第326章 茅塞頓開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但真正能回答的人卻少之又少，或者說根本沒有。
　　因為每個人的道都不同。所體悟的東西也不同。說出的答案，自然各有異議。沒有誰對誰錯，有的只是對道的領悟深淺以及合適不合適而已。
　　有的人會說。劍道的極致是破壞力，一劍出，鬼神滅。
　　這個說法並沒有錯。如果一個人追求極致的破壞力。那麼悟出的道自然破壞力驚人。
　　劍出必殺，方圓數百米無一人可活，能破壞一切阻擋自己腳步的敵人。那麼對這個人來說，這便是最好的道。
　　當然，破壞不是絕對。
　　有的人悟道。也許追求的是殺傷力和穿透力。一劍刺出。銳不可當，任何防禦都能一劍刺破，從而滅掉敵人。只要有強大的穿透力和殺傷力。那麼對某些人來說，這便是最好的道。
　　除此之外。或許還有人覺得，潛伏偷襲才是最好的道。趁著敵人沒防備，一劍無聲無息，輕鬆收割人頭。這種劍道，同樣沒有錯。
　　但換個方向思考，這些所謂的攻擊之道，真的完美無缺嗎？
　　追求破壞力？
　　雖然範圍廣，破壞力強，但面對某些絕對防禦時，因為能量的分散，往往穿透不了防禦。
　　那麼追求穿透力呢？
　　即便殺傷力驚人，但在絕對的數量面前，一劍一劍的去刺去殺，效果微乎其微。
　　最關鍵的是，極致的攻擊力，往往伴隨著防禦的缺陷。
　　在一個人殺傷敵人時，很有可能會被偷襲致死。
　　然而所謂的偷襲之道，雖然擅長潛伏保護自己，但同樣面臨著穿透之道的尷尬境地，甚至很多防禦都無法破開，同等道行下，正面對敵勝算微乎其微。
　　這些攻擊之道，有利有弊，誰也無法判定對錯。
　　攻擊之道如此，那麼防禦之道呢？
　　練就一身絕對防禦，保證自己的安全，再進行攻擊和殺敵。
　　不！不對！
　　雖然安全有保障，但並不適用於劍道，拿個盾牌還差不多，沒有殺傷力和破壞力，根本算不得劍道。
　　道法萬千，各種各樣的道都有那麼，什麼才是真正的道呢？
　　屬於我的道又是什麼呢？
　　枯坐在骨山上，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卻如同桎梏一樣，將我牢牢鎖著。
　　時間一天天在流逝，腦子裡全是對劍魂三劍的感悟，以及對道的思考。
　　可不管我怎麼想，怎麼思考，怎麼去感悟，卻始終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
　　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迷茫。
　　此刻的我，好像深陷泥潭，越是掙扎，就陷得越深。
　　不知過了多久，腦子裡突然浮現劍魂的一句話。
　　很多人苦修一輩子，難以悟道，而有些人吃喝玩樂，一朝輕鬆悟道。
　　他們的差別在哪？
　　思考片刻後，我眼皮一跳，突然茅塞頓開。
　　他們的差別在於對道的執著！
　　沒錯！就是執著！
　　越是執著的人，越是想要悟道，偏偏就不能悟道，而越是不在乎的人，反而容易得道。
　　而我就是這種情況，越想越難，越難越想。
　　這樣下去，一輩子都無法悟道。
　　想到這裡，我淡淡一笑，緩緩睜眼。
　　不去想，不去刻意體悟，放鬆身心，當感覺到了之後，道自然就能形成。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劍中世界的一片骨山，不再久留，意識飄出，退出了劍中世界。
　　我只感覺眼前一晃，景物瞬間發生變化，等我看清情況時，已經回到了山洞內。
　　從地上拔出魔劍，順手舞了個劍花。
　　雖然訓練是在劍中世界，但出來後靈魂與身體融合，所有的一切都順利接受。
　　現在的我，是劍術的宗師，論劍術和搏殺技巧，世間罕有敵手。人劍合一，劍術的極致。
　　破開封印後，我直接出了山洞。
　　剛出去，就看到胡靈在外面追著零一頓暴打，因為諸葛流雲不在，零連個哭訴的對象都沒有。
　　一番毆打下來，淒慘得不行。
　　「那誰！你終於出來了！快給本尊評評理，這個女人瘋了！」零一見到我走出山洞，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衝了過來。
