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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森溶洞2

    施工停一天要損失多少錢啊,經理肯定不答應。那中年男子和他的一群親戚就和施工隊的人吵起來。
    我也湊著看熱鬧,問旁邊的人,「為什麼非要在洞裡面找屍首呢?」
    那人很隨意的說道:「我們這裡人失蹤了,最後都是在這洞裡面尋屍體的,有什麼稀奇。」
    最後經理扛不住了,答應給那個中年男人半天的時間,進洞去找屍體。
    不到半天,兩小時後,中年男人和他的同伴就出來了。說是找到了他弟弟的屍體。可又把他弟弟的屍首放在一個非常大蛇皮袋子裡,遮遮掩掩的不讓人看見。
    經理見事情過了,就不在多事,馬上安排恢復施工。群人就又亂哄哄的進了洞,幹活去了。我留意看了看那個裝屍體的蛇皮口袋。心想,蛇皮口袋再怎麼大,裝個人的屍首,也太誇張了吧。
    就翹著腦袋望了望,一望,我心裡咯登一跳。果然有問題,那蛇皮袋子也不是很結實,屍體從袋子裡伸出一部分。可是,伸出來的不是有血有肉的肢體,而是一截白森森的骨頭,一丁點肉都沒有的骨頭。就是因為骨頭的尖利,把蛇皮袋子戳穿了伸出來的。
    我想到了王八交代給我的事情,要我幫他找什麼骨頭,和這個事情有沒有什麼聯繫呢。王八狗 日又沒安什麼好心。肯定是他知道什麼事情,卻不告訴我。
    我怎麼安頓下來,怎麼和經理見面,經理怎麼安排我的工作,這些事情我就統統跳過,不細說了,無關緊要的細節全部省略。
    總之我就開始上班了,負責溶洞內的土建施工,技術方面的事情,其實就是個閒差,施工隊是外包的,有自己的一套人馬。我的工作就是看看混凝土的質量,和棧橋是否穩定,聯繫一下爆破隊安排爆破。
    和我同住一個寢室的也是個技術員,叫柳濤,是電工,他已經幹了一個月了,負責洞內的通信照明送電。
    住的第一天晚上,我什麼鋪蓋都沒有,跟柳濤擠一張床,他把他的被給了我一半。我和他同齡,都是年輕人,很快就混熟了。
    晚上睡在床上聊天。我提到我今天工地發生的事情。
    柳濤沉默一會,對我說:「你剛到,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亂打聽。這個洞反正不好。」
    「不好是什麼意思?」我問。
    「我也說不上來,我來了才一個月,洞裡已經撈過好幾次屍首。」
    「那裡是什麼屍首撒,明明是。。。。。。。」我話到嘴邊嚥住。
    「骨頭,對不對,我早知道了。」柳濤不說話了,翻身去睡覺。
    我越想越怪,怎麼都睡不著。
    還好工作一切都順利,就是每天早上進洞,晚上才出來,整天不見天日。施工很緊張,午飯都在洞內吃的。幹活的小工很多都是當地人,知道這個洞本來叫喉嚨洞,浙江老闆來了,非要改名字,把名字換成山鬼洞。
    媽 的兩個名字都邪性。
    說說這個洞的地形吧,洞外是大山夾出來的一個山灣,一條溪流就奇怪八繞的在山間流淌,流到這喉嚨洞就鑽進洞內,成了地下河。地下河順著溶洞的走向在洞裡流。水淺的地方,洞裡可以走人。水深的地方,就把洞內給淹了,最後這小溪就從溶洞的另一端流出去。
    就這麼個溶洞,被浙江人看中了。要開發。馬上就投資,在有地面的地方填混凝土鋪路,水深的地方架起長長的棧橋,跟著溶洞的方向走就罷了。
    我去的時候,進洞一兩里的棧橋已經修的差不多了,工程已經施工到溶洞的中間部分,要打混凝土鋪路。溶洞有的地方地勢太矮,就要填炸藥把洞壁上方炸開,讓空間寬闊點。
    溶洞裡的景色一般般,宜昌是喀斯特地貌,類似的溶洞不知道有多少。開發出來的溶洞早就看膩了,我哪裡在乎這些石鐘乳和石筍。
