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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來眾在十年前重新崛起,也許只是個幌子,說不定這個組織早就成立,只是沒有冠以「根來眾」的名號,國際刑警盯上了這個組織,可十年中明知道他們販賣武器,與恐怖組織勾結,卻沒有下手逮捕,如國內一樣,聲稱沒有證據,難道那些證據還不夠嗎?也許,一直向美國和俄羅斯提供資料的就是根來眾!
    「更糟的是,美國本土遭受細菌武器襲擊後,俄羅斯方面也遭受到了細菌武器襲擊。現在美國方面懷疑這件事是俄羅斯干的,而俄羅斯則懷疑美國誤解他們發動了攻擊,執行了反制措施,不管怎樣,我都覺得是他們在演戲,拚命隱瞞著什麼,因為在美國剛剛遭受襲擊後,美國政府發言人稱感染者會很快得到治療……」劉振明搖頭道,「這番話不覺得可疑嗎?好像他們原本就有應對的措施一樣。可是美國方面要求北約司令部戒嚴之後,其他成員國卻不表態,甚至還下達了讓自己與其他成員國執行軍事任務的部隊就地待命,換言之,就是不再聽從北約司令部的命令。」
    北約面臨崩潰嗎?當大哥的忽略了小弟們的感受,小弟們決定對大哥執行靜默反制措施,這也許是俄羅斯最想看到的,可是這也是世界大亂的前兆。
    劉振明的汽車在公路大橋上行駛著,從車窗內看去,松花江的江面已經開始結冰,但只是一層薄冰,如今的世界就如被放置在一塊薄冰之上,壓強再大一點,薄冰崩潰,世界沉入水底,所有人都完蛋,無一倖免。
    「聯合國方面呢?」魏玄宇插嘴問道。
    「聯合國?那就是個俱樂部。」劉振明無奈地搖頭道,「美國的政客們私下流傳一句話——如果聯合國有用的話,美國就不應該存在了。就算是美國遭遇內亂或者入侵,他們都不會答應聯合國維和部隊進駐,應該說聯合國五大常任理事國都會這樣做。襲擊發生之後,聯合國第一時間成立緊急應對小組,並按照聯合國憲章要求美俄方面配合,但兩國根本不回應,充耳不聞,聯合國碰了一鼻子灰,只得聲稱調查,多荒謬!」
    的確,聯合國聲稱會調查就是個笑話,「聯合」和「」這兩個詞語都是對立的。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解開這兩張卡的秘密,另外不能讓外界得知這兩張卡在我們手中,可我估計根來眾會從其他渠道告知美俄sd卡落在了中國的手中。」胡順唐說到這的時候,忽然意識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此時汽車已經行駛過了大橋,在一個新建小區的後門處停下,兩個穿著保安制服,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保安的人檢查了劉振明的證件,放車進了小區。
    根來眾會怎麼說?會說sd卡在中國手中,還是會說sd卡在胡順唐等人手中?雖說他們是中國人,在這時候意義卻不相同,等等,從表面上來看,他們到現在都是通緝犯。汽車停下來的時候,胡順唐一把按住劉振明的肩頭問:「振明,有件事我確認一下。」
    劉振明回頭看著他,問:「什麼事兒?」
    「關於我們被通緝,這件事你瞭解多少?」胡順唐壓低聲音問道。
    「我還想問你是怎麼回事?」劉振明搖頭表示不清楚。
    「那就對了!」胡順唐捏緊手中的sd卡,「那就對了!」
    「什麼意思?」劉振明乾脆整個身子轉了過來,夜叉王和魏玄宇也都看著他,等待著他說出後面的話。
    胡順唐攤開掌心,露出sd卡,眼睛卻看向車頭:「我們被拖進政治漩渦和國際爭端裡了,美俄失去了最寶貴的資料,無可奈何之下,只能質問中國,而你們……」胡順唐看著劉振明,「則會否認,因為從事實上講,這兩份資料的確是我們『搶』到的,再者我們與你們沒有任何直接聯繫,不屬於任何政府機構,還是通緝犯。這樣一來,美俄就根本抓不住中國的把柄。」
    說到這,胡順唐搖頭苦笑道:「這一招是誰想出來的?太高明了。」
    「的確高明,但接下來我們就會成為國際通緝犯。」夜叉王深吸一口氣,「誰也救不了我們,我們變成了這個世界的敵人!全世界的黑白兩道都會拼了老命抓我們。」
    胡順唐攥緊拳頭,捏緊了兩張sd卡,打開車門離開時,淡淡道:「找到真相,犧牲我們,總比犧牲一個國家划算。」
    夜叉王一把拽住正欲離開的胡順唐,沉聲道:「半桶水,還有選擇的。」
    「吒翰說得對,有些事情是注定的。」胡順唐轉身來看著夜叉王,「鹹蛋,我們雖然一直在尋找,但同時也在逃避,拚命的逃避現實,不願意相信,總是糾結自己被利用,從扎曼雪山回來後,我想明白了,總得面對。」
    「犧牲自我,總比犧牲一個國家划算。」坐在一側的魏玄宇重複了一遍胡順唐的話,看著夜叉王笑道,「好巧,我爸也說過這句話。」說罷,魏玄宇打開自己那一側的車門離開,跟著劉振明向小區內部走去。
    新安全屋內,谷崎一雄和白木天行被刻意關在了一起,齊風想知道這兩個人在一起會不會說點什麼,也許哪怕是一些家常,也有可能隱藏著有用的情報。監視兩人的任務交給了詹天涯,他已經開始著手對那個俄國人進行解剖,對方的身份已經查明了,表面上是一名商人,三年前因為生意「失敗」,只得與一個中國人合作做著高端藥材買賣,其中有件事很奇怪,那就是這個傢伙從三年前來中國,一直到現在,從沒有看過醫生,連買藥的記錄都沒有。
    不生病的人?怎麼可能。就算人處在完全無菌的情況下,一樣會生病,而且變得極其脆弱,長期下去,一旦離開無菌環境,幾分鐘內就可能會被某種常見細菌殺死。可是俄國人被子彈擊碎的胸口流出的液體是什麼東西呢?
