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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另外一面衝了過去,和莫欽一起抓住賽博格的另外一隻胳膊,抓穩之後松本霧源提刀就衝了上去,剛沖了一半,魏玄宇在背後猛地朝著他手中的刀柄一個迴旋踢,「我送你一程!」
    松本霧源的武士刀脫手,直接插入了那賽博格的胸口裂縫之中,賽博格的雙臂猛地一收,隨後奮力抱住他胳膊的胡順唐等人,抬手去拔那支刺入胸口一半還多的武士刀。
    
    第四十四章(下)[還有一個]
    
    「去死吧!」魏玄宇衝上前,高高躍起,朝著那武士刀的刀柄又是一拳,直接將那武士刀整個給刺了進去。隨後抱著腦袋又跑到那飛機後面,小心翼翼地探頭出來看著,發現那賽博格正靠著艙門口的位置拚命向外面拔著那柄武士刀。
    「這下他肯定是拔不出來了!」松本霧源道,「不過我們也無能為力,這東西的裝甲太厚了!」
    「散開!全部散開!」夜叉王看著那賽博格如同瘋了一般迎頭在機庫中亂撞,只得開始和其兜起圈子來,要是被這玩意兒拚命一撞,少說也得斷幾根骨頭。
    在機庫中拚命亂撞的賽博格突然停了下來,扭頭環視了一圈機庫的環境,也不再攻擊胡順唐等人,直接朝著飛機對外的大門衝去,揮舞著雙臂開始砸著那扇大門——這傢伙想要放水進來!
    「這狗日想要淹死咱們!」莫欽罵道,又換了個彈夾,朝著那賽博格的後背一頓狂掃,但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只在拚命砸門的賽博格後背上留下了點痕跡,連身體遭受子彈撞擊帶來的抖動都沒有。
    「離開這!去密封艙就行了!就算他放水,我們也能堅持到救援來!」松本霧源轉身就準備向外面跑去,胡順唐抬手就攔住他,看著外面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松本霧源很詫異地問:「奇怪什麼?」
    「這個賽博格明顯是從外面進來的,砸開潛艇外表肯定是進水了,但為什麼他砸開艙門的時候,沒有水湧進來?」胡順唐手持長槍,慢慢貼近那艙門,其他人也立即跟了過來,小心翼翼朝外面看著。
    「你的意思是潛艇內還有一個?」松本霧源順手操起旁邊的百式衝鋒鎗。
    「那是肯定的!」胡順唐一字字道,「肯定是一前一後進來兩個,後來的那個把進水位置的艙門給封死了,就如同先前在實驗室中的策略一樣,一個打頭陣,吸引注意力,另外的一個在旁邊伺機而動,就算被我們察覺他的存在也無所謂,至少把我們困在機庫中了。」
    胡順唐剛說完,便聽到很沉重的倒地聲,隨後眾人扭頭看去,發現魏玄宇又一次「挺屍」,這次還把夜叉王那支斷掉的匕首放在自己的胸口,口吐白沫,雙眼發直。
    ……
    「半桶水,我要不真的殺了他吧!」夜叉王慢慢拔出匕首。
    莫欽直接將夜叉王的匕首拿過來:「我想做這件事很久了。」
    松本霧源面無表情:「……」這他算是怎樣的一群人!?白癡五人組?
    
    胡順唐扭頭繼續看著外面:「外面守著的那個,應該是腳部被熔化的,所以我們需要……」胡順唐剛說到這,就被憤怒的莫欽打斷。
    「混蛋!起來呀!你胸口中刀,但是口吐白沫算是怎麼一回事呀!」莫欽又一次扛起魏玄宇,就要向外面扔去,魏玄宇一把抓住艙門口,滿臉淚花道,「回去告訴青衣,我愛她~」
    「愛你妹!」莫欽將其扔了出去,在空中的時候還故意補了一腳。
    「哎呀……」魏玄宇落地發出慘叫,隨後眾人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幾秒後聽到魏玄宇在外面喊道,「外面沒有東西,大家出來吧。」
    眾人鬆了一口氣,慢慢走出去,但出去之後卻發現魏玄宇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身後站著一個靠著走廊的賽博格,而賽博格的一隻手正抓著他的脖子。
    「對不起,形勢所迫,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受到了他的邪惡控制。」魏玄宇飛快說完,還展露給眾人一個燦爛的微笑。
    「這算是哪門子的邪惡控制,明明他只是抓著你,你自己說出來的。」莫欽閉眼,抬槍瞄準魏玄宇,「你大爺!你這個白癡!我要殺了你!」
    子彈射出,魏玄宇會意腦袋一偏,抬手抓住那賽博格的手,直接掰開其手指,接著將其手臂翻轉過來,活生生擰了一圈,那賽博格另外一隻手臂揮舞過來的時候,胡順唐已經疾奔了過去,死死抱住。隨後松本霧源上前奮力推開那傢伙堵住的另外一個艙門口,喊道:「快跑!」
    這兩個字剛說完,眾人就聽到機庫內海水湧進來的聲音,隨後是另外一個賽博格沉重的腳步聲,那賽博格剛剛衝到機庫艙門口,探頭來看的時候,就被海水直接衝開。眾人見無法躲閃了,只得鬆開那賽博格,雙手抓著周圍可以固定身體的地方。
    松本霧源順勢戴上自己備用的呼吸器,這種呼吸器只能持續十五分鐘時間,但照眼下的情形,有總比沒有強,等海水完全灌進了潛艇內艙之中,水勢稍微平和之後,松本霧源開始朝著機艙方向游去,其他人跟在後方。
