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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綿廣高速廣元南出口,單人單車,帶錢來。
    胡順唐看著短信道:「怎麼能確定這是線人發來的?『「我們所有人的手機都收到了這一條信息。」夜叉王拿起手機,「當時曾達給了我們留個手機,自己那一個被槍齤手拿走了,很明顯槍齤手的僱主就是轉移」應急號碼「到宋鬆手機上面的人,也就是說謀殺曾達的真兇。曾達在買好這六個手機之後,肯定把六個號碼都交給了線人,並且叮囑對方如果有消息,同時發送短信給這六部手機,這也說明在當時曾達已經有預感自己會出事了。」
    「 對,你們都記得吧?增老拿出手機的時候說了一句話,他說」如果我有事離開亦或者出了什麼意外,你們撥打那個應急電話,有人會幫你們「。」胡順唐此時從自己口袋中掏出手機來,扔在桌子上面道,「我剛才看到你們手機上面收到那條短信的時間是今天凌晨,但奇怪的是,我從看守所被放出來,取回這個手機之後,卻沒有收到和你們一樣的短信,這是為什麼?」
    「什麼?你的手機沒收到?」莫欽一把抓起胡順唐的手機,翻閱了短信後自語道,「真的沒有,會不會被人刪除了?」
    胡順唐看著莫欽搖頭:「誰會刪除呢?看守所保管處的獄齤警?他們有可能會查看未定罪嫌疑犯的手機,但不會手賤到刪除他人短信的地步,除非這條短信對他不利,但這種短信沒有任何威脅,所以這一點必須排除。剩下來只有兩個可能性,其一是蜂后干的,其二是所謂的線人根本就沒有發給我。『蜂后干的?如果是蜂后干的,他完全沒有必要現身對胡順唐說那麼多,如果是他要殺曾達,不用繞這種圈子,蒼穹A組裡隨便派一個人就能輕易解決,而且還可以做到無聲無息,來無影去無蹤,所以蜂后的嫌疑依然排除。
    剩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所謂的線人根本沒有發給我。「胡順唐抓著手機揚了揚,」為什麼不發給我呢?因為這個發短信的人很清楚當時我在看守所,而且他故意想分開我們,讓你們等不到我先行去接頭,再者短信上寫明了單人單車,我想這個傢伙的目的是想逐一擊破我們。「「逐一擊破?」莫欽心頭一驚,「想一個個幹掉咱們?『「對。」胡順唐點頭,用手指了指手機「這個人很瞭解我們,知道我們聚在一起被殺的幾率會降到最低,但分開來就不一定了。」
    夜叉王把三個手機放在一起:「會是誰呢?『「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胡順唐把手按在手機上,看著身邊的兩人。
    
    第四十五章(下)[自爆者]
    
    下午十五時三十分,胡順唐開著一輛租來的轎車停在了廣元南出口外靠近加油站的位置。因為這裡是進出四川的主要關口所以來往的車輛十分多,可以用密集來形容,在棋盤山隧道外側的公路還沒有完全修好之前,經常會出現堵車,所謂的線人選擇在這裡接頭說明對這裡的環境十分熟悉,在他沒有現身之前,你根本無法判斷他會從什麼地方出現。
    胡順唐到達之後,回撥了發來短信的號碼,但那手機一直占線,無法接通,所以除了等待之外,別無它法。夜叉王等人分成兩批,與胡順唐所開的車輛保持了百米的距離,密切監視著胡順唐四面的動向。
    時間又過了一個小時,直到下午十六時線人依舊沒有出現,坐在車內的胡順唐拿出手機來回發了一條短信:你爽約,交易取消。發完短信之後,胡順唐就準備發動汽車離開,此時卻看到加油站的一名工作人員小跑著過來,指著胡順唐手中的手機。
    「加油站不能用手機!『那名工作人員大聲呵斥到!
    「我馬上走。」胡順唐剛掛了倒檔要離開的時候,已經到跟前的工作人員也轉身離開,離開之時還扔下一句話,「去加油站超市。」
    是線人!胡順唐立即將車掉頭開進加油站角落,隨後下車朝超市走去,剛走幾步,那工作人員又迎上來,攤開手道:「加油站內不能使用手機,要不留在車裡面,要不暫時交給我保管。『遠處車內,與葬青衣一組的夜叉王看到胡順唐把手機交給了那名工作人員,意識到事情已經照預計的發展,立即令另外一側的莫欽。魏玄宇兩人慢慢靠近加油站,以免有意外發生。
    走進加油站小超市的胡順唐,看到其中在購買飲料,模樣十分普通的男女,收銀員也只有一個,並沒有特別奇怪的地方,只是覺得這場景自己好像在神馬地方見過,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接頭人是誰呢?胡順唐只得裝作在裡面選購東西,再過十分鐘如果接頭人沒有出現,那麼自己就直接去收銀台,也許下一步指示會在收銀台處得到。
    「誰是胡順唐?」收銀台的座機響起之後,收銀員接起來,聽了兩句抓著聽筒問那超市中的顧客。
    「我。」胡順唐放下手中的東西朝著收銀台走去。
    收銀員把聽筒塞在他手中,低聲道:「沒手機嘛?非要打到這裡來,真奇怪.」
    胡順唐拿起電話」喂」了一聲,但電話裡什麼聲音都沒有傳來,他沒有掛斷只是在那不斷地」喂」著,眼前的收銀員也十分納悶的看著他,隨後收銀員忽然扭頭看著門口,問了一句:」你是?」
    胡順唐側身,看著先前拿走自己手機的那名工作人員,那工作人員滿臉微笑,但微笑的時候臉上的肌肉還在抽搐,一隻手放在口袋中,一隻手舉著胡順唐先前所用的手機.收銀員站起來:」你是新來的?」
