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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艱難抉擇的一瞬

    老糟頭子手上的勁兒還真大一巴掌打的我嘴角淌血。看著凶神惡煞的他我笑了沒說話。
    「你聽見沒有。」老安陰惻惻地說:「我問你答答錯了我讓你死。」
    我一聳肩:「我這人吃軟不吃硬。死我早想死了活夠了。」
    「草。」老安罵:「你丫還挺硬。」
    黑暗樹林裡他對我拳打腳踢我知道幹不過他這老頭一身的能耐索性抱著頭蜷縮成一團。他越打我我越抱定了求死之心。要說怕不怕死亡。說真的我還真的不怕當然也不至於自殺但面對死亡我沒有那麼多的恐懼。
    挨了一頓揍我全身酸痛翻身坐起來老安掐著腰看我。
    「我問你的都是我該知道的。」老安說:「你用不著這麼窮橫。」
    「那我也不想告訴你。」我勉強從地上爬起來一動渾身疼我強咬著牙蹣跚往回走。
    老安從兜裡摸出包煙。抽出一根點上。我走了十來步他說話了:「你自己是不怕死但你的朋友呢那兩個人你也可以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嗎」
    我猛然回頭:「你什麼意思」
    老安吐著煙圈:「他們的命掐在我手裡我讓他們生則生讓他們死則死。」
    「你不是說他們的性命和那個修仙人有關嗎」我瞪著眼問。
    老安笑了:「真是死腦瓜。修仙人的秘密都裝在我的腦子裡怎麼救你的朋友這個世界上只有我知道。」
    我停下不走了。轉過身看他。月光清冷我們兩人隔著幾米遠對視。
    老安把抽了一半的煙頭摁在樹幹上轉身走:「來不來隨你。」大步走遠了。
    我罵了一聲強忍疼痛跟在後面。
    我們一前一後在林子裡穿梭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看方向應該是從小路繞到了後山。這裡有一棟木屋周圍是松林濕氣比較大木屋表面的木材看起來顏很深濕漉漉的。屋頂滿是落葉似乎要把房子壓垮。
    老安推開房門進去裡面黑森森的我在外面看著只有兩盞微弱的紅燈。
    猶豫一下我也跟了進去。太黑了幾乎目不視物微弱的光亮下勉強能看到一些擺設這裡充斥著各種燭台香爐佛像靠著牆放著一台大神龕幾乎頂到天花板上面放著很多東西。
    最讓我心驚的是牆上似乎掛了個人。仔細看才隱約看出是一件衣服全部展開懸於半空跟人一模一樣。
    我心驚肉跳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老安摸黑坐在地上用手指了指對面示意我坐。
    我彎著腰摸地上有一蒲團也坐了上去。既來之則安之死都不懼其他事也不在話下。
    老安在黑暗中說:「要想救你的朋友把你們關於這裡的經歷全部都說出來事無鉅細。」
    我想了想這也不是什麼秘密這套嗑這些天我反覆的講給許多人講過都快編成快板了。講講我從用手機衛星地圖開始講起用了很長時間。
    因為講過很多遍我對於整個經歷的細節取捨和起承轉合都非常有經驗講的也快自認為很吸引人講完之後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黑暗中的老安始終沒有發聲如果不是我能勉強看到他還以為他在黑暗中蒸發了。
    我停下話頭嘴乾舌燥老安忽然問:「你的項鏈是哪來的」
    我愣了一下說:「是我爸爸留給我的。」想起老爺子我心頭翻湧嗓子眼一甜不好又要吐血。黑暗中老安已經覺察不對動若脫兔也看不清他已來到我的身邊往我嘴裡塞了個東西。
    我來不及多想喉嚨一動嚥了下去只覺得喉頭火辣辣的繼而全身發熱吐血的感覺竟然消失了。
    「這是什麼」我問。豆歡場才。
    老安道:「你偷窺我作法我讓你吐了好些日子的血也算是懲罰了。這是祛除你體內生煞的草藥服了沒事了。」
    「沒有後遺症」我膽戰心驚地說。
