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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的恐懼2

    望德厚說:「他媳婦身上有股黑氣,蠻濃。」望德厚想了想:「估計你說的阿金,身上的黑氣更凶。」
    我把望德厚看著,很疑惑,我看阿金的老婆一點問題都沒有麼。
    望德厚說:「黑氣在頭頂,這種邪好治,我整的好。可是這個女的,黑氣就圍在腰間,不上不下,不是一般的邪,蠻凶。」
    我還要問望德厚,望德厚擺擺手,「你莫問我了,你命很硬,自己去打聽去,不要拖上我,我沒幾年好活了,不想多事。」
    我見這事情連望德厚都不敢摻和,心裡的擔憂就瀰漫起來,惴惴不安,畢竟阿金髮瘋和我講的那些古怪的話,還是有點聯繫。
    我不強求望德厚了,我們這種人,最好是不要在一起,這個我們都明白。看著望德厚輕飄飄的走了,這麼大太陽,連個影子都看不清楚。
    這個事情,又悶在我心裡半年,鬱悶的很。平時看見阿金了,總覺得怪怪的,也許是聽了望德厚的衷告,先入為主了吧。
    這時候,我讀書時候的同學王八因為一件事情,專門從市內過來找我。要我跟他去市內,幫點忙。(這個忙不好幫,我以後再講。)
    王八讀書比我強些,懂得很多,以前在一起的時候,都是我跟個學生一樣的向他學習。我們好久不見,我就把自己說鬼話的事情對他說了,也把阿金的事情說了。
    王八聽了,大罵我:「你這個暴 比!怎麼不早點跟我說,這麼淺顯的事情,都想不清楚,當年上學時,不好好讀書。跟個苕一樣,沒得文化。」
    「你狗 日的當年學習好,學習好怎麼每個學期還要跟我一樣掛科啊。」我回罵他:「再說這個事情,跟學習有什麼關係,跟文化有什麼關係?」
    王八說:「你個二球還強,這個事情還不明白嗎,那裡什麼邪事,你狗 日的,叫你讀書,你非要去放牛。」
    我喊道:「你再跟老 子打馬虎眼,老 子就不跟你回去幫你忙噠。」
    王八說:「你所說的阿金兩句話,坎大豬和無半撇是福建話是不是?」
    「是啊」
    「那好,我告訴你,你講的那些鬼話,的確不是福建話,但和福建話有關係。」
    「你聽得懂啊!」我真的有些後悔沒早點問王八了。
    「聽不懂。」
    「媽 比的你聽不懂,在老子面前拽個什麼!」
    「我是聽不懂,但我知道,你說的話,肯定是跟福建話差不多,福建話也分很多種類,你說的那個福建人也許是真的聽不懂你說的話。」
    「那他媽 的聽了打我幹嘛。」
    「我都說了有可能你說的不是福建話,但和福建話有點關係,你在聽什麼,你耳朵長著出氣的啊。」
    「你在逗老子玩是不是,什麼又是又不是的。」我暈了,被王八說的二黃八調。
    「福建話是漢語最古老的語言,」王八頓了頓,「我們現在講的是變化了千百年之後的漢語。雖然都是漢語,但發音已經完全迥異。」
    我身上一陣冷氣冒起:「你是說,我聽鬼講的語言,是古漢語。從福建傳過來的古漢語?」
    「不是。」王八皺著眉頭說:「正好相反,福建的古漢語是從我們這邊傳過去的。」
    「而且很古老了。」
    「應該是的。」
    「比福建話還要古老,所以阿金聽不懂。。。。。。」
    「你變聰明了嘛。」王八雖然在笑,但氣氛卻變得更陰鬱,「古漢語在福建也會演變。」
    「古老的語言,只能一種人會講。。。。。。」
    「不是人會講。」王八糾正我:「是鬼會講,而且是存在了很長時間的鬼。」
    「鬼講出來的話。。。。。。」
    「肯定不是好話。」王八幫我接上。
    「所以阿金也聽不懂,但他知道不是好話。」
    「因為,他曾經聽過。」王八接著說:「我想,他以前聽到的時候,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他犯病了,才打你。」
    「也就是說,」我說道:「那些話,是。。。。。。」
    「邪咒!」我和王八同時想到。
    這種對話,我當年和王八經常發生。我們兩個常常就在某個晚自習,在圖書室裡,坐在桌子上討論一些古怪問題。旁人都聽不懂,把我兩個當瘋子,在胡言亂語。
