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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道算術之算沙8

    「你放心,我不燒你。我再告訴你,那時候,西域的方法和中原不太一樣,他們是用你另外一個方法。。。。。。」王八繼續冷冷的說道:「媽的,我跟你講這些幹嘛,你這種人,估計也沒讀過書。」
    我看著王八,心裡冷到冰點。
    王八說的是。。。。。。。
    「那種方法,失傳很久了,可是我們門派一直保留下來,但是我師父教過我。他說,懂得就行,不要我用。我師父,就是那個被你手下打死的那個老傢伙,你在我面前說他是老傢伙。現在那個老傢伙的徒弟來找你了。」
    「你師父不是我弄死的!」麻哥在求王八了。
    「我知道啊,你那裡有這個本事。」王八用匕首在麻哥的肚皮上開始比劃,「我要用我師父教我的方法,找出害死我師父的那個人。」
    王八開始在麻哥的肚皮上,輕輕的劃起來。
    「啊——」麻哥和我同時叫起來。
    王八在麻哥的肚皮上,用匕首輕輕的劃破皮膚,化出一個太一。這個太一就在麻哥的腹部右上部,血珠從割破的皮膚滲出來,在麻哥肥胖的肚腩上,看著詭異又恐怖。
    我喊道:「王八,你要是這麼做了,跟韓天師、羅掰掰、楚大有什麼區別?」
    王八對著我淒然的笑了笑,「我他媽的不在乎了。」
    我知道王八要幹什麼了。
    割肝。
    古時候西域的一種占卜方法,一直沒在中土出現。可是詭道卻把這個詭異的法術給容納進來。現在王八,要用它對付麻哥了。
    知道什麼是割肝嗎。就是把活人的肝臟拿出來,用刀切開,看鮮活的肝臟,被切開後呈現的形狀,以此看到占卜的結果。而且要在人死之前做到,人若是死了,就不准了。
    這是人類最古老的占卜術,兩河流域文明發源的時候,就有了。現在王八要用這個法術來對付麻哥,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沒打算從麻哥嘴裡問出那個人的下落。他要割肝。
    我看著王八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覺得他和楚大越來越像,越來越像。
    王八把手上的匕首給放在一邊,我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我對王八喊道:「你真的瘋了嗎?」
    王八抬頭看了我一眼,手指握成爪狀,扣在麻哥的腹部。麻哥驚悸的喊叫起來。
    王八的手掌消失了,只有手腕能看見,王八的掏心術是什麼時候學的?他在北京呆了一年,到底學會了多少邪門的東西?
    麻哥的聲音嘎然而止,他被疼痛折磨的喊不出出來。
    大凡人的內臟相對皮膚,對疼痛的刺激有所區別。皮膚對割傷燙傷很敏感,而人體對內臟受到擠壓更難以忍受。
    麻哥現在的身體在痙攣抽動,在床上篩糠般的彈著。
    王八的臉上掛著陰測測的笑容。嘴角咧著。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那個神秘的影子,挑起了他內心的憤恨。現在,就算是沒有再挑撥,他也控制不住了。他已經品嚐到釋放憤怒的快感,他壓抑不住內心的癲狂。
    我衝向王八,把王八抱住,兩個人糾纏著滾到一邊。旁邊的武警也愣住,他們不知道該不該幫王八,對我動手。
    王八用手推著我,「你幹什麼!放開我!」
    我喊道:「你醒醒,你瘋了嗎?」
    王八不動了,慢慢的說道:「你他媽的幹得好事。。。。。。。」
    我扭頭一看,床上已經沒有人了。麻哥已經消失。
    旁邊的武警都面面相覷,一個武警說道:「這麼邪,一眨眼,一個大活人就沒了,憑空沒了。」
    王八暴怒,用手把我的脖子扣住,「你是來幫我的,還是來打潑(宜昌方言:搗亂)的?」
    我被掐的連聲咳嗽。
    王八見我緩不過來氣,才鬆了鬆手,我邊咳邊說道:「我知道他們在那裡,她不動,我察覺不到她。。。。。。可是她在我面前帶人走。。。。。。就躲不過。。。。。。」
    王八沉聲說道:「現在我們就去找他們。」
    我對王八說道:「不行,你不能這麼做。」
    「你到底要怎樣?」王八冷冷的看著我。
    「你。。。。。。」我說道:「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走上這條路。。。。。。」
    「那你要我怎麼做!」王八狂喊道:「難道把這個姓麻的送給警察,讓警察來調查。」
    我不說話,用手揉著喉嚨。
    王八用手指著我慢慢說道:「你的意思是要警察去找董玲去取證調查,把董玲忘記的事情,全部都翻出來!是不是?是不是?」
    我被王八說得沒有半點還嘴的餘地。
    「帶我去找他們!」王八大吼起來。
    「你答應我。我就帶你去。。。。。。。」我說道:「你用你的方式懲治姓麻的,我不攔你。但是你不能壞人的性命,這種事情開了頭,就止不住了。」
    王八喊道:「帶我去找他們!」
    「你答應我。。。。。。。」我搖頭說道。
    「我答應你。」王八的口氣軟了,「你說的有道理。我聽你的。」
    「那我們走吧。」我對王八說道。
    「警察來了。」一個武警提醒王八,「警車在樓下。」
    那個武警站在窗戶旁邊,指著樓下。
    「沒事,」另一個武警說道:「你們走吧,趁混亂,扮作客人走。我們留在這裡,應付警察。」
