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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請應神

  於是我翻到「業」類,大類之下就是細分的小類,首先是分類的第一級為「正、偏」,作者寫書為業自然是正門。我又翻到「正篇分類」,接下來是性別,我選了「男」,再下來又是「財、權」兩類,我想了想他出書肯定不是為了獲得權利,於是就選了「財」。
  這才算是進入了可選的應神圖譜中,即便是細分至此,還是有很多應神法身圖,需要我從中挑選一個最適合男作者的來。
  怪不得寧陵生不願意幹這活兒,其實這活兒沒有任何技術性可言。就是個磨洋工的工作,我只能在一堆應神中仔細尋找合適那名作者供養的法神。
  看到後來我眼都花了,終於在一堆應神中找到了一個名為「咪路風」的應神,從名字上看就不屬於本土神。也不知道是哪國人信仰的法神,它的屬性倒是挺合適那位作家的,當然「咪路風」絕不是專門給人講故事的法神,它的作用其實有點邪門,這是專門嚇人的法神。
  您可能有點不太理解,嚇唬人和事業能扯上哪門子關係?
  但「咪路風」還真就是一個以嚇人為手段,讓人事業攀升的法神,它會讓供養者的上級整日處在極度的精神焦慮中。甚至看到各種恐怖的事情。除非他願意關照供養者,這種持續在他身上的恐怖狀況才會消失,當然一年之內供養者必須還願,一旦心願得成,咪路風的法力就會消失。
  雖然那我個人感覺以恫嚇的手段達成出書的目的實在不光彩,但我確實不知道應該給他供養哪尊應神,看來看去只有咪路風最合適了。
  接下來就是弄清楚供養應神的方法、禁忌。
  供養咪路風並不容易,需要一片密林,也就是這尊神像的供養地不能在家,必須得是在野外。
  其次這尊神像不能供養在竹林中。請到神像時要用狗血將神像從頭澆到低。最為重要的一點是供養神像之後一定不能吃大蒜。
  而對於你的施法之人則需要他準確的出生日期,用黃表紙寫上後在潑血的當晚在神像面前燒掉就可以。
  整個手段十分複雜,所以供養應神我必須去現場親自指導,否則一步之差就有可能造成極為嚴重的後果。
  而定下應神之後我便按照冊子上的電話打了過去,這是國際長途,所以可以肯定製作方不在國內。但接電話的卻操著一口標準的國語,是一個帶有磁性的男聲,他非常乾脆的道:「留下法神之名和郵寄地址就可以。」
  我說了之後他立馬掛了電話。
  再見到寧陵生他也沒問我這件事,似乎我供養了哪尊法神和他根本沒有一點關係。
  我只能主動問道:「寧哥,我應該找他要多少錢合適呢?」
  「你看著辦,如果《應神譜》上沒有明確點出價格,那你隨便收,這個錢和我沒關係,拿到手後按冊子上的賬戶打一半過去就成了。」說罷他正要走,又想起了什麼,轉身叮囑我道:「我知道你不是財迷,但這錢你且記住必須分一半給對方,四捨五入以整數除2的金額,一分別少,一分別多,錢拿到手後立刻就電匯過去,我也不想和你說什麼否則,裡面的道理你也清楚。」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為了一點小錢去惹上大麻煩的。」
  等待「咪路風」來到的日子裡我的生活還得繼續,這其中發生了一件極度不可思議的事情,讓我經歷了一次九死一生。
  和尚需要連做七天法事,所以七天之內是無法繼續施工了,當晚我問寧陵生如何提防李成棟?
  他倒是信心滿滿道:「這種人在我眼裡就是空氣,如果他離開陵城那是他的運氣。」
  「寧哥,你是不是練家子?學過武術的?」
  「武術?你看過我像是練武術的人?」
  「李成棟就是個亡命徒啊,你真把握對付他?」
  「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以寧陵生的聰明才智,他對付一個痞子肯定是手到擒來,我倒也不擔心。
  又過了一天寧陵生接到了小寶打來的電話,這小子放暑假了,非要來工地,寧陵生對誰都是一副若即若離的態度,只有對小寶他會有一種慈父般的疼愛,這就是兩人間的緣分,而且如果沒有寧陵生對於小寶甚至可以稱之為溺愛的「管理方式」,我總感覺這孩子也不會最終走到那條路上去。
  兩天後他來到了陵城,令人吃驚的是僅僅過了半年多的時間,他整個人粗壯了不少,人也黑了,後來我才知道他一直在健身,而他健身的目的很簡單,這輩子絕對不能讓人繼續按在地下打,所以必須讓自己變的強壯起來。冬爪向亡。
  他本來各自就不矮,雖然和我差了五六歲的年紀,但最多比我矮小半個頭,面相甚至比我還老成點。
  而無論他的性格有多暴烈,在寧陵生面前確實像個小弟般乖巧,來到工地這些天沒有一天偷懶,每天都在幫忙做一些邊角活兒,雖然工程還沒有進入建設的項目。
  就在七天超渡期即將渡過時,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錢樂失蹤了。
  雖然工地上住了很多人,但還真就沒有人知道錢樂去了哪兒,而且發現他失蹤時已經有兩天沒見人了,所以錢樂很早就失蹤了。
  本來是打算報警的,但李振不同意,因為根據他的推測除了棺村,錢樂不可能去別的地方,這世界雖大,但也只有一座死寂的村子才是他真正的家。
  人生的悲劇莫過於此。
  而比這更加悲劇的是如果被當地知道錢樂進了棺村,很有可能會被……
  李振皺眉搖頭道:「這句話本來我是不想說的,怕給自己惹麻煩,當年棺村爆發了鼠疫後其實並非所有人都死於病症,當時的情況是缺醫少藥,而且有些鼠疫菌攜帶者想要逃跑,所以在警力不足的前提下,周圍村民動手,將棺村的人包括沒有染上鼠疫的都給打死了。」
  聽了這話我牙根都發麻道:「這些人瘋了,不但不施以援手,還落井下石。」
  「能怎辦?誰讓棺村的人染上了鼠疫?有這個前提在,包括哪些被打死的健康村民都是白死,法不責眾。」李振道。
  「難怪那天金海生說這事時吞吞吐吐的,原來有這個內情,這麼說錢樂的家人有可能是被人謀殺的?」我道。
  「按照我的理解就是謀殺,其實沾染鼠疫的人並不多,只是在那個節骨眼上人的情緒過於緊張,所以一旦出現了破口就會發生奔潰,結果出現了這種慘劇。」
  「我覺得不奇怪,人都有保護自己的意識和本能,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你讓那些沒受過訓練的老百姓和軍人一樣鎮定,那是不可能的,況且他們不光要保護自己,也得保護家人,殺人肯定是不對的,但這怪不到老百姓。」小寶鏗鏘有力的道。
  「唉,對錯還有那麼重要嗎?人都死絕了,我就擔心錢樂再回到村子裡,萬一被人發現了他肯定走不了。」
  「你的意思是讓要去棺村找他?」我心裡咯登一下。
  李振歎了口氣道:「寧老闆每次能照顧我們生意,我已經很感激了,這種冒險的事情哪敢再把幾位攪和進去,這是我的事情,待會我就去棺村看看情況,但願能找到老錢吧。」
  「這樣吧,我和你一起去看看,老錢畢竟也是我的合作夥伴,我不希望他出事。」
  「寧總,那裡面可有鼠疫?」李振愣了一下道。
  「這麼多年過去了,哪還有什麼鼠疫,周圍村民愚昧無知,我要和他們一樣又怎能進山門。」寧陵生平靜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