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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好朋友欠的債

  離開方老闆的家,方剛並沒帶我回芭堤雅,而是先在附近的酒店住下。在客房裡,我提出剛才的疑惑,方剛點點頭:「沒錯,他就是阿贊巴登。方老闆所中的蟲降也是他下的。」
  我大驚:「你這麼快就把他從菲律賓請來了?」
  方剛哈哈大笑:「他並沒在菲律賓,而是借住在曼谷一位朋友家幫他看房子,順便辦幾件事,否則也沒這麼快出現。我說去機場接他,也是掩人耳目,說給方夫人聽的。我好說歹說,阿贊巴登終於同意解這個自己下的降,但要我們嚴格保密,否則傳出去,他在東南亞都不用再混了。」我對他佩服得差點兒下跪,又問到底是誰僱傭的阿贊巴登給方老闆下降。
  方剛說:「我也問過他,阿贊巴登告訴我。是一個居住在清邁的華人富商出的錢。那人明天要來曼谷,去阿贊巴登的住所和他碰面,將餘下的施降費用付給他。明天我們也得去一趟,這三十萬泰銖其中有二十萬給阿贊巴登,剩下十萬我倆平分。」
  聽說能分到手一萬人民幣,我特別高興。次日中午。我和方剛來到阿贊巴登的朋友家。把二十萬泰銖交給他,阿贊巴登很高興,但讓我們先回去,因為那位出錢給方老闆下降的華人富商就快到了。
  我卻很好奇,提出想見見那個人,方剛瞪著我,怪我多事,阿贊巴登起了猶豫,我說方德榮夫妻肯定不會把我和方剛的事說出去,阿贊巴登看在方剛的面子上。勉強點頭同意。他讓我們自稱是他的助手,只是不要亂說話,別把給方德榮解降的事說走了嘴,我連忙指天發誓不會。
  半個小時後,那華人富商來了,和方老闆一樣,也是個中年男人,但沒他那麼胖,操著福建口音。聽到我和方剛是阿贊巴登的助手,他也沒避諱。直接從皮包裡取出一包鈔票交給阿贊巴登。介紹之後得知,這華人富商姓趙,在清邁做甘蔗加工生意。上聖腸巴。
  喝茶時,趙老闆問阿贊巴登:「那個方德榮大概還能活多久?」
  阿贊巴登說:「為了讓他多承受痛苦,我減小了蟲降的法力,幾個月之內他都會很難受,然後再慢慢死去。」趙老闆顯然對這個方案很滿意。
  我忍不住問:「趙老闆,您為什麼要給那個方老闆落降,之間有什麼仇嗎?」
  趙老闆咬著牙:「這個方德榮簡直壞透心肝,我恨不能親眼看著他被蟲子痛苦地折磨到死,這樣才能解恨!」
  方剛也覺得奇怪,就問是什麼原因。聽了趙老闆的講述,我們才明白。
  原來這個趙老闆和方德榮老闆之前曾經是很好的老朋友,好到什麼程度,在十幾年前,兩人剛從廣東和福建來到泰國,在曼谷唐人街的同一家華人餐館打零工,從此結識。從最低級的雜工做起,後來因故失業,最窮的時候兩人身上的錢只夠每頓飯買一個麵包,平均分成兩份,每人各吃半個。
  在泰國混了三四年,兩人逐漸攢了些積蓄,就開始合夥做小規模的稻米加工生意。一兩年後生意穩定,方德榮想要獨自經營,兩人就分伙了,但一直是好朋友。幾年後方德榮的稻米加工廠越做越大,就又開了家金店,而趙老闆的生意規模比方德榮要差很多。兩人都是從最窮時期熬過來的,所以感情特別好,雖然方德榮生意比趙老闆大,但卻經常向趙老闆借錢周轉。他有個毛病,就是借錢不愛還,總喜歡拖著,實在到拖不下去時才給。趙老闆借給他幾次款,都沒按時給過,但趙老闆也沒在意,早就知道他有這個習慣,畢竟多年交情,也不好說什麼。