    抓著聽筒的胡順唐愣住了,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此時已經走到加油站內來的魏玄宇和莫欽從較遠處看到了這一幕,莫欽下意識伸手攔住魏玄宇,低聲道:」不要上前!』」喂,說話呀,我到了.」胡順唐看著那名面帶微笑的工作人員,剛說完這番話,眼角的餘光就掃到眼前收銀員身後那扇雜物間的門緩緩打開了,一個男子被五花大綁,口中塞著破布扔在角落,胡順唐立即扭頭看著那男子,男子瞪眼」嗚嗚」喊著,彷彿在警告他什麼.怎麼回事薛沛建~!胡順唐盯著男子,慢慢放下聽筒,因為雜物間被綁著的男子的的確確就是引領自己去找鐵齒的薛沛建!」不許動!舉起手來!把手從褲兜中拿出來!」超市中原本購買東西的幾名顧客突然掏槍,瞄準了那個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放在褲兜裡的假加油站工作人員.」快拿出來!」那幾名顧客慢慢靠近那工作人員,其中有兩個人立即轉身作勢就要駕著胡順唐離開.怎麼回事?這些人是警齤察嘛?胡順唐意識到了危險,直接推開要架住租戶的兩名」顧客」,翻身越過收銀台就朝著雜物間內跑去,與此同時,微笑著的假工作人員舉起胡順唐的手機,對著話筒輕輕說道:」永遠的二十二世紀!」
    跑進雜物間的胡順唐奮力抱起薛沛建,朝著雜物間的窗口扔去,不遠處的莫欽抓著不明所以的魏玄宇開始朝外跑著,同時拿著手機對遠處的夜叉王喊道:」炸齤彈----」」轟--」的一聲巨響之後,那名假工作人員爆開了,身體迸發出的火焰瞬間淹沒了周圍的幾名持槍」顧客」以及那名收銀員,爆炸的氣浪掀翻了貨架,收銀台,巨大的火焰發著藍光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短短幾秒之後四散開的火焰像是受過訓練的狼犬一樣,又返回了自爆人的位置,重新聚攏,而後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個持續燃燒的人體,以及幾雙燒的只剩下小腿以下部位的雙腳.加油站外面的所有人四散逃開,距離加油站較近汽車內的人們也紛紛棄車逃亡,尖叫聲,慘叫聲一片.夜叉王和葬青衣穿過奔跑的人群朝著加油站疾奔而去,加油站外側的莫欽和魏玄宇慢慢站起來,驚恐地看著那個瞬間被燒沒一半的超市房屋.」這他媽是什麼炸齤彈?」莫欽朝前慢慢磨了兩步,聞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氣味,像是燒製垃圾後的味道.」胡老大!」魏玄宇拔腿朝著超市衝了過去,在加油站附近,除了夜叉王等人之外,所有人都在四散逃離!
    魏玄宇,莫欽趕到超市門口,看著那具還在燃燒的人體,也顧不得再調查什麼,立即在其中尋找胡順唐來,當兩人看到那些燒的只剩下雙腳的顧客時,見慣了殺戮的莫欽都不忍再看,只是小心翼翼越過,呼喊著胡順唐的名字.」這裡--」被燒出一個大洞的超市雜物間後側半截牆壁下方傳來了胡順唐的聲音,兩人趕緊奔過去,看到頭髮被燒沒了一部分,半個身子燻黑一片的胡順唐坐在那,不斷地咳嗽著,手還指著被炸開的窗戶外面,」救人-是薛沛建.」
    薛沛建?魏玄宇一驚,其後背的鐵齒也不禁啊了一聲,隨後莫欽攙扶起胡順唐,魏玄宇跳出窗外把暈死過去的薛沛建扛起來,朝著胡順唐停在加油站角落中的轎車跑去.」夜壺!上車!撤!」莫欽對著迎面跑來的夜叉王和葬青衣喊道,兩人點頭轉身朝著停車的位置跑去,遠處已經能聽到警笛聲.胡順唐等人放棄了一輛汽車,剩下的人作者兩輛車開始逃竄,好在是離開這附近的汽車也很多,混在車流之中暫時不會被警齤察所察覺,但走高速已經很危險了,說不定還會被封閉,只能走國道.」走國道!先去劍門關!救醒薛沛建問個清楚再說!」胡順唐狠踩著油門,朝著過道的方向駛去.幾十分鐘之後,胡順唐等人便到了劍門關鎮,將汽車隨便找了個地方扔下之後,為了避免被人懷疑,先讓葬青衣和夜叉王去買了兩套衣服給胡順唐和薛沛建換好,這才找了一家鎮上最好的旅館,給了五天的房錢後暫且住下.胡順唐進屋之後,將薛沛建直接扒光扔進洗手間之內,問道:」是你發的短信?」』我什麼業不知道.」薛沛建哭喪著臉.」你背叛我!?」鐵齒怒道,他是最痛恨叛徒的人.夜叉王朝門外的葬青衣比劃了一個手勢,葬青衣立即走進房間,把電視聲音開到最大,而後夜叉王把薛沛建提起來,直接將腦袋按進盥洗台臉盆之中,堵上下面的漏水口,把水龍頭扭開一半,抬手看著時間道:」照這個水流的速度,十五秒之後你的口鼻都會被水給淹沒,如果你肺活量夠好,接近兩分鐘後你才會死,如果你肺活量不好,三十秒之後你就覺得嗆死,自己選吧.」說完,夜叉王將薛沛建的雙臂向後一反,單手緊緊鎖住,莫欽也順勢抬起薛沛建的雙腿,讓其身體中心完全傾向臉盆的方向.胡順唐,葬青衣和魏玄宇在一旁冷眼旁觀,等著薛沛建開口.在水中的薛沛建原本還保持著冷靜,但不到十秒之後便開始發出了嗚嗚嗚嗚的怪叫,夜叉王未動,又等了兩秒之後才將其腦袋抓起來,問不斷咳嗽的薛沛建道:」說實話還是死?」」我不知道…」薛沛建雙眼充血鼻涕,眼淚混了一臉,夜叉王聽他說完,又一次將其腦袋按到水中,此時臉盆中的水已經四下溢出,薛沛建的身體也在拚命掙扎,但根本掙脫不出制住自己的夜叉王和莫欽。
    過了幾秒,夜叉王再次將他抓起來,又問了一遍,這次薛沛建卻說,「求求你們,我說出去會死的,我會死的,…」
    「你不說也會死的。」莫欽抬起薛沛建一條腿,將其腳掌直接塞進旁邊浴屏玻璃下面的軌道出,然後慢慢將浴屏門關好,接著逐漸用力。薛沛建慘叫著,不斷的喊著:「救命啊!頭兒!救救我!我錯了!我錯了!」
