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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死亡之象

  萬幸是泥巴地,否則摔在地下我非腿斷骨折不可,饒是如此我雙腿骨頭也被震得痛徹心扉,感覺肚腸子都鬆散了。咳嗽了幾聲,一聲乾嘔吐出幾口清水來。
  王殿臣和慕容御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給驚呆了,寧陵生快步走了過來道:「你別亂碰法器,他身上的那是擋降貝,你沾都不能沾的。」
  我眼淚水都快出來了道:「寧哥,你說得太遲了,我差點下巴頦都給砸碎了。」我扶著樹慢慢爬了起來,渾身都是泥巴。
  「沒事吧,我看你和坐火箭一樣,一衝那麼高。還以為你學會懸浮術了呢?」王殿臣道。
  「唉。我真是倒了霉,居然能被一個項鏈給頂那麼高。」我愁眉苦臉的往回走去。
  「秦邊,你切記,千萬不可隨意觸碰法器,這次摔你一跤都是輕的。搞不好能要你命的。」寧陵生道。
  回去後我換了身衣服只覺得渾身越發酸痛,痛的我連動都沒法動了。
  過了一會兒寧陵生出現在我帳篷前,手裡拿著一瓶透明的液體,看濃度應該是油。
  「也怪我,沒有和你說明白,剛才那一下可是實實在在的法術攻擊效果,幸虧擋降貝的法力不強。」
  這時我看到自己的左手的顏色居然開始微微發藍,就像被人照了一層藍光在其上,這可把我嚇了個屁滾尿流,難道我要變身成外星人了?
  寧陵生道:「今天天黑之前你都不可以出帳篷,還有你可能會產生幻覺,一定記住我的話,無論看見什麼都不要相信,只要過一夜你就不會有事了。」
  說罷將裝著透明油的瓶子放在桌子上道:「如果身上疼的厲害就把這油擦在皮膚上能緩解疼痛。但是切記一點,擦油時千萬不能點燈,否則你會有烈火焚身之感。」
  我嚇得一激靈道:「寧哥,這是什麼東西?」
  「你別管了,總之如果疼痛難忍擦點油就可以了。」
  等他走後我身體越來越疼,就像有人用刀在鋸骨一般,我實在忍不住了,於是倒了點白油在手後開始擦拭身體。
  說也奇怪,這種無色無味的白油擦在身上後就感覺一股清涼直透體內,劇痛感覺很快就緩解了不少,我鬆了一口氣平躺在床墊上。片刻之後只覺得身體越來越涼,看來這白油就是薄荷油,夏天這種清涼感能帶給人以極度舒適的感覺,所以很快我就進入了夢鄉。
  我是被一陣尖利、綿長的狼叫聲吵醒的,坐直身體後我驚的渾身冷汗,帳篷區裡進了野狼這還了得。
  可是隨後我發現除了狼叫,沒有一點別的雜音,這不對啊,工地裡除了我還有許多工人呢,肯定有人和我一樣被狼叫聲驚醒,怎麼外面除了狼嚎沒有半點動靜?難道都被嚇住了?
  至少憨子、大壯子、慕容御這三人不可能怕一隻狼?
  忽然我想到了寧陵生說的那句話:千萬不要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難道我這是在夢裡?想到這兒我掐了自己臉一把。夾布廣號。
  真疼。
  這他娘的不是做夢啊。剛想到這兒就聽外面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帳篷是帆布做的,所以光線可以透入,我能看到外面的景象,雖然很朦朧,就像隔了一層薄霧。
  隨後我看到樹林出緩緩走出一團巨大的黑影,從輪廓上來看應該是一匹馬,一匹體型巨大的黑馬。
  這黑馬足有三四米的高度,膘肥體壯,然而最詭異的是它的眼睛居然燃燒著兩團幽綠色的火焰,隨著它踏出的每一步,土地上都會有一陣震動傳來,這匹彷彿從地獄中走出的黑馬就這樣從容不迫的從我帳篷前走了過去,靠近時一切細節我看的清清楚楚,馬鬃是灰色的。
  正當我猶豫著是不是該出去看個仔細,這黑馬卻在我帳篷前不遠處停住了,只聽它不停打著響鼻,搖頭晃腦。
  片刻之後我的一位工友從帳篷裡走了出來,他倒是身手矯健的一躍而上高大的馬背,隨即這匹古怪的黑馬帶著他四蹄翻飛向前狂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這人就是老鐵,我之前說過,因為酗酒被神獸解廌狠狠教訓了一次的那位,傷癒回歸後他倒是真把酒給戒了,這段時間身體恢復的也不錯,但是一下翻上三四米高的馬身,這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難道老鐵背著我們「修煉武功」了?
