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沙中的水

    這是一片荒漠，我們試圖踏進去的時候，有人阻止了我們。是當地的居民，他們告訴我們。這片沙漠，經常黃沙漫天，就連探險隊都沒有辦法徒步進出。這片荒漠的名稱。便是「沙和水」。
    這只是當地的叫法。當地傳說，這片荒漠的某個地方，有一片很大的湖泊，只是從來沒有人發現而已。
    我們準備了兩頭駱駝，準備了很多水和食物，還是踏進了這片黃沙滿地的區域。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在裡面穿行了多久，或許只是短短兩天，又或許已經過去了十天。我們經歷過沙塵暴，經歷過沙陷，但我們無論如何尋找，都沒有辦法在這片荒漠中，找到任何傳說中的湖泊。
    駱駝累死了，食物吃光。水也我們飲盡了。我和陳馨，手牽手走在荒漠之中，日落日昇，已經第二天了，我們缺水缺糧，還要時刻防止被黃沙吞噬。終於，我們雙雙倒下了，我們躺在黃沙之上，瞇著眼睛，看著漸漸落下的夕陽。
    「林葉……我想，我們要死在這裡了……」陳馨苦笑著，她的嘴唇已經乾癟了。沒有食物，我們或許還能撐很久，可是沒有水，我們活不了多久了。
    「陳馨。對不起……」我咳嗽了兩聲，我的喉嚨很乾，像火燒一樣疼。這片荒漠。無比的乾燥，在這裡，我連水分都感覺不到，更不要說模擬水元素了。
    陳馨已經沒有力氣搖頭了：「林葉……從陳家出來的時候，我就說過，我會跟在你身邊……你不用說對不起，只可惜，死之前，我見不到小杭了……」
    陳馨越說，聲音越小，不是她的氣息變微弱了，而是我的感官慢慢變弱了……我的耳朵，慢慢聽不到聲音了，我的眼睛，漸漸看不到光了，就連我的皮膚，都感覺不到身上黃沙的滾燙了……
    我只知道，我要死了……
    鬼世界林葉對我說過的話，重新響徹我的腦海。來這個世界，我真的難逃一死，我和右靈，果然沒有好的結果……我死在這片荒漠之中，就是老嫗在正世界看到的結局嗎……
    可是，我不想就這樣結束……我不甘心……
    就在我的意識馬上要消失的那一剎那，我身體內的秩序元素，突然翻滾了起來。我猛地睜開了眼睛，光回來了，聲音回來了，感覺也回來了，陳馨正拉著我的手，有氣無力地搖晃著，她在叫我的名字，聲音中帶著哭腔。
    我發現，我突然又了一絲力氣，我用力站起來，把陳馨背在了我的身上。陳馨在我的耳邊喘著氣：「林葉……你要帶我，去哪……我好想睡覺……」
    「我，好像知道那片湖泊在哪裡了……」我對陳馨說道：「陳馨，你不要睡覺，很快，很快我們就到了……」
    醒來的那一剎那，我感覺我體內的秩序元素在引導著我往這個方向走……我的腦海裡，響起了一個聲音：帶你去找右靈，但願你能顛覆命運。
    是我自己的聲音，是鬼世界的林葉對我說的。他在我體內留下的秩序元素，不僅幫我清除了屍毒，此刻還引導我去找右靈。原來，他真的在幫我。我想到了他的眼神，回這個世界的時候，他駐足在通達的外面，那個時候，我分辨不清他的表情，究竟是什麼意思。
    現在，我徹底懂了。是寄托，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忘記右靈，他把他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我的身上。他已經是鬼，他不會離開鬼世界，更不會讓秩序崩潰，但他，卻還是希望，我能和右靈在一起。
    因為，我的記憶和他的記憶是相通的……
    我背著陳馨，走了很久，直到我再也沒有力氣，身體往前倒去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片冰涼。頓時，身體所有的疲勞全部一掃而去，我睜開雙眼，我和陳馨已經進入到了一片藍色的水域中。
    是這個地方！我一喜，抱住陳馨，往岸上游去，回到岸上的時候，我才知道，這片黃沙之中，真的有水。只是，水的面積很小，一個房間那麼大，根本不是當地居民傳說的湖泊。我把陳馨叫醒了，陳馨睜開眼睛，見到有水，把頭埋進水裡，狠狠地喝了很多。
    喝了水，陳馨也慢慢恢復了生機。
    「陳馨，你在這裡等我。」我對陳馨說道：「我一個人下去，如果我沒有出來，你還能一個人去找小杭，見他最後一面。」說完，我從隨身背著的包裡，掏出了手機。手機進水了，但還好還能打得開。
    這麼多天，我們累的精疲力竭，根本沒有精力去看時間。這一看，我竟發現我們在荒漠之中穿行了十五天之久，距離黑衣人答應的三十天，也僅僅只剩五天時間了。陳馨原本想要和我一起，但又覺得我說的有理，便同意了。
    陳馨說，她會在這裡等我一天，如果我沒有出來，她就會直接穿出沙漠，趕去和黑衣人決戰。進來的時候，我們需要找這片水域，所以根本沒有目的。出去的時候，陳馨用瓶子裝點水，再有方向指引，全速穿出沙漠，三天時間足夠了，再用最快的交通方式趕去南湖市，完全來得及。
    黑衣人一直沒有出現，老嫗在帶我們去金陵陳家的時候，跟我們說過，黑衣人以前並不適應這個世界的元素，所以起初很弱小，一直懼怕老嫗。可現在，黑衣人也強大了，雖然不懼老嫗，但卻怕那些人。台投華巴。
    現在想來，老嫗口中的那些人，正是秩序管理者。黑衣人和老嫗都不敢再隨意動手，因為他們不屬於這個世界，一不小心，秩序很可能崩潰，就算沒有崩潰，秩序管理者也會找上他們。
    交代完所有事情之後，我躍入了這片水域中。水很深，但卻很透明，我能看見在水裡飄蕩的細沙……
    我一直用力地往下潛著，屏了兩分鐘的呼吸，我終於受不了了，我在水裡掙扎著，但慢慢地，我發現我能呼吸了。這片水域，太過神奇，我在水裡，竟然還能呼吸。我並沒有太過驚訝，因為這些，我在夢裡都看見過了。
    我現在知道，那並不是夢，我失憶的那三年，來過這裡……那些夢，都是我的記憶碎片而已。
    這一次，我是真的來到了這個地方，我的腦袋嗡嗡作響，我感覺，三年的記憶，馬上就要衝破束縛了。終於，我從水域中掉了出來，我穩穩地落在了地上，我的腳下，是柔軟的黃沙。
    我抬頭，我剛剛深陷的那片水域，此刻正漂浮在我的頭頂。已經是晚上了，我能透過那片藍色的水域，看到懸掛在天上的明月。月亮是滿的，很圓，也很亮，我深吸了一口氣，朝著遠處看去。
    和夢裡的場景不一樣，夢裡，右靈會在我看的那個地方出現，她長髮披肩，白裙飄飄。可是現在，那裡只有黃沙飄揚，根本沒有右靈的倩影。
    我的心跳很快，我朝前大步走去，右靈不在這，那我就找遍這個地方！
    我加快了速度，穿過了這片黃沙，我到了夢裡出現過很多次的那個座城市。這裡高樓林立，但卻空無一人，整片天空都被樹蔭擋住了，可整座城市都是亮的。我四處張望著，這座城市，是座死城，它也太大了，我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裡找右靈。
    可我覺得，右靈就在這附近。我的心越跳越快，那種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終於……
    「林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