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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四叔之死

  什麼是巡邏人我不太清楚,不過聽了他們那些話,我竟然沒有覺得半點奇怪,我爺爺也是巡邏人,現在我又成了巡邏人。
  陰司之人跟陳文交談一陣後離去,等他們走後,我才向陳文問起什麼是巡邏人。
  陳文把那張布帛給了我,語重心長說道:「陽間巡邏人,就是代替陰司之人在陽間巡邏,如果發現有厲鬼害人,恰巧沒有陰司的人管理的話,你們的作用就要體現出來,代替陰司除鬼摒惡。」
  我想了會兒,這不就是臨時工嗎?陰司的人忙不過來,我們幫他們做事,另外,害人的鬼往往很危險,讓我來做這種事情,壓力頗大。
  陳文隨後又說:「巡邏人一般都會一些外門法術,不然做不了這事兒,不止驅不了鬼,還很有可能被鬼怪報復,你陽氣太少,不適合學法術,所以你以後能依靠的,就只有張嫣和你自己的腦袋。」
  我稀鬆平常哦了一聲,緩了一會兒問:「我沒報酬?」
  陳文哈哈一笑:「陽間巡邏人在我們這一階層是最低下的職業,你還想報酬?如果不是為了能讓你多活兩年,我是鐵定不會讓你去做陽間巡邏人的。」
  我明白了,就是一份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幹得好能多活兩年,幹得不好,沒準兒明天就被厲鬼報復死掉了。
  對比起來,還不如做個尋常人來得輕鬆快活。
  陳文這時候又說了一句:「別想著偷懶,要是你遇見厲鬼害人不管的話,陰司的人會隨時取消掉你的名額,以你身上的陽氣濃度,他們隨時可以拉你下去。」
  我有口無心哦了聲,心說我蛋子哥的夢想是做個高材生,造福人類,現在弄成這樣,果真是造化弄人,我滿腔壯志,無處宣洩了。
  那兩個陰司的人離開後不久,陳文眉頭突然一皺,提著桃木劍就衝了出去,我隨他一併出去,陳文神色很詭異,從沒見他這麼凝重過。
  我們所在的地方陰氣很重,凍得骨頭髮冷。
  陳文站了會兒說:「剛才那兩個陰差,被人殺了。」
  我吞了口口水,殺陰差?這得吃了多少熊膽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真不敢相信世界上有敢殺陰差的人。
  陳文也沒跟我解釋,在地上擺了個九宮格,放入九顆石子擺弄起來,過了一陣後大吃一驚,站起身看著遠方說:「是你爺爺,你爺爺殺了這兩個陰差,他現在已經到了很遠的地方,這麼短的時間能離開這麼遠,你爺爺怕是已經成了『飛僵』。」
  行屍的事情,我瞭解過一些。
  行屍分六等,一等白僵,渾身長滿毛髮的殭屍,紅毛鬼就是其中之一。
  二等黑僵,行動比較緩慢,但是卻喜好吸人血,一般是個壯漢不是黑僵的對手。
  三等跳僵,這等殭屍,雞狗見後,能被直接嚇死。
  四等飛僵,移動速度很快,到了這個級別的殭屍,就不是人能應對的了。
  五等為魃,六等為犼。
  不過我還不大瞭解飛僵的威脅程度,陳文卻滿臉愁容:「飛僵要是出了大山,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我必須去阻止他。」
  我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問陳文:「現在就去嗎?」
  現在村裡還有一大堆事情,陳文應該是準備馬上就去追的,猶豫了一陣說:「我安排一些事情之後再去追。」
  回屋陳文從他的包袱裡拿出了十來個扳指交給我,還給了我一本黃皮書,書上寫著『陳文修道心得』幾個漂亮的小楷。
  陳文把東西先拿給了我,然後跟我說:「書裡沒什麼法術,都是一些奇聞異錄,對你有幫助,這幾個收魂木戒你拿著,以後用得上,我走後你也不能在村子裡多呆,明天早上你代替我去向你四娘他們道個別,然後你和張嫣馬上走,不要在村子裡逗留半刻。」
