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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殺人的眼神

  「唉,但願這次能太太平平的來回吧,不要出意外。」王殿臣道。
  去廣西真是一次長途了,尤其是像我們每次出去都得開車子,於是我把酒吧的事情交代清楚後特意找到慧慧道:「我可能要很出去一段時間。小紫這邊如果你覺得能鬆手了就去小雪那幫忙吧,她那邊是最重要的。」
  「秦總,你這是要去哪兒?」慧慧道。
  「這次要去邊境了,廣西一處區域,聽說那裡蚊子比蜻蜓都大,咬上一口說不定就會被傳染上血液病。」我故意把任務說的艱險無比,她肯定是對我滿心牽掛。等我「安然歸來」後說不定就會放下矜持一路狂奔入我懷裡。
  想到這個場面,我差點流下欣慰的口水。
  甭說小雪了。就連慧慧都滿臉驚訝的道:「這麼危險的地方你就不要去了?」
  「當然要去了,有生意不能不做,這是我們這行的規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故意裝出一副「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模樣道。
  「那你真是要小心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一定要平安的回來。」慧慧道。
  「嗯,這些天你也要保重,小雪拜託你照應了。」我道。
  「放心吧,大姐現在挺好的。」
  得到這個消息我多少放心了點,又叮囑了幾句便回賓館休息了,第二天一大早我開小車帶著寧陵生和王殿臣還有饅頭率先朝廣西方向駛去。
  這一路走的並不是太順利,先是出了臨江境內沒多久小車和人刮蹭了一下,雖然是對方全責,但他就是耍賴皮不賠錢,然後招來一幫地痞流氓和我們對峙。
  為了一兩百的補漆費用群毆顯然是不合算的,還是我們息事寧人。憋著一肚子火上了路。可是沒走多遠大客車的傳動軸居然掉了,維修公司換了根傳動軸居然找我們要五萬塊。
  「你他媽是不是瘋了?」王殿臣扯著嗓子吼道。
  「瘋了?你們找瘋子修車呢?」修車鋪老闆晃著扳手冷冷道,胳膊上的紋身若隱若現。
  「你……」
  寧陵生示意王殿臣不要說話。對老闆道:「勞動換錢天經地義,但也別太過了,一根傳動軸五萬塊,你這是搶劫呢?」
  「你嫌貴,我他媽還嫌貴呢,你們看看這四周荒山野嶺的,這麼大的傢伙都是我兄弟們一件件抬回來的,有手工價值在裡面呢。」說罷只見圍上來六七個手持維修工具身強體壯的年輕人。
  這個路段屬於國道和一段高速路的接壤處,所以來往車輛很多,但極為荒涼,方圓幾公里的區域就這麼一家維修站,連住家都沒有,所以這幫混蛋平時沒少干訛詐人的事兒,我們雖然人多,但全是農民工裝扮,他們以為能鎮得住場子。
  寧陵生笑了道:「你們的手工這麼值錢呢?」說罷從口袋裡掏出一萬塊錢整整齊齊放在他的工具箱道:「這算是維修費用,我另外在給你五百塊錢算是茶水錢。」說罷又數了五百塊錢疊的嚴絲合縫橫著放在一萬塊錢上,說罷轉身對我們道:「上車走人。」
  「五百塊錢就把我們打發了,你當我們是什麼?要飯的花子?」他手裡兩根板子敲得噹噹作響。
  寧陵生猛地一轉身兩眼直勾勾等著他眼珠子道:「該讓你賺的都賺到了,卻還在我身後喋喋不休的聒噪,真以為這片地兒就你最大了?」我正好站在寧陵生身後,他的表情我看得清清楚楚,他這雙大眼睛此時流露出來的可不是凶光,而是殺氣了,真正的殺氣,就連我這種常年跟在他身邊的人都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真是做夢也想不到一向恬淡自如的寧陵生居然會有這樣的眼神露出,專業殺手的眼神也不如他的氣勢逼人,簡直牛逼爆了。
