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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引魂幡

  王大郎告訴我,我們需要用帶來的香灰,灑在陳立他們所言的。浮木出現位置的河道兩側。
  灑香灰的時候,把香灰呈線型灑到河道兩側即可,這樣可以省著點用香灰,能盡量的拉長香灰覆蓋的長度。
  王大郎講完這些,把他帶來的,已經以八股辮編成的麻繩從挎包裡掏出來,說灑完香灰,還需要用麻繩把河道兩側的香灰線始末給連起來。
  眼前的這條河,兩岸並沒有橋可以用來通行,如此,要想完成王大郎的要求。是必須的趟過河面才可以。
  王大郎是寒氣腿,最忌諱的是受涼,我是如何也不能讓王大郎來蹚水過河。儘管現在已經是春季,可今天室外的溫度還是有些偏低。
  雖然說河裡河水清澈見底。大白天的並沒有異狀,卻是因為浮木問題,我對於將要蹚水過河,還是心中膈應。
  也就在我打量眼前河面時候,王大郎已經脫了鞋挽起褲腿做好了下水的準備,我看到王大郎動作,連忙拉住了王大郎,說由我這個徒弟替師父出征河對岸就成。
  王大郎哈哈笑著,誇我也是個體貼的,他算是有福享了,並沒有拒絕我的提議。
  把香灰一分為二,我背著背包,拎著兩根麻繩的一端,帶著一半香灰,就開始蹚水過河。
  河水的溫度。不同於室外普通河水那種涼,而是冰冷徹骨。我第一腳踩進河水,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王大郎在我身後發音,說如果不受不住這水涼,那就還是他來就成。我搖頭說沒事,繼續蹚水過河。
  河水清淺,最深的地方也就只到我膝蓋位置,卻是越發往河面中間走,我越是覺得水溫降低的嚴重,冷的我是牙齒打架。
  我從河水的倒影裡,清晰看到我此刻的模樣,我的雙唇已經變得發青。臉色慘白。
  我勒個去,我本來對這條河就覺得膈應,現在再感受到河水非同一般的溫度變化,另加我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我是只感有些頭皮發麻。
  我加快蹚水過河的速度,不再望向河面倒影,只想早些抵達河對岸。
  終是抵達對岸,我拉著麻繩,和王大郎一起朝著同一個方向走,走出很遠距離,我把一根麻繩的端部用釘子釘在地面。
  王大郎在河對岸,也把我釘釘的那根麻繩給釘在地面。
  我處的這側河岸,地面全是泥土,釘釘動作輕鬆解決,可王大郎那邊的河岸是沙灘。他釘釘的動作就沒那麼容易完成。
  我看著王大郎在河對岸不停的在刨沙子,直到刨到沙子下面的土壤,王大郎才把繩子另一端給釘入地面。
  王大郎揚聲吩咐我可以開始了,我順著麻繩的端部位置,開始用香灰灑出一條,沿著河道岸邊的線,直到香灰用完,我再把另一條繩子的端部釘入地面。
  從地面上直起身,我望向王大郎方向,王大郎那邊香灰還沒用完,不過因為我的沒了香灰繼續劃線,王大郎也就住了灑香灰的動作,正在刨沙子釘釘子。
  我再次蹚水過河,和王大郎匯合一起。
  過了河,我麻溜的擦乾腿上的水,把鞋襪穿上,這樣才感覺到暖和一些。
  我把鞋襪穿上之後,告訴王大郎,河水冰冷徹骨且河面中央位置溫度下降的尤為明顯。
  王大郎聽完我的話,額心皺起,目光再瞟一眼河面。
  王大郎告訴我,他用的麻繩,是特製的。
  這些麻繩,都是泡過兩個時辰經血水的麻繩,且如同我能看到的,麻繩是以八股辮編在一起的。
  經血被很多人認為是天下至穢之物,但卻有諸多妙用。
  用經血浸泡麻繩,能提升麻繩的祛邪法力。
  把麻繩用八股辮編在一起,應對了八仙過海八方呼應的說辭,這樣也可以提升麻繩的辟邪驅邪力量。
  王大郎說,這個陣法叫做圍獵陣,雖然看起來簡單,也傷害不到異類,卻是可以困住陣法包圍圈裡顯現的異類,讓其無法外逃。
  王大郎講完這些,從挎包裡拿出一個做好的引魂幡。
  王大郎拿出的引魂幡,是滿族通用的引魂幡。
  一幅三尺多長的紅布,紅布撕成三幅,中幅寬,邊條窄而略短。上端鑲一塊三角形黑布幡頭,下邊鑲上五指狀黑穗,中幅下邊鑲鋸齒狀黑穗。貞莊妖技。
  引魂幡是滿族喪事的標誌,是一種垂直懸掛的旗子,喪葬時用以招引鬼魂。
  用一根長長的竹竿撐起,放在屍體旁邊,一直到死者出殯。
  在出殯的時候,一般由長孫或長子舉起引魂幡走在出殯隊伍的最前列。持引魂幡的時候,其桿靠在胸前,而幡卻掠過頭頂。