    薛沛建向鐵齒的求救,並沒有讓鐵齒喊停,鐵齒只是保持著沉默,聽著他不斷發出的慘叫聲。
    
    第四十六章(上)[他是真兇]
    
    「曾達!是曾達啊!是曾達!」半個小時之後,薛沛建終於還是支持不住了,被扔到地板上之後說出來這麼一番話。
    莫欽踩著薛沛建的腳掌大的拇指,夜叉王蹲下來抓著他的頭髮往後靠在牆壁上問:「什麼是曾達?」
    「我也是被逼的。求求你們!他也要殺死我呀!」薛沛建大哭,伸手試圖去抓胡順唐的腳踝,「你之前也看到了,我被綁在那裡,要不是你扔我出去,我也被炸死了!」
    「你的意思是曾達讓你安排這一切?」胡順唐揮手讓夜叉王莫欽兩人暫時停手,靠在盥洗台上問,「你就是曾大的線人?」
    「對!我是!是他的計劃!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安排的。」薛沛建渾身顫抖著,說了一遍後怕胡順唐他們聽不清楚,又立即重複了一遍。
    「超市裡面買東西的幾個顧客是什麼人?」胡順唐又問,夜叉王等人還不知道這件事,都很詫異的看著胡順唐。胡順唐隨後將超市中帶槍的那幾名假顧客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道,「我看那幾人拿著的手齤槍齤,模樣和以前詹天涯,宋松所用的模樣相同,現在的地方警齤察都應該用的是警用手齤槍吧?」
    「對,是9mm的警用左輪。」夜叉王點頭,「詹天涯他們用的是92式手齤槍,還是改良版。『「那這批人有可能是古科學部的人」胡順唐看著薛沛建,「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當曾達的線人?」
    「幾年前,冥耳沒了之後,我投奔地師會之前,古科學部找上了我,讓我做線人。」薛沛建一字字說的很清楚,擔心自己口齒不清又被暴揍,「我原本不想做的,但是如果我不做,我沒有辦法生活,我是情報販子,如果被古科學部盯死,根本買賣不出情報!當時是詹天涯聯繫的我,但單線聯繫人是曾達。」
    胡順唐回憶著與冥耳的那段經歷,那時候曾達已經開始了自己的烙陰酒計劃,那時候他是為了這個計劃而利用薛沛建的嘛?想了一會兒胡順唐又問:「這麼多年曾達讓你做了什麼?」
    「有屁快放!」魏玄宇不耐煩道。
    「有傳言說。最近有很多異術者莫名其妙的死亡,失蹤,你們去天墓之後沒幾天,黃粱堡中發生了連續的慘案,聚集在那裡的異術者幾乎全死了,唯獨只有兩個畫屍匠活下來了,就是他們把消息帶出來的。」薛沛建抱著雙臂,不知道是因為想起畫屍匠的話,還是渾身被水浸濕了的緣故,「兩人原本打算是賺賞金殺人的,但自己根本沒有那個手段,眼睜睜看著同去的其他異術者一批批被全部殺死,但那個殺人者最終放了他們,還給他們安排了一份活兒,兩人很感激,於是離開了五房村附近,準備在黃粱堡歇一天再走,可沒有想到去了黃粱堡之後卻發現那裡的人全都死了,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兩人嚇得半死,拚命逃了出來。我得到兩個消息之後,把其他人傳言說異術者死亡的情報聯繫在了一起,開始著手調查,隨後拉了一份名單出來,發現最近一段時間內失蹤和死亡的異術者竟然高達三百多人,而且這些人都是古科學部榜上有名的傢伙。」
    「榜上有名?」胡順唐側頭看著薛沛建。
    薛沛建點頭:「對。榜上有名,就像我一樣,沒有犯過什麼事,只是安安分分做人,不利用本身的異術害人賺錢就不會被抓,但會被列進監視名單之中,所以當時我覺得肯定是古科學部開始了某種清洗,對異術者進行逐一滅口。」
    胡順唐聽完,看著夜叉王道:「馬上聯繫宋松,詢問他是不是有這方面的行動,要他說實話。」
    「嗯。」夜叉王轉身離開洗手間,許久後又回來搖頭道,「宋松說絕對沒有,這麼大的行動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且短時間內死了三百來人,古科學部再強大也做不到這一點,人手完全不夠。」
    「尖端技術局?」胡順唐看著夜叉王又問。
    夜叉王還是搖頭:「我也電話問過詹天涯了,詹天涯比我還驚訝,說這事他會想辦法去調查,但據他推測,這事肯定不是古科學部或者尖端技術局干的。」
    「再打電話去問詹天涯,讓他繞過宋松打聽一下,最近一段時間出了宋松之外,古科學部有沒有派其他人來廣元境內,如果在加油站的是古科學部的探員,那肯定不是四川站的,而是外派的人員。」胡順唐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古科學部肯定是發現有人打著他們的旗號做這件事,擔心四川站洩密,所以派人私下來調查,來的那幾個人剛好查到一直在調查這件事的薛沛建身上,結果薛沛建被綁了,於是靜觀其變想知道後續情況,沒想到遇到了一個自爆的傢伙,而那個傢伙口中念叨著什麼」永遠的二十二世紀「,這樣做說明還有人陷害李朝年的組織,如果二十二世紀要做這樣的事情,在自己已經成為救世主的前提下,還會故意抹黑自己嘛?不會,他們會乾脆利落的動手,沒有那麼多廢話。而且從那種怪異的炸齤彈來看,有效直徑範圍不超過十米,會殺死太近的人,但殺不死我和薛沛建。主使者肯定也計算到了這一點,他的目的是什麼?」
    「主使者會是誰呢?」莫欽問,完全搞不明白,既不是蜂后,也不是李朝年,難道會是霍克家族派來的殺手?