    就是這溶洞剛開發,千百萬年來,沒幾個人進來過。特別是我現在施工的地方,相當於一個很長的大廳,因為前面一截的洞壁太矮,地下河到了這裡就把溶洞的空間全部佔據。現在是炸了洞頂,才架橋過來的。以前沒架橋的時候,到這裡就是個暗河,膽子再大,水性再好的人,也不敢往裡面潛水啊。
    每天裡就在洞裡面看人和砂漿檢測混凝土的質量,做試塊。上了個把星期的班,我總覺得有些東西不對勁。我對空間的記憶力是比較強的,呆了兩天,一路上石壁上的鐘乳石和石筍,我基本上都能夠記住方位和形狀。可是第三天,我就把方位給忘了,這可是怪事,我對我的記憶力產生了懷疑。
    我就刻意的去記石壁的形狀和走向,一天下來就記的差不多了。可是第二天,我又發現自己記錯了。
    我下了班和柳濤閒聊——我們已經年很熟了,已經算得上朋友。我說我看來是老了,連個路都記不住了。洞裡面的方位,我記了好幾天,到今天還在記錯。明明我記得一個石鐘乳,就是棧橋要走完的那個地方,從頂上垂下來的,好大一個,每次走到下面都要撞一下我的頭,我非要偏著頭才能過去。我偏著頭走了三四天了,可今天去上班,那個大石鐘乳怎麼好像換了地方,往旁邊移了將近一米,我別說要偏著頭讓它,就是要摸它,還要夠著上半身。
    柳濤聽了還是沒發表什麼意見。他並不驚異,本來我是想當個趣聞說給他聽的,可他毫無反應,我頓時洩了氣。我其實對我的記憶力也不是很自信,現在想想,其實那塊大石鐘乳本來就一直在棧橋的外側,只是太大了,我產生錯覺,以為自己每次繞著頭才能過而已。
    又過了幾天,我實在覺得不對勁了,因為我在洞內幹活,常常坐在一個小石坑上,那石坑很圓滑,大小也合適,剛好容下我的屁股,石坑在洞內較高的位置,我坐在那裡,看著工人幹活,舒坦的很。
    可我那天早上怎麼都找不到那個石坑了,我所記得的石坑的方位,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群光滑的石頭群。我還在否定自己的感覺,肯定是自己又記錯了地方。
    怎麼自從我進了這溶洞裡,就變得渾渾噩噩的呢。腦袋跟裝了漿糊似的,什麼都記不住。
    工人又在跟我扯皮了,原來是已打好混凝土的路面,不知道被誰破壞,我要他們返工,他們不幹,要重新算錢。我哪裡答應。他們就一口咬定是別人故意搞的破壞。一般人在平常情況下,不會把路面破壞成那個樣子的。
    當下我為了,讓他們住嘴,帶著工人去看破壞的路面,證明是他們的施工問題,導致路面崩裂。可我到了地方,再仔細的一看,心裡就知道自己錯了。這路面的破損,不是人力能夠導致的。因為路基下面的硬石錯開了一道十幾公分的口子,人沒有這麼大的力氣,也不是混凝土的標號不夠。
    我開始懷疑這洞有很大的問題了,難道我們這個地方要地震?我們不在地震帶上啊。正想著,洞裡突然就停電了,所有的燈泡都熄滅。應急燈全部打開,我心裡發毛,不敢再呆在洞內,匆匆往外走,走到洞口,剛好就碰見柳濤扛著一卷電線進來。我忙問柳濤:「你進來幹嘛。」
    「裡面走的電線又斷了,我要去接。」
    「我懷疑洞裡有古怪,裡面的東西會動呢,那些石頭,和洞壁上的石鐘乳都會動。」
    柳濤看了我一會,說道:「我知道,我的電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斷的。」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一點都不奇怪呢。」
    「時間長了,你就習慣了。」柳濤往洞內走去。扔下目瞪口呆的我。
    大山深處寧靜的小山村,詭異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
