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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人吃人

  我也是嚇的魂飛天外,按照順序來看應該是我的雙臂要被砍下了。
  這種劇痛我根本無法承受,還不如給我脖子來一刀的痛快。
  越是害怕,身體抖動的幅度越大,這大過年的我真是糟了哪門子孽了。
  我胡思亂想中就見「大瘤」肥碩臃腫的身軀出現我的面前。那把刀在我面前上下微微晃動。
  我感覺自己簡直要被嚇暈了,連呼吸都沒法呼吸了。
  隨即大瘤舉起手中寒光閃閃的大砍刀。
  我勒個耶和華、釋迦摩尼的,誰來救救我。我在心底裡狂呼。
  隨即砍刀在空中劃過一道銀光。
  「噗呲」!
  熱乎乎的鮮血灑滿了我半張臉,我嚇得渾身抖成一團。
  刀並沒有落在我身上,而是從那人雙腿腿根處一劃而過,他的身體和兩條腿分離了。
  這人上半身頓時摔在了血泊中。他連哼的力氣都沒了,只是不停的抽搐。
  大瘤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根鉤子,勾在他的下巴上,將他僅剩的半截屍體朝外拖去,鮮血在地下留出兩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兩條掛在繩子上的鮮血兀自抖動著,鮮血仍是一股股的湧出。
  當大瘤轉去廢棄的車子後面,隨即沉悶的喘息聲再度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咀嚼聲,咬碎骨頭時發出的卡卡聲響。
  大瘤再走出來後衣服上濺滿了鮮血,她卻沒有絲毫感覺,連手都不擦。繼續吃飯喝酒。
  只是「這一家人」似乎沒有聲帶,沒人說話,只是看到小品相聲時會發出極其難聽的笑聲。
  這時我情緒上已經逐漸鎮定下來,扭頭望向另一人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可以合作解開繩索,而這個人不知道是因為過於恐懼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整個人已經抽搐了。
  我陷入了絕望中。看來這裡就是我的必死之地了。
  隨後我感覺到被捆著的雙手和雙腳越來越麻,已經不再是我的身體部位。
  而大瘤再度手持匕首朝我們走來,隨後只見她鮮血淋漓的從兩條掛著的腿上拉下一大塊肉來,返回去將肉片成薄片,或是煎烤,或是湯煮,屋子裡隨即瀰漫著一股奇異的香氣。
  但是這股氣味對我而言簡直比有毒氣體都難聞,可是嘴被堵著,想吐也吐不出來,只能強自忍受著。
  也不知忍了多久,我逐漸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後繩子上掛著的兩條人腿幾乎被吃乾淨,只剩下掛著血絲的白骨。
  屋子裡的燈都關上了,只剩下飯桌頂上一盞小燈還亮著。
  只見那老乞婆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為什麼,當她身邊沒了那幾個怪胎,清冷的光影讓她的背影顯得極為落寞,不像是心狠手辣的老妖婆,真像是一個被家人拋棄無家可歸的流浪之人。
  她不停摩挲著一個小物件,就是我隨身攜帶的那個降魔杵。
  這降魔杵到底是什麼來路,以至於帥哥道士要想盡辦法找到,然後又因此倒了大霉?
  我對於法器應用之物多少也有些瞭解,降魔杵是佛門器物。為什麼道士會對這東西如此上心?
  剛想到這兒老乞婆手上的降魔杵掉落在桌上,發出啪嗒一聲。
  靜謐的空間這細微的一聲顯得十分刺耳,我被嚇了一跳。
  只聽老乞婆微微歎了口氣,我居然從中聽出了無盡的落寞與悲哀。
  難道這樣一個殘忍、詭異的食人怪物也會有心事?