  我嗯嗯點頭,村子裡的事情還是一團麻,他又要走,不過我不是自私的人,不能為了讓他保全我的安全,而放任我爺爺出去害人。
  而且,如果我爺爺在外面害了人,我良心也過不去。
  陳文之後把張嫣喊道面前,語重心長說:「你跟陳浩感情不錯,我把陳浩托付給你了,盡量保全他,不要讓他出事。」
  張嫣嗯嗯點頭。
  陳文沒多說半句話,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羅盤,順著指針的方向走去,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陳文才剛走沒多久,村子裡的人找急忙慌跑了上來,一來就氣喘吁吁地問:「你哥呢?」
  陳文已經走了,看他們表情看起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耽擱不得,就問:「出了什麼事情?」
  「你四娘,你四娘把你四叔殺了,你快叫你哥去看看。」村民說。
  我聽後一驚,放下書就跑到了四叔家裡,到家的時候,看見四叔正仰靠在椅子上,胸口插著一把綁著紅繩的剪刀。
  但是身上卻無半點鮮血,四叔雙眼怒視前方,死之前卻不是見了什麼樣畫面。
  「我哥走了。」我顫聲說了句,四叔死了,有淚哭不出來,再加上陳文不在,我立馬沒了主見。
  村民聽後哎呀哎呀歎息,我問四娘現在在哪兒。
  村民說:「你四娘跑了,殺了人就跑了。」
  之後村民撥了報警電話,我一直在四叔旁邊守著,是在搞不懂四娘為什麼要把四叔殺掉,為夫妻十餘年,怎麼能下的了手?
  守到第二天早上雞還沒叫,村子的泥濘公路傳來發動機的聲音,不一會兒一輛警車和一輛掛有警方牌照的奧迪進了村子。
  警車上坐的是三個男警察,奧迪上坐的是一個穿著便服的女子,年齡不大,頂多不過二十一歲,相貌姣好。
  一看到這,我就怒氣上頭,這可是命案,怎麼能派這樣一個年紀輕輕乳臭未乾的女子來查案?還開著奧迪,看她那一身打扮,完全不像是來辦案的,倒像是來逛街的。
  這幾個人過來,幾個人都把證件逃出來給我們看了看。
  那女子叫趙小鈺,證件上寫著實習兩個字。
  趙小鈺風風火火下車,僅僅給我們瞥了一眼她的證件,然後就迅速到了現場,指揮剩餘三個男警拉起了警戒線。
  她準備去擺弄屍體,一男警諂媚遞上一雙白手套,卻被趙小鈺拒絕了,說道:「很多線索都需要依靠觸感來發現,戴手套是最好不好的習慣。」
  一般這個年齡的女孩子都愛美愛乾淨,這點倒讓我對她刮目相看。
  她過去在四叔屍體前擺弄了一會兒,而後起身說:「死者家屬是誰?」
  想想這裡也就我和四叔最親了,過去之後,她讓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我說不大清楚,由村民幫我說了。
  趙小鈺聽後說:「死者是在死亡兩個小時之後才被插上剪刀的,真正死亡原因,是猝死。」
  「猝死?」我有些不解,好端端怎麼會猝死。
  趙小鈺邊往外走邊說,行事乾淨利落,毫不脫離帶水:「因為驚嚇過度,導致腎上腺素分泌過多而死,死者死亡之前,應該看到了很恐怖的事情,不然不至於如此。」
  之後她拿出一張紙筆,讓我將我四叔家的關係情況和平日的做事風格全部寫一遍,寫完遞給她,她眉頭微微一蹙:「字挺醜的。」
  要是我還沉浸在悲慟中,真想噴她兩句,她又不是來品書法的,能看懂就行。
  她掃了幾圈後,問起了我四娘的詳細情況,而後撥出一個電話:「劉叔,麻煩幫我查一個人的資料。」
  隨後她把名字報出去,不一會兒電話回撥過來,她聽後眉頭緊蹙,比之先前更為認真了幾分。
  電話掛掉,她臉上多了一些驚恐:「張東離在十六年前,已經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