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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章 鬼手術

  我看了看眼鏡,然後說道:「後來你被救活了吧?」
  
  眼鏡苦笑了一聲,說道:「如果我沒有被救活,那現在你們也就見不到我了。不過。至於我是怎麼被救活的,那我就不知道了。鄰居說,過了兩天,我就莫名其妙的活了過來。活蹦亂跳的,好像從來沒有生過那一場大病似的。」
  
  他頓了頓說道:「實際上,我根本不記得這麼一場病。我父親也從來沒有承認過。後來時間長了,我自己都不信了。」
  
  呂先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很有可能,真的得過這場病。只不過你自己也不記得了而已。」
  
  他站起來,倒背著手,似乎猶豫著要不要把實情告訴眼鏡。而眼睛則抻著脖子,看著呂先生,似乎在等著呂先生說出點什麼來。
  
  外面的太陽升起來。正好照在眼鏡的臉上。我看見他一副儒雅的樣子,似乎天生就不會與人為害一樣。不由得心中有些同情。於是向他說道:「昨天我們見了你的父親,他說你小時候的確得過一場病。只不過沒有這麼玄乎。用了些藥,慢慢的就好了。」
  
  我站起來,說道:「你們先休息吧,總之今天晚上的時候,我們幫你把小鬼解決了。」
  
  眼鏡點了點頭,向我們道了一聲謝,就回房去了。而那孕婦卻要機警得多。她留了下來,向我們說道:「你們為什麼好端端的,問起他有沒有得病?是不是小時候那場病,和他身上的厲鬼有關係?」
  
  呂先生看了孕婦兩眼。然後說道:「確實有一點關係。」然後他猶豫著把昨天晚上我們看到的事講了一遍。
  
  我原以為,孕婦聽了這種事,會嫌棄眼鏡。沒想到,她只是流淚,歎道:「可憐,真是可憐。想不到我公公死了之後,還要受這種苦。想不到我丈夫小時候一場大病,這麼多年了還要害他。想不到我的兒子,還沒有出世,就被厲鬼惦記。想不到我一輩子與人為善。身邊的親人卻個個遭難……」
  
  孕婦一哭三歎,說的情真意切。當真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我們三個人,也有些動容了。
  
  呂先生安慰她道:「你也不用太過傷心。你們家的事,我們都會給你解決的。你丈夫身上的厲鬼。我們給你趕走就是了。你公公,我們也助他投胎。」
  
  孕婦連連道謝。然後說道:「你們要多少錢?無論多少,我都給。」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等事情解決之後,再談錢吧。」
  
  然後他打了個哈欠,說道:「忙了一晚上,實在是累了。你不介意的話,我就先睡一覺。」隨後,他倒在沙發上,閉上眼睛睡著了。
  
  孕婦想要請呂先生去床上睡,但是見他已經發出鼾聲,只得作罷。倒是我和薛倩,困得迷迷糊糊,跟著孕婦走到一間屋子裡面,倒在床上,睡過去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聞到一股飯香,耳朵裡面聽到外面有輕輕地說話聲。我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房門。發現現在已經是傍晚了。
  
  紅日西斜,正照在廚房裡面。而眼鏡和孕婦正在做飯。我看見他們兩個的身子籠罩在夕陽中,說不盡的恩愛祥和,不由得歎道:「這一家人明明富足美滿,卻偏偏惹上了厲鬼,真是可惜。」
  
  呂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他微睜著眼睛,看著我說道:「世上哪有那麼多十全十美的事?月盈則虧,還是出點小問題的好。不過他們也還算幸運,遇上了咱們幾個。」
  
  我問道:「晚上的事,你準備怎麼做?」
  
  呂先生拍了拍大腿,坐正了身子,說道:「還能怎麼做?無非是先禮後兵罷了。那厲鬼如果同意咱們的建議,放這家人一馬,那自然皆大歡喜。如果他不同意,那就只好用點手段了。反正他的本領並不高強,決定權在我們手裡面。這件事就是個麵團,怎麼捏,還不是我們說了算嗎?」
  
