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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慘敗

  「盧道長,你、你……」這一變故顯然也出乎寧陵生意料之外,一向鎮定自若的他甚至連話都有些說不清了。
  我從沒見過寧陵生如此慌張過,這是生平頭一次如此。
  盧十一緊緊攥住寧陵生的手。努力喘了幾口氣露出一絲笑容道:「寧先生,可惜啊我沒聽你的話,否則今天也不會如此。」
  「盧道長,我真沒想到對方實力竟然強到如此程度,否則我肯定不會讓你來這的。」
  盧十一勉強笑了兩聲道:「人要該死,別人怎麼勸都聽不進去的,今天我這個結果和你沒有一點關係,是我不自量力了。」
  「盧道長……」
  不等寧陵生說話盧十一道:「寧先生,天極狼是我們用來說服茅山宗唯一的手段了,希望你能好好對待它,千萬不要把它當成動物,它就是你的家人。可、可以嘛?」說這話時他已經有些翻白眼了。
  「我答應你,我絕對不會把天極狼當成寵物。我一定會照顧好它。」
  「等到它四歲後,去嶗山把它交、交給我……」話沒說完盧十一氣息全無。
  我忽然有些悲從中來。說到底他應該是個善良的人,是個正直的人,雖然我沒來得及問他為何要實實在在插我兩刀,但我其實是很欣賞這個道士的,無論他性格是否執拗,至少他是一個有理想的人,而且他付諸於行動,沒有因為困難險阻而有絲毫放棄,這樣的人值得敬佩。
  寧陵生將他輕輕放在地下,隨後他拍了拍袖子,雪兒跐溜一下站在了他的肩膀上。寧陵生疼愛的撫摸了它幾下,隨後伸出右手,雪兒約上了他的手掌。
  寧陵生將雪兒交到王殿臣面前,他有些愕然道:「大哥,這什麼意思?」我頓時明白了寧陵生的打算,他這是要火並「耗子方丈」。
  「殿臣,照顧好雪兒。」
  「大哥……」
  「我的話你沒聽見。」
  王殿臣不敢再說什麼,伸手接過雪兒,本來我以為雪兒這種銀貂是不願意離開寧陵生的,可是當它站在王殿臣的手上後長而蓬鬆的大尾巴便裹住身體呈半蹲狀態閉上了眼睛。
  寧陵生必定是用什麼手段讓它睡著了,隨後他將長袍下擺撩起固定在身後起身朝子聖廟走去。
  此時寧陵生的思想我也能夠理解,他一定是覺得自己沒有警醒盧十一。以至於導致盧十一死亡,他把這個責任給擔了下來。
  我道:「這件事也只有我能幫寧哥了,你們兩在這等著千萬不要貿然行動,別讓雪兒受到丁點傷害,這可是寧哥的命根子。」
  「你趕緊去幫寧總吧,我們不會扯你兩後腿的。」大壯子焦急的看著寧陵生背影對我道。
  這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核,我知道一旦進入子聖廟,很有可能遭遇和盧十一同樣的下場,但我不能眼看著寧陵生獨自行動而毫無反應,我十歲就跟著他,喊他一聲大哥,這一輩子他都是我大哥。
  看見我跟著他寧陵生也沒有說話,我兩前後第三次進了子聖廟,知客僧似乎知道我們會再度前來,動都沒動,寧陵生看了他一眼,隨後從樓梯走了上去知道三層。
  只見三層樓和賓館樓層的佈置沒有什麼區別,就是一條通道兩邊是房間,此時所有的屋門都打開著,每一間屋子打掃的乾乾淨淨,我們沿著房間從頭到尾轉了一圈卻並沒有見到「耗子方丈」。
  隨後我們返回佛殿寧陵生問知客僧道:「你們方丈呢?」
  「該來的來、該去的去,不該有的一個不多,該有的一個不少。」他說這話也不知道是在打機鋒還是在裝瘋賣傻。
  「你最好告訴我你們的方丈在哪兒,否則我一把火點了子聖廟。」我從沒見寧陵生如此強悍過,他一定是氣憤到了極點。
  知客僧不急不緩的抬起頭道:「我和你們說了方丈就在三層。」
  「三層沒人。」
