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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沛華道:「不用搞得那麼好,這裡只是暫居,如果胡順唐他們答應合作,我們就得離開,與他們會和。」
    「接著去哪裡?怎麼逃也逃不出地球,英美等國的耳目遍佈全球,我們幾人在一起也算顯眼,躲在中國他們還不能拿咱們怎樣。」王婉清雖然擔憂,但也相信李朝年不會笨到束手待斃。
    李朝年笑道:「誰說我們要逃?最好的防守不就是進攻嗎,我們得去主動找胡萬欽……臭鼬,開車,回縣城。」
    王婉清有些詫異:「你知道胡萬欽在什麼地方?以他現在的處境,不是應該尋求美國的政治庇護嗎?」
    李朝年搖頭:「你還是不瞭解老蜂子這個人,他不會傻到去英美等北約國家,因為他去了就會被軟禁監視,更不會去與這些國家有軍事合作的國家,一定會選擇中立的第三方,而在這種時候,實際上已經再沒有所謂的中立第三方,關於八物冥器和真相的消息已經傳遍全球,他去任何一個國家都會被軟禁,有實力的會留下東西來研究,沒實力的會將其當做貢品一樣獻給美國。」
    王婉清有些不明白了:「照你這麼說,他已經無路可逃了,對內他是叛逃者,對外他是有利用價值的人,各國都張網等著他,難不成他會逃往地球範圍之外的地方?」
    「當然不會。他會去聖地,你沒覺得我將疫苗基地選在阿拉斯加很怪異嗎?」李朝年好像每說一句話都在賣著關子,不僅讓王婉清很著急,也讓前方的盧沛華與臭鼬兩人十分不耐煩。
    李朝年讓王婉清拿出電腦來,隨後告訴她了一連串數字,讓她輸入坐標中查詢,王婉清輸入完坐標之後,地圖上顯示的也僅僅是一片空白,只是右下角的區域範圍顯示了一行英文:Arctic circle。
    「北極圈?」王婉清扭頭看著李朝年,「你是說他會去北極圈?」
    「對,他會去北極圈,因為後殮師所謂的聖地就在那裡,這也是為什麼多年來後殮師和他們的後代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的原因,那聖地根本就不在中國範圍內。」李朝年讓臭鼬減慢車速,因為他還有很長一段話要講,「中國古時有『絲綢之路』,除此之外還有『北極熊之路』、『象牙之路』以及『琥珀之路』,後三者就多不為普通人熟知了。除了『琥珀之路』之外,其他兩條都與北極圈有著極大的關係。關於北極熊的最早記載在公元前285年至前246年,當時埃及國王曾在亞歷山大的私人動物園飼養過一隻北極熊,在公元858年,日本國王也收到了兩隻北極熊,據後來人們推測,『北極熊之路』很有可能在東亞和西歐,而『象牙之路』則複雜很多……」
    「老爺子,象牙之路和北極圈有什麼關係?北極圈還有大象?」盧沛華側頭問。
    臭鼬冷笑道:「有種象叫猛犸。」
    「臭鼬說對了一部分,但這裡的『象牙』指的不僅是猛犸,還有海象牙,角鯨的獨角,在當時那個年代,幾乎所有人都沒有親眼目睹過這些動物的模樣,而且又因為商販的鼓吹,把象牙以及類似的東西神化成可以包治百病的良藥,所以在歐洲市場上價格比黃金還貴,屬於奢侈品中的奢侈品。」李朝年摸索著將水壺拿出來,喝了一小口,用衛生紙抹了抹嘴巴又道,「在我們國家還處於春秋戰國時代時,古希臘人已經進行了一次航海冒險,根據他們留下來的不完整的記載,讓人們推測他進入了北極圈範圍內,不過在那時候還沒有發現過所謂的聖地,首次有類似聖地記載並且流傳到歐洲的是1553年,英國的3艘船隻,但他們開始的初衷並不是要去北極圈,而是前往馬可波羅日記中遍地黃金的中國。」
    1271年,17歲的馬可波羅到達了元朝的大都,並在中國生活了24年,回國之後卻因一場海戰被俘,投入了監獄之中,於是誕生了那部由他口述,旁人代筆的《馬可波羅行記》,但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就是這本行記產生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馬可波羅的行記之中將中國描述成為黃金遍地,美女如雲,綾羅綢緞應有盡有的人間天堂,西方人開始注意這個神秘的東方。1492年,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卻沒有到達東方,但他的航線使大部分西方人看到了前往中國的希望,他們開始尋找到達中國的最短航線,被稱之為海上絲綢之路,但一次次的冒險讓他們失敗了,西方人知道西北航線是死亡之路,於是決定重新開闢一條從歐洲以北繞到中國的東北航線。
    「先前說過的那3艘英國船隻踏上了征途,他們準備了很多防暑降溫的東西,因為前人記載之中印度洋十分炎熱,可事與願違,他們預料中的炎熱並未出現,反而被北極的嚴寒所困,除了一艘船之外,其他兩艘船隻中的所有人全部被凍死,機緣巧合之下,這群原本想到中國的英國人卻誤入了俄羅斯的北極圈範圍之內。」李朝年咳嗽了一陣,「這次航行的倖存者最終到達了莫斯科,受到了沙皇的熱情款待,同時他們也在航路之上首次發現了關於聖地的記載,只不過他們稱之為『浮城』。」
    
