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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惹禍上身

  「您真是高人,所有情況都被您說的清清楚楚,現在村裡那些十幾歲的小孩都未必有您懂衛廟。」吳畏讚歎不已的道。
  「這個村名原來是有所指的。」我插言道。
  「沒錯,衛廟就是保衛神廟的意思,57年黃樓市重新劃分區域,原本禮貌縣劃分為三個自然鄉,但是整個縣的人都想要這棟神樓,到最後談崩了,外圍村落的人就想要一把火燒了神樓,被當地村民發現後,就把想要燒神樓的人給打了,結果隨後就變的一發不可收拾,村與村之間發生了流血械鬥的情況,我們村子一共有十三個壯勞力在那場械鬥中被人給打死,後來這事兒傳到了省裡,連武警都被派來,才壓住村子間的爭鬥,後來明確神樓為就近村落所有,才名正言順的落在這兒,我們村子原本叫小樓村,出了這件事以後才改成衛廟的。」
  「當地民風真夠彪悍的。」我道。
  「西南地區多旱少雨,有時候種下的莊稼不夠一年口糧,舊社會也沒人管農民的死活,我們那兒的人就當強盜,所以民風確實彪悍。」
  「你需要我做什麼?」寧陵生道。
  「去年年上村子裡接連走了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雖然沒人說什麼,但我總覺得有點奇怪,所以想把神樓修復加固一下,穩穩當地的風水,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施工隊進去後沒兩天就走,前後換了有七八家每一家能幹的,我問他們怎了,也沒人和我說過這裡的道理。」
  「就在這期間,又走了兩位老人,於是我多方打聽有沒有能人可以做這筆買賣,正好就遇到李慶樂,他說這種活兒只有寧老闆能接,除了您,就不做第二人想了。」
  「李慶樂挺有意思的,我們上次見面還是在三年前,他倒是一直沒有忘記我。」寧陵生說話時露出一絲微笑。
  「他說忘了誰也不敢忘記寧老闆,說您本事大的不得了,當時我還真不太相信,但現在我信了。」
  「那都是朋友們包容,不和我計較,吳總也不用客氣,這活兒我接了,我看當地風水不錯,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寧陵生自信的道。
  「那我先謝謝您了,只要您能把廟修補好,我一定重金酬謝。」
  「沒問題,我想盡快看看現場。」
  「好,我這就安排您過去。」
  我們有自己的車子,一輛坐人的大客車,一輛經過改裝用來放工具的客車,所以無論去哪兒我們都是驅車前往,在榕城耽誤了近兩個月的時間,終於駛向了一處新的目的地。
  駕駛室後面的位置是寧陵生專座,雖然有兩排,但沒人會坐在他身邊,每次長途跋涉時,寧陵生就會閉目睡覺,車輪一轉閉眼就睡,車輪停下後睜眼就醒。
  這次沒等他睡著,我湊到跟前,蹲在大引擎蓋邊上道:「寧哥,有點事情想和你交流。」
  「你說。」
  「盧校長和李友那兩件事,從一開始你就知道結果了吧?」我虔誠的問道。
  「就這事兒?」
  「這事兒對我很重要。」
  「你聽過一句話沒有?」寧陵生神秘道。
  「哪句話?」我激動的小心臟崩崩直跳,預感寧陵生會對我「兜底」。
  他衝我招了招手,我心領神會,趕緊把耳朵湊到他嘴邊,寧陵生小聲道:「閒吃蘿蔔淡操心。」隨後他繼續睡覺了。
  我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坐回到王殿臣身邊,他滿臉詭笑道:「兄弟,我大哥剛對你說了什麼?」
  「鹹吃蘿蔔淡操心。」我沒好氣的道。
  「你這人真沒意思,就算告訴我有什麼大不了的?還說我管閒事,你那不也是多管閒事嗎?」我懶得解釋,閉上了眼睛。
  黃樓市距離榕城有一千多公里,大客車走得又慢,足足七天之後我們才進入東風鄉境內。