　　「還有臉告狀？」胡靈作勢越大，嚇得零一下縮到我背後。
　　「怎麼了？」我問胡靈。
　　胡靈雙手插著腰，氣呼呼的說：「剛才有惡靈偷襲他，我見他有危險，便上去幫忙，可這膽小鬼倒好，剛替他解圍，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跑，絲毫不顧我的死活，要不是我天生速度快，早被他害死了！」
　　「我……我這不是替你找幫手嘛！」零開始狡辯：「雙全難敵四手，惡靈那麼多，當然得找人幫忙才行。」
　　「你還說！欠打是吧？」胡靈猛地一閃身，直接一巴掌抽在零臉上。
　　零捂著臉叫囂：「欺負我速度沒你快，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你綁上雙手雙腳再和我打！」
　　「速度……」
　　我眉毛一挑，一個奇妙的念頭浮現腦海。
　　對了！速度！
　　只要擁有奇快的速度，可進可退，進可殺敵，退可保命，敵人根本無可奈何。
　　以前我曾經看過一個試驗，一張紙，如果轉速夠快，那麼能夠切斷一塊木板。
　　這都是速度演化的威力，換句話說，當速度達到極致，那麼就類似於電鑽，切割機一類，擁有者強大的破壞力和穿透力！
　　哪怕是劍術，也需要極快的速度配合，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正好適用我。
　　沒錯了！就是速度！
　　一念至此，我茅塞頓開。
　　「你們兩個真是我福星！一語驚醒夢中人，我總算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略微悸動的心。
　　「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零一臉不爽：「這才幾天的功夫，你把腦子修煉壞了吧？」
　　「別說話！好像有惡靈來了！」
　　胡靈話音剛落，在另一座山頭，先後飄出數十隻惡靈。
　　其中不乏半步天師和沒渡劫的偽天師級別的惡靈，不僅強大，而且數量也有不少。
　　「它們好像盯上我們了，」胡靈臉色有些凝重：「我現在天劫在身，不能全力以赴，這下麻煩了！」
　　「還愣著幹什麼？乾淨逃吧！」零哭喪著臉，轉身就跑。
　　「沒渡劫的惡靈嗎？」
　　我淡淡一笑，內心毫無波動：「苦練了十多年，現在拿你們試試手！」
　　「別衝動！雖然你現在的道行比一劫天師不差，但始終沒有完成質變，面對如此多數量的惡靈，不能硬碰硬！」胡靈開口警告。
　　「數量？」
　　魔劍在手中舞了幾個劍花：「很多年前，數量對我來說已經構不成威脅。除非以絕對的實力碾壓我，否則再多的惡靈，都只會被我一一屠戮！等著看吧……」
　　我沒多說，腳步一點，提著魔劍直奔另一處山頭。
　　「聽說就是這個白頭髮搶了寶貝！大家一起上！」有個人形惡靈喊了一聲，一群惡靈立刻將我包圍。
　　從他們貪婪的表情來看，似乎把我當成了屠城。也對，屠城和我一樣，白髮白眉，而且同樣用劍，確實容易讓人誤會。
　　「把寶貝交出來，我可以免你一死！」一條蛇形惡靈突然開口。
　　我沒有解釋，魔劍一抖，直接刺了過去。
　　「不知死活！吞了他！」蛇形惡靈一吆喝，眾多惡靈同時出手。
　　面對眾多惡靈的攻擊，我像只靈猴一樣，開始上下左右來回竄動。
　　自從人劍合一後，我便有了一種奇異的感知，所有東西在我眼中，都可以通過感知來刻意慢化。
　　哪怕是同時被圍攻，我也能在瞬間找出破綻，找出一線生機，並且加以反殺，與七十二隻骷髏士兵對戰五年，這可不是白幹的，所有東西都是一點點的積累。
　　我現在不管是任何動作，都不想要思考，完全是身體的記憶，身體的本能。
　　從外人來看，我處境凶險，被圍攻，只能倉促閃避。但在我看來，他們的攻擊破綻百出，根本比不上配合默契的骷髏士兵，對我沒有任何危險，連我的衣角都碰不到。
　　在閉關前的我，面對這批惡靈，支撐不過一分鐘。
　　但現在，我可以找到無數次反擊的機會，可以任意的玩弄它們，這便是劍術的差別。
　　只要我想，可以在短短幾分鐘內，滅掉這批惡靈，我並不著急這麼做。
　　因為……我還需要它們悟道，需要它們來配合我，完成屬於自己的極速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