    第三十四章(上)[漂浮的石板]
    
    「老爺子,後殮師的聖地為什麼會出現在北冰洋?」王婉清想不明白這一點,「難道說這聖地是一座長了腳的城不成?」
    「如果我說這世界上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一定會很吃驚吧?」李朝年仰頭靠在後面的椅背上,閉眼道,「我也很吃驚,其實那地方我也沒有去過,因為沒有時間去,不過在所有的計劃之中,我卻故意將這個地方透露給了胡萬欽,因為我知道,有一天等他無路可逃的時候,一定會前往那個地方躲避,好啦,我繼續說完關於那艘船的故事……」
    三艘英國船困在北冰洋之後,其他兩艘船的人相繼死去,剩下那艘船只得獨自起航,他們也沒有多餘的食物和取暖的設備,因為在迷失方向的前提下,他們不知道還有多遠的路要走,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到達的這片寒冷的海域絕對不會是中國的屬地。
    船在海上繼續漂泊,幾乎是在順著海流前進,船上的人已經再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走上甲板不到幾分鐘都會被凍成冰人。不過三天之後,活著的人發現他們又繞回了原先那兩艘船的附近,因為他們發現了海面上漂浮著的死屍,還有船隻上扔下來的那些沒有任何作用的木箱。
    有著多年航海經驗的船長剎那間明白,他們所在範圍的海流是在繞圈循環,如果順著海流繼續任之不管,他們只會在這個海域的範圍內不斷地繞圈,最終因為飢寒交迫全部死在船上,於是決定拼一把,選定一個方向,揚起風帆逆海流而行,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就在他們紛紛爬上甲板,迎著寒風準備將早就凍結的風帆拉起來的時候,發現海面上漂浮過來了一塊塊黑色的東西,第一個發現的水手以為那是某種大型動物,立即大喊大叫警告著其他人,船上的人立即拿著各式武器,做好了戰鬥準備。因為海面上四處都漂浮著白色冰塊的緣故,所以那種黑色的物體十分顯眼,不過當那些東西慢慢漂來,輕輕觸碰到船體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那東西根本不是什麼怪物,只是一塊塊類似冰塊的東西,從碰撞發出的聲音來判斷應該比較堅硬。
    黑色的冰嗎?在這裡除了冰之外,不可能有其他堅硬的東西能夠漂浮在海面上了。船長俯身看著船身下方緊貼著的那些黑色物體,隱約可見上面好像有文字,當即下令讓船員打開下船艙,撈起一塊來。
    花了近一個小時,飢寒交迫的船員才將一小塊黑色的物體撈出來,搬上船,抹去表面上少許的雪塵之後,他們發現上面果然有一排排怪異的文字,船上的大副一眼就認出那應該屬於中國文字,欣喜地認為他們應該離中國屬地不遠了。
    大副的興奮沒有帶動船長,船長沉思許久後搖頭認為不可能,因為從前人的記載之中從未提到過中國的海域會有如此寒冷,還會漂浮起冰塊,不過這些石板是怎麼來的?摸著感覺明明就是石頭,又為什麼會漂浮在海面之上?
    船上沒有人認識中國字,大家都只是瞎猜,大部分人都認為也許是有一艘中國船隻航行到此遭遇了某種意外,所以石板掉落了下來,可疑問又出來了:為什麼是石板掉落出來,而沒有船隻的殘骸?還是說遇到了某種意外,為了逃跑,只得拋下船上過重的物資,而這些所謂的石板實際上是產自中國的某種珍貴玉石?
    玉石,肯定是玉石!船上的水手認同了大副的說法,下意識又認為應該賭一把,也許那艘船上的中國人都沒有全部遇難,只要救回一兩個,由他們帶路,就能順風順水到達中國,再也不需要漫無目的的漂泊。
    船長雖然懷疑,但畢竟這也是最後的希望,於是駕船朝著石板漂浮來的方向駛去。船上原本已經快不行的船員因為看到了希望,也如迴光返照一樣開始齊力划動著巨大的船槳,持續前進。
    整整劃了一個下午,黑色的石板依然可見,但並沒有看到有任何出意外的船隻,更沒有看到其他的殘骸亦或者被凍結的死屍,水手們的情緒開始變得低落,不少人開始鬆開船槳,向上帝祈禱,唯獨只有船長和大副兩人認為現在不可放棄,事已至此,放棄就是死路一條。
    終於,希望出現了,在臨近傍晚的時候,遠方出現了一團巨大的黑影,水手們又開始歡呼起來,用剩下可以點燃的東西高舉著在船上揮舞,希望能引起對面那艘船隻的注意,而且當時的他們並不知道北極圈有極晝和極夜現象,他們到達北極圈範圍的時候,正好遇上極晝,一天24小時全是白天,這也是讓他們產生到達天堂大門附近錯覺的主要原因,畢竟馬可波羅行記之中形容中國就是天堂,那麼進天堂之前勢必要先到天堂之門。
    船隻繼續靠近那巨大的黑影,船長操著單筒望遠鏡看去,剛看了一眼,立即放下來,用袖口使勁擦著鏡片,以為是鏡片花了,因為他看到的不是一艘船,而是一座似山又似城堡的東西,通體漆黑,只有漂浮在海面上的部分是白色的冰塊。
    「那是什麼東西?」船長驚訝得不敢再看,大副趕緊拿過望遠鏡看去,好半天之後才放下來,驚訝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前進!繼續前進!」船長有預感,也許這次的發現比他們發現中國還要重要,說不定他們會因此載入史冊,可是不管他們怎麼前進,都無法靠近那座漂浮在海面上的浮城,他們這才意識到那浮城一直順著海流在飄動,並沒有固定在某處。