  不知過了多久老乞婆道:「你什麼時候見到他的?」我嘴裡塞著布條,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頭都沒回屈指對我一彈。
  黑暗的空間裡一道細微的金光朝我激射而至,看的是清清楚楚,沒等我反過來怎麼回事,捆在我嘴巴上的布條就被金光劃斷掉落了。
  「我、我……」
  「我勸你最好別叫,否則你隨時有可能會被人吃掉。」老乞婆聲音比冰都冷。
  雖然只是短短一句話,但卻是我所聽過最可怕的故事。
  「你什麼時候見到他的?」老乞婆摩挲著手裡的降魔杵又重複問了一遍。
  「我、前一段時間吧?」我忽然看到了生的希望。
  「他為什麼要把這個降魔杵交給你?」
  「我不知道,之前算是有過一面之緣,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將這根降魔杵交給我,而且……」
  不等我話說完,老乞婆道:「將東西交給你時,他有沒有說什麼?」
  「沒說。」
  老乞婆咯咯一笑,用充滿憤恨怨毒的聲音道:「他真以為如此對我就真麼算了?」
  聽了老乞婆這話我心念一動,難道她說的人不是帥哥道士?
  應該不是,道士那年紀最多只有這老乞婆的三分之一,這樣的年紀差距能搞出什麼事情?
  我估計老乞婆說的是這個降魔杵的真正擁有者。
  而且看她說話時的神態表情基本可以肯定這兩人之間還是感情糾葛。
  能看出老乞婆雖然恨極了對方,但也愛極了對方,這兩種完全矛盾的情緒是能共存於一對愛侶間的,所以只要我能把握利用好這件事,肯定能夠脫災脫難。
  想明白這點我歎了口氣道:「老人家,我真沒想到能在這兒遇到你,真是太巧合了。」
  沒見她身子動,坐著的椅子懸空一轉面朝向我。
  「這麼說他還是對你說過我的?」只見她一對三角小眼精光熠熠,在黑暗中就像一對手電光。
  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說的那個「他」是誰,可我知道一旦被她覺察出來我是在騙她,那估計我會被她用刀一刀刀割碎了,所以接下來每一個字都要想清楚了才能說。
  「沒有詳細的說過,只是大致說過幾句。」
  「他怎麼說的?」老乞婆的怒氣頓時就不見了,眼神中充滿了期盼。
  「這……他說的和你說的其實差不多。」
  「差不多?哪方面差不多?」
  「他也會抱怨你,說你不懂他,他的內心也很痛苦。」
  老乞婆驀然發出一陣尖笑聲,笑聲停止後她雙目又充滿了凶狠的目光道:「臭小子你居然敢騙我,這個老混蛋從來就是一副頂天立地的模樣,他會在你面前吐露這些話?你是他什麼人?」
  我頓時出了一身冷汗,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話沒說兩句就被她看出了破綻,真是有夠倒霉的。
  「你居然敢騙我?居然敢在這件事上騙我……」她聲音忽遠忽近,乎松乎緊,我甚至都無法分辨這是不是人發出的聲音。
  只見她臉上閃爍著一層淡綠色的幽光,剛開始我不知道這光是從何而來,後來才看清楚是她指甲變成了綠油油的顏色,反射的光。
  我記得只能是死咬不放道:「他確實是這麼說的,你為什麼不相信,他真的很後悔,後悔不該這樣對你。」
  「隨你怎麼說,都不可能讓我相信你說的這些鬼話,小子我要讓你求我殺了你。」
  正當我渾身汗毛直豎時,猛然覺得一陣陣寒風飄動。
  由於之前被嚇的太狠,我甚至連上門陰都忘了,我還有這麼個大殺招呢,雖然對於一些居心叵測的人她未必能感受到並及時現身,但對於這樣的妖人她是一定能感受到的。
  我控制不住的傻笑起來,笑的渾身顫抖,口水鼻涕順著嘴巴往外流淌。
  隨即上門陰鮮紅色的大長裙在我眼前獵獵飄動,淌滿地下的鮮血瞬間結成了冰凍。
  老乞婆一對三角眼頓時瞇了起來,表情似乎有些吃驚。莊役農號。
  我幾乎癲狂的吼了一聲道:「瘋婆娘,你去死吧。」話音未落就見上門陰抬起雙手,廠房內頓時寒風呼嘯,廢舊的汽車,地面上瞬間佈滿了一層寒霜,隨即上門陰雙手向前一送,劇烈的寒風裹夾著寒氣朝老乞婆翻翻滾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