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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蛇爭霸7

    我走到方濁身邊,方濁看見我了,沒有說話。只是把我看著,眼神裡透露點絲絲的生分。
    「你和王師兄還會打架嗎?」方濁怯生生的問道。
    「我們打架不止一次了。」我安慰方濁:「當年我們就是因為打架才認識的。」
    「是這樣啊!」方濁的神情馬上就釋然:「還以為你到這裡來,是要和王師兄做對呢。」
    我一時無語,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要幫王八,還是真的如方濁所擔心,是要和王八做對。
    「這裡結束了,我和方濁回宜昌去玩。」董玲在插嘴說道:「上次她生病了,都沒到處轉轉。」
    「你在北京,王師兄沒陪你玩啊?」我問道。
    「他好忙的,沒時間陪我?」
    「他在做些什麼啊?」
    「他不停的往公安局跑,」方濁說道:「回來了,也是跟著那些長輩學東西。那裡有時間玩。」
    我在方濁這裡問不出王八的事情了。和董玲都無話可說。
    「他淨是帶些瘋子回來。」方濁又說道:「帶了好多,院子裡鬧哄哄的。」
    「什麼瘋子?」我問道。
    「可嚴師叔說,那些人不是瘋子,都是敵人。」方濁一臉的迷茫,「明明都是瘋子,可是他們都好慘,都把頭往牆上撞,師叔和王師兄也沒辦法。。。。。。。」
    場地中央。
    王八對宇文發陳說道:「宇文師叔,現在支持我的人,應該是最多的。」
    宇文發陳環首向四周看了看。除了王八帶來的眾人,還有那些圍觀的各個門派眾人,應該都不會提出異議。那些沒有深厚勢力和背景的小門派和散人,剛才看見王八輕輕鬆鬆的讓宋婆婆信服。對王八的本領,非常忌憚。而且,王八籠絡了這麼多的道家高手,任何一個,都得罪不起,更何況,剛才宋婆婆還說了,王八想對付誰,只需要一句話。。。。。。。
    宇文發陳對著身邊的幾個推舉出來的門派候選人說道:「大家都跟抱陽子有舊情,如今大家也看到,抱陽子的威望,的確在眾人之上,我看這個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王八正要一一拜謝。
    「宇文師侄的話沒錯。」那個白雲觀的道士突然說話了:「但我有個問題。想問問王抱陽。」
    「李道長請說。」王八的神色很謙恭。
    「你現在的身份,」李道長問道:「是王所長,還是詭道的王師傅?」
    這句話一問,大家都愣住。剛才都沒有注意到這點。可是被他說出來了,就發現的確是個大問題。王八現在人多勢眾,地位高高在上,而且有著深厚的國家背景。都是因為他是老嚴的接班人,那研究所的領導。
    這個問題還需要問嗎?
    我在一旁冷冷的聽著,等著王八的回答。他的答案,我知道。
    果然,王八斬釘截鐵的答道:
    「我代表詭道。」
    大家都詫異地看著王八,他們不是我,他們那裡知道王八的性格。
    「抱陽子,你這是。。。。。。」宇文發陳說道:「這又是何苦。我們都已經。。。。。。。你要不要再想想。」
    「詭道。」
    王八肯定會這麼回答的。我知道,就算是宇文發陳再問一百遍,王八也是這句話。
    場地上,本來已經輕鬆下來的氣氛,頓時又變得嚴峻。大家都對王八的選擇感到費解。這意味著,王八要拋開老嚴的勢力,憑借自己的力量來爭取。而詭道的力量,相對來說,實在是弱小得可憐。
    本來已經同意王八過陰的門派門人,現在又開始猶豫,他們看不起詭道,無法忍受一個外道,成為過陰的人選。
    十三年前,他們也是這麼對付趙一二的。趙一二也拒絕了老嚴的拉攏。所以趙一二力單勢薄,最終被張光壁。。。。。。。
    王八知道這些往事了嗎。他肯定知道了,所以,他才會做出這個決定。他要替趙一二出口氣。替詭道出口氣。
    換做是我,我會怎麼做。我不禁忍不住問自己,我想不出答案。我安慰自己,幸虧是王八來選,而不是我。
    宇文發陳想了一會,對王八說道:「那你有把握,靠自己的能力,贏過這裡的諸位嗎?」