    「生物柴油!」齊風將那種黑色液體分解出來之後,下了一個定義。生物柴油是從植物油或者動物脂肪中通過特殊化學反應製造出來的,被看做是非常環保的生物燃料,但從原理上來講,因為植物油含有飽和度不同的物質而會使柴油發動機上的潤滑油發生聚合,所以只能短期內在柴油機內使用。
    「只是生物柴油?」莫欽看著化驗報告,上面寫著除了生物柴油之外,還有另外一種不知明物質,但這種不知名物質有「活性」,如同細菌。莫欽看到這,進了旁邊的房間,借用了齊風的儀器,卻聲明在自己化驗完成前,未經許可任何人不允許入內。
    劉振明帶著胡順唐等人進到安全屋之後,齊風給胡順唐做了緊急的護理和包紮,同時也很奇怪胡順唐傷口竟然沒有被老鼠口中所帶的細菌感染,確切的說是身體內分泌了一種特殊物質綜合了其毒性。
    處理後,胡順唐立即詢問齊風,那兩名根來眾的首領是否已經招供,亦或者說過什麼,另外一個房間內的詹天涯走出來,看著眾人搖頭,表示他們什麼都沒有說,一直保持沉默。
    「胡老大……」化驗室的門開了,莫欽站在那,揮手示意胡順唐進去,齊風要跟進去的時候,卻被莫欽伸手攔在了外面,接著關上了化驗室的門,接著莫欽將俄國人屍體的一期化驗結果告訴給了他,還說自己的化驗結果也出來了。
    「你的化驗結果是什麼?」胡順唐看著亂七八糟的化驗室內。
    莫欽指著自己放在旁邊的酒壺:「烙陰酒。」
    「烙陰酒?」胡順唐很詫異,「你是說那種黑色液體是生物柴油和烙陰酒的組合?」
    欽來到顯微鏡跟前,「從前我也研究過烙陰酒,知道烙陰酒中的物質是『活』的,如同細菌一樣,但又不敢將烙陰酒這種東西公諸於眾,剛才的化驗我發現黑色液體中的另外一種物質和烙陰酒存在相同的,而且那個俄國人,從某個層面上來說,根本就不再算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麼?死物?活屍?殭屍?不可能,殭屍這種東西子彈是打不死的,如果是我們在尼泊爾遇到的那種餓鬼殭屍更是不能輕易殺死。」胡順唐不太明白莫欽所指的不是活人是什麼意思。
    「胡老大,前蘇聯是一個重工業國,在立國之時,採取的就是蘇聯社會主義工業化方針,也就是優先發展重工業,從而導致了他們對機械的狂熱延續到今天。」莫欽靠在桌子前,「可那樣導致了他們基礎產業的滯後,下層經濟注定了國家的未來……」莫欽見胡順唐有些不耐煩,知道自己說偏題了,趕緊將話題拉了回去,「這樣說吧,也許你不相信,但外面那個人胸腔內是由血肉和機械組成的,說半人半機械,不太準確,可我完全相信維持他主要身體機能靠的就是生物柴油以及烙陰酒,不,或者是與烙陰酒相同的物質。」
    「半人半機械?怎麼可能?」胡順唐還是不願意相信。
    「事實擺在眼前,我們不相信也不行,如果不是有一具這樣的屍體擺在眼前,我也不會相信。」莫欽看著胡順唐的雙眼,「其實關於這類的傳說,我早幾年就聽說過了……」
    
    第二十九章(下)[自暴身份的假格格]
    
    2008年末,莫欽剛做完一單「買賣」,為了避風頭在幾國周轉之後去了布拉格。原本這座被稱為冷戰時期的「間諜之都」對他來說相當危險,畢竟他曾經差點在這裡被人查出真實身份,可莫欽卻偏偏喜歡這個「危險」的地方,不僅僅因為這裡是他喜歡的童話世界,還因為在這個地方能夠花錢聽到世界各地發生的,不為人知的故事,普通人稱之為情報。