    松本霧源游了一陣,將呼吸器遞給胡順唐,胡順唐緩了一口氣,又遞給其他人,最終又還到松本霧源的手中,等五人游出機庫外大門,抬頭已經能夠看到海面射下來的陽光,還有周圍那五艘漁船投下來的影子。
    應該距離海面不遠了!這次得救了!胡順唐朝著上方拚命游了過去,游了一陣發現有人在拽自己的腿,回頭看去,發現莫欽伸手指著下方的潛艇,發現那兩個賽博格正順著漁船吊裝潛艇的鋼索向上爬去。
    我x!真是不死不休!胡順唐揮手示意眾人向上趕緊游,去警告漁船上面的人。松本霧源的速度最快,第一個躍出海面,躍出之後,朝著漁船上背對著太陽的那幾個人喊道:「鬆開鋼索!快點鬆開鋼索!」
    船頭上的人揮揮手,示意五艘船鬆開鋼索,胡順唐等人此時也浮上水面,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同時朝著最近的一艘漁船游去。等胡順唐爬上繩梯,適應了刺眼的陽光之後,卻發現船上站著的,剛才在揮手指揮的人竟然是李朝年,而他的身邊站滿了荷槍實彈,都是漁民打扮的傭兵。
    松本霧源喘著氣回到了李朝年的身後,背對著眾人取下自己的面具,整理了一番又戴了上去,低聲對李朝年道:「玉石板在他的背包中。」
    李朝年面無表情地走近胡順唐,也不說話,只是攤開手來。
    胡順唐冷哼一聲:「我不會給你的。」
    「我只要玉石板,其他的東西你留著。」李朝年冷冷道。
    他只要玉石板?什麼意思?他不拿走其他東西,不拿走雙王冕嗎?胡順唐側頭看了看身後其他三人,此時遠處傳來一個傭兵的喊聲:「鋼索切斷了!」剛說完,就聽到又有人喊道,「快看!有東西爬上來了!」
    松本霧源立即來到甲板邊緣,看著對面兩艘漁船船身下方各自爬了一個賽博格,回頭對李朝年道:「老爺子,那東西不好對付!必須用重武器!」
    「我們沒有重武器。」李朝年依然看著胡順唐。此時的胡順唐感覺那封信好像根本就不是李朝年所寫,至少上面寫的和他現在做的完全是兩回事,他到底想做什麼?
    莫欽、魏玄宇和夜叉王等人乾脆靠在旁邊的箱子上喘氣休息,而松本霧源指揮著周圍的傭兵用手中的突擊步槍開火,但所有的突擊步槍都上有消音器,擔心槍聲傳得太遠,引來中國海軍。
    兩個賽博格在槍林彈雨中,依然朝著漁船的上方爬去,完全是用手臂在船身上開洞爬行。
    「!俄國人造的這種東西太可怕了!要是真的用在戰場上,完全是所向披靡!」松本霧源抓著船身欄杆歎道,又回頭來對李朝年說,「老爺子,我們還是撤退吧!估計海軍很快就會來了!」
    「我不喜歡要挾人。」李朝年看向胡順唐身後,他背對著的船艙位置,此時十來名傭兵荷槍實彈押解著葬青衣和胡淼兩人出來,莫欽和魏玄宇立即起身要準備衝過去,夜叉王卻和胡順唐一起抬手制止了他們。
    「我說了,我不喜歡要挾人!」李朝年伸手按在背包上,「因為沒有這個必要,這東西我原本就到手了,是我把它安安穩穩的放在下面的,你現在給我,叫物歸原主!」
    「這東西上面有你的名字呀?」胡順唐笑道。
    李朝年鬆開手:「胡順唐,你學會耍無賴了?」
    「彼此彼此!」胡順唐側目看了下夜叉王,夜叉王看向遠處的海面。此時在上端觀察的一名傭兵都忘記按下通話器,直接朝著下面喊道,「船身右側,…鍾方向,有武裝直升機!」
    「多少?」松本霧源抓起旁邊傭兵的望遠鏡,邊看邊說,「一、二、三……六!」說完他放下望遠鏡,深吸一口氣對李朝年道,「老爺子,是中國的武直10!六架,來者不善!」
    「我們才是來者,這是他們的地盤!」李朝年揮手,在胡淼和葬青衣身後的人立即舉槍瞄準了兩人的後腦,看樣子並不僅僅是簡單的要挾。李朝年湊近胡順唐低聲道,「為了改變,我真的會讓他們開槍!」
    「那你開槍吧!你開槍打死她們,我也不會把東西給你們的!」胡順唐咬牙道,昂頭看著李朝年。李朝年拳頭攥緊,剛要準備下令開槍,此時六架武直10直升機已經到了漁船周圍,盤旋在空中將他們團團圍住。
    「無標識不明國籍漁船,你們現在在中國領海,請立即離開或者前往坐標330,否則我們將採取武力,再重複一遍,無標識不明國籍漁船……」靠胡順唐等人最近的那架直升機開始用擴音器喊話,甲板上的傭兵都已經慌亂了,此時五架海藍色塗裝的殲20戰鬥機在船身遠處,緊貼海面疾馳而過,並且對著遠處的海域做警告性射擊。
    「詹天涯還真的應約來了,不過比原定時間要早。」夜叉王低聲在胡順唐身旁說。
    
    第四十五章(上)[真正的黃雀]
    
    。
    「螂螳捕蟬黃雀在後,不錯。」李朝年讚許道。
    「你教我的。」胡順唐淡淡回應道,「我十分受教,總想找機會還給你。」
    李朝年仰頭看著頭頂盤旋的武直10直升機,歎了口氣,揮手道:「走吧!把她們放下,我們走!」剛說完,其中兩架武直10卻突然開火了,卻是朝著快要爬上漁船的那兩個賽博格,賽博格被擊中前後落海,武直10停火在其落海的位置旋停了一會兒,又遠離千瘡百孔的漁船,似乎是故意給他們留出空間來互相救援。
    剩下三艘漁船開始靠近那兩艘被擊中的漁船,營救在船上的那些漁民打扮的傭兵,胡順唐等人也被放置在一艘救生艇上被放入了海中,隨後漁船朝著公海方向駛去。漁船離開之時,李朝年站在船尾,看著胡順唐緩慢地搖著頭,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六架武直10「護送」那些漁船離開之後,一架直8出現,放下繩梯讓胡順唐等人爬上。等六人來到直8的機艙內,發現安坐在那的並不是詹天涯,而是蜂后,在蜂后旁邊還站著穿著海軍作訓服的莎莉。
