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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破案線索

  他如果不是以極其自然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我肯定以為這人瘋了。
  但他語氣自然的讓我實在沒有懷疑的勇氣,如果沒有十足把握,任誰都不會有如此自然、自信的語氣和表情。
  我簡直差點就要相信他說的話了,如果不是因為兩人明顯的年紀差距。
  沒等我說話。這個人從牛皮紙封面的筆記本裡取出一根幾乎刷著一層透明密封液體的樹枝道:「看見了沒有,這支玫瑰是她離開之前我想要送給她的,如今花瓣早已爛成腐泥,本來我以為今生無緣再與她相會了,沒想到她又回來了。」
  「你們什麼時候分別的?」
  「二十年前,那個時候我就像你現在這樣年輕而懵懂,在我心裡她是世間最美好的所在,我一直夢想著有朝一日可以牽著她的手,走進婚姻的聖殿,可是突然有一天她離開我,悄無聲息的走了,就像空氣消失在天空下,為此我問遍了身邊所有的人,但沒有人告訴我曉梅離開的原因。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上蒼又把她送回到我身邊,我真是幸運的人。」
  他就像吟詩那樣傾訴了他對於愛人的思念之情,卻聽得我一頭汗水道:「我打斷您與一句,這姑娘據我所知還真不是你的劉曉梅,她叫雪驚秋,80年後誕生的生命,今年也就二十歲剛到的年紀,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當然不可能,我是天體物理系的碩士研究生,複雜的公式定理我過目不忘。難道會認錯最愛女人的容貌?」說罷他打開筆記本,取出一張照片放在我面前道:「這就是曉梅,你看我有沒有認錯人?」
  他遞給我的是一張黑白老照片,因為保存的時間太長,照片紙張已經發黃,但人物看的還是非常清楚的,照片裡的女人大約也就是二十歲剛出頭的年紀,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布制長袍,留著那個年代女生中非常流行的齊耳短髮。笑顏如花。
  不得不說照片裡的女人五官和雪驚秋幾乎完全一模一樣。當時ps技術還不算特別發達,否則我肯定以為這張照片是Ps了雪驚秋的臉。
  過了會兒就聽那人彬彬有禮的道:「不好意思,請問可以把照片還給我嗎?」
  「哦,不好意思。」我趕緊把照片遞給他,這人小心翼翼將照片夾回筆記本中靜靜的轉過身子就要離開。
  「您……就這麼走了?」
  「不走難道我要在這兒站一夜?明天我還有課呢。」他保持著得體的笑容對我道。
  「可是我看您在這兒已經盤桓有十幾天了,雖然我知道這女孩一定不是您說的劉曉梅,但既然您相信她肯定是您的愛人,為什麼不進去和她談談呢?」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思索片刻後道:「二十年未見,再見之後我反而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曉梅也是如此,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我沒有別的想法。只希望每天能靜靜的看她一會兒就可以了。」說罷他衝我微微點頭後離開了。
  或許在他心裡早就知道這個「曉梅」並非是他二十年前深愛著的姑娘,但他卻需要對自己有個交代,所以就有了這種舉動。
  從他的行為來看,這應該是個清高且極其專一的人,怎麼會成為一個「同性戀殺手」?
