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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靈村下(26)

  現在我把事情慢慢的捋了一遍。暫時扔開守門人。我對孫六壬說:「其實我早該想到是你爹。」
  抗日時期,張光壁作為一貫道的道魁,統領教眾幾十萬,並且是道教聞名的招魂師,並且是過陰人,有了這個兩個身份,幾乎是當時最厲害的術士。但是他被日本人收買,繼續擴充勢力。至於他為什麼後來和日本人反水,原因不明,一定受到了極大的壓力,或者是良心發現也亦未可知。
  但是他當年設下那個轂,和走古道,一定是有個條件的,那就是跟我一樣,去面對八寒地獄。現在他的兩個兄弟已經能夠確定參與了這件事情。一個是老嚴,就是守門人說的嚴重光,一老嚴後來的身份地位,當然能肯定他的立場是什麼,他不願意看到張光壁失去控制,於是背叛張光壁,讓他在守門人這裡栽個跟頭,失去肉身,於是和張光壁結下了樑子。另外一個人一定是孫拂塵的祖父,孛星,他的目的不同,他在意張光壁在走過古道之後的立場,但是很顯然,張光壁沒有如他所願。張光壁就得罪了孛星。
  到了孛星孫拂塵這一代,孫拂塵能力超群,卻又不融入與道門,他一直惦記著張光壁的事情,同時希望找一個能夠接替他的人,和他一起對抗梵天。老嚴這邊就一直忌憚張光壁死灰復燃。慢慢就牽扯到了詭道,讓趙一二傻裡吧唧的捲入進來,死了都不明白。老嚴看中了王八,讓王八繼續給他賣命,對付張光壁,而我,被孫拂塵看中,留著我對付梵天。
  老嚴和孫拂塵是有瓜葛的,可是我始終有第一點沒想明白,還差一條線索。
  「我們詭道為什麼會牽扯進來,」我指著守門人問,「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吧。」
  守門人想了一會,又不敢說了。
  我用腳去踩守門人的下肢,守門人被我的已經徹底打怕了,連忙告饒,說起來,「當年和張光壁爭奪過陰人的,就是你們詭道的先輩,一個非常厲害的人。。。。。。」
  「是誰?」我逼問,「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金璇子沒告訴過我。」
  「金盛是知道的,當時他在場。」
  我愣了一下,原來金璇子是知道的。
  「那人的名字我不能說,他是金盛的師叔。也是你們詭道的人,」守門人掙扎兩下,「他拋棄了詭道的身份,因為他不需要了,嚴重光就是投靠了他,才背叛了張光壁。」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疑惑的問,「連老嚴都要去巴結。」
  「嚴重光在和張光壁成為兄弟之前,他就是金盛師叔的部下。」守門人顫巍巍的說,「其實嚴重光就是他安插在張光壁身邊的心腹。」
  「我明白了。」我抱著腦袋,「事情就是這樣了,張光壁和老嚴之間的恩怨,延續幾十年,還把趙先生,王八和我牽連進來。而老嚴身後是金璇子的師叔,孫拂塵孛星家族想聯絡張光壁對抗梵天。所以這些人相互忌憚,又相互利用,最後都反目成仇,起因就是張光壁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之後,徹底違背了當年的承諾。」
  「你和張光壁簡直是一模一樣。」守門人說,「翻臉之後,六親不認。」
  「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我對守門人說,「孫拂塵在哪裡?」
  守門人慘然的笑起來,對我說:「孫拂塵的女兒不就是在你旁邊嗎,你還問我做什麼?」
  我聽了守門人的話,把頭轉向孫六壬,眼睛不停的眨眼,腦袋有點暈。是啊,孫六壬只是說她父親失蹤了,但是她從來沒有說過她找不到孫拂塵。
  「我是你的鏡子。」我想起了孫六壬說漏嘴的那句話。
  鏡子是做什麼的?孫拂塵不就是靠著他的女兒,在無時無刻的瞭解我的動向嗎?