    「看見我是什麼心情?驚訝?還是失望?」蜂后掃視了一眼站在那呆住的六人,莎莉的目光則一直落在胡淼的身上。
    「這個詹王八……」夜叉王在胡順唐身後咬牙罵道。
    「別怪詹天涯!」蜂后高聲道,偏頭看著夜叉王,「他現在是尖端技術局局長,手下可以動用的武裝力量只有盧洪營那支特戰隊,雖然那五十來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可沒有調動軍方其他武裝力量的權力。」
    詹天涯被架空了,所謂升職只是個幌子。胡順唐其實也明白這一點,可詹天涯更明白,為了他們的安全,詹天涯只得很無奈地求助蜂后,否則玉石板就真的落在了李朝年的手中。
    蜂后說完,莎莉按下耳邊的通話器,聽了一陣後俯身問蜂后:「部長,留下的漁船怎麼辦?」
    「這裡不是海墳嗎?既然是墳地,就讓它們葬在這吧。」蜂后看向直升機外面,此時從遠處呼嘯而過的殲20戰鬥機對那兩艘漁船開始射擊,漁船爆炸之後,又朝漁船射向了兩枚導彈,隨後漁船緩緩沉向海底。
    莎莉朝外面看著,隨後點頭道:「辦妥了。」
    「還有那兩個賽博格,以及韓國人的地下基地,一星期後就是實彈演習的時間,周圍的海域已經封鎖了嗎?」蜂后看著胡順唐,問莎莉。
    「兩天前就封鎖了。」莎莉抬眼時目光從胡順唐臉上掠過。
    「演習開始,就投塑封彈。」蜂后起身來,走向胡順唐,繞著站在那的六人走了一圈,停了下來,扭頭看著莎莉,「莎莉穿軍裝的模樣好看嗎?」
    沒有人回答,大家都保持沉默,莎莉相反是挺胸抬頭,用傲慢的眼光看著胡淼。蜂后也看著胡淼道:「我剛才是在問你,小姑娘,你喜歡嗎?」
    胡淼不說話,但卻直視著蜂后的雙眼,根本不躲閃。
    「如果你喜歡……」蜂后話說了一半,就被胡順唐冷冷打斷,「閉嘴!」
    蜂后也不搭理胡順唐,但收回了準備要說下去的話,只是給莎莉比了一個手勢,莎莉拔出槍來,直接上前對準了胡淼的臉,但距臉保持了十公分的距離。隨後蜂后慢慢地打開胡順唐的背包,胡順唐要阻止,卻聽到蜂后說:「我和李朝年不一樣,我是軍人出身,我說到做到,而且莎莉的槍裡是空包彈,也許你不知道,但賀昌龍應該知道,空包彈打不死人,但這個距離濺出火花,會毀了你女人的臉,也許還會讓她變成瞎子。」
    胡順唐還是緊緊抓著背包:「你不敢!」
    「我當然敢!」蜂后道,「另外說明一件事,我只要這塊玉石板,其他的東西我不需要,你真以為我不知道李朝年當年做了什麼?真以為我們不知道下面有個韓國人的基地?俄國人做事有計劃,但忘記了,計謀的祖先來自於中國。」
    「為什麼?」胡順唐搖頭看著蜂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軍人可怕嗎?可怕,但會做生意的軍人更可怕,把打仗的謀略用在做買賣上面,那是百戰百勝。」蜂后打開背包,從其中拿出玉石板來,「什麼叫做盟友?有共同的敵人才有盟友,如果沒有共同敵人的前提下,你身邊任何一個人都是敵人,年輕人,記住我這番話,我不會倚老賣老,因為我的經驗是實實在在的。」
    莎莉收回槍,接過蜂后遞來的玉石板,隨後進入機艙內,返回的時候玉石板已經不在她的手中。蜂后重新坐下,指了指旁邊的座位,示意胡順唐等人坐下,但胡順唐等人還是站在那,誰也沒有動。
    「別這麼拘謹,怎麼說我們都算是統一戰線。」蜂后雙手放在大腿上,似笑非笑,「我會把你們放在煙台機場,你們期待的詹局長會在那等著你們,會提供給你們接下來所需要的幫助。」
    接下來就是長久的沉默,一直沉默到直升機到達煙台的機場,艙門打開,蜂后和莎莉將他們「請」出飛機,隨後機艙門又緩緩關上,直升機離開停機坪,朝著來時相反的方向飛去。
    六人在停機坪上看著飛機遠去,魏玄宇和莫欽罵罵咧咧道白跑了一次,差點死在海裡,結果東西還是被人給輕而易舉拿走了。胡順唐則盤腿坐在那,回憶著李朝年那封信中的每一個字,總覺得話中有話,但又沒有說明,再者漁船上的李朝年和信中表現出的李朝年明顯是兩個人。
    「我想莎莉是有苦衷的。」胡淼蹲在胡順唐的旁邊,安慰著他,雖說胡順唐想的並不是莎莉,但她這一句話卻相反讓胡順唐想起來了。胡順唐只是笑了笑,什麼也不說,看著遠處一輛商務車開了過來。
    「詹王八來了!」夜叉王看著那個方向,也看到機場的勤務車朝這個方向開來,但商務車截停了那輛車,打開車窗拿出了個證件晃了晃,隨後勤務車又掉頭離開。
    「我現在需要一張床,還有一堆好吃好喝的。」魏玄宇四仰八叉躺在停機坪上,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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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天涯轉身從車內將胡順唐的三角背包扔了過來,胡順唐接過,打開清點了下東西,發現裡面的東西一件沒少,這才將自己身上那個包扔回給了詹天涯。
    「東西沒少吧?」詹天涯蹲到胡順唐旁邊,胡淼起身先行上車,讓他們兩人好好聊聊。
