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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回陽

  「能說服崔子玉可不容易,他既然都動筆改了生死簿,我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來到秦廣王的府邸,父親將事情經過對他說了一遍。秦廣王有些意外的看了我跟父親一眼,然後提筆在一張紙上寫了些什麼,又拿出官印在上面蓋了個血紅的印章對我說道。
  「拿去留檔備案!」將紙張拿起來,輕輕吹乾上面的墨漬,秦廣王隨手交給父親說道。我瞧瞧瞄了一眼上面的內容,大意是今有陽間某年某月某日生人之某某,經陰司賞善罰惡司並秦廣王殿因何原因更改命格一事留檔備案云云。下面有秦廣王的大名,還有官印。
  「嗯?可是還有事?」見父親接過留檔並不離去,秦廣王將紙筆規整好後問道。
  「下官還有一事相求!」父親聞言連忙躬身說道。
  「有話儘管直言無妨,你我二人名為主從,實則勝似弟兄,又何來相求一說?」秦廣王示意父親坐下說話。
  「就是為犬子陽壽之事,還想煩請府君通融一二。」父親將留檔收好,復又拱手躬身相求道。
  「此乃小事,就算真一你不說,待賢侄離去之時我也是準備送他這個人情的。」秦廣王聞言擺手笑道,言辭中刻意強調了一個詞,人情!我站在下手處,聽著他和父親之間的對話,心中有些不明白。為什麼秦廣王跟崔鈺兩人,都要在父親面前提人情這個詞呢?父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主簿,這兩位大能又有什麼必要向父親討要人情?
  「如此多謝府君了!」父親聞言喜不自勝道。
  「麗姨娘,我離去之後,父親就拜託給你照顧了。若是家用有所短缺,直管托夢對我說。我父親這個人是個死要面子的人,有什麼事情從來都不對我這個做兒子的說的。」解決了我的後顧之憂,父親也不急著趕我回陽間了。當夜在家讓麗娘做了幾道小菜,拉著我好生喝了幾杯。席間,我對麗娘囑咐著道。
  「請少爺放心,麗娘必定會好生侍奉老爺的。」麗娘起身替我斟滿酒杯,在那裡點頭應承著道。
  「叫我小凡就好,都是一家人,姨娘無須太客套。再說了,上頭的世界和這裡不同。現如今在上頭,少爺和小姐這倆詞兒,已經被毀了。」我接過麗娘手中的酒壺,將她的酒杯斟滿後笑道。
  「就按他說的那樣,叫他小凡就好。以後家裡短缺個啥,直接跟他說,別苦了自己!」老爸見我如此說,抬手撫了撫了須道。看這形勢,老頭子已經是倒在麗娘的石榴裙下了。
  飯後又陪著老爸和麗娘聊了聊家常,我這才回廂房休息。過了今夜,明日我就準備返回陽世。明日一別,再見父親就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去了。不過看著老爸現在身邊有人照顧,我心裡也算是安定了許多。我拿定了主意,回去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給老爸燒一套三進的大宅子下來。當然,丫鬟婆子,保鏢護院什麼的也要多多益善。一念至此,我忽然慶幸起來:幸虧冥幣和人民的幣匯率不是1比1!
  「老爸,姨娘,我這就回去了。」一夜輾轉發側,等到隱約看見天上亮起一輪橘黃色的光暈,我連忙從床上翻身起來,走出房門站在老爸的門前輕聲對他辭別道。我知道,那輪光暈是魯阿姨點燃了蠟燭,告訴我新的一天已經開始。
  「老子還要睡會兒,就不送你了,滾吧!」老爸在房內甕聲甕氣的對我說道。說吧,房內傳來了細微的鼾聲!
  「老爺既然不捨,為何不留小凡多住幾日?剛才出門送送他,也好啊!?」我跪倒在地,沖屋裡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轉身戀戀不捨地出了院子打馬離去。而在屋內,麗姨娘正在那裡安撫著老淚縱橫的老爸。
  「留他多住幾日又能怎麼樣,最後他還是要回陽間的。陰陽有別,在這裡住久了對他不好。送他?讓他看老子在他面前出醜麼?算了,不提這臭小子了。收拾收拾,過幾天我們準備搬家!」老爸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老淚對麗姨娘說道。
  「搬家?莫非是老爺俸祿捉襟見肘,租不起這間小院了麼?也無妨,左右只是我與老爺兩人,如今的屋子也是稍顯大了一些。麗娘每日灑掃,也是累得腰酸背痛呢。麗娘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訝然,隨後出言在那裡安慰起老爸來。
  「你這女子,就是這般善解人意。我說的搬家,是讓你準備搬去大宅子當太太享福。我料定那小子回去之後,會為他老子我準備一幢三進的豪宅送過來。今後,你就是這個家裡的大奶奶。那些個雜事,不要再伸手了,自有下人們聽候你的差遣。」老爸見麗娘如此這般,心頭更是泛起一絲憐惜,輕輕摟她入懷豪氣干雲地說道。
  「小凡連去的那天算起,到今天可是第四天了。」魯阿姨點燃了蠟燭,又燃了三炷香。看了看油燈裡的燈油還足夠,這才起身自言自語道。四天的時間,我就保持著盤坐的姿勢,生息全無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在她的眼中,我就跟死了沒什麼兩樣。
  「呼!」就在說話間,屋內的蠟燭火苗忽然竄起三尺多高,那剛點上的三炷香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燃到了盡頭。魯阿姨被這異像嚇得打了個哆嗦,隨後就見我在那長吁了一口氣,骨骼發出一陣炸響,緩緩睜開了眼睛!
  「小凡?你嚇死阿姨了!」魯阿姨見我定定地看著她,拍拍胸脯在那裡又驚又喜道。
  「來,阿姨扶你起來!」魯阿姨見我醒轉過來,卻還是保持著盤坐的姿勢在那一動不動的,隨即走上前來想要攙扶我道。
  「別,別動。痛痛痛,讓我緩緩。阿姨,快幫我燒一鍋熱水,我要沐浴!」我嘗試著想動動身體,骨骼裡傳來的那股子酸痛讓我放棄了這個念頭。我睜眼盯著要來扶我的魯阿姨急聲制止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