    「曾達死了,但薛沛建又見過曾達,是另外一個曾達。」胡順唐指著鏡子中的自己,|「和曾達一模一樣的人,還有誰呢?這個答案很簡單吧」
    齊風!眾人腦子裡立即蹦出來這個名字,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與曾達一模一樣,而且還這麼熟悉他們,清楚他們的行動,曾達進陝西境內尋找他們之前,與齊風保持過聯繫,出來之後肯定也與齊風保持了聯繫,還有那種怪異的炸齤彈,這種東西很像是尖端技術局的某種科研成果,所有的線索都直接指向齊風,為什麼他要這麼做?是因為不甘心被退休嘛?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我們暫時算是逃脫了,你先把金銅之巔的情報告訴給我們,我們會保護你。」胡順唐轉過身來看著薛沛建,「你的情報對我們有用,以後你就跟著我們,這樣我們也有自己的情報網絡,不用再依靠其他人,你願意嗎?」
    薛沛建先是面露喜色,但隨後又想起來什麼眉頭緊鎖,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第四十六章(下)[犧牲品]
    
    「先去綿陽,把他送到薛甲宏處安頓下來,隨後再去辦其他的事情。『走出洗手間之後,胡順唐這樣安排道。
    莫欽很詫異:「你說過薛甲宏是白骨的人。」夜叉王不發表任何意見,雖然薛甲宏在瘋魚島上的一些行為讓他有些不快,可畢竟白骨是他的救命恩人,薛甲宏算他半個師傅。
    「會不會狼入虎口?」魏玄宇的擔心和莫欽相同。
    「白骨和薛甲宏現在來看是保持中立的,把他放在那應該可以降低危險性。」胡順唐尋思道,「一直以來白骨一派給我的感覺就是靜觀其變,保持以靜制動的姿態,在我們,蜂后與李朝年之間擔當調停的角色,況且我們也不知道出了白骨和薛甲宏之外還有什麼人在他們之中。所以我打算把薛沛建放在薛甲宏之處後,讓莫欽和青衣留下等咱們,也好讓他們兩人刺探一下白骨方面的消息,你們認為怎麼樣?」
    胡順唐的考慮越來越全面,眾人表示同意,隨後眾人在沒有退房的前提下帶著薛沛建離開,重新找車直奔綿陽薛甲宏處,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們到了薛甲宏家附近的時候,卻發現他早已站在路邊等著了。
    坐在路邊石頭上的薛甲宏看到開車趕來的胡順唐等人,立即起身從口袋之中掏出個手機朝他們走去。還未下車的胡順唐看著薛甲宏手中的手機,立即認出那手機原本是曾達的,推開車門便問:「這個手機怎麼會在你手上?」
    「幾個小時前,有人把這個手機從窗口扔了進來,手機落地之後就響了。」薛甲宏按開手機,遞給胡順唐道,「」上面有條短信說,讓我把手機交給即將到我這來的你們,你們去哪兒了?幹什麼去了?「「白骨沒有來找你?」胡順唐拿過手機看了一遍上面的短信,又將手機交給其他人,在薛甲宏搖頭表示沒有之後又問,「從瘋魚島回來之後,你一直在家沒有外出?『「怎麼,你在調查我?這是基於關心還是基於懷疑?」薛甲宏微笑著反問胡順唐,「白骨很久之前就說過,你總有一天會變得越來越不相信他人,好像這句話應驗了。」
    薛甲宏的話使得原本低頭看手機的夜叉王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後夜叉王將身後的薛沛建拉出來,還未等他開口,,薛甲宏便看著薛沛建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有名的薛販子,上至商業情報下至同行動向,你無所不賣,如果有人出錢,你恐怕連你老婆的三圍數字都會賣了吧?」
    薛沛建聽罷尷尬的笑了笑,他的「威名遠揚」倒是讓胡順唐有些意外,竟然連薛甲宏這個深居簡出的人都認識,不過這也證明了他並不成功,因為幹這行的成功者只會名聲在外,而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畢竟幹這行的人通常都會視為不可靠的人。
    「廢話不多說了,有件事需要你幫忙。」胡順唐開門見山,「我還有事要辦,暫時把這個傢伙留在你這裡,莫欽和青衣也會在你家暫住幾天,食宿費我會加倍給,除此之外別無他求,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胡順唐,你已經給我添了很多麻煩了」薛甲宏冷冷道,這句話一出口原本準備拉著薛沛建上前的夜叉王愣住了,薛甲宏抬手制止他們繼續上前,「我不會幫你們的,以後你們也別再來了,我奉勸你們,為了保命,還是回到曾經的生活中去吧,否則你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敏感的胡順唐小心翼翼朝著周圍看了看,壓低聲音道:「薛先生,你被人威脅了?是齊風嘛?」
    薛甲宏攥緊的拳頭稍微鬆懈了一下,又重新捏緊,夜叉王留意到了這個細微的動作,立即將薛沛建交給莫欽和青衣,讓兩人帶其上車,隨後又示意魏玄宇也上車。
