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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蛇爭霸11

    宇文發陳的臉色也很不好看。
    我和王八現在顧不得探究宇文發陳的身份來歷,都把熊浩給看著。
    「張光壁在那裡?」王八問道。
    「你覺得他會在這裡嗎?」熊浩說道:「他最恨誰?」
    王八連忙從身上掏出電話,撥了號碼。我以為他不會打通。可是我想錯了。電話通了。
    王八對電話說道:「你注意點。。。。。。他來了」
    。。。。。。。
    「你知道他要來找你,你還把所有人都安排到七眼泉?」
    。。。。。。。
    「我知道是你們的私人恩怨,可是。。。。。。」
    。。。。。。。
    「過陰人就這麼總要嗎?」
    王八舉著電話,愣了一會,把電話放回口袋。
    「你這麼做,有用嗎?」王八對著熊浩冷漠的說道。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處境。」熊浩把場地上所有人慢慢指過,「你真以為你的人多。」
    我和王八環顧四周。
    場地上多了很多人出來。有些是走了又折返回來的。比如朱道長、俞道長,李道長,還有一些剛才沒有看見過的人。
    王八的手下,都在舔舐自己的痛苦回憶,精神錯亂,一時幫不上什麼忙。
    龔師傅和鳳師父,還有吳大夫也走到熊浩的身邊。
    金仲已經凍僵。
    熊浩沒說錯,現在他的人多。
    朱道長對著宇文發陳說道:「宇文師兄,這是我們和詭道,不,和老嚴之間的事情。你沒必要參與進來。」
    宇文發陳哼了一聲。
    「方濁!」王八喊道:「過來!」
    方濁正在迷糊,想她的媽媽在那裡。被王八喊了一聲,走了過來。
    「王師兄,我是個私生子,被媽媽丟在道觀的。」方濁說道:「你們以後會不會看不起我。」
    「瞎說什麼,哪有母親不要自己子女的。」王八說道:「事情完了,我幫你找你媽媽。」
    方濁點了點頭,算是相信了王八。看著眼前的眾人,咬起手指甲來。
    「你想當過陰人,好讓張光壁了了後顧之憂。算盤打得挺好。」王八對熊浩說道:「可是,過陰人,輪不到你。」
    「用你們詭道的話說,」熊浩吃吃的笑起來:「憑本事較量。」
    熊浩、朱道長、李道長、俞道長、龔師傅、鳳師父、吳大夫這七個人,看似隨意地站著,其實一目瞭然。他們的方位仍舊是七星站位。
    有一件事情,我剛才就隱隱約約的在想,為什麼他們都要用七星的陣法佈陣。
    因為這個坪壩。
    坪壩上的水流,就是按照七星佈局的方位流淌。當初鎮住紅水陣的鏟教高人,布下的就是七星的符劍。沒一道水流,就是一個星位的移動走向。
    所以無論是王八,還是劉修全,還是現在的熊浩,都不約而同的借助前人的陣勢而佈陣。
    我忽然想起,劉修全到底是什麼人,他估計也被張光壁給收買了。我連忙在人群中尋找,有沒有劉修全的身影。
    「不用找,我在這。」劉修全在我身後,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臉愕然。
    「放心,我本來是誰也不幫。」劉修全輕鬆地說道:「我只是看不慣人多欺負人少。」
    我對劉修全仍舊提防,誰知道他的想法到底是什麼,也許他是故意想討好老嚴和王八也說不定。
    「望德厚!」我突然看到了他在熊浩這邊,指著他說道:「你還有幾年活頭。湊這個熱鬧幹嘛?」
    「天然真人,幫我從望老太爺那裡贖出來了。」望德厚猶豫地說道:「我欠他人情。」
    熊浩對著宇文發陳說道:「宇文師叔,你當年是出於無奈,說出了幾個道友的姓名。天然真人心胸廣闊,知道你的難處,不會和你為難。。。。。。。你站那邊?」