    看著武警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知道他們很有把握,把這個殘局收拾好。
    我和王八飛快的從樓梯往下跑去。跑到二樓的時候,看見警察也在往上跑。我和王八站在一邊不動。警察看了看我們,聽見樓上有人在呼喝打鬥,便不再理會我們,繼續向上跑去。
    我和王八走到街上。
    的士很不好攔,我拉著為王八上了一輛二路公交車。
    「在什麼地方。」王八又對我問道。
    「在****賣場的樓上,她是個女的,她跑不了。」
    「是她弄死我師父的?」王八低聲說道。
    「至少和她脫不了干係。」我答道:「從我們去劉院長家,她就在暗中注意我,挑撥你的憤怒。雖然我看不到,但我對她的很熟悉了。現在她現了身,她躲不了了。」
    我把手上的沙漏比劃給王八看。
    二路車開的很慢,估計還要二十分鐘,才到解放路。
    我是故意讓王八和我坐公交車的,我希望王八能在這個時間,心情平和下來。
    「趙先生是絕對不同意讓你這麼做的。」我主動說道:「他收你的時候,說過,你要放下個人的恩怨。」
    「是嗎?可是他自己放下了嗎?」王八答道:「那他去找麻哥幹嘛?」
    「我不認為,他會同意你這麼對付麻哥。他絕不會同意的。」我有點強詞奪理了。
    「可是師父死了。」王八根本就不跟我就這個問題討論,「你和我一樣,都不能知道他到底同意還是不同意。你去把師父救活轉過來,我們再問他。」
    我都忘了王八是律師,我怎麼能辯的過他。
    「那老嚴呢。」我說道:「他給你這麼大的權限,可不是讓你來報私仇的。」
    王八盯著我看,慢慢把手中的電話拿出來,對著我說道:「老嚴說可以。。。。。。」
    我無話可說了,其實王八的作為,我也找不出反對的理由,王八還能怎麼做呢。讓董玲恢復被麻哥蹂躪的記憶,我也不願意看到發生。可是,我看著王八的作為,也無法接受。我內心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再勸阻王八。
    車終於到了解放路。我和王八走到一棟大樓旁邊。賣場早已打烊,我們走到旁邊的樓梯入口處,一個守門的老頭問我們,「找人嗎?已經下班了。」
    王八手上拿了一個懷表,對老頭說道:「師傅,你幫幫忙,看我的時間對不對。」
    老頭就仔細的看著懷表的指數。
    「我們只是來問時間的,我們已經走了,你數三十下,就知道我們走了。」王八的聲音無比柔和。
    我猛然想起,王八也是學過催眠的。
    王八收回懷表,把我一拉,走進樓道。那個老頭站在入口處,呆滯的念著:「二。。。三。。。四。。。五。。。」
    沒有電梯,我們一步一步的向上走著。
    這棟大樓的下面四樓是商場,五樓以上,就是寫字樓和囤積商品的倉庫。
    我和王八爬到六樓。
    我站住了,手指著消防門,「就是這裡了。」
    王八推門就要進去。
    「等等。」我攔住王八,「能不能。。。。。。」
    王八把我看著,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嗨,我只是不願意看到你變成那個樣子。」我無奈的說道。我知道,這麼說也沒用。該怎麼做,我一點思路都沒有。而王八卻是早就計劃周全了。
    我們不囉嗦了,同時推門進去。
    這層樓是寫字樓,整層都沒有隔斷,是一個大通間,燈火通明。裡面的辦公桌雖然擁擠,但又井井有條。辦公的員工都穿著正規的職業服裝,有好幾十人之多,他們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整理資料,或者忙碌著打字。
    「你是不是搞錯了?」王八問道:「這明明是個公司。那個人會到這裡來嗎?」
    「沒錯,就是這裡。」我自信滿滿的說道:「就在前面的那個老闆桌那裡。」
    「你能肯定?」王八說道:「那裡坐的是個女人。」
    「她就是個女人。」我答道。
    我和王八快速的從擁擠的辦公桌中間走過去。那些公司職員,都埋頭干自己的活,沒有一個表現出好奇。
    我和王八走到老闆桌前。
    一個三十上下的女人,坐在我們對面的沙發上。這是個很標緻的女人,穿著黑色的西裝套裙,畫了淡妝。很嫵媚,一雙眼睛大而有神。
    是她,我雖然是第一次看見她的真人,但是我對她已經非常熟悉。絕對是她。暗中窺視我的、抹去董玲記憶的、剛才拉走麻哥的,都是她。
    這個坐在桌子對面,一張大沙發上的女人。慵懶的往沙發靠背上躺了躺,指著我說道:「還是被你追到這裡來了。」
    我手放進褲兜,捏住沙漏。
    五萬九千零四十九顆沙礫,左邊兩萬九千五百二十四顆進,右邊兩萬九千五百二十五止。
    我本來是想看看這個女人把麻哥藏在哪裡了,可我忽然眼花了一下。
    那個女人的臉突然變得一張無比醜陋,臉上滿是皺紋,額頭上鼓包,皮膚坑坑窪窪。頭髮也是花白的,稀稀落落,是個半禿。我連忙眨了眨眼睛。
    眼前的沙發上的女人,又是剛才的那副標緻模樣。臉上的皮膚光潔的很,鼻樑筆挺,嘴唇俏皮。
    我知道我不是眼花。
    三十四錢三厘的水,左邊進十七錢一厘,右邊止於十七錢二厘。我心裡對自己說著,平一點、再平一點。
    我閉上左眼,眼前是光鮮無比的職業女性。
    我睜開左眼,閉上右眼,她是一個身體佝僂、相貌恐怖的醜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