  我還能相信什麼人。
  「我不管,」我把憤怒的情緒發到守門人身上,「我就是要你告訴我他在什麼地方,我今天就不講理了。」
  「在北京。」孫六壬說話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我們見面是在河南,解決金仲的那個侄女,透明人的事情。」
  「對,」孫六壬說,「在那之前呢?」
  「金仲帶我去了一趟原陽,老嚴把詭道先人的牌位給帶到北京。。。。。」我滯澀一下,「你就是從北京過來的。」
  「其實我真的不知道我爸爸是死是活,當年他帶著所有的兄弟,找到了梵天,就再也沒有回來。」孫六壬說,「你現在已經能夠和梵天對話了,希望我父親還沒有死。」
  「老嚴帶著牌位說是要去鎮守什麼八臂哪吒,」我現在都能想通了,「他本來就是金璇子師叔的部下,當然和你父親也會有點牽扯。」
  「他為什麼要帶著牌位去鎮守八臂哪吒?」孫六壬說,「你現在終於想明白了吧,但是我之前不能說,你還沒有走過古道。」
  「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我苦笑,我現在應該非常痛恨孫六壬,但是我恨不起來。
  「我可以走了嗎?」守門人詢問我。
  我鬆開這個蝙蝠精,慢慢的向松林外走去。
  三天後,我和孫六壬來到了北京。不出意料,方濁在北京等著我。我對王八的成見已經無法消除,但是方濁,我卻總是心懷善意,這丫頭的命苦,她生下來就沒有選擇,不像王八,自己作死。
  我們一男兩女在一個小餐館裡吃飯,方濁對我說:「事情已經這樣了,徐哥、孫姐,你們也別怪王師兄,老嚴把當年的事情都告訴了我,我又告訴了王師兄。王師兄的意思是一方面擔心你會脫離所有人的控制,跟張天然一樣,還有一點,其實你誤會他了。」
  「算是他好心,」我撇著嘴說,「孫六壬不跟著我出來,我就不可能和她一起來北京找到梵天這個組織,連孫拂塵當年帶著一群高手都討不了好,我去當時送死無異。」
  「你真的要去面對嗎。。。。。。」方濁聲音低下來,「我還是想勸你,以你現在的能力,我們三個人聯手,對付張天然,不見得就輸了。」
  「方濁你別勸我了,」我決絕的說,「有些事情你們不明白,我倒是非要看看,梵天是個什麼樣子,雖然沒有任何意義,但是這世界上又有什麼事情是有意義的呢。」
  方濁看了看孫六壬,「你知道梵天應該是在什麼位置嗎?」
  「其實地方我知道在哪裡,我父親去的時候,在那個古井下去的。」孫六壬說,「可是我後來去了很多次,發現那個井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方濁說話了,「你父親失蹤的那一年,某天廣場上的華燈莫名的全部熄滅,無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恢復,在當時是個大事件,很多技術人員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這個和他父親見到梵天有關?」
  「後來請了一個人,把問題解決了,」方濁看著我說,「這兩件事情是有關係的。」
  「你什麼時候也學著會賣關子了,」我對方濁說,「你直接就說是老嚴做的不就行了。」
  方濁的臉紅了一下,「是的,就是嚴師叔。」
  「你和老嚴把詭道的牌位弄到這裡來,不就是老嚴為了打開古井做的準備嗎?」我對方濁說,「很明顯的事情,這事本來就該你來做了,你也別跟王八一樣,做什麼事情都要表現出給了我人情。」
  方濁無話可說,微笑起來。
  「好吧,」我也笑著說,「算是我欠你一個小丫頭的人情了。不過你現在也不是小丫頭,是狠角色。」
  方濁歎口氣,我知道她在想什麼。
  「當初老嚴是不是叮囑過你,如果我帶著孫六壬,你就不能做這件事情。」
  方濁點頭。
  「讓老嚴滾蛋吧,他現在什麼都不是了。」我鼓動方濁,「他要是自己有本事,就去對付張天然,老是拿你墊背,算個什麼事情。」
  「徐哥,你不用說這些話來激我。」方濁輕聲的說,「你知道我會幫你的,你們什麼時候。。。。。。。」
  「就晚上吧,晚上十一點後,我的本事厲害點。」
  「那就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