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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善與惡

  那天晚上我潛入馬王泰和他情婦的房間時我自己都沒想到居然會救了這老混蛋一命。
  說實話當時我是憋足了一肚子的力氣想要把他暴打一頓的,所以我從客廳的窗子翻進去後順手從陽台帶了一個花盆進去,當時屋子裡靜悄悄的,隱約能聽見一陣「嗚嗚」的聲音從客廳一側的房間裡傳出來,可是當我走到房間門口就發現屋子裡一男一女將馬王泰按在床上,男人騎在他的上半身。女人將一個枕頭蓋在馬王泰的臉上,看樣子是要悶死他。
  我頓時就反應過來,這是「姦夫淫婦合謀害死親夫啊」,當時我就衝上去將手中的花盆狠狠砸在男人的後腦上。
  只聽一陣瓦盆碎裂的聲音,這男的雙眼一翻就暈倒從床上滾落,女人沒曾想還有一個人,嚇的驚聲尖叫退到床頭一邊。
  人就是這麼複雜的動物,她敢殺人,卻會被一點小意外嚇的失聲尖叫。
  此時馬王泰已經被悶的直翻白眼,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生意外,於是立刻打電話給醫院並報了警。
  隨後醫院人來給他吸了氧氣,這老混蛋的狀態逐漸好轉,隨後他歎了口氣哭喪著道:「你這個賤女人。枉我對你一往情深,你居然這麼對待我。」
  我實在忍不住心裡的鄙夷道:「別他媽在那扯淡了。你愛的人就是你自己,這就是報應你明白嗎?」
  他知道自己的性命是我救得,屁也不敢放一個,隨後被警察押送著去了醫院,而這對殺人未遂的狗男女也被抓去公安局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鄭春雷不解的問道。
  他這麼說我就知道他肯定不認識趙世海,於是我將隱藏在臨江市那個罪惡之地告訴了他,聽罷之後鄭春雷完全不能相信我說的話,以至於我讓他給林所長電話交流之後他才相信我說的話。
  「這個消息是那個叫趙世海的人告訴你的?」掛了電話後鄭春雷問道。
  「是的,我覺得這個消息實在是駭人聽聞,所以必須調查清楚,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你們真的要盡快把這個案子給辦了。否則會有更多無辜的臨江市女性受到傷害。」
  「這群人簡直是荒唐。這種行為和畜牲有什麼區別?」鄭春雷憤怒至極的道。上以雙才。
  「你還真不能用畜牲比喻這些人。畜牲不會強姦別的畜牲。」
  「唉,這是我的失職,真沒想到在臨江這地方居然存在這麼一處駭人聽聞的場所,這件事我一定要徹查到底,無論對反是什麼身份,無論這人有怎樣的背景,我都要他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鄭春雷說這句話時整個案子還沒有破,甚至只是剛剛有了一點眉目,在我們心裡都認為這案子必定是阻礙重重,甚至有可能會惹上大麻煩,誰也沒想到這案子居然會順利到以郝偉和盤托出的形式了結。
  馬王泰的情婦被抓之後不久就坦白了她和情夫合謀害死馬王泰的打算,這案子破的自然是毫無壓力,隨後鄭春雷秘密審訊了馬王泰,得到了一些關於「俱樂部」的內部信息,就在他秘密策劃準備對這處邪惡場所展開全方位調查時郝偉找到了何長生,將一切信息和盤托出,一起看似困難重重的案件以極快的速度被查清楚,所有傷害女性的混蛋被繩之以法。
  在這整件事裡頗為搞笑的是施暴者和受害人絕大部分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很多受害人的丈夫、兄長、父親與施暴者或許是合作夥伴,或許是在事業上互相有著對彼此的需要,甚至還有曾經見過面的,只是互相間沒什麼印象。
  郝偉這件事做的絕就絕在他摧毀的不是某幾個人,而是一整個系統,而這些人裡大多都是「神力企業」重要的合作夥伴,所以他以一己之力懲罰了三方龐大的勢力,分別是帶有邪惡之心的權錢之人、虛榮的女人、還有他母親最重要的合作夥伴。
  無論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什麼,這麼做是肯定不對的,我懷疑這個人的精神都有可能出問題,但他拒絕做精神鑒定,也沒有給自己的家族留下一點血脈,由此可知他最想報復的人其實就是他的母親。
  但是這起案子和趙世海妻子被傷害的案子毫無關聯,似乎與「月神」也沒什麼關係,這讓趙世海失望到了極點。
  案子破了當天晚上他來我的酒吧喝酒,整個人的狀態已經頹廢到了極點。
  「哥們,你知道嗎,我老婆前天已經去世了,是在我懷裡走的,從我解救她直到她去世,我和她無法交流一個字,因為她沒有手,沒有舌頭,耳膜也被刺破了,所以她無法表達內心的想法,也無法聽見我說的話。」說到這兒趙世海已經是淚流滿面。
  「我知道你心裡難受,這事兒個誰身上都不會好受的,但我還是要勸你想開一些,畢竟人已經去了,你就是哭死也沒用了。」
  「這個道理誰都明白,但我心裡憋屈,我為她難過,這麼些年她受了多大的罪?撐到現在不死就是為了見我一面,我、我他媽的還算是個男人嘛?」
  「千萬別這麼說,雖然這事兒是非常不幸了,但最終嫂子是在你懷裡走的,也算是了了她最後的一段心願吧。」說罷我歎了口氣,心裡只覺得鬱悶至極。
  「沒用,我甚至無法肯定她是否知道陪她走了最後一段路的人是我。」趙世海摸了一把臉道。
  「她心裡一定知道。」我只能這麼說。
  「唉,但願吧,但願她能知道。」說到這兒他醉眼朦朧的看著我道:「哥們,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這我上哪知道去。」
  「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傷害我老婆的人,把他架在火上烤,並且一下不把人烤死,我要慢慢的烤,每天烤他個兩小時,我要他受盡世間所有的酷刑才會卑微的死去。」他說這話時臉上的肌肉都扭曲了。
  看樣子趙世海的狀況有點不對頭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道:「老哥,你是個文化人,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輪不到我說,其實人這一輩子誰都要經歷痛苦,千萬別因為痛苦而想不開,咱們的命沒那麼下賤。」
  「哈哈,你知道嗎,其實這些天我想的最多的就是為什麼我們能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而我的老婆死了,你明白這個道理嗎?」
  「這……難道這事兒還能有什麼說法?」
  「當然有了,那不是因為法制建設全,這都是狗屁,我們沒受傷害的原因其實很簡單,是因為我們的運氣好,那些罪犯暫時沒把目標盯在咱們的身上,否則現在死亡的人或許就是你我了。」
  「老哥,你這話說的有點偏激了,沒有任何一個社會能杜絕所有犯罪,這雖然要避免,但也是沒法根本預防的,這點你得想明白。」
  「我就是因為想明白了所以才會這麼說,在這個世界上想要讓自己變的安全,最好的辦法就是變成一頭野獸,否則就是案板魚肉。」
  他思想越發偏激,說到後來我尿急了,於是起身去了廁所,一番「長江流水」後我如釋重負。
  洗過手我正要離開忽然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道:「他說的很有道理。」
  我愣了一下朝洗手池上的鏡子望去,只見鏡子裡的「我」陰笑著。
  情況和上次在醫院裡「我」看到「自己」是一樣的,所以這次我沒覺得吃驚,鎮定的走到鏡子前對著鏡子裡的自己道:「你有什麼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