  我正在那兒胡思亂想忽然聽到有人慌亂的道:「快來人啊,出事了。」
  我兩眼一睜發現在即好好的躺在帳篷裡。
  難道剛才那一切只是我的夢境,可是夢裡的一切猶如親眼所見,包括我擰自己臉時的痛感。
  外面的聲音越發嘈雜起來,我清楚的聽到了一句:「老鐵到底是怎麼了?」
  這句話讓我腦子激靈一下,趕緊起床鑽出帳篷,只見老鐵的帳篷打開著他面朝下似乎是想要爬出來,或許是當時他想找人,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他保持著往外爬的姿勢。
  我伸手在他肩膀上捏了一把,發現他的皮肉已經僵硬了。
  雖然我不懂醫,但我知道老鐵已經死透了,想到剛才我親眼見到的那一幕,我雙腿控制不住的哆嗦起來。
  一隻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回頭望去見是寧陵生,他招了招手帶我走到一邊道:「我知道你看到了什麼,但這件事也不用再說了,人有旦夕禍福,我們只能祝老鐵一路走好。」
  「寧哥,你知道我會看到那些詭異的狀況對嗎?」
  「我知道,但我沒想到老鐵會意外死亡,你塗在身上的是屍油,這對於法術造成的身體傷害有特別療效,但副作用就是屍油是陰物,塗在身上就會看見一些常人無法見到的景象,你看到的就是一個人最終離開世界前的狀況。」
  我忽然想要哭道:「寧哥,其實我能救他的,但是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
  「這不怪你,一個人將要離去,人力是不可阻擋的,看到這一切不是你的錯。」
  正說著話間只見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了工地入口處,寧陵生交代了陳升辦理後事,帶著我們包括盧十一上了奧迪車。
  也沒必要說廢話了,車門一關直接上路,這次走的可不近,車子一直開到深夜在一處旅館前停下了,司機安排我們入住,說第二天繼續趕路。
  就這樣連趕了進三天的路我們終於到了目的地,也就是魯總的老家,「油籽村」。
  這是南方的一個村莊,油籽村的地理位置並不好,這裡的農民曾經是轉種油菜籽的,一到收穫季節蔓延金燦燦的黃花,可是這東西看起來好看,也賣不了幾個錢,所以一直以來這都是個極其落後的小山村,直到八十年代初期魯總開始發跡,他就是靠走私油起的家,先是菜油,然後原油,然後香煙、然後手錶……
  後來我才知道這村子裡的村民幾乎家家戶戶都參與了走私。
  如今的油籽村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落後的小村莊了,家家戶戶蓋起了小洋樓,九十年代中期基本上家家都有了車子,最次的都是夏利。
  司機離開時拿出一部剛開始流行的數字模擬機,也就是大哥大,交給了寧陵生道:「魯總六點之後會打電話給你,六棟別墅是魯總的祖產,你們就住那裡,日常生活有林阿姨照顧幾位。」說罷他轉身離開了。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到六點還早,於是我們幾個人閒著沒事在村裡四處轉悠,當地規劃的非常好,完全就是高檔別墅區的級別,我們一路欣賞著綠化往裡走,寧陵生忽然停住了腳步道:「這村子裡的煞氣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