    「看來我這次賭對了。」胡順唐苦笑道,「我這一筆賭得很大,如果不是事先把東西留在依島上,讓你先行去拿走,留下了青衣和胡淼,估計我們的損失更大。」
    「不會有損失的,我估計不管是李朝年還是蜂后,都不會打你口袋裡其他東西的主意,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詹天涯取下墨鏡,「不過很對不起,我實在沒有辦法,現在我只有這麼一點點權力,你知道嗎?我他現在還需要四處打報告,要經費!尖端技術局都停工半年了,工資和獎金有得發,但是研究費用不知道從哪兒來。」說到這詹天涯看著莫欽和魏玄宇,兩人同時扭頭裝作沒看見。
    「我去,這王八蛋是不是在打我們倆的主意?」莫欽低聲道,慢慢挪動著步子朝汽車走去,魏玄宇緊跟在旁邊,咳嗽一聲道,「那是擺明了!我們那點錢,估計還不夠他們花一天的。」
    兩人上車,夜叉王和葬青衣也轉身上車,葬青衣才開車門,修羅就撲了出來,跳入她的懷抱之中,拚命盯著她的下巴。車外的劉振明笑道:「要不是我們,領著這頭狼,估計早就被警齤察給斃了。」
    「警齤察可斃不了它,沒出亂子倒是件好事,不過謝了,幫我閨女照看修羅。」夜叉王破天荒地向劉振明道謝,弄得劉振明都有些詫異,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選狼作為寵物,可真是你們才幹得出來的事情。」劉振明伸手去摸修羅,修羅卻扭頭要去咬他,葬青衣趕緊抱緊修羅,朝著劉振明搖頭。劉振明不懂什麼意思,夜叉王在一旁解釋道,「修羅是屍狼,不是普通狼,而且也不是寵物,是我們的家人。」
    「家人……」劉振明笑了笑,看向在遠處一個坐一個蹲的兩人,在他眼中,這兩人應該是最合拍的搭檔。
    胡順唐把自己在瘋魚島上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訴給了詹天涯,詹天涯仔細聽著,有時候還刻意重複胡順唐所說的幾個詞語,聽完後第一句話便是:「我真的得感謝你。」
    「什麼?」胡順唐問,盯著正午刺眼的太陽,他越來越喜歡真實的陽光照射在身上的感覺了。
    「感謝你對我坦誠相見,願意相信我。」詹天涯認真地說。
    「不相信你也沒有辦法,只有你真正幫過我,雖然也利用過我,但沒有害過我。」胡順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好了,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知道你有事要說。」
    詹天涯也起身來:「還真被你猜中了,第一件事是我在蜂巢留下的人查出來的一個秘密,驚天的大秘密!關於白骨的。」
    「關於白骨的?」胡順唐看著詹天涯。
    「對,還是關於白骨『越獄』的。」詹天涯道,掏出一支煙來,但這次這支煙是完整的,「白骨並不是越獄的,而是自願呆在蜂巢的。」
    
    第四十五章(下)[下一站,迷途]
    
    「白骨是自願呆在蜂巢裡的,這點我知道。」胡順唐點頭道,「把得來的各方面情報一匯總,便可以得出這個結論,畢竟李朝年和白骨是師兄弟,而且因為某件事而不合,但不明白既然如此,為什麼當初兩人要故意混淆視聽,讓別人誤以為他們是一個人。」
    「不,不是他們混淆視聽,是其他人。」詹天涯含著煙,看向之前直升機離開的方向,「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在白骨特製的牢房下方發現的那個通道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除了那個人之外,沒有人有那種本事,那可是高度機密的單位。」
    「你就直接說是蜂后,不需要用『那個人』三個字來代替,事情都已經明朗化了。再者,從蜂后放走李朝年這件事來看,我想他們之間應該存在某種特殊聯齤系。」胡順唐朝著商務車走去,「關於這點,還需要你去調查,從軍方內部著手。」
    詹天涯停下來,等胡順唐轉身來看他,這才道:「有件事我必須要說明,也許你會懷疑軍方上層與這件事有關係,我不能下斷言,但只能保證一點——蜂后絕對不會做出叛國的行為來。用書面語言來說,他是久經考驗的戰士,是從無名小兵一步步爬上來的,並沒有什麼特殊背景,也不是高幹子弟。」
    胡順唐苦笑道:「你誤會了,我沒有懷疑軍方上層有黑手,也不敢向這個方向去懷疑,如果真的有黑手,那麼李朝年的事情會比現在還要順利,至少我知道古科學部和尖端技術局一直與李朝年是對立的,而不是盟友。」
    「你明白這點就好,我相信你是個頭腦清醒的人,我現在沒有什麼大的能力再幫助你了,只能盡力而為,好在是這麼些年在黑白兩道維繫著某些關係。」詹天涯說到這神神秘秘地附耳過去,對胡順唐低聲道,「不過我現在手裡有很多新奇的玩意兒,可以借給你用用,尖端技術局裡真的有不少好東西,說實話,我每天都沒事玩個不停,我也給你們備好了一些東西,應該用得上。」
    「等等!我怎麼聽著你話中有話呀。」胡順唐知道詹天涯這個精明的傢伙,肯定不會那麼好心,又問,「真的是借給我們?」
    「真的是。」詹天涯一臉誠懇。
    「不花錢。」胡順唐又問。
    詹天涯咳嗽了一聲道:「外借是違反規定的,但如果帶來點經濟效益,查出來我也好有個交代。」