  一年多前,亞洲金價開始上漲,方德榮看準時機,為了多抄貨,就向趙老闆借錢,越多越好,承諾給高額利息,半年後連本帶利歸還。為了幫襯方德榮,趙老闆甚至變賣了幾台大型的加工設備,總共借給方德榮五百萬泰銖。
  轉眼半年過去,方德榮已經賺得流油,但金價一直在上揚,所以到期後他並沒按時還這筆錢,趙老闆催過幾次也沒結果。就在這當口,趙老闆的妻子突然查出白血病,送到新加坡診治,好不容易找到合適的干細胞配型,但需要一大筆錢。
  趙老闆找到方德榮,把事情一說,可方德榮並不相信,還說趙老闆為了催款,居然想出這種借口,實在太不夠朋友了。趙老闆磨破了嘴皮也沒用,無奈之下,他只好再次飛到新加坡,讓醫院開了證明,準備以此讓方德榮相信這是真的。
  可方德榮為了躲避趙老闆的催債,竟借考察之機跑到南非去了。兩個月後,方夫人給方德榮打電話,說趙老闆已經不再催款,他才回到泰國。而趙老闆的稻米加工廠也關門了,趙老闆不知去向,方德榮本想拖個一年半載再還錢,可他從南非回到泰國之後,卻沒了趙老闆的消息。他也覺得奇怪,但慢慢也忘了。直到兩三個月前,趙老闆才再次出現在曼谷,並沒提催款的事,方德榮雖然感到奇怪,但樂得對方不催,能拖一天就多佔一天的便宜。
  趙老闆的妻子在方德榮躲到南非的時候不幸去世,趙老闆萬念俱灰,覺得人生已無留戀,但又十分痛恨方德榮。他用僅剩的積蓄托人在菲律賓找到阿贊巴登,要給方德榮施降,越痛苦越好,最後再要了他的命。
  我和方剛面面相覷,萬沒想到方德榮居然是這種人。趙老闆冷笑著:「當年我把五百萬泰銖交給方德榮的時候,他緊緊握住我的手,說我就是他的再造父母,以後會好好報答。可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恩將仇報。所以我要他死,而且還不能太容易,要受盡痛苦!」
  離開阿贊巴登的家,在路上,方剛說:「早知道那個方德榮老闆是個壞傢伙,就再多要他十萬泰銖!」
  「世事複雜,我們能看到的常常只是表面啊。」我也感慨著。
  回到羅勇,表哥聽說我在瀋陽開的佛牌店被黑社會打砸,就勸我別在意,大不了就在泰國幫他做生意。我心灰意冷,也就不想回國了,幸好大海和二寶他們不認識我家,不然我父母也別想消停。
  幾天後,方德榮老闆忽然又給我打來電話,先是閒聊幾句,說天天悶在家裡很無聊,想出去又怕被仇家知道。扯著扯著,就開始試探地問我,是否知道他這個蟲降到底是誰下的。我開始說不知道,後來方老闆說:「田先生,如果你能告訴我實話,我願意再給你五萬泰銖,當作是信息費,而且我保證,絕不會說出去,怎麼樣?」
  要說不動心,那是假話,一萬人民幣就買一個名字,誰不想賺?我有些猶豫,心想就算告訴他趙老闆的事,也不見得能怪到我頭上,只要方德榮不承認是我說的,趙老闆也沒辦法。
  我考慮了整整兩天,方德榮發短信說,讓我提供銀行賬號,可以先把錢匯到,他相信我會守信用。我好像被鬼附了身,地把賬號發了過去。不到半天時間,就收到五萬泰銖的匯款。我有點兒後悔,但那時貪念已經戰勝顧慮,就把趙老闆的事告訴了他。
  方德榮打來電話,問我怎麼知道的這個消息。我早已想好詞,就說我在泰國認識很多降頭師,打電話問了幾個,就打聽出來了。方老闆嘿嘿笑著:「老趙這傢伙,我還真沒想到居然是他。看來什麼人都不能相信,就連曾經最好的朋友也一樣,照樣給你暗地裡下絆。居然想弄死我,他的心還真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