    跟從前一樣,兩個人對這件事情慢慢地梳理。
    「漢語的文字兩千年來,從小篆之後,沒怎麼改變。」王八這方面的確很強,他接著說:「可是古漢語的發音,肯定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
    「是現在的新漢語發音變得面目全非才對。」我抓住了王八說話的漏洞,總算找到機會日 噘他:「你個苕」
    「古漢語的發音,現代的人,誰也沒聽到過,所以也無法推測古時候究竟是什麼發音,有的學者根據文字上變革的蛛絲馬跡,推斷古漢語的發音,也只能推測到唐宋,更往前,就很難了。」
    「推測到唐宋的語言發音,也不見得正確。反正那些教授有人發工資給他們胡謅,說什麼是什麼,一廂情願以為我們都會相信。」
    「的確,聲音信息能被記錄下來的歷史太短,只有百把年,可文字和圖像卻一直能夠保存,信息基本不會丟失。古漢語真的是怎麼說的,誰也不知道,除非坐時間機器回到過去,去親身聽一聽。」
    「可讓我聽到了。」我忍不住逞能:「而且我還會講——丟普。。。扣波。。。」
    「停。」王八打斷我:「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丟普。。。扣波。。。歹狗。。。。」
    王八做了個手勢,我停了。
    「扣波。。。扣波。。。。」王八沉著聲音說:「我聽過這個話,前年。」
    「你怎麼聽到的?」
    「我聽一個老道士做法事,在一個凶宅裡說的。是一句咒語中的詞。」
    「你知道什麼意思嗎?」
    「知道。」
    「什麼意思?」我看著王八的臉色,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
    果然王八額頭滲出汗,慢慢說道:「死絕!」
    我無意識講的那些詭異語言,我雖然知道不是什麼好話,但反正不知道意思,也就懶得去體會其中意味。現在王八把那咒語的意思給說出來了。我心裡非常不好受。
    僅僅只有一個詞,就是如此惡毒的語言。那其他一些話,不是更惡毒?我可不想自己會說的惡咒,連意思都不明白。於是和王八相互望了望。
    從王八的眼神,我看到他和我一樣的期待:也想把阿金的事情搞清楚。可他的目的和我不一樣:他好學,喜歡窺探天下各種奇門法術。從望德厚的嘴裡知道,阿金和他老婆身上肯定有大問題。王八興趣很大,不用我提議,他也會去主動詢問阿金的。
    晚上下班後,王八經我介紹,認識了阿金和他媳婦。
    「我是瘋子請來給他驅邪的。」王八又在滿口跑火車,邊說手上還在比劃:「我看你們也有點問題,順便幫你們做做法事。」
    這種毫無邏輯性理由,也虧他說得出口。我在一旁想著:傻子才相信你說的。
    實際卻相反,阿金和他老婆聽了王八的一句糊弄,就馬上相信了。「師父,你真的會嗎?謝謝,謝謝。」
    我就奇了怪,王八現在怎麼跟神棍一樣了,好會騙人。只一句話,就能把人弄的服服帖帖。我懷疑有蹊蹺。仔細瞧了瞧王八的手上,果然就捏了個八卦鏡在手上,這個王八,才幾個月不見,身上就開始配工具了。看來他是一門心思想當神棍。
    八卦鏡很小,一寸方圓。阿金夫婦估計看見了鏡子裡面的東西,才相信王八的。我也很納悶,王八是什麼時候掏出來給他們看一下的。我還真的沒注意到這點。而且王八肯定也看出阿金夫婦心理上的弱點。
    四個人吃了頓飯,來到阿金和他老婆住的地方,阿金和他老婆也住在商場裡,商場大樓其實沒竣工,還有一半的爛尾房,有的就便宜租給了商家租戶,當倉庫也行,住人也行。王八等阿金夫婦把一對兒女哄睡之後。開始裝模裝樣的做法事,至少我認為是在裝腔作勢。
    王八現在裝備很齊。點了蠟燭,燒了清油。還有一個小銅鑼,他輕輕敲了敲。鑼聲普停,房間裡就很安靜了,不是普通意義說的那種安靜,而是那種類似於沉寂的安靜。
    「瘋子,你把那些話,在說一遍。」王八現在是命令的口氣了。
    我照做了:「比開貴。。。出山代普。。。。。。。活跳跳無失。。。。。」
    阿金夫婦一聽到這個聲音,就嚇的魂不守舍,阿金的嘴巴張開了,越張越大,面目開始猙獰,額頭青筋畢現,開始流下黃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