    「你大爺的!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你的意思是出租給我們?」胡順唐面朝詹天涯,叉著腰道,同時朝著車內揮揮手,莫欽和魏玄宇裝作沒看見,卻被夜叉王直接扔了出去。胡順唐抓起兩人,一隻胳膊抱一個,拍著兩人的肩頭道,「詹局長要出租給我們一批有用的東西,我們幾個人當中,就數你們兩人有錢,我不會議價,就靠你們了。」
    說完,胡順唐轉身上車,隨後詹天涯拖出一張很長的單子,莫欽和魏玄宇探頭去看的時候,詹天涯將單子藏在身後:「上車說,咱們邊走邊聊。」
    三人上車,關上車門後,詹天涯順手將單子遞給莫欽,接著示意劉振明開車。劉振明發動汽車,看著後視鏡中臉色逐漸變化的莫欽和魏玄宇想笑,但被詹天涯一眼瞪了回去,只得死死憋著。
    「一支88式狙擊步齤槍,租金一天500。」莫欽看著單子。
    魏玄宇指著那數字前面的那個「」標誌道:「還是歐元!你他媽蛋搶錢啊!」
    「別急呀!還贈送子彈,使用五天以上自動轉為我們尖端技術局會員,可以免費使用各類新式武器,積分可換衛生紙、大米等生活必需品,高額積分可換沃爾瑪、家樂福等超市購物卡!」詹天涯在一旁快速解釋。
    「滾!88式狙擊步齤槍加個熱感儀也算是新式武器?你這個詐騙犯!」
    「定制傘兵匕齤首租金一日500,現金購買只需3000,括弧,信用卡加收10手續費!?」
    「所以說嘛,買還是比租合適!親!」
    「你這是在變相推銷!強買強賣!」
    汽車朝著機場外的高速公路疾馳而去,車內爭吵聲依然不斷,胡順唐靠著車窗沉沉睡去,胡淼握住他的手坐在一旁,靠著他的肩頭。
    下一站,陝西天墓。
    ……
    公海,李朝年所在漁船內。
    船長室中,窗簾被緊緊拉上,艙門也被關死,幾盞燈的開關也一直關著,屋內幾乎沒有一點光源。松本霧源站得筆直,面朝坐在太師椅上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睡過去的李朝年,保持著絕對的安靜。
    松本霧源已經保持這個姿勢至少四個小時了,漁船駛進公海,那六架「護航」的武直10離開後,李朝年便返回了艙房,拉上窗簾,關上門,坐在太師椅上閉上了眼睛。
    艙門外,靠著門口站著的皇正黃和皇正白兩人也閉著眼睛養神,李朝年還是不信任那些用錢買來的傭兵。王婉清從遠處走來,在門口停下,看了一眼艙門,接著轉身離開。
    「主子。」皇正黃一本正經地稱呼著王婉清。
    王婉清轉過身來:「臭鼬,不要再叫我主子,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那您也不要再叫我臭鼬了,你見過這麼性感的臭鼬嗎?」皇正黃笑道,雖說外面套著簡化的戰鬥服,但其中卻穿著性感的比基尼,引得船上的傭兵看她一眼都立即轉過身去,怕下身的生理反應支起帳篷來惹人笑話。
    「好啊!那我叫你的中文名——蔣春麗!」王婉清冷冷道,許久以來,臭鼬都沒見她笑過。
    「好了!好了!我認輸,您還是叫我臭鼬吧!」臭鼬聳肩道,即便是聳肩的動作都像是刻意修飾過的,都帶著誘惑。
    「要叫格格!」一直偷笑的皇正白插嘴道,「不過你的樣貌和身材,無論叫皇正黃也好,叫臭鼬也好,叫什麼蔣春麗也好,都不是很適合你,你應該叫花魁,嘻嘻嘻嘻——」
    「盧沛華!」王婉清又朝著皇正白,「從龍睛八旗軍解散那天開始,你們都必須叫回從前的名字,你也不例外。」
    盧沛華見自己的玩笑無法緩解這種怪異的氣氛,只好站直收起笑容點點頭。隨後王婉清指著艙門又道:「還有,我們只有一個頭兒,那就是老爺子。」
    「明白!」盧沛華和臭鼬點頭,目送王婉清離開。此時船長室中終於傳來了動靜,是拉窗簾的聲音,還有吊燈開關被按下的清脆響聲。
    李朝年終於起身了,慢吞吞起來打開窗簾和吊燈,又端起旁邊都快熬干了的茶壺,聞了聞其中已經變味的茶水,皺了皺眉頭,連壺帶爐子一起扔出了船艙,顯得很是惱怒。
    「老爺子,對不起 。」松本霧源鞠躬道歉,李朝年一旦有所動作,他就知道自己也應該說點什麼了。
    「我喜歡『老爺子』這個稱呼。」李朝年的回答,似乎跟松本霧源要表達的主題毫無關係。
    松本霧源稍微一愣,又道:「東西已經送到了胡順唐的手中。」
    「什麼東西?」李朝年抬眼看著松本霧源,雙眼中全是疑惑。
    松本霧源渾身一抖,微微抬頭去看李朝年,又馬上低下去,也不回答,而是乾脆把話題跳開,說:「主要事情都辦妥了,證據也算是毀滅乾淨了。這次之後,韓國應該會和日本一樣,至少會陷入兩年的混亂期,同一時間,我們已經將水下拍攝的照片,有故意合成的,有真實的,混合在一起發到了韓國比較知名的大型社交網站上面去,現在已經引起轟動了。」
    「噢,除了韓國之外,並未在其他國家的社交網絡上發表吧?」李朝年問,聲音很低沉,完全沒有從前那種不輸給年輕人的氣勢,彷彿在瞬間恢復成了原本應該有的老人樣,多說幾個字都吃力。
    「沒有。」松本霧源低頭回答,「雖然有好事者發表在其他國家網站上,但都被我們想辦法故意刪除了,大部分人都認為那是本國政府在隱藏真實情況,幾天後,我們會想辦法刪除掉原本發出去的所有照片。隨後『二十二世紀』便可以藉機進入韓國,這次事情很順利,除了沒有料到俄國人在那裡還留了兩個賽博格,更沒有想到那種東西竟然有如此強悍的戰鬥力。」