    整個過程中,薛甲宏一直保持著沉默,知道胡順唐和夜叉王都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薛甲宏這才低聲道:「抱歉,我雖然怕死,但更怕流落到那個荒島上去。『「我不怪你。」胡順唐微微點頭,剛坐上車,青衣發動汽車之後,眼尖的夜叉王留意薛甲宏左手袖筒中有根線一樣的東西綁在小手指上,而他的左手從剛才到現在一直都保持著相同的姿勢,沒有舉起來,也沒有做任何稍大的動作。
    「半桶水,情況不對。」夜叉王作勢要打開車門下去,後側的莫欽俯身過來一把按住他,眼睛盯著站在車頭的薛甲宏對開車的葬青衣道,「青衣!青衣!倒車!快倒車!」
    青衣快遞掛了倒檔,一腳油門踩下去,商務車急速退到山路下方。莫欽又豐富青衣停車,接著大家等著,等著也許會從山路上端騰起的火光,傳來的爆炸聲,可等了許久之後什麼都沒有傳來。
    商務車後退離開之後,齊風從路的一側走出來,穿著一身扯去肩章,臂章等物件的舊軍服,看著路的下方道:「他們沒走,看來還沒有放棄你啊。『「 我已經按照你所說的去做了。」薛甲宏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
    「我沒有應承你任何事情。」齊風冷冷道。
    薛甲宏像個木偶一樣慢慢扭頭過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什麼?」齊風假裝沒有挺清楚一樣扭頭看著薛甲宏,「你說什麼?」
    「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對不對?這段時間死的那些異術者都是你殺的對嗎?」薛甲宏皺眉看著齊風,「你到底想做什麼?」
    「沒什麼。」齊風轉身就走,掠過薛甲宏身邊的時候扔下一句,「對了,給你身上裝的不是炸齤藥,只是普通的黃土塊而已,嚇嚇你嘛。不信你動一動試試。」說罷,齊風背著手朝著山上走去,薛甲宏閉眼一咬牙正欲轉身,就感覺後腦上抵著什麼東西--是手齤槍。
    「你--」薛甲宏正欲轉身,槍響了,那顆子彈穿過他的腦袋,打斷了不遠處的那棵小樹,薛甲宏倒地,前額被子彈破開了一個大洞。身後開槍的平頭男子只是伸手提了提這遮面的三角巾,將槍口對準了山路下方道,「他們回來了。」
    「現在不是殺他們的時候,讓他們帶著咱們去找其他的目標。」齊風頭也不回,只是展開雙臂向兩側,「手雷,兩三個都行。『說完,兩側山道灌木之中鑽出兩個同樣平頭,用三角巾遮面的男子,兩名男子各拿出一顆手雷分別放在齊風的左右手掌之中,並幫他拉開了安全環,齊風隨後朝著身後扔去,隨後背著手繼續朝山上走著,「走吧!召集所有人,開始清掃。」
    從車上下來的朝著山路上方小跑而去的胡順唐和夜叉王,剛跑出不到十來米,就聽到槍聲,兩人渾身一震,知道事情不好,正與加快步伐時,卻看到兩顆手雷從山路至上滾下來,立即各自撲向路的一側,等手雷炸開許久之後兩人才慢慢鑽出來,對視一眼從兩側的灌木之中朝著先前薛甲宏所站的位置奔去,等他們跑到之後,看到的只是薛甲宏那具冰冷的屍體。
    夜叉王跪在薛甲宏的屍身前,一句話說不出來,好半天才拔了匕齤首朝著前方奔去,胡順唐趕緊追上去抱住夜叉王。夜叉王立在原地沒有再追,只是狠狠的等著齊風等人離去的方向,雖然他沒有親眼目睹是誰下手,但心中很清楚是誰幹的。不過在此時,夜叉王腦子之中回憶起在哈市的時候,胡順唐所說的那句「齊風有問題,但我說不出哪裡有問題。」
    「走,把薛先生的屍身收斂了。」胡順唐見夜叉王不再激動,轉身就回到薛甲宏屍身處。夜叉王慢慢轉身來,看著蹲下來收斂薛甲宏屍身的胡順唐,「半桶水,你怎麼了?」
    「我沒怎麼呀?」胡順唐倒是很奇怪的抬眼來看著夜叉王。
    「薛先生死了!」也擦汗網看著他,慢慢搖著頭,「你沒有任何感覺嘛?莎莉走了,你沒有任何感覺嘛?胡淼也走了,你依然沒有任何感覺嘛?你到底怎麼了?」
    胡順唐用衣服把薛甲宏的腦袋給包好,又包了好幾層,隨後吹了聲口哨,示意莫欽等人上來,莫欽和魏玄宇上來之後看到薛甲宏的屍身完全傻眼了,雖然聽到了槍聲和手雷爆炸,但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嚴重。
    「趕緊走,這麼大的爆炸聲會引來警齤察的,這裡只是市區近郊。」胡順唐抓著薛甲宏的雙腳,看著還在發愣的莫欽道,「愣著幹什麼?幫忙啊!」
    莫欽,魏玄宇幫著胡順唐將薛甲宏的屍身搬上車,而夜叉依然提著匕齤首站在那,盯著山道上薛甲宏先前陳屍的地方,還有那灘混著腦漿的鮮血,許久才被趕上來的青衣拽走,走的時候夜叉王還轉身去血泊之中將一塊擊碎的頭蓋骨撿了起來,捏在掌心之內,這才跟胡順唐等人回到車上。
    汽車離開那座山腳下,朝著一級公路方向駛去之後,夜叉王眼睛盯著前方,依然問著胡順唐:「你真的沒有任何感覺嘛?」