  「我沒說方丈是人啊?」他滿臉嚴肅的道。
  「也沒有耗子。」
  「哦,那就不知道了,你為什麼要見方丈?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幫你把話帶到。」知客僧仍舊是一板一眼道,似乎和廟裡所有的事情根本不搭嘎。
  「一隻耗子在你們這兒當方丈難道你不覺得奇怪?」我忍不住道。
  「我只是一個小沙彌,誰當方丈這事兒能由我說了算?」他還是這麼淡定,好像這些詭異至極的事對他而言其實很正常。
  忽然寧陵生想到了什麼,他面色一變道:「壞了,饅頭還在留辰村呢。」不在與之糾纏趕緊出了子聖廟一路小跑著往車子而去,大壯子和王殿臣見我們神色頗為慌張,已經做好了「禦敵準備」,寧陵生道:「別耽誤時間,趕緊返回留辰村。」
  兩人頓時也反應過來,趕緊上車後加著油門往回趕去。
  雖然出了人命官司但我們也沒報警,因為不會有任何結果,這倒不是說警方辦事能力有問題,而是有些事情確實難辦。
  在車上寧陵生歎了口氣道:「本來以為煉缸屍匠會是我們最大的阻礙,結果沒想到又出了這檔子事情,但願饅頭別出事,否則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對盧道長交代了。」
  盧十一嘴巴上的鮮血已經被擦拭乾淨,此時躺在客車的地板上,好像睡著了一般。
  我們心情都很沉重,以福鼠的能力看饅頭或許難免遭遇劫難了。
  但我心裡還是祈求希望能有奇跡出現,福鼠沒有去找饅頭的「麻煩」,畢竟在這之前它曾經去過一次,只是殺死了李龍,並沒有傷害饅頭,也許這二者間的關係並沒有我們以為的如此糟糕。
  然而到了留辰村後我抱著的那點幻想就徹底破滅了,因為留辰村的村民和施工隊的基本上都站在田壟上,朝防風林方向眺望著。
  寧陵生找到陳升道:「到底怎麼了?」
  「誰知道,下午的時候就看見幾十條狼在哪兒聚集,饅頭也跟了過去,後來真是鬼哭狼嚎,那幾十條狼……」不等他把話說完寧陵生朝防風林跑去。
  我們也趕緊跟上,大壯子吼了嗓子道:「抄傢伙準備開干。」
  寧陵生猛地停住腳步轉身對跟上的工人道:「誰也別過來,都在原地待著。」
  這些人聽他的話聽慣了,真是老老實實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有些茫然不解的看看大壯子又看看寧陵生。
  他對我和寧陵生道:「你們兩也不必來,這次真的會有危險。」
  「之前那次也有危險啊,寧哥帶著我可能還有點把握。」
  「邊哥都去,我也要去。」王殿臣這次是真沒含糊,徹底扭轉了他在我心目中「貪財」的面目。
  寧陵生點點頭道:「總之千萬小心。」
  於是我們三個前後依靠小心翼翼的進了防風林中。
  雖然我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但這裡的慘狀還是出乎我的意料,只見滿地的野狼屍體,甚至我看到那晚威風凜凜殺死青毛老鼠的狼王,肚腹被破開,內臟完全被掏空,肚皮軟綿綿的貼在空無一物的腹腔上,就像一張狼皮。
  狼王是死的最慘的,其餘的野狼大多是被咬破了肚腹喉嚨,失血而死。
  昨天晚上屠殺鼠群的狼群今天全軍覆沒,而奇怪的是現場居然沒有一具老鼠的屍體。
  我們焦急的喊了幾聲饅頭,沒有半點回應,而我無意中看到了狼王肚皮微微發抖,我以為是耗子,於是撿起一根樹枝挑開狼肚。狀島鳥扛。
  只見狼王身下有一個坑穴,饅頭藏在坑穴裡,是狼王用身體擋住了它。
  饅頭渾身全是傷口,右前肢幾乎全段,白森森的腿骨戳破皮膚露在外面。
  它雖然沒死但也就剩下一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