    「我也沒有料到,這是好事,說明軌跡已經被稍微改變了。」李朝年說到這,竟然開始咳嗽起來,咳嗽的過程中不斷揮手讓松本霧源離開。松本霧源本想上前去倒水,但李朝年堅持揮手,雙眼中還露出厭惡的神色齤,逼得松本霧源只得退到門口,轉身離開,再將門輕輕關死。
    「如何了?」門外,盧沛華玩著手中的優生鋼匕齤首,低聲問松本霧源,「老爺子最近很奇怪,身體突然變弱,一天不如一天了,是不是……」
    「別胡說!隔牆有耳!」臭鼬看了看船艙兩側的走廊,遠處還站著荷槍實彈,卻斜眼明顯看向他們這個方向的傭兵,「這些傭兵為了錢,什麼事都會幹,雖然對我們來說算不上什麼厲害的角色,但人人都有一張會胡說八道的嘴,今時今日我們的身份和從前不一樣了,要是傳出去老爺子有事,有什麼後果誰都不知道。」
    
    第四十六章(上)[變數I]
    
    松本霧源向他們微微點頭,叮囑道:「請好好照顧老爺子。」說完轉身離開,逕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臭鼬和盧沛華兩人對視良久,再不說話,只是各自站好,卻豎起耳朵聽著裡面的動靜。
    漁船甲板上,王婉清端著一杯茶站在那吹著海風,身旁站著一個端著托盤的傭兵。托盤的茶壺旁邊還放著一疊鈔票,傭兵每倒一次茶都會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張鈔票放入口袋之中,目光根本沒有留在王婉清的背影上,而是直勾勾地盯著那疊鈔票。
    許久,換了一身衣服,卻依舊戴著面具的松本霧源走上甲板,從傭兵手中拿過托盤,傭兵很不情願,但也無可奈何,只得像模像樣地行了個軍禮轉身走開,離開時還依依不捨地看著托盤中的那疊厚厚的鈔票。
    松本霧源將托盤中的茶壺遞給王婉清,順手將其手中的杯子拿過來,隨後將鈔票放入口袋之中,笑道:「看!一次性就可以把錢給掙了,幹嘛要那麼麻煩呢?倒一次才拿一張。」
    「那是因為你根本不在乎錢,而他在乎,他們是按月結算,雖然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軍隊薪水都高,還有附加的獎金,但有高額外快的前提下,他們連端茶遞水這些活兒都不會拒絕的。」王婉清鬆開手中的茶壺,看著茶壺掉入波濤洶湧的大海之中,瞬間便沒了蹤影。
    「誰都喜歡錢,我也不例外。」松本霧源放下托盤,「只是我更看重榮譽。」
    「鑽進錢眼裡的人沒有榮譽。」王婉清反駁道。
    松本霧源回頭看著在旁邊巡邏的一隊傭兵:「你真的認為他們鑽進錢眼了?這些人從前也算各國軍隊中的精英,他們的榮譽就是自己的家人,只要家人過得好,其他的又算得了什麼呢?人活著還不是就是為了舒舒服服地活到死去的那一天。」
    王婉清手把著欄杆,俯身看著下面的海水:「既然都知道要死,為什麼不活得自我一點。」
    「算了,不討論這個問題了。」松本霧源說到這,聲音壓低問,「我只是想知道一個答案。」
    王婉清笑了,卻依然不回頭:「你是想知道為什麼我會屈從老爺子吧?答案很簡單,和你一樣。」
    「老爺子也告訴過你關於真相的事情?」松本霧源很是詫異,此時王婉清忽然轉過身來,用一根手指頂住他的額頭。
    「呯——你死了!」王婉清冷冷一笑,「這麼容易就被人把話套出來了?」
    松本霧源哈哈一笑,抓住王婉清的手指道:「我如果不是知道老爺子也告訴過你,我怎麼會說出來?不要認為我是個白癡,能留在老爺子身邊的這些人,都不是白癡,白癡們都在哈爾濱被胡順唐那批人幹掉了。」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自從知道之後,我就麻木了。」王婉清面無表情,又轉過身去,「即便是這樣,我還是對未來充滿了期待,有句話不是說——每個人的未來都有一萬種可能性嗎?」
    「就算是有一萬種可能性,死去的人也不會復活。」松本霧源靠在欄杆上,側目看著王婉清。王婉清很清楚他指的那個人就是魏大勳,她沒有將這個問題再繼續深入下去,而是伸手從松本霧源口袋中取走那一疊鈔票,走進船艙中,將鈔票扔給站在角落中一直「等待」著的那名傭兵。傭兵接過錢大喜過望,正準備道謝的時候,卻意外發現王婉清將那支掌心雷手槍拿了出來,指著自己雙腿之間的部位。
    「要掙錢的方式有很多種,而偷聽只能算是一百萬種找死的方式之一。」王婉清用槍口捅了捅那人的大腿內側,收起槍轉身離開。
    傭兵長吁一口氣,正準備離開時,卻聽到甲板上傳來口琴聲,吹的是那首《友誼地久天長》,他靜靜走到艙門口,看著站在船尾,背對其他傭兵,摘下面具,吹著口琴的松本霧源,和其他傭兵一樣站在那跟著旋律輕輕哼著。
    松本霧源掛在欄杆上的面具,隨著海風搖擺著,彷彿也在跟著旋律舞動。
    坐在自己房間內的王婉清,呆呆地聽著,旁邊的桌子上放著那支掌心雷,陷入過去的回憶當中。
    ……
    中國羅布泊,古科學部蜂巢最上層。
    蜂后、宋松和莎莉三人站在電梯中,靜靜等待著運行中的電梯到達目的地。宋松並不知道蜂后返回蜂巢之後,為何會這麼突然地帶自己去一個「也許永遠都沒有機會進去的地方」,還有身邊一身軍裝的莎莉,這又是怎麼回事?
