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古廟禁地 > 34、五龍托天 >

34、五龍托天

  火烤望天樹,樹本身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十幾米外的神樓木柱卻被烤糊了,這其中的道理不言而喻,如果說之前還有人懷疑寧陵生所說的情況,現在都是驚歎不已。
  「寧老闆,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吳畏驚訝的道。
  「建造神樓的木柱是空心圓柱,是用這五株望天樹的枝杈拼湊而成的,神樓木柱是有五根,從建築風水上說這叫五龍托天,那五根空心圓木藉著五株望天樹的精氣風吹日曬數百年後反而歷久彌新,所以保存神樓的關鍵不在於本身承重的柱體,而是這幾株望天樹。」寧陵生將打火機丟給我。
  「真是沒有想到,誰也不挨著誰的兩種事物居然互相間能有聯繫?」老墨也是嗔目結舌的道。
  「請教兩位一個問題,當年咱村的村民為什麼寧可不要性命也要保住這尊神樓,難道僅僅就是為了一個面子嘛?」
  「當然不是,神樓是我們這兒的吉祥所在,它能保佑我們福壽雙全,當然不能給外人奪去。」老墨鏗鏘有力道。
  「沒錯,這其實就是風水的概念。」寧陵生點頭道。「所謂風水定位就是在一片山水中尋找合適建造陽宅或是陰宅的地方,找到之後建房其上,對於人的運勢確實能起到影響。」說到這兒寧陵生從幾株大樹後走出,來到眾人面前停住腳步道:「但是換個角度去想,風水能對人起作用,對於建築物當然也有影響,五龍托天是一種木工厭勝術,目的則是為了吸取當地風水之精華,為建築本身所用的一種手段。」
  「寧老闆果然是見多識廣,世上還是能人多啊。」吳畏由衷的道。
  「不過既然是風水術肯定是有禁忌的,比如說這五龍托天局,說白了就是利用當地風水格局養成的巨木,我之前說了,但凡巨木必有靈根,你們將死去村民的屍體埋在巨木之下本意是想人死精神不滅,先人靈魂永遠守護神樓左右,卻不知這五株巨木的胃口也被你們養叼了,如今這五株樹可是吃人的妖樹啊,墨書記,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村子裡應該實施火葬了對嗎?」
  「是啊,工作組三番五次下來做宣傳,而且還給了政策,這些年村民思想也進步了不少,所以去年村裡人達成共識,死亡的人全部送去城裡的火葬場火化。」老墨道。
  「所以這五株樹長時間沒有血肉滋養,就會害人,村子裡那幾位莫名其妙死亡的人可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收巨木之禍而死去的,我說句不吉利的話,現在死的是身體素質相對較弱的老人,再過一段時間,如果還是沒有血肉祭祀,巨木怨氣積鬱越發熾烈到時候村子裡的人就會越死越多,真到那份上,悔之晚矣。」
  老墨面如土色道:「寧老闆,這件事還有挽救的餘地嗎?」
  寧陵生想了想卻歎口氣道:「恐怕是很難。」說罷他走到五株樹中間的空地上將木棍插在泥巴地中道:「大壯子,從插木棍的位置往下挖。」
  「明白了,挖多深呢?」
  「挖到你不敢挖為止。」寧陵生道。
  大壯子拿著鐵鍬走到林中,對手掌吹了口氣,掄鍬就挖開了,大壯子運鎬如飛,很快就在地下挖了一處長方形的洞口,近半米深時大壯子忽然停了鎬連連招手道:「寧總,果然有情況。」
  寧陵生走到坑邊看了看,隨後對我們道:「都來看看吧。」
  一群人湊上去,赫然只見泥坑躺著一具黏滿泥巴的森森白骨,白骨被密如蛛網的樹根緊緊包裹著,猶如粽子一般。
  人群裡發出細微的驚歎聲,「這些樹是如何吸收養分的大家都看到了?你們把屍體埋在這裡就相當於是用人肉飼養猛獸,無論是猛獸還是山精,嘗到了人肉的味道再吃別的東西自然就味同嚼蠟了。」寧陵生道。
  「原來如此,這下麻煩大了。」吳畏皺眉道。
  「也不是完全束手無策,至少有兩種方法可以破局,第一是你們舉家搬遷,遠遠離開此地。第二是一把火把這五株樹和神樓給燒了。」
  「寧老闆,這兩種方法都不太合適,村民們集體搬遷首先是往哪搬?而且搬遷的理由也沒法說啊,總不能和政府說是因為神樓和望天樹吧?至於說燒了它們這更沒有可能,望天樹是數百年的老樹,國家級的珍貴樹種資源,神樓自不必說,想要燒了它甭說別的人,就是本村村民也不會同意的。」老墨無奈的道。
  「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這兩件事如果不盡快辦,村子裡45年至55年生的那些人會在半個月內全部死光,墨書記你的年紀也是在這範圍內吧?」
  「我是53年的。」老墨身體猛地抖了一下道。
  「寧老闆,這個年紀的人為什麼會造害,有什麼說法?」吳畏問道。
  「命理上將奇數年每十一年定為一命格,人的運勢、命理如果會有改變大多會在一命格內完成。」
  「村子裡走的這幾位老人,他們的命格為什麼會受到這幾棵樹的影響?」
  「道理其實很簡單,這些人的命格以天干五脈推測五行屬火,命中帶火自然就與木相剋了,不是人佔上風就是木佔上風,但活了六十幾年的人又如何能敵過活了幾百年的古樹,所以倒霉的只能是人了。」
  「啊,這人的生死和植物還能扯上關係?」老墨無比驚訝的道。
  「當然了,影響人生老病死的原因有很多,這可不僅僅是疾病或是歲月流逝造成的,住所、吃的食物、接觸的人等等因素都可以決定人的壽命長短,這些老人本命與木犯克,若是普通樹木花草,最多影響運道,不至於傷害性命,但與這些巨木為鄰就相當凶險了,過去你們以血肉祭祀,樹精尚且能與村民和平相處,現在斷了它們的貢品,時間長了自然就會來找你們索要。」
  一番話說的老墨和吳畏面色蒼白,寧陵生隨即走到神樓入口處道:「吳總,那些施工隊為什麼不敢接你這兒的活兒?就是因為木製的工具進了這裡過子夜就會有異動,不瞭解情況的當然就會被嚇跑了。」
  「那他們應該和我說一聲,這話很難說出口嗎?」
  「不說的道理雖然現在沒法確切知道,但我也能猜出個大概,這些人肯定以為是衛娘娘顯靈了,但神樓是衛廟的象徵,這句話還真不好說出口,至少我是不會和你明說的,等於是自找麻煩。」
  聽了寧陵生的解釋吳畏信服的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您說的確實沒錯,在外做工程的人哪個不是人精,這種討人嫌的話他們確實不會說的。」
  「修復這座神樓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也不會起到任何作用,所以墨書記得做一個決斷,須知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寧老闆啊,我要有搬遷或是毀廟的權利還用等到現在嗎,這兩件事都不是我能決定的。」老墨愁眉苦臉道。
  「是,我能理解你得難處。」寧陵生想了一會兒道:「這樣吧,你請縣長來吃頓飯,到時候我作陪,把事實情況說明白,他會答應的。」
  「甭說請縣長吃飯了,我就沒見過他幾次,您說……」
  寧陵生朝遠處暗褐色的山脈望去,過了一會兒道:「那座山叫什麼名字?」
  「叫龍窟。」吳畏道。
  寧陵生微微點頭道:「名字果然應景。」隨後對老墨道:「你告訴他龍窟裡的寶地已經找到了,請他來實地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