    其他人先是看著夜叉王,又轉而看向胡順唐,坐在中間的胡順唐只是呆呆的看著車頭前方,許久之後才做了一個讓眾人異常驚訝的舉動--他點了點頭。
    
    第四十七章(上)[身世]
    
    「點頭是什麼意思?」夜叉王看著胡順唐,胡順唐沒有說話,夜叉王一把抓住胡順唐喝道,「我問你,你點頭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真的冷血了?你說話呀!」
    胡順唐也不反抗,只是看著憤怒的夜叉王,一字字道:「夜叉王,我當年遇到你的時候,你說我是個懦弱的人,是個膽小鬼,是個半桶水,還告訴我要得到就有犧牲,那時候我認為你很冷血,但你卻認為那是人進步的一種表現,事到如今,你變得越來越像個人,而我則成為了怪物。」夜叉王聽到這慢慢鬆開了胡順唐,胡順唐也抬手將他的雙手拿開,「我毫無感覺,不害怕,不衝動,不煩惱,在這個時候我腦子中還能正常思考,這是以前我做不到的,你不是希望我這樣嗎?」
    「你這個瘋子!」夜叉王咬牙罵道,雙拳攥緊,手中依然握著匕首。葬青衣開著車,不斷從車內後視鏡中看著坐在中間的兩人,生怕他們因此而打起來,但隨後車內的氣氛卻平靜得出奇。坐在副駕駛的莫欽一句話不說,坐在最後的魏玄宇只是抱著胳膊閉眼裝睡。
    「直接去棺材鎮,我有事去查,還可以暫時把薛先生的屍身藏在老宅裡。」胡順唐對葬青衣吩咐完之後,靠在椅背上竟然呼呼睡去,一側的夜叉王扭頭看著他,不斷地保持著深呼吸,不讓自己衝動一匕首刺進胡順唐的胸口內。
    到棺材鎮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葬青衣按照胡順唐的指示把車直接停在老宅門口,一直等到天黑,小鎮街頭的人逐漸減少之後,這才下車抬著薛甲宏的屍身進屋。進屋之後,胡順唐打開那口棺材,將薛甲宏的屍體裝了進去,又轉身到了老宅子的下方去找石灰,全部傾倒在棺材內暫時作為防腐之用,隨後也不管其他人,直接去取了當初胡淼拿回來的那本胡家的族譜,在其中翻找著蜂后的名字。
    老宅內的氣氛很怪,除了胡順唐之外,其他人都只是圍坐著棺材坐在那一句話不說。曾經覺得老宅陰森怪異的胡順唐此時卻有一種特別溫暖的感覺,拿起那本族譜坐在長凳上的那一刻,胡順唐猛然間想起了胡淼,想起胡淼給自己做的第一碗鹹得要人命的麵條,還有貨架上那些自己開網店時候賣得很好的小棺材,那些手工藝品上面如今都佈滿了灰塵。
    「辦好了沒有?」夜叉王出現在門口冷冷問,「辦好了就趕緊走!」
    「我找到了,胡萬欽這個名字果然在族譜上面,你來……」胡順唐還未說出那個「看」字,夜叉王已經轉身就走,回到外面的鋪子中吩咐其他人準備出發。胡順唐合上族譜,坐在那發著呆,轉身出來,給父親、爺爺、祖爺等上了香,磕了頭,這才關上門離開。
    汽車離開了廣福鎮,在出鎮口的時候,夜叉王扭頭從後擋風玻璃看著寂靜的小鎮,帶著嘲諷的語氣道:「你根本就不屬於這裡,在這裡你就如同一個透明人一樣,從回來到離開,沒有一個街坊鄰居來問問你,這些年去了什麼地方,為什麼離開,連好奇的眼神都沒有。」
    「噢。」胡順唐淡淡回答,又對葬青衣說,「汽油快沒了,加完油之後換莫欽開,直接去成都臥龍公墓,我先睡一會兒。」
    「別睡了,陪我聊聊吧。」夜叉王盯著前方,「我在想,以前我被李朝年搞成那副模樣的時候,如果有個人陪我推心置腹的聊聊,也許我不會被那個心智不全殘忍至極的連環殺手給控制。」
    「放心,我不會成為第二個夜叉王,我就是我。」胡順唐沒有搭理夜叉王,閉眼沉沉睡去。聽到他熟睡的呼吸聲之後,夜叉王不由自主捏緊了自己的褲子。
    「我說……」一直憋著沒說話的薛沛建終於還是開口了,已經做好了挨打的準備,「你們要不要去找金銅之巔?」
    「要。不過要在辦完了這件事之後再去。」原本眾人認為熟睡的胡順唐開口回答。
    「那你們得抓緊時間,金銅之巔那批人並沒有在陝西,而是在浙江。」薛沛建說完緊靠著椅背,將手放在腹部的位置,做好了隨時抬手招架的準備。
    「知道。」胡順唐簡單回答,「我問你,你在成都有沒有認識的什麼醫生,最好能驗DNA的人?」
    「沒有。」薛沛建搖頭,又強調道,「真的沒有。」
    「我認識。」夜叉王看著窗外道,「應該說我知道哪兒可以做DNA測試,那東西不複雜。」
    「那到了成都之後有勞了。」胡順唐非常客氣地說,夜叉王側頭看著他,後方的魏玄宇伸手過去,輕拍了下夜叉王,示意他不要激動。
    到了臥龍公墓已是凌晨,胡順唐一人輕車熟路找到了吳天祿的墓地,用棺材釘砸開,將裡面的骨灰盒抱了出來,抱回車上之後,剛開門把骨灰盒放上去,夜叉王就直接抱起來扔還給胡順唐,冷冷道:「你真是個半桶水,廢物羔子,骨灰是無機物,DNA是有機物,根本沒有辦法利用骨灰來驗DNA,多讀點書吧,不是頭腦保持冷靜就能辦成所有的事情,滾回去,把骨灰盒放好。」
    「你不是親眼見到吳天祿的屍體嗎?」葬青衣側身問。