    王八說道:「試一試吧,我盡力而為。」
    這句話一說,白雲觀的李道長用鼻子哼了一聲。崳山派,青城山,全真派,武當派選舉出來的修煉入陰的門人,臉上的表情頓時變了,雖然他們極力隱忍,但不屑之情,已經掛在臉上。
    「你一個人,能行嗎?」宇文發陳還在勸說王八,他的看向王八帶來的眾多幫手。剛才方濁不顯山露水地就把宋婆婆忽悠,大家都很敬佩。可方濁只是王八帶來眾人中的一個小丫頭片子,還有那麼多不動聲色的道家門人在那裡。這麼強大的後援,王八竟然要放棄。
    王八還是點了點頭。
    宇文發陳的臉色非常不好看,「你們詭道行事乖張孤僻,門人不旺。現在你估計獨木難支。」
    金仲走到王八身邊,向宇文發陳和幾個門派的人選冷冷的說道:「詭道長房,金仲。」
    金仲雖然表明了自己的意圖,可是還是刻意和王八保持了一段距離。我不禁好笑,他對王八的偏見,看來是永遠無法改變了,就算是這種境地,他還是無意識的表現出來。
    「詭道的長幼兩房聯手?」宇文發陳和白雲觀的李道長還有青城的俞泉,全真的劉修全,都大奇,彷彿看到太陽從西邊出來。
    「還有這個規矩?」劉修全問道。
    「這是我們詭道的規矩,」金仲說道:「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再說了,誰說的詭道長幼兩房不能聯手的規矩。」
    眾人都被金仲冷冰冰的話給噎住。詭道歷來兩房不睦,看樣子不是從趙一二和金璇子開始。以至於,道家各門派,都理所應當認為,金仲只會和王八為難,根本想不到會兩房交好。
    武當的年輕道士熊浩,估計太年輕,知道的典故很少,所以不太驚訝。
    那個來自貴州的吳大夫,說道:「他們是同門,當然聯手,有什麼不妥。」估計吳大夫地處山野,也不是太清楚詭道的淵源。
    我想起金璇子一身的殘疾,都是拜趙一二所賜,可現在又看到金仲穩穩地站在王八身邊,心裡對金璇子的敬佩又深了一層。
    我的手心一陣巨癢,我死死地攥住拳頭。
    「你們詭道只有兩房,若是單獨較量,也許有點勝算,可是這裡有五位名門高手。。。。。」宇文發陳的話還沒說完,另外兩個還沒來得及介紹的散人臉上登時黑了下來。宇文發陳連忙說道:「你看,還有鳳師父、龔師父,他們都是入陰的高手,你們。。。。。。。」
    「我說過,有什麼好選的,大家憑本事搶,不就行了。」金仲的話說很生硬。詭道的門人估計都是這個德行,不然也不會讓別的門派如此不待見。
    「你好大的口氣。」白雲觀的李道長說道:「我看你們兩個人,能不能先過我這關。」
    看來,非要硬碰硬了。我其實早就料到這點,真的發生了,我還是有點緊張。我慢慢地向他們走去,身上抑制不住的微微抖動。我罵自己,別這麼沒出息,爭點氣,別讓他們看出我沒見過大場面。我盡量走的慢點,讓自己的心態平和。但就幾步路,片刻就走到王八的身邊。
    「詭道掛名,徐雲風。」我的話一說出來。
    場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看來。我更加緊張。全身都不自在。
    宇文發陳向其他的旁人說道:「這位徐師傅,的確是詭道的掛名。。。。。徐師傅,你還不是道士,是不是?」
    我點點頭。我可沒答應金璇子,做道士。
    四周的眾人都紛紛議論。
    全真的劉修全對我說道:「詭道真的出了掛名門人,可是徐師傅,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你。」
    我劉修全問得說不出話來,更加緊張。
    「詭道掛名,在以前的確是有的。」宇文發陳說道:「時間久遠,能肯定是詭道掛名的術士,是北宋的黃裳,蕩盡天下厲鬼。他在如詭道之前,就已經是名聞天下的術士。」
    宇文發陳的話,讓我很明白自己的處境,和上一個掛名詭道的黃裳相比,我什麼都不是。我只會壞事,什麼都不會做,想把張光壁拖住,都沒做成。