    電梯到達目的地,門打開之後,門外唯一一個士兵挺胸敬禮,但和基地中其他人一樣,目光還是不由自主落在莎莉的身上,但又馬上移開。蜂后覺察到士兵的目光,只是搖了搖頭。士兵上前,請三人走到掃瞄範圍內,待深度掃瞄完成之後,隨後閃身離開,示意三人可以繼續前進。
    莎莉走在最後,用手摀住鼻子,因為這裡散發出的那股氣味,和沙漠中正午被陽光暴曬後的氣味差不多,特別是在有老鷹出沒的「沙漠墳地」,泥土混合著腐爛生物的怪味,刺鼻又讓人頭暈。宋松則沿途觀察著這個他從未來過的最上層的環境,除了簡陋就是破敗,頭頂上甚至是沒有經過修飾的山體,彷彿隨時都會崩塌一般。
    路從窄到寬,又由寬到窄,最後三人來到一扇普通的木板門前,蜂后扭動門把手,推門進去,屋內黑漆漆的一片,蜂后也沒有開燈,只是等身後兩人進入後,輕輕將門關上,又道:「這裡就是存放鎮魂棺和牧鬼箱的地方,驚訝嗎?」
    驚訝?何止是驚訝!宋松胸口好像被人重錘了一般,隱約覺得這件事逐漸複雜起來。他跟隨詹天涯多年,不時會從詹天涯處聽到一些關於蜂后的故事,故事中的蜂后總是行事沒有任何章法,雖然像是即興而為,卻將事情中前後每一個節點都把握得很好。
    燈亮了,宋松看著這間不足四十平米的房間內,四個角落有四盞白熾燈,除此之外房間裡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正在他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莎莉卻上前一步按住了他的肩頭,那隻手也逐漸騰起陣陣寒氣。
    「幹什麼?」宋松喝道,莎莉卻依然保持著這個姿勢,完全不理會他。
    蜂后彷彿視而不見,只是朝前走了一步,朝著房間的中心位置揮了揮手,隨後四面的四盞白熾燈下方折射出四道白光,對著中心位置上下做著掃瞄的動作,逐漸地兩個並排放置的玻璃罩出現在三人的眼前,而裡面各自裝著鎮魂棺和牧鬼箱。
    「人人都討厭背叛。」蜂后盯著玻璃罩,「不喜歡背叛個人,更不喜歡背叛國家。」
    「部長!我沒有背叛!」宋松毫無懼色地反駁道。
    「噢?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如果將一些消息透露給詹局長,也等於背叛,那麼我先前那番話才算是背叛吧?」蜂后俯身看著玻璃罩中的鎮魂棺,伸出手指指著道,「這種玻璃是高密度的,防彈防高溫,幾乎能防禦一切的攻擊,聽技術人員說,甚至可以抵抗普通炮擊。」
    「部長,我不明白你帶我來的意思。」宋松也不理會莎莉按在肩頭上的手,反而上前一步,他一動莎莉也隨即一動,隨後他肩頭已經結起了一層薄冰。
    「宋主任,不要誤會,我不會做出傷害同僚的事,只是想告訴你,現在各地的異術者又冒出來了,你出外勤的時間會增多,多得也許以後回蜂巢的機會少了。」蜂后仔細看著玻璃罩中的鎮魂棺,「也許這一輩子都無法回來了,你要注意安全,善待自己手下的探員們,你還年輕,經驗並不豐富,有什麼事情拿不準的話。」蜂后說到這,轉過身來,嚴肅地說,「你應該去詢問下詹局長,畢竟他是你的前任,雖然他做事比較『獨斷專行』,但實際上考慮過各方面的後果。好了,我的話說完了,你可以走了,關於任職命令,在你辦公桌上放著,去看吧。」
    宋松默默點頭,莎莉此時收回手來,又抬手幫他將肩頭的那層薄冰給撥落,走向大門,將門打開,將雙手背在身後站在一側,示意宋松可以離開。宋松遲疑了一下,面朝背對自己的蜂后敬禮,隨後走出房間,一直等到關門聲響起,這才回過頭來,站在那良久,腦子裡面只思考一個問題:如果是詹天涯,此時他會怎麼做?