  我從沒見人用眼神退敵的,但寧陵生今天是做到了,那幫子修理工在他眼神的逼視下沒人敢輕易上前的,一幫人開始還裝模作樣的挺了一會兒,後來是真的慫了,畏畏縮縮往後退了幾步。
  寧陵生當然不會再說什麼,帶著我們上車而去。
  「寧哥,你這眼神真是太犀利了。」我忍不住讚道。
  寧陵生微微一笑沒說話。
  「我真沒想到你這麼文雅的人能有這樣的眼神。」我繼續讚道。
  「你肯定不會希望擁有這樣的眼神。」我透過倒車鏡看見寧陵生望著車外的景色,表情有些黯然。
  「能有這樣的眼神也挺好,不用擔心被人欺負了,關鍵時刻……」
  「我說過你肯定不會希望擁有的。」寧陵生忽然望向我嗓音偏大的說道,隨後他的氣息居然有些起伏不定。
  寧陵生從來沒有情緒激動的時候,他懂得如何控制情緒,但此時他居然因為我的一個問題而激動了,連王殿臣都感到驚訝。
  沒惹說話了,車子裡只有引擎傳來的呼呼聲和寧陵生細微但急促的呼吸聲。
  足足過了很長時間他的呼吸才變的平穩。
  這足以說明我的這個問題觸及到他內心某處傷疤了,否則他不會有這樣的反應。
  神一樣的寧陵生難道也曾經受傷過?可受傷和「犀利」的眼神之間又有怎樣的聯繫?
  我越想越覺得奇怪。
  下了高速公路我們到了永州境內,此時天色已晚,我們停車在一家旅館包房休息。
  此地屬於永州郊外,而另一段高速路入口就在賓館西邊不到兩公里的地方。
  入住之地雖然交通很方便,但有一點不好的就是過於簡陋了,屋子只有單間,木板床,每一扇門居然連門檻都沒有,露出的地縫有兩指的寬度,冷風一個勁的往裡灌。來節麗圾。
  在這種環境下我是根本沒法睡著,主要是被小風吹的,雖然我對於寒冷早就不敏感了,但大冬天總有一股風吹在臉上這肯定不舒服。
  而王殿臣確實聰明,他知道房間漏風,被子太薄就讓饅頭趴在床上,有這樣一個超級「自熱毛毯」替他御寒,就是睡在北極都不會冷。
  一直挨到後半夜,我迷迷糊糊的正要睡著就聽屋子外面傳來一個極其細微的聲音道:「就是這間屋子。」寬大的門縫透入的燈光中出現了兩團黑煙,這是有人站在我的門前。
  另一人道:「你確定他們有錢?」
  「真有錢,掏出那皮夾子滿滿一沓錢,估計有兩萬塊。」
  我心下瞭然,這是遇到開黑店的了。
  這一路真是夠背的,不斷出現小情況。
  這次出門我特意去買了一根甩棍,以備不時之需,此時從枕頭底下取出甩棍悄悄坐了起來。
  就聽頭一人道:「我可把話說清了,就我這藥得有兩百塊了,萬一沒錢你可得承擔一百。」
  「你這人怎麼婆婆媽媽的,算前算後的,要不然咱們別幹了。」
  「別介,我就是隨口這麼一說,你別生氣啊。」
  「趕緊點香吧,煩死了。」
  這兩下三濫的小毛賊居然手法還極其專業,用起了悶香。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門縫下塞進來一根竹管,接著是點打火機的聲音。
  我暗中不免覺得好笑,取出裝食物用的塑料袋,悄悄套在竹管上,片刻之後就見一股濃郁的煙氣從竹管中透入,盡數鑽進了塑料袋內。
  過了一會兒那人抽出竹管,我趕緊將袋口紮起來,就聽那人道:「成了,這效果比麻醉劑都強烈,咱們割了他卵蛋人都沒知覺。」
  「別他媽光顧著吹牛了,趕緊開門動手啊。」或許是以為我們兩昏厥了,另一人說話嗓門不自覺的大了點。
  接著是鑰匙嘩啦啦想,那人將門打開,我屏住呼吸將塑料袋伸到兩人面前拍炸了。
  崩的一聲脆響,兩人腦袋頓時被煙霧包裹頓時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