    我想到這裡,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張光壁已經出來,這毋庸置疑的事情,而且以他的能量和以前的基礎,培養信徒,肯定是很容易的。也許根本就不需要培養,他的信徒早就存在,而且勢力不弱,只是一直隱忍。現在他的動靜應該會很大,方濁也說過王八和老嚴的研究所裡有瘋子。那些瘋子,多半就是王八捕獲的張光壁的信徒。。。。。。
    可是這麼大的事件,沒有任何人提起。到現在,沒有任何人提起張光壁。
    我一臉的迷茫,旁人也看了出來。
    白雲觀的李道長對我說道:「詭道掛名,應該是非同小可的人物。不知道徐師傅的遁術修煉的怎麼樣?」
    我一聽就傻了眼,我他媽的那裡會什麼遁術。我眼睛不敢看李道長的眼睛,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我緊張得厲害,把頭偏著,到處張望,我眼角看見,有的人,已經在捂著嘴偷笑。心裡不免沮喪。
    「他擅長的不是遁術。」金仲走到我的身體前方,「你為什麼不找我。」
    白雲觀的李道長說道:「那就是你吧。」
    李道長,把手平攤在身前,掌心向上。手上多了個物事,是一個銅錢。金仲的臉色很不好看,這個銅錢應該是他身上的東西。我知道,李道長剛才隔空取物,用的就是道家很普遍的法術:遁術。不是方濁天生的特異功能。
    金仲的手一擺,那銅錢在李道長的手上就突然燃燒起來,李道長連忙用手指指著火焰,嘴裡念了一句避火訣。火熄了,但是銅錢燒成了綠色的灰燼。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詭異。我的眼睛一花,金仲和李道長瞬間互換了位置。金仲站到了地面,李道長反而在我身前。這也是遁術。看著金仲臉上比較輕鬆,我估計是他施展出來,佔了上風。
    但是李道長又把手伸到空中抓握什麼東西。我想金仲看去,金仲面色通紅,喘不過氣來,李道長抓的是金仲的喉嚨。
    兩個人正較量得熱鬧,忽然同時,都消失了。
    王八在地上看了看,走到一個地方,這是在空地上很普通的方位,旁邊也沒什麼人。王八狠狠地,把腳跺了一下,然後踩著不動。我飛快的把沙礫數了一遍。王八方位選得很好,他把李道長的道袍給踩住了。我明白,金仲正在地下施展土遁,和李道長周旋。現在李道長的道袍被王八踩住。一時不方便。金仲得勝,是時間的早遲問題。
    「你找的比我還快。」我主動向王八說了第一句話:「不愧是老嚴的接班人。」
    「你也不錯,當了詭道掛名。」
    「這麼多人跟著你,你心願達到了,是不是很爽。」
    「你放了張光壁出來,以後也前途無量。」
    「你認為我會幫張光壁。趙先生可是死在他的手上!」
    「誰知道呢,你做事情,沒一件是我猜得到的。」
    「比如我現在掛名詭道。」
    「你給了我師伯什麼東西。」
    「應該是給了詭道什麼東西。」
    「你沒給我。」
    「你用不上的。」
    「算沙?」
    「你把腳挪開。」
    王八把腳鬆開,過了片刻。金仲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走到地面上。走到宇文發陳的面前,用手指著距離我和王八剛才站過的位置兩米半的地方,「在那裡。」
    宇文發陳連忙跑過去,手伸入地下,如同深入水中一般,將李道長撈了起來。
    李道長灰頭土臉的。
    「還需要試試金遁和木遁嗎?」金仲問道。
    「你怎麼算得這麼快。」李道長很不服氣,「金璇子聽弦,也沒這麼快。」
    金仲懶得理他,走到王八和我身邊,說道:「你鬆了之後,我才動手。」
    「師兄,我知道。」王八突然喊了句師兄,讓金仲手足無措,「算沙。」
    金仲一上來,就和白雲觀的李道長拼的這麼過分。照這麼下去,火藥味更濃,呆會不有人受傷才怪。
    宇文發陳是東道,連忙招呼大家,到學校的操場上去吃飯。李道長沒面目在呆著,他本想找我的場子,沒想到,讓金仲給羞辱了,金仲做事很絕。故意算好了他在地下的方位,把他夾在石頭縫裡,也不放他出來。李道長對宇文發陳說道:「觀裡有很多俗事,需要處理。」
    宇文發陳敷衍著挽留兩句。便讓李道長回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