    宇文發陳說道:「若是我不去參軍,當然會一直追隨真人。可是世事無常。現在時過境遷了。。。。。。」宇文發陳說完,走到金仲身邊,把金仲的頭頂拍了拍。然後抬腿向龔師傅的方向踢了一腳。
    金仲頓時活動自如,跳了兩下,把身上的冰霜抖落。指著龔師傅罵道:「偷偷摸摸,算個什麼,我們再來比試一下。」
    龔師傅現在被宇文發陳措不及防隔空整了一下。臉上跟貼了金紙似的。黃燦燦。別說和金仲比試,連話都說不出來。
    宇文發陳說道:「本來我是主人,不該這樣待客。可是我覺得王抱陽是幾十年不遇到人才,不遜色於他師父。九二年,我對不起他師父,這次,我怎麼也要把這個過失給補回來。對不起,我這碗水,是怎麼都端不平了。」
    宇文發陳站在王八的左側,我站在王八的右側。金仲、方濁、劉修全站在我們身後,我們站的方位,是五行相生的位置,和熊浩一干人,相互對峙。
    無數的鬼魂在忍不住約束,要顯出來,空氣變得越來越冷。我腰間的布偶也在蠢蠢欲動。
    王八看了看身後,對我說道,「瘋子,你和宇文師叔的位置換一下。」
    我大惑不解,「宇文村長的位置在東邊,我在南邊,我們站的沒錯啊?」
    「聽我的。」王八說道:「五行是活的。」
    我們六人的方位,本來是我在南邊,因我的命格火旺炎上。宇文發陳在東邊,他名字就是發陳,路數當然是木,應著曲直。王八身後的正中央是劉修全,他是全真正宗,牢牢站著土位,帶動四個方位,應著稼檣。金仲站在西邊,他性格桀驁,剛直不屈應著從革。方濁是個女孩,女子陰柔屬水,站在北面方位。
    五行本以土為根本,但土德載物,不適合帶動陣法。所以王八跳出五行外,佈置我們站位。
    熊浩這邊,他自己站著天樞應天狼星,朱道長天璇應巨門星,李道長天璣應祿存星,俞道長天權應文曲星,龔師傅玉衡應廉貞星,吳大夫開陽應武曲星,鳳師父搖光應破軍星。望德厚這個老傢伙,站在吳大夫旁邊。
    王八看見望德厚,對熊浩說道:「張光壁也教你擺佈這個暗星了?」
    熊浩不說話,往右後方走了兩步,七星的位置變化,七星的佈置變為橫向,望德厚和吳大夫到了最前面,本來北斗七星中,開陽星光比較暗淡,實力較弱,可是添加上望德厚的暗星幫襯,反而是實力最強的星位。七星翻轉後,俞道長的位置行到最後。
    熊浩的佈陣穩穩當當,把處在斗身和斗柄連接處的天權遮掩起來。
    王八對吳大夫說道:「吳院長,剛才,我們還沒比試完。再來試試。」
    宇文發陳聽了王八的話,立即走到前面,隔空要揪吳大夫的衣服領子,宇文發陳一動,方濁就跟著往前走。萬物以春季發萌,王八運陣第一步也是和熊浩一樣,中規中矩。
    五行中水養木,所以方濁也要跟著走動。
    吳大夫脫了鞋,用布帶把頭纏起。嘴裡唸唸有詞,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地上的野草都化作利刃,石頭也變得通紅。苗家一直都有上刀山,下火海的民間習俗,其實都是根據巫術演化而來。
    吳大夫,應該就是黑苗中出類拔萃的巫師。
    吳大夫露了這麼一手,把七星的陣型防的嚴嚴實實。
    熊浩對望德厚喊道:「看著點那個小丫頭。」
    望德厚放了個邪煞出來,那邪煞對著方濁喊道:「你叫什麼?」
    方濁下意識的回答:「我叫方。。。。。。」
    我急了,連忙跑過去,把方濁的嘴巴給摀住。邪煞若是喊了人名,答應的人,馬上就魂飛魄散。
    「別出聲。」我對方濁說道:「誰喊你都不說話。」
    方濁點點頭。開始用力。
    宇文發陳猛地就到了吳大夫的身前。吳大夫沒有準備,被宇文發陳一把揪住,狠狠的往地上摔下去。望德厚也湊了上來,宇文發陳騰出一隻手,把藏在望德厚耳朵後面的邪煞給抓住。
    我喊道,「宇文村長,扔給我。」
    宇文發陳把邪煞扔過來,我一把抓住。邪煞在我手裡燒的吱吱作響。片刻就變成了一個甲魚殼子。
    望德厚一時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他擺脫望老太爺的邪煞被我破了。