    那麼大一座城,到底是依靠什麼東西漂浮起來的?船上的所有人都想不通,在接下來的幾天內,他們一直順著海流追隨著那座浮城,一直到浮城逐漸消失在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內,而他們也因為方向漂離了原本的海流航線,遭遇到了另外幾艘當時沙皇俄國的船隻才獲救。
    獲救之後,整艘船上剩下的也不過十來人,大部分的人不是餓死就是被活活凍死,船長和大副又比又劃,將見到的那座浮城說了出來,詢問俄國人是否知道,俄國人卻都搖頭說見所未見,而且他們也是因為尋找另外一艘失蹤的船隻才來到這裡,平日間不管發生何事,他們都不敢冒然闖進這片寒冷死神所控制的範圍之內。
    船長和大副很失望,可不管怎樣,中國沒有到達,去了俄國也算是新的發現,隨後剩下的人在居住了一段時間後,於兩年後,既1555年組建了俄羅斯公司,再組織了一次探險性航行,可這次不僅沒有發現任何陸地,更沒有發現那座所謂的浮城所在。英國人當然不甘心,他們四處搜集資料和情報,精心準備了25年,在1580年,又向東進行了一次探險,結果依然一無所獲,而且還有不少人喪命,隨後英國人終於決定放棄打破東北航線的念頭。
    王婉清一邊聽一邊查詢著地圖,聽完後道:「按照現在的地圖,他們當時應該是從挪威海到達了巴倫支海,進入北冰洋範圍,遭遇到沙皇俄國的船隻,由此判斷應該是去新地島附近吧?」
    「不,從記載來看,他們當時迷路的位置應該是今天新西伯利亞群島附近。」李朝年繼續咳嗽,身體狀況一天不如一天。
    「哇——」王婉清用地圖模擬著航線,「這群英國人真夠厲害的,在那個時代竟然走了這麼遠,不過他們要到中國走這條路完全就是在找死,他們應該從地中海到紅海……」
    「那個年代,大家對什麼都不清楚,所以都是無頭蒼蠅,也就是因為這些冒險家,才探清了一條又一條航路。」李朝年這次喝了一大口水,「事情還沒有結束,在1580年之前,有一個英格蘭商人,重新對『西北航線』產生了興趣,雖然這條航線早就被放棄了,首先他爭取到了俄羅斯公司的大筆贊助,帶著兩艘船開始出發,這次他們發現了一個海峽,這位商人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為『弗羅貝捨灣』,這個地點位於今天加拿大的巴芬島附近,二戰之後美軍還在那裡建立了空軍基地,不過後來交還給了加拿大,他們在那裡遇到了愛斯基摩人,開始這位佛羅貝捨還以為遇到的是中國人,很是興奮,原本想與他們建立起友誼,沒有想到愛斯基摩人卻拿走了一艘船還有大部分用來通商的財物。回國之後,這個商人面臨法院的指控,因為他無力償還俄羅斯商業公司的贊助,還有背負的大批財物,不過他帶回來的一塊黑色的石頭中發現有黃金,被認為是金礦,於是乎淘金熱潮席捲了整個英格蘭,就連伊麗莎白女王都參與了進來。」
    「他帶回去的黑色石頭,就是之前那些英國人發現的黑色石板嗎?」王婉清立即問,沒有想到那些石板還真的算是寶物。
    「不,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李朝年看著王婉清,「你要記得,誘惑的背後永遠都有殘酷的真相,那個年代的各種技術都並不發達,而且煉金術還在橫行,他們發現黑色的石板也完全是處於偶然,在那時候,他船上的一名水手悄悄帶著一個『真相』去面見了當時英格蘭的女王,但卻被拒之門外,不過上帝沒有放棄他,讓他遇到了另外一位英格蘭的富豪。」
    
    第三十四章(下)[浮城再現]
    
    那位水手帶去了什麼真相呢?那就是這位商人得到的石板都是從那些當地的土著「中國人」,實際上就是「愛斯基摩人」手中繳獲來的,而不是他所說的發現了某個金礦,他是為了逃離法院的指控故意撒謊。那位富豪知道了這件事,並沒有說破,他知道一個水手無法成事,於是偷偷帶著那名水手去見了商人,當面殺死了他,表示了自己的誠意,隨後又一起說服了女王和多個富豪,一起成立了遠航淘金的「中國公司」。
    第二次遠航又開始了,這次他帶去了大批的船隻和人員,到達之後與當地的愛斯基摩人發生了戰爭,在贏取戰爭之後,這名商人帶著200噸所謂的金礦石凱旋而歸,但後來事實證明他帶回的所謂礦石中也不過只是些沒有任何價值的黃鐵礦,根本不是金礦,無論其怎麼辯解都無用,大批投資者也因此破產,血本無歸。唯一沒有破產的女王卻認為事有蹊蹺,因為第一次他帶回來的的確是金礦石,於是扣下商人,決定問個清楚。
    商人終於交代,第一次帶回來的石頭是自己在海面上撿來的,這個說法讓女王很是憤怒,金礦石能漂浮在海面上?這簡直是無稽之談,但商人堅持稱自己並沒有撒謊。
    當時的英國還沒有「日不落帝國」的稱號,也沒有成為海上的霸主,那名商人的經歷加上之前英國人的冒險,讓另外一位荷蘭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認為西北航線和東北航線也許都無法到達中國,卻可以到達其他的地方,例如那座浮城所在的位置,在他的分析之中,他認為在那片寒冷的海域,一定存在另外一片大陸,而這片大陸之中肯定是真的遍地黃金,否則完全無法解釋那些漂浮在海面上的含金量極高的黑色石板。