    「親眼看見就會相信是真的嗎?」胡順唐站在車外,捧著骨灰盒,「魔術都是擺在你眼前的障眼法,換在好幾年前,我對很多事情都深信不疑,可如今事實告訴我,屍體是可以作假的,給我電話,我要問詹天涯一點事情。」
    莫欽把手機交給胡順唐,胡順唐放下骨灰盒,朝著遠處走去,走到他覺得連莫欽都聽不到的地方之後這才停下來,卻沒有直接撥給詹天涯,而是撥打了那個「應急號碼」,電話通了,蜂后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你終於還是打來了。」
    「是齊風。」胡順唐拿著電話,看著汽車的方向道,「齊風還殺了薛甲宏。」
    「我知道。」蜂后沒有絲毫吃驚,「應該說我一開始就知道。」
    「你為什麼不阻止?」胡順唐看著遠處,夜叉王從車上走了下來,卻沒有朝自己這裡走來,只是在遠處注視著。
    「因為那從道德和法律上來判斷,是錯誤的,但從全局來考慮,是正確的。」蜂后很平靜地解釋道,「這個回答已經夠全面了,你可以繼續問下一個問題。」
    「好。」胡順唐深吸一口氣,好半天才開口,「吳天祿是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是,但又不算是。」蜂后回答得模稜兩可。
    「什麼意思?」胡順唐一下捏緊了手機。
    電話那頭沒了蜂后的聲音,很久之後才解釋道:「你只有父親,沒有母親。」
    「什麼!?」胡順唐覺得有什麼東西猛地敲打在了自己的頭頂。
    「給你點提示。」電話那頭傳來蜂后敲擊鍵盤的聲音,像是在電腦上查詢什麼東西一樣,隨後又道,「你從小到大是不是幾乎沒有想念過你的母親?」
    胡順唐回憶著,雖然他不想承認這一點,但的的確確是這樣,好像母親這個人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在小時候看見其他的孩子與母親親暱時,自己也沒有羨慕的念頭,甚至沒有將這些場景刻畫在腦子之中,看過也就忘記了。
    「還有呢?」胡順唐拿著電話繼續問,遠處的夜叉王靠著車門,依然側頭看著他。
    「你算是默認了?很好,咱們繼續下一個問題,你從小到大是不是沒有受過傷?特別是較大的傷,不管是在棺材鎮,還是在成都,你被吳天祿帶走之後,吳天祿對你雖然很放縱,但絕對不會讓你過多的勞動,甚至是運動,對嗎?」蜂后又問,語氣平靜得如一絲風都沒有的湖面。
    「對……」胡順唐拿著電話點頭,「這代表什麼?」
    「代表你天生就是個怪物,吳天祿如此小心翼翼只是為了不讓你自己察覺到自身的怪異。」蜂后繼續道,「詹天涯曾經說過,你的學習能力很強,吸收新知識也很快,超出他的想像,你沒有意識到什麼,他也沒有,但是你從小到大除了很倔強之外,還很笨,應該說你稍微聰明一點都是從鹽爺事件開始的,在那之前,你的腦子就是一團漿糊,白癡說不上,但比普通人還要普通。」
    「我不懂你的意思。」胡順唐有些慌亂了,過去的回憶不斷地從眼前閃過,但全都無法拼湊在一起,「你想告訴我什麼。」
    「1988年,在中非瓦卡省的一個部族狩獵區內發現了一種植物,這種植物很高大,而且生長在乾枯的土地之中,周圍沒有其他的植物,連生物都沒有,過往的動物都避開這種植物,經過那裡的時候總會繞開好幾百米,最離奇的是,這種植物可以自行遷移,但它不管遷移到什麼地方,那處的其它植物都會在半個月之內全部死亡、腐爛。」蜂后說到這裡後,開始喝水,聽筒中傳來很誇張的下嚥聲,「後來有植物學家開始對這種東西進行觀察,發現這種植物開始很矮小,和野草差不多,就算你仔細觀察都不容易找到它,它還是萌芽狀態時很難存活,幾乎什麼環境都無法適應,但這種東西卻天生具備一種模仿能力,模仿其他植物和動物,讓自己在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來。」
    
    第四十七章(下)[關於「無」]
    
    「這種植物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大,最終由一棵小草長成為一棵巨草,雖然它本質還是草,但能力已和從前完全不一樣,它吸收周圍生物的養分,搾乾地面的水分。當植物學家把那草下方的地面刨開,發現它的根向下深入至少有七八米,而那個距離內的土壤沒有任何水分,和乾土完全一樣。」蜂后的話讓胡順唐隱約有一種不安感,「由弱變強,就是這種植物的特性,但當這種植物開始強大的時候,要阻止已經很難,即便是你用除草劑,甚至用硫酸,把它表面全部燒炙,都沒有任何用,必須連根拔起,半點根須都不留的情況下才可以殺死它……」說到這蜂后笑了,「世界真奇妙對嗎?我們不知道的東西還很多,你試想一下,一個嬰孩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渾身發紫,半小時呼吸一次,正常醫生都會判定這孩子死定了,可那孩子卻頑強地活下來了,一天天成長,正常來說,女孩兒不到一歲就可以行走,男孩兒最晚一歲半,而這個嬰孩卻在五六歲才開始學會走路,七八歲才開始說話,學習能力比正常孩子差上百倍,送到特殊兒童學校都困難。」