    好多小說的開頭都是這樣寫的。沒辦法,我也不能免俗。我要說的經歷,的的確確就是這樣發生的,在大山深處一件怪事接著一件怪事。只是這怪事跟我的到來沒什麼關係,因為在我來之前,這裡就已經發生了很多事情。
    溶洞又出事了,這次是個老頭子在溶洞入口的山頂上跳崖,可是沒落下來。屍體掛在入口頂上幾十米處的灌木叢上,是早上上班的工人發現的。本來一個老頭子跳崖不是件很特殊的事情,人老了嘛,如果子女不孝順,衣食無著的老人一時想不開而尋死,在農村不是新鮮事。可是老頭子家人在取屍體的時候,非要把屍體弄到洞裡去,洞口的保安不讓。就又吵起來。村民動不動就因為死人的事情再溶洞入口大鬧,施工經理為這事已經傷透腦筋了。估計也被村民弄的沒了脾氣。最終還是同意了這個毫無道理的要求。
    這個事情不對勁,我想任誰都知道了。經理肯定也知道。
    果然,死者的家人在洞裡面呆了兩三個小時,就又出來。和我預感的一樣,老頭子的屍體被放在一個蛇皮袋子裡,這下不用我仔細看了,光看蛇皮袋子的輪廓,就知道那老頭子的屍身,只剩下骨頭。
    隔兩天聽說,另外一個組的某個小伙子和鄰居吵架,就為了他的牛吃了鄰居家的青苗。用獵槍把他的鄰居——一個比他年長幾歲的婦女打死了。這是我上班的時候在溶洞裡聽幹活的小工說的,小工基本上當地村民,邊幹活邊喜歡說一些村裡的軼事。聽小工說的口氣,好像挺同情那小伙子的,那小伙子家裡窮,被他的鄰居欺負慣了。這次肯定是忍無可忍,開槍前,那死者不停的罵他,刺激他,說他熊包,有本事就開槍。那小伙子殺了人也不知道跑,就站在小溪附近不停哭,來了人就向人解釋他的委屈。直到警察來了都沒跑,根本沒反抗就被捕了。
    我心裡於預感,估計這個死去的婦女又要被家人弄到洞裡來。然後拎一把骨頭出去。經理又要傷腦筋了。可是我等了兩天,並沒有見村民到洞口來鬧事。就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多餘。可是一天半夜,我被樓下的一陣陣人聲吵醒。那些人聲被故意壓的很低,很明顯是不想讓人知道動靜。
    我和柳濤住的寢室離溶洞不遠,是租的一戶村民的房子二樓。樓下是去溶洞的必經之路。我探起身,向樓下看著,果然是一群人,抬了個擔架般的東西,往溶洞走去。領頭的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人,正在和守溶洞的保安說些什麼。那保安是當地人,看情形好像很聽從中年人的安排,還給他們打電筒帶路。
    我好奇又恐懼,看了好久。都沒發現柳濤什麼時候也坐起來,夠著窗台在看。
    我到了這裡有一個多月了,發現這村裡特別喜歡出事。動不動就什麼人死了。可是村民們,全都覺得很正常,一點都不詫異,說這些事的時候就是在聊家長裡短一般口氣。
    只有我天天疑神疑鬼的,反而不正常了。我也不敢再問柳濤關於死人的事情。
    不過我想起了來之前,王八說的事情,說溶洞裡刨出來過什麼東西的骨頭,就拿這事問柳濤。
    沒想到,這次柳濤沒有跟我賣關子。也許是我們關係已經很好的原因。柳濤看中了一個出納,也剛招聘來的。我不停的給他支招,教他和那出納套近乎。我的辦法很管用,這兩天,柳濤和那個叫娟娟的出納,關係急速升溫,兩個人好的不得了,摟摟抱抱的都不避我。估計再過兩天,柳濤就要趕我出寢室了。如果真的到這地步,柳濤肯定對感激涕零。
    柳濤對我說:「你說的那個挖出骨頭的事情,是怎麼知道的。經理對所有人都打了招呼的,絕對不能外傳。」
    我也故作神秘,高深的笑笑,裝出一副什麼都知道的表情,「沒什麼,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有沒有。」
    柳濤想了一會,對我說,「明天中午你出洞來吃飯。我帶你去看骨頭。」
    第二天中午,柳濤帶我去看從溶洞裡挖出的骨頭。我跟著他,沒想到他徑直走到了公司辦公室,也就是這個村的老校舍。