    荷蘭人出發了,他們比英國人有著更足的經驗,更好的船隻和水手,他們號稱去中國,實際上卻是直接朝著北極圈前進,而且是在嚴寒的冬季進入的北極圈,目的就是要尋找那座神秘的浮城,還有浮城背後的那片遍佈黃金的大陸。
    誰知道北極圈中心部位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大陸,但那個年代沒有衛星,沒有可以一日千里的交通工具,在海面上航行的也不過是當時最先進的大型帆船而已。這批荷蘭人一直朝著目的地前進,不斷地死人,不斷地拋棄無用的東西,逐漸地他們都不敢走出船艙前往甲板,因為一出去立馬就會被凍成冰棍,同時他們還經常遭遇北極熊的襲擊。
    半年之後,這群荷蘭人終於如願以償地在某個自己都說不出名字的地方找到了那座海面上游動的浮城,有了英國人的經驗之後,荷蘭人決定逆海流而行,從另外一個方向去一直順著海流漂浮的那座浮城。
    這個計劃相當成功,這群荷蘭人真的登上了那座浮城,可遺憾的是他們找遍了整座城都沒有找到入口,只得用帶來的各種工具鑿下能帶走的所有含金石頭,搬運上船隻,算是「凱旋而歸」,可遺憾的是他們又花了半年才繞出去回到原先的航線上返航,但那時候船隊剩下的也不過只有一艘船,以及船上大部分的金礦,沒有任何吃喝,人員剩下的也不多,最終船也因為撞上冰山而沉沒,領導船隊的商人無奈中跳船到冰山求生,死之前他將自己留下來的所有記載放在了船上的一個堅實的木桶之內。
    「你相信天意嗎?我還是相信……200年後,1871年,一個挪威的航海家找到了這個木桶,從木桶中翻出了保存尚好的記載,日記、信以及一份相當準確的航海圖!」李朝年看著車窗外,彷彿他當時就在現場,而那個挪威的航海家就是自己一樣,「那名航海家並沒有去冒險,而是利用日記、信件以及航海圖寫成了一本書,但那本書並沒有大規模印刷出版,只是成為了他的私人珍藏,因為他從荷蘭人的記載中讀出,那座浮城根本不是什麼天堂的大門,也許叫地獄之門或者詛咒之門更為合適,但凡去尋找他的人都沒有任何好下場,而且接觸那些黑色石板的人也得了不同的疾病一一死去。」
    「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盧沛華忍不住終於開口問,臭鼬立即側頭瞪了他一眼,嫌他多嘴,因為李朝年的性格就是這樣,你不問也許會說,但你要是主動開口問,也許他會將有些事情永遠爛在肚子裡面。
    「也是記載,在八物冥器發現的地點,我都進行了嚴格的勘查,從其中找到了一連串的古怪數字,我找人侵入了美國軍方的超級計算機,用那種換算能力超強的計算機斷斷續續花了多年的時間才整合出來一個坐標,坐標所指的位置就是先前我給你的那個,只是一個大的範圍,隨後我發現也許聖地隱藏的地方根本不在中國,於是開始從北極圈的發現著手調查,久而久之就查到了關於那座浮城的記載,我當時還不太確定,畢竟古怪詭異的事情在這個地球上很多,發現的東西不一定與我要找的聖地有關聯,不過我發現那黑色石板能夠致人於死地之後,開始花費功夫尋找那些人的骸骨,可是無論我怎麼尋找都找不到,這個時候霍克家族聯繫到了我……」李朝年說到這裡臉色沉了下去,深吸一口氣道,「毫無疑問,當年那個東西佔據莎莉身體的時候,就已經做足了功夫,將今後百年的事情都一一安排好了,他也知道我會在何時發現關於北極圈聖地,霍克家族的人找上我之後,將十五個地址名交給我了,沒有廢話轉身就走,我異常興奮,立即帶人前往,並且順利地找到了其中大部分還算完好的骸骨,經過化驗之後,驚訝地發現他們都是被一種細菌侵入身體,又因為抵抗不了那種細菌的大面積繁殖死亡的。」
    「你是說那種在穆英傑身上發現的細菌?」王婉清反應極快,立即意識到那是什麼東西了。
    「沒錯,就是那種,一模一樣,是最早的原體細菌,並不是後來的改良產物,這是最好的證據,證明那就是後殮師一直尋找中的聖地,可是是何時建成,又是怎麼到北極圈的,我根本查不出來,實在太詭異了。」李朝年的口中能說出「詭異」兩個字來還真是奇跡,王婉清原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也沒有他查不明白的事情。
    「於是你決定交給胡萬欽去調查?順便設下個圈套,讓他在無路可走的時候再去聖地躲避?」這次輪到臭鼬忍不住插嘴了,盧沛華笑著看著她,臭鼬卻裝作沒有看見。
    「呵,當然,只不過最終我們都會去聖地,原因太簡單了,我所知道的,不管是我們要毀滅冥器,亦或者要改變未來,還是說擴大陰陽縫,都必須在那個聖地之中進行,離開那個範圍之內,任何事情都做不了。」李朝年忍著發癢的嗓子說完之後劇烈地咳嗽起來,這一次竟然咳出了血,他隨後拉開自己的袖子,看著自己已經變得暗綠色的胳膊,深吸一口氣道,「用現代科技技術整合出來的孟婆之手帶來的後遺症沒有想到這麼嚴重,如果不是那種疫苗在支撐,恐怕我早就死了,現在的我也等於是行屍走肉。」