    老安沒有答這話而是問道:「你爸爸現在人呢」
    這個是我心底最深最深的傷輕易不能講別人問起來我一概說他死了。今天在這個莫名其妙的林間小屋裡我沉默良久還是幽幽說道:「在我十幾歲的時候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天雨夜他提著箱子出門。然後…;…;沒有然後了一直到現在我再也沒見到過他沒有他的任何音信。臨行前他把這串項鏈掛在我脖子上說是保平安的。」
    「你爸爸叫什麼名字」老安問。
    「馬國強。」我說。
    老安喃喃念叨了幾句口氣裡聽不出有什麼波瀾他歎口氣:「你可知道這項鏈的項墜是什麼東西」
    我撫摸著紅的項墜說不知道。
    老安說:「你戴的這是煉魂珠的一塊碎片。這東西是從陰間流落出來的丟失了幾百年此物大不祥以後不要輕易示人。」
    我聽的目瞪口呆嘴張老大實在想不通項墜還有這般來歷。
    老安在黑暗中喃喃自語:「在幾年前有幾顆煉魂珠重出陽間引起了腥風血雨的一場爭鬥。唉不提了。」他轉換話題:「其實我很早發現了你們的行蹤你們在君天大廈樓頂窺視的時候我用望遠鏡看到過你們。」
    我這才恍然果然是他。
    「那棟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追問。
    老安說:「你看到的這片山脈裡的種種佈置包括電塔鬼殿還有君天大廈都是那位要修仙人自己布的局。這個人有著通天曉地之能佈置了聚靈大陣所謂聚靈聚的是老百姓的性命正如周維民說的一將功成萬骨枯。那棟大樓裡的種種玄機其實現在說來一點你透。那裡是聚靈陣的一部分在頂樓繪製的圖案都是這位修仙人自己畫的主題只有一個成仙。講述的都是成仙之道種種美妙。」
    我這才恍然那棟樓裡出現這麼多自殺案原來因為它在聚靈陣中死的人都是被吸了靈氣。
    我想起了那個寫著「求死」的人或許他是得了某種關於修仙的感知所以才如此頂禮膜拜。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仙人嗎」我喃喃自問。
    「呵呵。」老安陰陰的一笑:「何止仙人滿天神佛。」
    「話說完了」我道:「我也該回去了。」
    「等等。」老安喝住我:「你不想知道鬼殿和鍾馗的秘密嗎」
    我嚥了下口水說實話我還是真好奇可一想這裡面不對勁啊。今晚感覺怎麼這麼怪呢黑森森的房間裡愈發陰冷我乾笑兩聲:「我還是回去。」
    老安呵呵笑:「你爸爸把煉魂珠掛在你脖子上的那一刻起你的命運已經決定了。」他念道:「識得玄中顛倒顛枯屍身內生白蓮若上天堂開月彩馬尤坡前赤猴圓。哈哈。仙道之妙果然我們俗人無法窺的一斑。」
    「我真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我的冷汗下來了現在想走。
    老安道:「我已經燈盡油枯只是守著對鍾馗爺的一份承諾才熬到現在。那位修仙人重見天日時便是我魂飛魄散日。我找你來不是為了知道你們的經歷那對於我一文不值。我看中了你的人!我死後你要繼承我的香火成為鍾馗爺的乩身。」
    聽到最後一句話我嚇懵了癱在蒲團上。
    死不怕可如果當了這個鬼王的乩身那可真是倒了霉了恐怕成鬼都脫不了關係。生生死死逃不出去。
    我乾笑了兩聲:「這老頭真會開玩笑我困了走了。」起身跑。
    剛到門口不知何時老安已經站在那裡這老頭真是形如鬼魅黑暗中行蹤出神入化。
    我趕緊擺手:「大爺我可不想當什麼乩身你放過我。」
    老安道:「這是你的命運我快死之時能遇到你這是機緣。當然這乩身不是你想當能當的我還想問問鍾馗爺。」
    他滴溜著我脖領子拎到靠牆的那一面大神龕前沒看他點火忽然之間香案上幽幽燃起一團碧綠的火焰。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尊巨大的香爐後面張貼著一幅畫正是鍾馗驅鬼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