    沒想到骨頭還沒看見,倒是先看見董玲了。
    柳濤帶著我去校舍,估計這都是借口,到了辦公室,根本就忘了帶我來幹什麼的,和出納娟娟不停的說話,我都等煩了。到處轉,在隔壁就看見了董玲。董玲正在打電話,沒有看見我,嘴裡應承著:「是的,知道,那些東西,明早車來了,我就安排人裝上去。」
    「什麼東西啊,這麼緊張。」我進了屋問董玲。
    董玲說:「多管閒事,跟你沒關係。」然後低頭整文件,意思很明確:我可以走了。
    我又到隔壁找柳濤,看見柳濤和娟娟正交談的火熱,真不忍心打斷他們。
    「噓噓。。。噓噓」我朝柳濤發出聲響。
    柳濤走到門口,把手朝我身後一指,「就在操場那邊,你自己去看。」
    我還要問是那間屋,柳濤把門給關上了。
    我想王八對那東西感興趣,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從溶洞裡撈起來的骨頭,能好到那裡去。我邊想著,邊走過了操場。怪不得柳濤不告訴我到底那間房子,操場這邊雖然房子大,就一個門,是以前的學校食堂。
    門鎖了,我夠著窗子望裡面看,看見房子裡面的確有一堆東西。我爬到窗戶上想看仔細點。卻意外的發現,窗子的栓子沒扣上,我輕輕把窗戶拉開,人鑽了進去。
    我直接走到那堆東西旁邊,一股惡臭,熏得我作嘔。把那些東西看了個仔細,果然是骨頭沒錯,但是王八要失望了,我帶不了給他。
    別看這堆骨頭很大一堆,實際上只有兩三塊。每塊都有兩米多長,而且粗的很。沒想到是這麼大的骨頭,聽王八的口氣還以為很小呢。看來弄點放身上帶給他,是不可能了。
    骨頭是灰色的,像是化石。可化石是石頭,不會這麼臭的。
    骨頭的形狀也怪,彎彎的粗筒狀,一頭很粗,逐漸變細,整個曾彎月形,骨頭上面坑坑窪窪,還有倒刺。這到底什麼動物的骨頭呢。我看就不像骨頭,倒是跟狗牙齒的牙齒差不多,只是比狗牙齒彎多了,體積是狗牙齒的千萬倍。
    我繼續想著,如果這真是一條狗的牙齒,那狗得有多大啊。
    想到這裡,我心裡一個激靈,背上開始冷颼颼的流汗。腦袋裡翻來覆去的想著:如果是真牙齒,這牙齒的主人體型,該有多大。。。。。。。。。
    「你在幹什麼!」一個人在我身後猛喊。
    我嚇的「啊」的一聲蹦起來。媽 的巴子,我正在自己嚇自己,這個人倒好,火上加油。差點把我的魂給嚇出體外。
    「你管老 子幹什麼?」我被嚇了一條,心裡冒火,說話也不客氣。
    「你是誰,這地方是你該來的嗎?」
    「腿長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那,這裡又沒貼禁止入內的標牌,我怎麼就不能進來了。」
    跟吵架的是個中年人,四十多歲。我跟他講了幾句話,猛的想起來,他就是前兩天晚上,鬼鬼祟祟指揮村人抬擔架進洞的那個,那天晚上月亮很好,我就在他頭頂上幾米遠看得他,不會認錯人。
    我認出這個人了,知道他幹過古怪的事情,心裡一下就沒了底氣,不敢和他爭嘴了,就聽著他數落我,問我是那家的小孩,不在家裡呆著,跑這裡來神(宜昌方言:調皮搗蛋)。
    我正待要解釋,我不是當地人。董玲進來了,還好總算她來給我解圍。
    可是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董玲比那個中年男人還要激動,對著我一頓狂罵,唾沫星子都噴到我臉上。罵的鋪天蓋地,連那個中年男人想插嘴罵我,都插不進來。
    「你就不能好好的去上班。。。。。。。。」
    「你就非要到處惹事,心裡才涼快。。。。。。」
    「你看了這東西,身上多長了塊肉?」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