    王婉清從口袋中拿出疫苗針來,給李朝年注射,同時道:「你多年來一直與那個東西控制的霍克家族保持合作,實際上就是為了查出聖地的所在?」
    「不僅如此,我也在尋找毀滅八物冥器的辦法。」李朝年按住注射器留下來的針眼,那裡已經呈現出了肉色,隨後向週遭擴散,原本深綠色的胳膊逐漸恢復了從前的樣子,「我看到了真相,也明白了師父的用心良苦,不一樣的時代應該做不一樣的事情,我必須得去阻止,其實我還是……」李朝年頓了頓,閉眼道,「還是個凡人,永遠上升不到神的高度,我想只有神才會藐視一切,將眾生視為玩物。」
    王婉清低下頭去:「好人、壞人,還有正義、邪惡,這些實際上都不存在了對嗎?」
    「人的學識和認知,以及人類文明帶來的一系列影響,將人的道德觀念上升到一定的程度就停止了,這是普通人能夠達到的最高境界,再也不能上升了,再上升人們就會徹底的淡化所有的東西,思想開始從波動變為徹底淡定,到那時候,人類只剩下了生存和發展的概念,至於道德已經成為了可有可無的東西,所謂的神就是已經達到了那種高度,所以才會視眾生為平等,這句話表面上看是正確的,但是你細想之下,人類是否真的可以與牲畜,植物相同?不能,如果相同,你就算出門都不敢挪動步子,因為你每走一步,死在你腳下的生靈就有無數。」李朝年似乎是犯困了,坐在椅子上垂著頭,低聲說著,「我曾經試圖去達到,後來我發現自己已經徹底冷血了,神是冷血的嗎?我突然清醒了,放棄了很多以前的打算,我沒有那麼偉大,只是想完成師父的遺願,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李朝年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他熟睡之前,王婉清還聽見他口中說出了「對不起」三個字,他會說對不起?是自己聽錯了吧?王婉清側頭看著這個已經土埋半截的老頭,也許晚上,也許明天,他就會死去,未來又在哪裡?
    
    第三十五章(上)[死亡數字]
    
    松本霧源的出現,是誰也沒有料到的,最離奇的是,這個日本人竟然只靠著一匹駱駝,少量的食物和飲水就不差分毫地找到了蜂巢所在地,隨後在大門口搭建起了帳篷,挖起篝火,打來飲水餵飽駱駝,幹完自己認為應當做的一切,這才禮貌地敲著那扇大門,要求面見蜂巢的負責人以及胡順唐。
    距離胡萬欽逃離已經有五天之久了,這五天中,詹天涯用盡了各種辦法使上面的人相信蜂巢內一切安好,只是胡萬欽逃離了,但是他絕口不提關於八物冥器的事情,上面派來對話的人也相當聰明,完全隻字不提,有些東西在這種時候被人抓住,哪怕是一小段話,就會引起很大的風波。而在國際上,幾國已經沒有五天之前的那種積極,國外大部分被.縱的媒體還在對事件進行著各種不靠譜的追蹤報道,因為他們無法獲准進入中國境內,進入無人區,只能拍攝著一個又一個關於那個地方的所謂專題報道,甚至翻出了中國九十年代所拍的紀錄片來當佐證。
    齊風事件導致的熱度很快下降,這是在詹天涯預料之中的,美英等國的目的已經達到,再糾纏中國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有些事情一旦徹底曝光,他們也得不到任何好處,於是鳴鼓收兵,只是出於面子,在某些公開場合對中國政府的某些內政事物進行指責,但早已經偏離了最早制定的輿論攻擊方向。
    最安靜的還是俄羅斯,俄羅斯除了悄然在自己各個邊境駐紮部隊之外,只是舉行了一次新聞發佈會,用委婉的方式算是聲援了下自己的鄰國中國,並且故意再將與日本的島嶼之爭問題提了出來,讓恢復平靜不過幾年的日本很是慌亂,錯誤的認為下一步俄羅斯的軍隊就會登上有爭議的島嶼,而上次事件導致的美軍基地受損,已經讓美國大為惱火,對俄羅斯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實際上他們是無暇顧及俄羅斯方面,只知道中國沒有任何行動,那麼日本週遭的海域暫時是安全的。
    各國都在忙於轉移視線,希望將世界恢復成為多年前的模樣,讓人們淡忘當年的細菌襲擊,淡忘那個救世主「二十二世紀」,他們清楚不管是誰,只要願意深入調查下去,總會發現點什麼東西,於是乎,關於「二十二世紀」的一切東西都開始在世界上消失,書刊雜誌,影像光碟等等都在逐漸減少,部分收藏家認為這是絕好的機會,開始私下收集成套的「二十二世紀」新宗教的物件,希望在幾十年百年之後能夠賣一個很好的價錢,卻沒有想到在某個夜裡自己的藏品被混進來的幾個「慣犯」給「不小心」燒了個乾乾淨淨。
    短短五天,不過一百二十個小時,世界彷彿又恢復了平靜。某個熱衷陰謀論的美國網站寫道——世間最可怕的事情並不是戰爭,而是在於政府之間的某種默契,如果當權者願意,一天之間他們就可以改寫世界的歷史,這是所有人都無能為力,最終只能認可的事情,人類最悲哀的在於為了發展與進步不得不選出並依靠領導者,卻又不斷地在質疑領導者,推動著自己的發展與世界的平衡,而所謂的發展只是讓少部分率先享受,而所謂的平衡只是人類階級的真正對立,進一步拉開貧富之間的差距。