  在死者被埋入墳墓後,引魂幡將被插在墓上,直到隨風而去。
  普通人家用引魂幡,只是其風俗使然,並不能起到引魂的作用。
  要讓引魂幡起到真正的引魂作用,是需要懂得引魂之法的人施法。
  王大郎一邊拿出竹竿撐起引魂幡,一邊給我解釋,滿族引魂幡,是所有引魂幡裡效力最大的。
  河裡只晚上會浮現的浮木,必然是鬼魂作祟,只不過作祟鬼魂是以浮木形態出現的而已。
  那些個死在這條河裡的人,其鬼魂極有可能被浮木鬼給控制住,籍以增強其本身的實力。
  這河裡浮木,年代久遠,應該弄死過不少人。準備引魂幡,可以引魂亡魂,減弱浮木的力量。
  王大郎把撐起的引魂幡豎在河灘,就和我回返陳立家歇息,一切,只等夜幕降臨,我們再重新回返河邊。
  我和王大郎回返到陳立家,集合在陳立家的眾人,都圍上來,七嘴八舌的問王大郎和我,是不是已經準備妥當,能有幾成把握對付了河裡的浮木。
  王大郎不悅的皺眉,陳立立刻就發音讓眾人肅靜。
  陳立把我和王大郎讓進正房喝水,又去外面遣散了眾人,告訴眾人,想知道結果明天趕早,別在這裡驚擾了大師。
  眾人離去,陳立家算是安靜下來。我和王大郎在陳立家歇息到下午五點,吃過飯,就再次去往河邊。
  到了河邊,王大郎從挎包裡拿出紙人和蘸了硃砂的毛筆,又從挎包裡取出一腰帶模樣的物件綁在他的腰部。
  我看那物件,純黑色皮質表面,沒明白這算是王大郎的什麼武器。
  王大郎得瑟的笑著,說這就是他的壓箱底東西,如果不是陳立他們把這浮木講的神乎其神,他輕易也不會動用這物件。
  以我對王大郎的瞭解,他現在是純屬得瑟讓我眼饞,根本就不會現在告訴我物件到底是什麼有什麼用途,我拋給王大郎兩顆白眼球,不去接他的話茬。
  夜幕,終是到來。
  王大郎點燃了黃裱紙,再在河灘上豎起三炷香,就立在引魂幡旁,用咒語催動了引魂幡,再衝著河面拋出幾個紙人,就盯著在河面上空盤旋的紙人,目不轉睛。
  我則是握緊了我手裡的噬魂鞭,嚴陣以待。
  河裡的浮木,並沒有如同陳立他們所言,夜幕降臨就顯現出河面。
  這樣的情形,讓我和王大郎對視一樣,我看到,王大郎眼底是慎重情緒濃重,我的心情也揪了起來。
  時間一分分過去,河面上沒有異動,只是,從河水裡外溢的冰冷氣息,是越發的濃郁明顯。
  在河灘上點燃的香換了五六次,我和王大郎隨身帶著的黃裱紙用盡,引魂幡終是開始無風自動。
  王大郎叮囑我一會兒別離開他左右,且當浮木出現,我要不斷的催動引魂幡咒語片刻不得停,我點頭應下。
  此刻的天色漆黑,河灘上只有我和王大郎兩個,周圍一片靜寂,靜寂到,我和王大郎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在這樣的環境中,我緊張的手心都是汗津津的,警惕的目光,關注著四周。
  招魂幡無風自動,盤旋在河面上空的紙人旋轉的更是快速,卻是河面上的浮木依然不曾現身。一直到子時,浮木終是顯現。
  看到那河面上浮現的浮木,我是頭皮發麻。
  因為我眼中的鬼魂,皆是他們臨死時候的模樣,我眼中的浮木,是一個放大版的溺水而亡人的浮腫身體,正臉部朝上平躺在水面上。浮木鬼的級別,超出厲鬼。
  那浮木上,果決是如同王叔所言,密密麻麻站立著陰魂。
  看著那些個陰魂被水浸泡到浮腫的模樣,密佈狀態直觀呈現在我的眼前,我驚悚之中又覺得反胃。
  盤旋在河面上空的紙人,在浮木顯現的那一刻,圍攏向浮木,繞著浮木不停旋轉。
  無風自動的引魂幡,此刻的旗面繃直,已經與地面呈現九十度。
  我握緊噬魂鞭,按照王大郎提示,開始不間斷催動引魂幡咒語,不離王大郎三步之內。
  王大郎用毛筆快速的在紙人上面畫出誅字,把手中所有紙人全部投向浮木方向。
  我注意到,在我開始不間斷催動引魂幡咒語時候,浮木上密佈陰魂慘白浮腫的臉轉向引魂幡,開始躁動。如同想脫離浮木卻無法做到,鬼氣不穩起來。
  看到這樣的情形,我更是加速催動引魂幡咒語。
  王大郎很快就把他手中紙人刻畫完成,全部投向了浮木方向。
  紙人圍攏著浮木周圍盤旋,浮木上立在的陰魂鬼氣越發不穩,那浮木則是在水面上急速旋轉。
  急速旋轉的浮木,濺起了水花,打濕盤旋其周圍的紙人,那些個紙人,紛紛跌落水面。
  浮木鬼,發出粗噶的笑聲,竟是從水面上立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