    宋松離開後,蜂后卻伸出手指一下捅進了那「玻璃罩」中。莎莉站在一側默默看著,蜂后用手在下方攪動著:「全息投影技術。都是假的,我怎麼可能把鎮魂棺放在蜂巢的最上層,這可是整個蜂巢最不安全,最容易被外界入侵的地方,也許一顆手榴彈都可以在頂棚上炸出個大洞來。」
    「宋松會將消息透露給詹天涯的,不過以詹局長的個性,他沒那麼容易相信東西放在這裡,會堅持認為東西還放在他臨走時所在的倉庫中。」蜂后繼續說,莎莉還是保持沉默,蜂后轉了個方向,面朝她道,「你是個特例,也是個珍貴的實驗材料,但我不會讓你變成小白鼠的,因為我不會將有潛質的人當做犧牲品。」
    「我不是當官的料。」莎莉終於開口了,「您答應過我,這一切僅僅只是為幫助胡順唐找到真相。」
    蜂后一下笑了:「誰說讓你當官了?」
    
    第四十六章(下)[變數II]
    
    蜂后的話讓莎莉陷入了疑惑,他不明白這個老頭兒到底在打算什麼,只是靜靜地等待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蜂后沉默了一陣,指著自己地上的影子道:「最早傳言古科學部的蜂后是個女人,這個傳言一直持續至今,就算是現在,也有部分高層認為蜂后真的是個女人,我一直想將錯就錯。」說完蜂后將莎莉輕輕拉到自己的影子處站好,微笑著看著她,又指了指自己和莎莉。
    「咱們換位。」蜂后收起笑容,「你帶著蜂后的光環站在眾人的目光中,而我躲藏在你的影子中。」
    蜂后?女人?換位?影子?光環?這些詞在莎莉的腦子中旋轉著,覺得自己完全陷入了蜂后攪拌好的泥潭之中,無法再拔出雙腿來。這個老頭兒是正是邪?是善是惡?自己還沒有查清楚,如果他是惡?那麼軍方上層又會是什麼樣子?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蜂后轉身離開房間,揮手關了那四盞白熾燈,等莎莉出去時,自己又慢慢轉身看著黑漆漆的房間內,良久才關上門離開。
    蜂巢中層,原詹天涯辦公室中。宋松靠著飲水機攪拌著自己手中的奶茶,看著放在一側的那份紅頭字文件,文件右上角蓋著「絕密」二字的鋼印,其中的內容他只需要看一遍就能背下來了,全文意思很簡單,即日起宋松調離蜂巢,任古科學部一線行動處總指揮,兼國家內部安全顧問,除了蜂巢內控部隊外,可以隨意調動國內古科學部外勤所有人員,緊急情況下,可以不經匯報本部,對突發事故做緊急處理。
    「好大的權力呀。」宋松自己感歎道,喝了一口奶茶,總覺得奶茶味變了,從以前的「詹天涯味」變成了如今的「蜂后味」,但也許曾經的味道只是錯覺,也許一直都是「蜂后味」只是自己沒有察覺而已。
    這並不是宋松最擔心的事情,在今天蜂后說出那番話之前,他原本想問問如今在網絡上的一些「招募」文到底是誰發出去的?各大論壇、博客、微博都有人用暗語發佈一些關於古科學部招募探員的文章,雖然這些看似寫得亂七八糟的文章引不起普通人的注意,但夾雜在其中的一些算法卻是地師等人絕對能看明白的。也許是有人想通過這些地師的嘴巴,將古科學部招兵買馬的信息給透露出去,讓那些現在已經重新冒出頭的異術者用心中的天平衡量一下,是要接受招安,還是和古科學部作對,亦或者是重新隱姓埋名。
    無論如何,這個決定都是冒險的。這種消息一旦發佈,謹慎的人會看做是古科學部的招安通告,而狂妄者會認為古科學部的行為代表了它本身已經開始衰弱,否則不會發出這種東西,而且還是在網絡上。宋松不是狂妄者,他是局內人,站在局內人的角度,他覺得這也是一種示弱,他很清楚一線探員並沒有多少人,雖然不會動用普通地方警力,但也不得不求助各省的安全廳和安齤全局,同時對內對外都得隱瞞一些任務的實際目標。
    宋松掂量了許久,終於決定在離開蜂巢之後冒險再和詹天涯聯繫,將這個消息提前告知,看看他有什麼對策,下一步又準備如何計劃。
    五天後,山東青島,市南區銀川西路國際動漫產業園。一座十八層大樓外,劉振明提著外賣餐盒走進大門,向坐在保安室中的那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出示自己的工作證。老頭兒正在翻看著當天的報紙,頭也不抬地按下了門廊的開關,隨後帶有「青島漫想族傳播公司」金屬招牌的小門打開了。
    劉振明提著東西往裡面走,此時保安室的窗戶打開了,老保安拿著桌式日曆探出頭來,叫住了劉振明:「劉總,今天5號了。」
    「啊?」劉振明沒有明白老保安在說什麼。
    「5號了!還有1天!」老保安雖然面帶笑意,口中稱呼帶著尊稱,可言語中卻帶著一種十分不滿的情緒,「上個月就晚了一個多星期。」
    「噢噢噢!」劉振明終於明白老保安說的是關於發工資的問題,他立即點頭道,「放心吧,這個月不會晚,一定不會。」
    劉振明輕輕吐出一口氣又準備離開,老保安又一次叫住了他:「劉總,是不是公司不景氣?我有個侄子在做電視廣告,他手裡有大把的活兒,就是那種電視上天天說的『只賣998,保證不再有禿頂煩惱,一星期讓你有傲人的腹肌』。」老頭兒邊說邊比劃,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東西。
    劉振明背對著老頭兒揮揮手,示意不用了,進了電梯。
    幾分鐘後,劉振明提著外賣走進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