    隨後在這段話的後面,該網站引用了一段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的話——我們首先應當確定一切人類生存的第一個前提,也就是一切歷史的第一個前提,這個前提是:人們為了能夠「創造歷史」,必須能夠生活。但是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東西。因此第一個歷史活動就是生產滿足這些需要的資料,即生產物資生活本身,而且,這是人們從幾千年直到今天但是為了維持生活必須每日每時從事的歷史活動,是一切歷史的基本條件。
    當然,最後這段話被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直接忽視了。
    三天後,這個網站遭遇黑客攻擊,所有資料以及備份資料盡數被毀,網站負責人失蹤。
    ……
    「五天,僅僅只是五天,你們來看看這些數字。」詹天涯站在蜂巢的大屏幕之前,指著上面的死亡和失蹤人口數字,葬青衣攙扶著傷癒但還有些活動不便的莫欽上前,胡順唐跟在其後,還捧著一碗麵,坐在角落中的夜叉王也只是稍微抬眼看了下,繼續低頭照顧著總算清醒過來,並且退燒不過十二個小時的魏玄宇。
    蒼穹A組的三人在蜂巢的要口處把守著,進來之後還沒有正式展開談判的松本霧源擦著自己那柄武士刀,頭都沒有抬起來過。
    胡順唐盯著那五位數,放下了筷子,還在廚房中忙碌的吳天祿走了出來,將圍裙放在一邊,叉著腰皺眉看著。詹天涯指著屏幕道:「這些數字,只是從原本正常的平均死亡數字中提出來的,電腦分析出來的數字,雖然說地球上平均每天要死十來萬人,每4秒就會有新的人類誕生,但這五天發生的事情太恐怖了,可是普通人誰又會發現呢?」
    「他們動手了。」吳天祿深吸一口氣,「清洗,掩飾性的清洗,接下來又是清洗那些參與清洗的人,逐步縮小範圍,最終實現只有極少部分人知道真相,不過從某個角度來說,這也算是維持人類世界的穩定,否則事情流傳出去,並且得到證實,人們就會徹底瘋狂,一是知道人死了之後不會徹底消失,二是知道不管怎樣,還會再來一次,所以大家都會做以前不敢做的事情。」
    胡順唐聽著吳天祿的話,卻想起了曾達那番「潛罪犯」的理論,的確每個人都是潛在的罪犯,都有潛在的犯罪慾望,就連他自己也不例外,只是最近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平靜了,即便是看到這些恐怖誇張的數字,也不覺得驚喜,心跳也沒有加速半點,這是真的冷血,還是習以為常。
    「那個……我說。」後方的松本霧源將刀插回刀鞘之中,直起身子來,「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談談關於合作的事情,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這個,並不是看你們其樂融融成為了一家子。」
    眾人扭頭看著松本霧源,這是詹天涯的計策,故意拖著他,這樣讓他們有主導權,如果一開始就答應,主導權自然而然會交到李朝年的手中。
    松本霧源也不笨,因為李朝年交代過,事已至此,就聽他們的,只不過李朝年本人必須參與計劃的安排和掩護行動。松本霧源背著刀,操著手問:「你們到底誰是主事的人?」
    眾人不約而同看著實力最強的吳天祿,但吳天祿卻抬起雙手,分別指著詹天涯和胡順唐:「是他們。」
    胡順唐和詹天涯不約而同看著對方,還抬手指著對方道:「他!」
    松本霧源扭頭看著他們兩人,哼了一聲,詹天涯隨後放下手來,聳肩道:「好吧,是我,你先提出條件吧。」
    「我們沒有條件,我們的條件就是服從你們,只不過計劃的制定老頭子必須參與,就這麼簡單,老頭子還知道你手頭上能用的資源極少,畢竟你用一分錢出去都得打報告,但是我們就不同了,我們控制著許多公司和集團的資金鏈條,可以隨時拿出來一兩千萬不成任何問題,畢竟下一步你們要去的地方需要各種武器裝備,還有破冰船,高寒直升機,甚至是雪地車等等一系列的東西,我們已經做過初步預算。」松本霧源說著,從口袋中摸出一個折疊的小本子,隨後抓在手中展開,那本子向下滑落之後展開竟然有一米多長,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需要用的東西。
    「等等,你說下一步我們需要去的地方,這是什麼意思?」詹天涯看著松本霧源問,雖然他知道對方沒有敵意,但還是很警惕,擔心有陷阱,胡順唐倒很不以為然,繼續低頭吃麵。
    「聖地,後殮師的聖地。」松本霧源說著,扭頭看向吳天祿,「其實你也一直在找吧,老爺子說你從瘋魚島返回之後,就一直在尋找那個地方,卻一直沒有找到,很正常,老爺子找到聖地,也全憑了霍克家族的提醒,你們也應該知道百年之中主導霍克家族的是那個『神』,叫姜伯子的傢伙,只不過他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藏著,而且胡萬欽現在應該也前往了那個聖地,應該在尋找之中。」
    松本霧源的話讓大家很吃驚,但都緊閉著嘴,聽他說著關於聖地浮城的往事,等他說完之後,松本霧源又補充道:「有一件事,你們大概一直不知道,那就是八物冥器,在除了聖地之外的任何地方,用任何方法都是無法毀滅的,只是你們不敢去嘗試。」