  衛廟雖然不是深山村落,但也是群山環繞之地,所以我們開來的兩輛卡車是沒法進入了,吳畏安排幾輛拖拉機幫我們運送工具,一行人坐著牛車朝衛廟進發。
  一路經過大片梯形田,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多的梯形田,這與西南地貌有關,而農田里的水稻已經成熟,入眼之地一片金黃,到處都是農民收割莊稼,吳畏和我們坐在一起笑著道:「今年還算是風調雨順,是個豐收年。」
  這些農民很多都身著少數民族的服飾,我道:「這裡是少數民族和漢族人混居的?」
  「沒錯,當地漢人族群之間打了幾次仗,但和少數民族的村落一直相處都很好,我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說罷吳畏苦笑了一聲。
  繼續深入周圍山水漸多,植物也逐漸變的茂盛,尤其是大型的闊葉樹木,一株株都生長的頂天立地,我彷彿進入了一處原始森林。
  穿過茂密叢林後眼界豁然開朗,一條山路向前延展,一直到遠處蜿蜒聳起,成為一條猶如巨龍脊背的暗褐色山脈,而在山腳下一處青草依依的山地間有一片古色古香的民居,民居中央的位置豎立著和照片上完全一樣的神樓。
  進了衛廟村口,村支書老墨帶著兩名大隊幹部迎接我們,寧陵生不願意和人打交道,避開了他們直接去了神樓,我們寒暄幾句也跟了過去。
  「這座神樓裡供奉著衛子夫衛娘娘,她老人家一直保佑著我們,無論是小鬼子侵略時飛機轟炸,還是內戰時的炮兵對轟,咱這兒都是安然無恙。」墨書記介紹當地情況時我一直在觀察四周風水格局,按當地遠山近林的情狀,在風水上有一個非常形象的說法叫「白馬頭」,山就好比是馬的腦袋,林就好比是馬腦袋上那片飄逸的鬃毛。
  而之所以定義為「白馬」是因為白馬在所有馬種的顏色裡是最漂亮、最飄逸的,所以如果一片山地能以「白馬頭」來形容,且不說福祉如何,至少風景是可以稱得上「秀美」二字的。
  但「白馬頭」從風水格局上來講也是有一定缺陷的,因為沒有水。
  風水、風水、沒有水一切再好也不過是幻境,這從當地人近乎原始的生活狀態就能看出。
  此地只通電,連自來水都沒有,水井也只有兩處,無論男女身上都是髒兮兮的,而吳畏出山村就發大財由此可知當地風水並沒有村支書想的那麼樂觀。
  一行人距離神樓越來越近,寧陵生從神樓背面牆角轉了出來,他手上握著一個又粗又長的斷枝,他用斷枝指著我們道:「別再往前,都給我停住。」
  村支書還不知道他是誰,驀然見了他有些摸不著頭腦道:「這是怎麼回事?」
  吳畏道:「這位就是工程隊的寧老闆。」
  村支書趕緊堆起一副笑臉但寧陵生根本就不理他,轉而朝神樓正面走去,這讓憨厚的老墨有些掛不住臉,見氣氛有些尷尬,我掏出煙散了一圈道:「墨書記,我哥肯定是發現了大問題,看他怎麼說。」
  只見寧陵生緩緩走到神樓前長著的五株近四十米高的望天樹前,停下了腳步。
  五株望天樹在我的眼裡簡直就是頂天立地,光是樹根頂起的土包就有近一米高,四五米的寬度。
  籠罩在樹蔭裡的寧陵生表情極為專注,眉頭緊皺,不時的向前走兩步,又往後退幾步,時而板幾下手指,又朝神樓仔細觀瞧,足足過了有一個多小時,我腿都快僵硬了,寧陵生終於點了點頭對吳畏道:「這可是一處實實在在的神樓,頂住神樓百年不倒的並非嵌入樓體的那幾根木頭柱子,而是這幾株望天樹,不過……」說到這兒寧陵生想了想道:「你們自己破了當地的風水,從此以後怕是要大難臨頭了。」
  「寧老闆,您這話有根據嗎?」墨書記滿臉不相信的質問道。
  「世間巨木定然有靈根,而你們把死人埋在巨木樹下,這等於是用人體血肉祭祀山精,它嘗著味兒了你們還能落著好?這些天死的是45年至55年生人的吧?」
  老墨想了想面色大變道:「沒錯,都是這個年份。」
  寧陵生沒理他,對我道:「把打火機丟過來。」我掏出火機扔給他,寧陵生對著其中一株望天樹的樹根點著了火,片刻之後,就聽「嘎崩」一聲脆響,十幾米外神樓西面的木柱毫無來由崩裂出一條近半米長的裂縫,且往外冒著絲絲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