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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3章 轉嫁嫌疑(2)

  我們一直都在想,那個水杯上為什麼會有那樣的痕跡。警方第一次鑒定,在水杯上查出了苗苗的唇印和手掌的掌紋,第二次鑒定,又查出了熊萬成的裂唇印。那個時候,眾人都被那個水杯所困擾。
  甚至有人分析說。水杯上有苗苗的掌紋,是因為苗苗遞水給兇手,上面有苗苗的唇印,是因為對方是苗苗很親暱的人,所以苗苗才在水杯上親了一口。水杯上沒有兇手的指紋,那些人還分析說是因為兇手沒有接過水。
  但是這就解釋不了為什麼水杯在桌子的正中央,以苗苗的高度,沒有辦法把水杯放到那裡去。之後,水杯上為什麼又出現裂唇印,我們也想不通,我們一直在想,既然兇手不留任何犯罪痕跡,為什麼要留一個裂唇印。
  正是因為如此,我對熊萬成是不是兇手。才一直不確定。可是,當把一切簡單化之後,事情變得非常明朗:苗苗,就是熊萬成殺的。水杯上不留指紋,是因為熊萬成戴了手套,有苗苗的掌紋和唇印,可能是熊萬成強制留下的。
  至於留下自己的唇印,就是讓我們有跡可循。的確,我們後來查到了香山林的道觀裡,那個時候,熊萬成已經走了,但是,我們在熊萬成的住處,也發現了一個唇印。當時,我們同樣想不通為什麼熊萬成會再留一個唇印在住處。
  沈承一解釋,一切瞭然。那是熊萬成故意留給我們進行比對。讓我們確定苗苗房間的唇印就是他的。再之後,熊萬成死在了邱興化的手上,我被吸引到了邱興化案中去,而熊萬成也死了,一下子死無對證,誰都沒有辦法確定熊萬成是不是兇手,但是,他的嫌疑又那麼大。
  沈承的推理,完全說得通,一切都是因為,殺苗苗的,是熊萬成,而其他紅衣女連環殺人案,兇手不是熊萬成。幕後黑手安排了這麼一個案件。在震懾老張的同時,還把嫌疑轉嫁到了熊萬成身上,讓我們忽略真正的兇手。一石二鳥。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兩個犯罪現場雖然不同,但卻也不是全部不同。」沈承繼續說道。
  兩個犯罪現場,都被營造成了密室,這一點是完全相同的。
  「既然要轉嫁嫌疑,為什麼兩個犯罪現場會有這麼大的不同,其他不同,很難發現。但是血跡那麼多,一看就分辨出來了。」其中一名警察說道。
  沈承冷笑一聲:「一眼就看出來了嗎?你們當時看出來了嗎?」
  沈承也說的我一陣慚愧,當時,我的思維完全被局限住了,我從大局上分析,認為這些小案子,都是同一個人幹的,雖然我看出了不同,但是我卻並沒有重點去分析犯罪現場為什麼不同。
  沈承轉向我:「李可,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讓你不要總想著從大局出發吧?」
  我點了點頭,沈承繼續說道:「其實,也不怪你們,是幕後黑手利用了人心而已。」沈承說,當時G市連續發生了很多詭異的案件,特別是我,到G市之後,不斷遇到詭異的事情,加上我以為無頭女屍就是許伊,我的思維受到了情緒的影響,人心惶惶的情況下,分析不出來,很正常。
  「不要覺得,幕後黑手是為了單純製造懸疑而懸疑,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G市發生這麼多事情,就是為了干擾你們,讓你們無法破案。」沈承說著,話鋒一轉:「關於為什麼不製造出兩個一模一樣的現場出來,也並不是完全不能解釋的。」
  沈承說,畢竟是兩個兇手,犯罪手法總會有差異,就算要學,也不是馬上就能學會的。血跡這種東西,想要完全不留痕跡,非常困難,沈承認為,這比製造出一個密室要難的多。如果熊萬成刻意想著不留任何血跡,或者事後去清理,反而更可能留下把柄。
  殺人這種事情,不能排練,而且,熊萬成是個道士,年紀也不小了,想要犯罪不留任何血跡,就算方法學會了,也未必能夠成功。所以,熊萬成乾脆就把重點,放在了如何製造密室上。
  兩件事,擇其一,至少能做成一件。加上眾多詭異事件的干擾,很多事情就被這麼含糊了過去。
  「熊萬成為什麼甘願替幕後黑手做這麼多事?」又有一個警察問。
  沈承回答:「熊萬成沉迷於道教,最後竟然還蠱惑邱興化殺了自己,完成儀式,我懷疑,熊萬成受到了重度的宗教渲染。」
  宗教渲染是指宗教犯罪中被宗教思想迷惑本心的過程,宗教的力量,很神奇,善用,能讓人一心輕鬆,濫用,可能導致一大堆人進行宗教犯罪。
  「或許熊萬成到死都認為他做的是對的,也真的覺得,邱興化殺了他,完成所謂的儀式,能夠得道成仙。」沈承繼續說道。
  我想了起來,我問沈承,那本藍皮書帶到渝市來沒有。邱興化念的奇怪經文,發音全部來自那本藍皮書,據林道凱說,那本藍皮書是熊萬成不知道從哪裡帶回去的。因為突然的事端太多,沈承並沒有馬上把那藍皮書交給我們。
  沈承說,等我們回去,就馬上把藍皮書交給我。
  我點了點頭,繼續和沈承分析起了犯罪現場來。沈承的推測,十之八九是正確的,幕後黑手轉嫁嫌疑,很顯然是想要保護製造紅衣女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這證明,這個兇手對幕後黑手來說,非常重要。亞斤司號。
  我產生了疑惑,就目前已知的情況,兇手根本沒有在犯罪現場留下任何痕跡,我們無跡可尋,幕後黑手轉嫁嫌疑的行為,好像有些多餘。除非是,我們在不知不覺中,掌握到了什麼可能可以查出兇手身份的線索。
  我仔細回想著我們有的線索,可是,當它們變成一列清單,一一閃過我的腦海時,我仍然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沈承也被難住了,他也覺得,轉嫁嫌疑的行為,有些多疑。沈承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推測有誤。沈承很少對自己的推測沒有信心,我搖了搖頭:「從受害者的選擇,到案發現場的不同,從熊萬成留下唇印,再到他逃離,又留一次唇印給我們比對,再到他死無對證,你的分析,都很合理。」
  說到這裡,我的心裡一顫:「會不會是,兇手就是我們身邊的人,或者是我們認識的人,所以幕後黑手才想要轉嫁嫌疑?」
  沈承皺起了眉頭,他把我拉到了一邊,低聲問我為什麼總是在懷疑自己身邊的人。
  我懷疑劉佳的事情,沈承也已經知道了。
  我歎了口氣:「模音死前說的話,給我留下太深的印象了。」
  沈承:「李可,你要穩住,模音既然能被催眠,忘記催眠高手是誰,那催眠者也可以讓她故意說出那句話,去迷惑你。幕後黑手的團隊,可能出了問題或者發生了分裂,但是我們絕對不行,因為我們沒有資本分裂,一旦我們有問題,這個專案組就會土崩瓦解。」
  我的頭疼了起來,我也一直處於矛盾和掙扎之中,甚至有一個瞬間,我覺得我身邊所有的人都不可信,就連我自己,彷彿都是不可信的。沈承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不管我們當中是不是有人有問題,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只能選擇相信。你腦袋裡的那顆東西,真的是時候動一動了,它不止在消耗你的生命,更在吞噬你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