    「這個我知道。」吳天祿抓起圍裙,卻看了一眼眾人道,「晚飯你們要吃什麼?麵條還是米飯,亦或者饅頭?這些是主食,選擇下。」
    「那個……」松本霧源舉手,「我可以選擇吃麵條嗎?」
    「當然。」吳天祿笑道,繫好圍裙,「我們現在是盟友,如果不是,我可以用麵條勒死你。」吳天祿輕鬆地說著,轉身朝廚房方向走去,還問道,「喜歡吃什麼味道的?」
    「有海鮮的嗎?」松本霧源笑瞇瞇問,顯得很興奮。
    「如果你能在戈壁沙漠中搞來海鮮的話,我做給你吃。」吳天祿依然笑著回答。
    屋子裡的氣氛顯得輕鬆又怪異。
    
    第三十五章(下)[假冒的傳話者]
    
    「也就是說,這次行動之中我是指揮官,連李朝年都聽從我的指令?」詹天涯坐回椅子上面,拖著下巴看著松本霧源。
    松本霧源「嗯」了一聲,掃了周圍人一眼,歎道:「很遺憾,我們剩下來的人一直很想與你們打一場,真的。」
    「挑個時間吧。」夜叉王抬眼看著松本霧源,「其實我也想,我對那個叫皇正白的人很感興趣,還有他的匕首。」
    松本霧源笑瞇瞇地擺動雙手,顯得十分可愛:「不了不了,算了吧,還是老爺子佈置的任務要緊,名單就放在這裡,你們有需要的話可以添加上去,等差不多之後,我會按照計劃去聯絡本部。」松本霧源說完,恭敬地問詹天涯,「指揮長,請問一下魏大勳在嗎?」
    詹天涯聽到他提到魏大勳的名字,為之一愣,搖頭道:「我不知道,他不算我實際管轄內的人,你要去問其他的隊員,他們在幾個地點把守著。」
    「謝謝,不要誤會,只是有人要我帶話給他。」松本霧源轉身要走,喝著麵湯的胡順唐卻叫住他。
    「喂,別自作主張,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直到現在王婉清都認為魏大勳已經死了對嗎?」胡順唐放下碗,接過葬青衣遞過來的餐巾紙擦著嘴。
    松本霧源繼續擺著雙手,卻沒有辯解任何事情,轉身離開了中控室的範圍,等他走出走廊的時候,臉色沉了下來,收起了先前那種裝出來的笑容,從口袋之中掏出一個小布袋子,掏出一把什麼東西塞進嘴裡慢慢地嚼著。
    「那叫混合粉吧?」吳天祿出現在他的背後,「是刀劍術士一族中遠足時所帶的口糧。」
    松本霧源也不回頭,繼續在口中嚼著:「你知道的真夠詳細,聽老爺子說,你是如今唯一可以與他抗衡的人,就連他師兄何柏谷都不行。」
    吳天祿不回答他的話,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刀劍術士自己種稻米麥子,逐年選出最好的種子,當他們遠離家鄉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只會帶著自己的乾糧上路,絕對不吃其他任何的食物,這樣又可以避免被人下毒,還可以保持身體的狀態,最重要的是你們的身體非常柔軟,吃其他的東西會導致骨骼產生變化,而這種混合粉中,有麥粉和熟米,如果長期不嚼動,牙齒會出現問題甚至會導致脫落。」
    「喲,不錯,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你比我還清楚。」松本霧源轉過身去,轉過去時卻發現吳天祿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也再沒有說話。松本霧源又擠出了那種笑容,知道吳天祿這是在提醒他,自己知道他的一切,不要做任何違反盟約的事情,否則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
    蜂巢外,雅丹群內,某處雅丹頂端。
    穿著偽裝服,抱著狙擊步槍的魏大勳坐在那,雙眼直視著遠方的太陽,似乎一點兒都不覺得刺眼,在他旁邊擺放了一圈武器,包括地雷和手雷彈等東西,在雅丹下方的縫隙中就是他睡覺的地方,而且還需要將自己的身體綁起來,以免睡著之後一不小心就掉落下去,即便是受過高強度訓練的士兵,在萬不得已的時候也不會選擇這種方式,但他似乎很喜歡,還很享受。
    「……以前我們在戰場上的時候,都是相依為命的,那時候為了綠卡,為了新的身份而戰鬥,在星條旗下面宣誓,再後來發現其實我們所謂的戰鬥並不是為了國家和捍衛什麼憲法,僅僅是為了身邊的人,到最後大家都迷茫了,戰爭結束,我們回家,也不知道應該做點什麼。」魏大勳面部貼著槍身,像是在自言自語,「他們都死了,其實我也死了。」
    說完,魏大勳吐出一口氣,微微側頭道:「謝謝你每天都來和我聊天,雖然你從未和我說過半個字。」
    貼在雅丹下方某處的莎莉聽到這笑了笑,抓著沿邊躍了上去,穩穩落在魏大勳的眼前,蹲下來用手晃了晃他眼前,看著這個眼睛都不眨的怪人道:「你是真的被改造了?我不敢相信,我一直以為蜂后會把你的記憶都給徹底抹去。」
    「他不是壞人,他是好人,真正的愛國者。」魏大勳慢吞吞地說。