  我坐在沙發上,笑道:「呂先生,你這番話,說的真是有幾分梟雄的意思,估計在空亡屋老祖宗眼裡面,咱們幾個也是軟麵團,他想要什麼形狀,就捏什麼形狀。」
  
  呂先生笑了笑,卻沒有再說話。時間不長,晚飯已經做好了。我們吃過了飯,就安安靜靜的等待天黑。
  
  等太陽落山之後,呂先生站了起來,聲音沉沉的說道:「咱們開始吧。」
  
  或許是因為呂先生的聲音太過沉悶,眼鏡有些緊張,問道:「要怎麼做?不會有危險吧?」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放心吧。你安全得很。」
  
  眼鏡似乎放下心來,道了一聲謝。然而就在這時候,呂先生出手如電,右手猛地扼住了眼鏡的脖子,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他已經在眼鏡脖頸上面捏了一下。隨即,眼鏡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呂先生做這些的時候,臉上一直掛著和善的微笑。好像把眼鏡弄暈的不是他一樣。
  
  孕婦驚呼一聲,叫道:「你這是做什麼?」
  
  呂先生拉住他,說道:「接下來我們要對付那只厲鬼。你丈夫醒著,多有不便。讓他睡一覺不是很好嗎?一覺醒來,天下太平。」
  
  孕婦聽了這話,不由得點頭:「原來如此,那我多謝道長了。」
  
  呂先生看了看她,說道:「你要不要迴避一下?免得過一會受到驚嚇,傷了胎氣。」
  
  這孕婦關心自己的孩子,快到了變態的地步,衣食住行都有諸多禁忌,這個我們已經見識過了。我看呂先生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微笑,明顯是三分關心,七分調侃。但是孕婦卻沒有聽出來,她鄭重的說道:「那我迴避一下。我躲在臥室不出來,行嗎?」
  
  呂先生笑了笑,說道:「當然可以。」
  
  等閒雜人等都迴避完了之後,我們關上了燈。然後呂先生又點起白蠟燭來。一隻接著一隻,在眼鏡身子周圍繞了一個圈。
  
  薛倩笑道:「呂先生,你這幾隻蠟燭擺出來,倒像是醫院裡面的無影燈。」
  
  呂先生點了點頭:「你說對了,我正是要給眼鏡做手術。」
  
  我和薛倩都咦了一聲,說道:「呂先生,我們到沒有聽說過你還懂醫術。別把人給治死了,我們得跟著擔責任。」
  
  呂先生揮揮手,笑道:「你們兩個如果不幫忙,就別站在旁邊礙事。」他找出來一隻元寶,說道:「我做的手術,不在人的身體上,而在人的魂魄上。」
  
  呂先生這麼一說,我和薛倩都放心了。他治人的本事或許不怎麼樣,但是治鬼,確實有一套。
  
  呂先生一邊說著話,一邊將那只元寶拆開了。這東西是錫紙折成的。拆開之後,是很薄的一片。呂先生將這張錫紙撕了兩下,變成一把小刀的模樣。
  
  他一邊忙這些,一邊對我們說道:「眼鏡的身體裡面,有兩個心臟。一個是他自己的,有血有肉,醫院的儀器也可以看到。另一個是那小鬼的。他吃了小鬼的心臟,小鬼的魂魄就留在了他身體裡面,所以這麼多年了,陰陽平衡,相安無事,就是因為有這麼一顆鬼心臟的緣故。」
  
  我點了點頭,說道:「怪不得之前摸到他的心跳那麼亂。」
  
  呂先生說道:「按道理說,他的心跳應該和正常人無異才對。現在心跳亂了,表示這顆鬼心臟已經不管用了。再過些日子,他身上的厲鬼就會和他衝撞起來。如果我們晚來幾天,就算能把他救下來,他也已經元氣大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