  我百思不得其解,於是給鄭春雷打了電話。
  我知道他對於殺害自己哥哥的兇手痛恨入骨,所以我並沒有立馬就表明自己的觀點道:「鄭隊長,如果你還沒睡覺,我想找你聊聊關於你哥哥的兇殺案。」
  「你怎麼想起聊這事兒了?是不是有線索?」他語調頓時就提高了。
  「算是吧,所以如果你方便的話我想去你和大哥曾經生活過的老房子聊聊。」
  「好,我這就來接你。」
  不出十分鐘我就坐在了鄭春雷的吉普車上,他道:「你是怎麼發現新線索的?」
  「先別著急,咱們現在去的那棟老房子裡有人住嗎?」
  「我爸住在裡面,還有一個保姆。」
  「房子裡有你大哥的資料嗎?比如說照片之類的?」
  「當然有了,這些東西我都完整保存在書櫃裡,有他的照片、日記還有一些來往的信件。」他叨叨才。
  「這麼多年了,你從來沒有看過?」
  「我怎麼可能去看這些私人物品?這可是我大哥的隱私。」
  「你就沒想過這些私人物品裡很有可能存在關於他死亡的真像?」
  「我就搞不懂了,這些東西與他死亡能有什麼關係?」
  「都說他是被一個同性戀人給殺死的,你大哥和這人有親暱的合影嗎?有情書或是信件往來嘛?或是有定親的信物這類小東西。」
  「我絕對不相信大哥是同性戀,打死我都不會相信,因為我見過大哥喜歡的女人,那時候我已經有十二三歲了,他女朋友還帶我出去賣過奶油冰棍呢,她叫什麼名來著……」想了一會兒他道:「她叫劉曉梅,長的可漂亮了。」
  我有些吃驚道:「怎麼又是她?」
  「又是誰?」鄭春雷道。
  「實話告訴你吧,剛才我和傳說中你大哥的緋聞男友見面並聊了會兒天,在談話中他告訴我自己有一個深愛的女人叫劉曉梅,而你也說自己大哥有個深愛的女人叫劉曉梅,也就是說這兩人根本就不是同性戀,而極有可能是情敵。」
  「還有這樣的事情?」鄭春雷震驚了。
  「是啊,我也是在無意中和他聊天時得知這一情況的,而且以我對他的觀察,要說這人是個殺人犯,實在顛覆我對殺人犯的想像。」
  「殺人犯未必都是面向兇惡的,有很多殺人兇手看起來文質彬彬,甚至還有外表柔弱的女人,只因為樓上孩子半夜哭鬧,連殺鄰居一家三口的,還是那句話,壞人的臉上從來就沒有標籤的。」
  「你說的我也明白,不過這個人看來實在不具備能砍斷人腦袋的能力,說他殺人有可能,但斷人首級實在不太像。」
  「你不能做刑偵工作啊,以貌取人是很危險的。」車子開進了一處老式小區,在一棟樓前停了下來。
  「我家在二樓,不過我爸應該是睡覺了。」
  「我建議看看你大哥的日記和信件,這裡面一定藏著關於他死亡真相的蛛絲馬跡,別放過任何一點線索,總比憑空猜疑的強,你說呢?」
  猶豫片刻,鄭春雷下了車子道:「你說的很對,這麼重要的線索被我忽略了二十年,我這刑警也算是白當了。」於是他聯繫了保姆開門,之後我兩人去了他大哥的房間,將所有的照片、信件、日記翻出來一點點的過。
  鄭春雷的大哥從外形看和他差不多,高大魁梧,十分英俊,在他的影集裡有許多和劉曉梅的合影,其中一張還是他們三人在一株櫻花樹下的合影照,劉曉梅穿著連衣裙和涼鞋,笑的十分燦爛。
  之後我們又開始翻閱他的日記。
  好在他沒有寫日記的習慣,所以日記不多,這其中絕大部分內容是對於學習的心得,他雖然外表粗獷,但學習態度是極其認真的,而除此以外也有一些是對於劉曉梅的思念之情,這其中並沒有提到他那位情敵,由此可知他絕對不是同性戀。
  除此以外還有部分是對於鄭春雷過於頑劣的擔心,以及對亡母的思念,看到這段,五大三粗的鄭春雷哭的是嗚嗚作響。
  雖然日記和照片沒有留下什麼線索,但是從他大哥和人來往的信件中我們卻看出了一些問題,而這封信件就是李漢生寄來的,在信中李漢生隱晦的詢問他大哥是否願意「一項事業而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