    莎莉看著他,一臉的不相信。魏大勳慢慢抬起頭來看著莎莉道:「就算當著其他人的面,我也會堅持我自己的觀點,雖然我不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但我選擇相信他,如果他是壞人,他就真的會把我變成徹頭徹尾的怪物,他有那個能力,卻沒有做,這代表什麼?」
    「代表他有其他的計劃。」莎莉接過他的話,與他並排坐在一起,順手帶上遮光鏡,因為她直視太陽時根本睜不開眼睛。
    「那個……」松本霧源攀爬上來,莎莉順勢從邊緣滑下避開。
    攀爬上來的松本霧源清理著身上的灰塵,看了一眼莎莉離開的方向,咳嗽了一聲,對魏大勳道:「你好,我是……」
    「我知道你是誰。有什麼事?」魏大勳看都不看松本霧源。
    松本霧源故作輕鬆,站在周圍不斷地讚歎景色有多美,又道:「我問了好幾個人才知道你在什麼地方,真是不好找呀,這麼高,我都差點爬不上來。」
    「松本霧源,曾經代號zero,刀劍術士家族出生,前自衛隊軍官,被日本情報部門選為代號為zero的刺客,擅長……攀爬。」魏大勳將松本霧源的老底說了出來,意思是你有事就說,不要假客套。
    「一點兒都不好玩。」松本霧源一屁股坐下來,「今天遇到的每個人都對我的過去瞭如指掌,真的應了老爺子的那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可以這麼形容嗎?喂,我問你呢。」
    魏大勳舉起手中捏著的手榴彈:「我和你不熟,也不願意交新朋友,再見。」
    「噢,對不起,是我多事了。」松本霧源起身來拍著屁股上面的灰塵,同時道,「王婉清不知道你沒有死,還活著,但是她很掛念你,只是這種掛念是帶著愧疚的,如果不是愧疚,她應該不會掛念你吧?這番話對你有沒有不小的刺激作用?」
    松本霧源故意刺激著魏大勳,而且接下來還變本加厲:「我一直很納悶,她到底是不是有感情,一輩子這麼坎坷是為了什麼?以前是為了她爺爺,後來是為了她爺爺的願望,再後來發現自己很愚蠢,被老爺子給收服了,當然同時也算是為了彌補自己從前的過失,但是她有沒有愛過你呢?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喂,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槍口抵死了松本霧源的腰部,魏大勳依然抱著槍,只是左手從腹部位置伸過去,將槍口抵住了旁邊這個喋喋不休的傢伙,他不知道松本霧源要做什麼,但自己也明白對方肯定是有話要說,如果自己不開口,不順著他,他一定會繼續這樣無聊的話題。
    「好啦好啦,不煩你了,我走了,應該聯繫本部了。」松本霧源轉身,卻故意放慢腳步,磨磨嘰嘰走到邊緣,魏大勳還是沒有開口,他自己再也忍不住了,乾脆轉身來叉著腰道,「喂,我已經用盡了手段,你不至於完全不搭理我吧?算了,不賣關子玩遊戲了,實話告訴你吧,我覺得你應該把自己還活著的消息告訴給格格,免得她一天到晚傷神,她一天給你上三次香,算是早飯、午飯和晚餐,有時候半夜爬起來喝咖啡還得給你上一次,說那是夜宵,都神經質了。」
    「把我活著的事情告訴給她,你認為她會跟著我遠走高飛不去管這些事情嗎?」魏大勳雖然說話了,但沒有回頭,「太陽每天都會從東邊升起,從西邊落下,不會從西邊升起,東邊落下,這是注定的,另外,你為什麼這麼關心她的事情?你喜歡她?」
    「不要胡說,三角戀這種事情我可不做,別忘記了我的身份,我是殺人機器。」松本霧源笑道,「殺人機器是沒有感情的,你知道嗎?我最想做的就是那種維護世界和平的英雄,從小就是……」
    松本霧源繼續喋喋不休說著自己兒時的理想,不斷地說著,魏大勳就那麼聽著,一直到太陽徹底落山,他才起身道:「謝謝你陪我聊天,去辦正事吧,我應該吃飯準備睡覺了門,今天輪不到我值班,另外,在沙漠中你最好換一身衣服,你穿成這樣,只要會開槍的人,稍微瞄準都能打中你,再見,不,最好不要再見面。」
    松本霧源掉頭滑下,卻閃身到了莎莉的一側,低聲道:「聽了這麼久,躲在上面你不恐高啊?」
    莎莉沒說話,搖搖頭滑了下去,松本霧源也沒有追,只是自言自語道:「都是怪人。」
    半小時後,松本霧源重新回到了中控室,拿出一個硬盤交給詹天涯,讓其插在主機之上,隨後輸入了33位密碼,打開一個視頻文件,視頻上出現李朝年的那張臉,這次他沒有再賣關子,而是直接道:「各位,這段視頻是我預先錄製的,如果你們能看到,證明我們的聯盟協議已經達成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詹天涯應該是行動的總指揮。」
    「這個老狐狸。」詹天涯叨咕了一聲,其他人齊聚在屏幕前,聽著李朝年繼續說下去。
    「各位,你們看到這段視頻之後的三個小時後,我會將手頭所有的資料交給俄羅斯政府……」李朝年說到這,在場所有人都震住了。
    李朝年的話讓詹天涯一下忘記這視頻是先錄製的,指著屏幕就喊道:「你瘋了!」
    
    第三十六章(上)[三方協議]
    
    「詹天涯,我估計你現在正指著屏幕質問我是不是瘋了對嗎?」錄像中的李朝年笑道,滿臉皺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