    我又看見了,當年跟著王老太爺敲鈸的向豁子,還有吹嗩吶的朱三憨子,已經默默的站到望德厚的身後,向豁子一張大嘴咧開了對著我笑,朱三憨子把望德厚剩下的耳朵拎起,望德厚無法掙扎,只能慢慢的被朱三憨子給倒拖著走。慢慢的走遠了,熊浩等人也無法施援,和我一樣,看著望德厚走遠。
    出乎我意料的是,望德厚一臉的平靜。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命運,也許早就等著這一刻到來。他曾經說過,哪怕只擺脫望老太爺一天也好,他的心願已經達到了。
    宇文發陳把地上的吳大夫用腳踩住,準備破了他的法術。
    可是本站在斗柄末端,搖光位的鳳師父趕了過來,身後竄出一群黑色的鬼魂,把宇文發陳往地上燒的通紅的石頭上推。方濁沒辦法,只好又將宇文發陳給拉回來。重新站到王八身邊。
    劉修全往前跨了幾步,我隨著陣法的相生,也只有跟著劉修全往前走。格擋住鳳師父。劉修全,在地上踩了幾下,地下的黃土翻起,將吳大夫的巫術湮滅。
    王八和熊浩的第一次較量,就勝了一籌。
    王八扯著劉修全的衣袖,連續往前走了七八步,我的位置站在五行中的最前面,和七星陣的鳳師父已經面對面。現在七星陣的位置又變了,斗柄頂端的鳳師父最靠前,熊浩自己在最後。
    王八揚著腦袋,隔著幾個人對熊浩喊道:「宇文師叔都在我這邊,你的七星陣沒用。」
    熊浩也回道:「我又沒輸,你急什麼?」
    玉衡位的龔師傅突然就橫插到我身前。我身上頓時冷的厲害,呼出的氣都是白霧。我正在考慮,是不是要把右手上的眼睛給亮出來。
    正在猶豫,金仲卻搶到我身前。我只能按照陣法,退回到金仲剛才站的位置。隔在我和金仲之間的劉修全,還是一動不動。我又和宇文發陳站到一起。
    金仲對龔師傅說道:「你再把剛才的本事,拿出來使一使。」
    龔師傅身後飛出來個八哥,等它飛到金仲頭頂的時候,就成了烏鴉。金仲的手,猛地往上一伸,把烏鴉給捏住。烏鴉的頭不停的在金仲的手上猛啄。金仲的手上鮮血淋漓。
    王八又往前走了,他和方濁劉修全直接走到熊浩的身邊,他自己也很懂陣法,所以在間隙裡穿了過去。俞道長,朱道長,李道長和熊浩組成的斗身,把王八和方濁劉修全給圍起來。
    我和宇文發陳沒有過去,因為龔師傅,鳳師父,還有吳大夫已經站在一起,成了品字形。
    吳大夫又放了蜈蚣出來, 地上滿是筷子長的紅頭蜈蚣,身上墨綠。宇文發陳的腳被咬了,這些蜈蚣也厲害,鞋都能咬破。
    宇文發陳,臉色鐵青,肯定在強忍劇痛。他的腳已經腫了,鞋都脫不下來。吳大夫畢竟是貴州的巫師,很會驅蟲。
    鳳師父也全力施展他的本事。不停地把手上的鈴鐺搖晃,我聽得發昏,勉力支持。
    我把眼睛看向鳳師父,鳳師父躲閃我的眼神。剛才我放了他一馬,現在,他知道,我不會再放過他了。
    我把左手亮了出來。
    在幾個月前,我學會了驅鬼術,楊任流傳下來的法術。就是手上要畫一個眼睛。楊任絕對是古時候的鎮鬼大師,至於他是商朝的大臣云云,我反而不太相信。
    我嘴裡念著殺鬼的咒語,將手心對著鳳師父。
    時間安靜了那麼一會。鳳師父、龔師傅和吳大夫所帶的鬼魂都從他們身上離散,尖叫著鑽到地下。在地下的紅水陣中,被地底的鬼魂吞噬。慘叫聲,久久不散。
    三個散人,沒了跟隨的魂魄,法術大打折扣,在宇文發陳和金仲面前,不堪一擊。金仲走到龔師傅面前,狠狠地用手把龔師傅的鎖骨給捏住。龔師傅渾身萎靡,反抗不得。
    宇文發陳說道:「還比試嗎?」
    吳大夫和鳳師父都拱手認輸。宇文發陳示意金仲,金仲惡狠狠地把龔師傅看了一會,才把他放下。
    七星陣破了。
    只剩個斗身,和王八他們對峙。
    我走到王八旁邊。
    王八剛才已經和熊浩這邊幾個名門的道長鬥了幾個回合。劉修全已經坐在地上,用手支撐著身體休息。不知道是誰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