    「你所說的嬰孩是我嗎?」胡順唐立即問,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蜂后並不急於回答胡順唐的話:「不過這個嬰孩的父親卻是個天才,從出生開始就展現出獨特的一面,凡事只教一遍便能學會,三歲的時候智商和十五六歲的孩子一樣,天生神力,並且在短時間內學會了週遭人教會他的所有一切,只不過因為他太過聰明了,提前知道了很多事情,於是他逃走了,還帶走了自己其中一個孩子。」
    其中一個孩子?這是什麼意思?胡順唐沒敢開口問,隨後蜂后在電話中開始乾笑,乾笑了許久後道:「這原本應該是第三階段的故事,但看你等不及想知道,於是我提前說了個故事大綱,知道這個故事詳細的人除了我之外,還有李朝年,而知道這個故事表面的有何柏谷,不過何柏谷卻知道我最大的一個秘密,我們三個人互相牽制著,玩著一個危險的遊戲。我贏,太陽照常升起;李朝年贏,還能看到二十二世紀;神贏,一起從頭開始。」
    「你什麼時候才會告訴我第三階段的故事。」胡順唐知道主導權在蜂后手中,他如今只能懇求對方馬上告訴自己。
    「胡順唐,你知道什麼叫做『無』嗎?」蜂后把話題岔開,提了另外一個問題,「你不知道的話,可以問問鐵齒,那傢伙其實很聰明,凡寄生者必有大智。」蜂后說完掛斷了電話,胡順唐趕緊回撥過去,那頭卻提示線路故障,再打卻又提示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胡順唐跌跌撞撞走回汽車跟前,夜叉王也不直視他,只是問:「你知道什麼了?」
    「鐵齒。」胡順唐站在車門口,盯著骨灰盒,「你知道什麼叫做『無』嗎?」
    鐵齒沒有急於回答,先是沉默,後來又問胡順唐:「為什麼你要問這個?」
    「有人問我是不是知道,我覺得這個問題很關鍵。」胡順唐抬眼看向魏玄宇。
    「無代表所有,也代表什麼都沒有,以佛教為例,各個宗教中能達到最高境界的就是無。成佛的人是無,成仙則也是無,而在對立的科學之中,無也存在,但只代表無限可能,從這個基礎之上,科學就有一種普遍的說法,便是凡事都可以用某種方式去驗證,反之宗教中,神因為是無,所以是無法驗證的,這就是兩者之間最根本的區別。」鐵齒開口道,感覺上這番話好像憋在他胸口已經很久了,「說得通俗一些,達到無的境界之後,人就不是人了,而是沒有形體的東西,也不會出手去制止任何事情,而所有宗教的最終目的,便是全世界都成為無,當這個目的達成之後,也就再也沒有慾望,沒有慾望也就沒有了正邪之分,正邪的消失代表了一切恢復到原本的模樣。所以,無就是整個世界最初的樣子,在科學派中,這樣的說法也有,例如研究宇宙起源論的科學家,也從側面認可了這個說法,當然這些只是我從過去的研究中得出的籠統結論,要詳細闡述說一輩子都說不完。」
    「我雖然不明白,但好像知道了些什麼。」胡順唐鑽上汽車,坐定之後對周圍的人說,「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大家聽清楚,我真心希望大家從這一刻開始各走各路,不用再幫助我繼續冒險,做無謂的犧牲,接下來會死很多人,我很感謝這幾年來大家所做的一切,不過事情應該是快到結束的時候了。」
    「誰離開?」夜叉王站在車門口看著其他人,「誰留下?」
    薛沛建第一個舉手:「我……離開。」
    「你當然得離開。」胡順唐頭也不回,「剛才那番話中的『大家』不包括你。」
    「我留下,我無處可去,閒著也是閒著,而且我又死不了。」莫欽舉手,滿臉笑意。
    「夜叉王走,我就走,我得跟著他,我沒有那麼偉大的理想,我只想知道自己父親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魏玄宇靠著椅背。
    「我跟著父親。」葬青衣也立即表態。
    夜叉王站在門口,盯著胡順唐,操著自己的雙手:「也就是說,除了莫欽之外,其他人都是支持我的。」
    「我不是支持你,我只是為了從你那得到過去的東西。」魏玄宇馬上糾正夜叉王,「所以我不存在支持誰,或者反對誰。」
    「好吧!魏玄宇和鐵齒保持中立,莫欽和胡順唐,我和葬青衣,現在是2:2:2的狀態,所以大家只能繼續下去,別無他法,上車吧,去浙江。」夜叉王上車,葬青衣發動汽車,隨後大家卻聽到胡順唐低聲說了兩個字,「謝謝。」
    夜叉王只是冷哼了一聲,沒有說其他話,莫欽等人也只是沉默,車內的氣氛雖然古怪,卻再也沒有任何火藥味。
    ……
    同一時間,羅布泊蜂巢底層試驗場內,警報聲持續不斷,忙碌的士兵將原本試驗場中的所有器械利用航車運走,同時用焊槍將四扇大門中其中三扇全部封死,還在兩側加裝了鋼板,又帶著大批異術者在門上貼滿了各種各樣的符紙。
    所有忙碌的人臉上都帶著疑惑,不知道先是轉移犯人,然後是清理最重要的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