    「我有五個中間人,其中四個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那四個中有兩個還認為我是女人,只有一個人知道我叫莫欽,知道那個被稱為『腐竹』的殺手實際上就是我。」莫欽靠著化驗室的門低聲道,耳朵貼在門上聽著外面的動靜,擔心有人在外面偷聽,畢竟世界各國的情報部門對「腐竹」這個殺手都深感興趣,因為其來歷不明,又從未失手過,都想將其納入麾下,「那年聖誕我返回布拉格之後,中間人找到我,告訴了我那件在格魯吉亞戰爭中發生的『故事』,聽起來就像是科幻小說一般……」
    2008年,格魯吉亞戰爭爆發,俄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十年內就結束了這場所謂的「局部戰爭」。戰爭期間,格軍的第二梯隊在茨欣瓦利遭遇了俄軍第58集團軍,在這場格軍稱為突圍戰,俄軍稱為圍剿戰的戰役之中,格軍的一支裝甲步兵在突圍中失蹤了,至少格軍是這樣宣稱的。一直到戰爭結束後的第五天,也就是8月23日,兩名身負重傷的格軍士兵才被平民送回了臨時軍營——這兩人是那支裝甲步兵部隊的最後倖存者。
    兩名格軍,被送回軍營時,一名神志不清,頭部遭受過重擊,有嚴重腦震盪,能活下來都算是奇跡了,而另外一人整只右臂沒了,詢問下聲稱是被重機槍子彈給直接打斷的,還聲稱裝甲步兵部隊遭到俄軍現代化武器的襲擊,只是短短十來分鐘,整支裝甲步兵部隊就全軍覆沒。
    莫欽敘述到這,看著胡順唐搖頭道:「當時格軍高層認定他們為逃兵,理由是話中前後矛盾,先說自己的手臂是被機槍打斷,又稱遭到現代化武器的襲擊,俄軍在當時裝備了科爾德機槍,其槍彈就為算不上什麼現代化武器,可那名士兵稱手臂是被一名手持科爾德機槍的『俄軍』在50米外打斷,參加聽證會的格軍高層差點沒有笑出聲來。」莫欽雙手比劃了一下大小,「因為科爾德機槍主要裝備在汽車、裝甲車、坦克和艦艇之上,讓單兵手持是不可能的,毫不誇張的說,那種機槍都可以稱為炮了,可那名格軍倖存者堅稱自己說的都是親眼所見的事實。」
    當日,這支裝甲步兵部隊隨五輛坦克和四輛裝甲車向外突圍,開始很順利,沒有遭遇俄軍,認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時,卻發現了俄軍低空飛行的戰鬥機,可戰鬥機並沒有襲擊他們,在空中繞行一圈後離去。可半小時後,兩架有紅十字塗裝的米-26直升機,在沒有其他戰鬥直升機的護航以及地面攻勢的掩護下,直接朝那支裝甲步兵撲了過去。
    格軍突圍部隊並未開火,他們的指揮官判斷那是俄軍的醫用直升機,並不是執行戰鬥任務的,可指揮官判斷錯誤了,兩架米-26在飛至他們頭頂之後,打開艙門直接向下方投擲了兩個類似小型集裝箱大小的「包裹」,那「包裹」重重落地,當時就毀壞了前後兩輛坦克,讓整支格軍部隊停了下來,隨後那包裹打開,從裡面各衝出了二十名俄軍……
    「像是胎盤一樣。」靠著門的莫欽形容道,「這也是那名倖存格軍士兵的原話。他堅稱看到的兩個所謂『包裹』就像是胎盤一樣,在壓壞坦克的瞬間,四面爆開,隨後從其中鑽出無數個,他不知道怎麼形容,只能稱為『俄軍戰鬥人員』的怪物,那些怪物手持卸下腳架的科爾德重機槍、榴彈擲彈筒和火箭筒,開始襲擊整支裝甲部隊,只是短短的十來分鐘,這支部隊就全完蛋了。」
    「等等!」胡順唐抬手制止莫欽說下去,「四十個俄軍,竟然可以幹掉有五輛坦克、四輛裝甲車的格軍,而且格軍的數量應該在他們數倍之上吧?這怎麼可能!對方有坦克和裝甲車!」雖說胡順唐知道莫欽在這種時候不會撒謊,可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
    「對,他是那樣說的!說那些怪物穿著銀白色的奇怪盔甲,看起來像是歐洲中世紀的騎士,可沉重的盔甲和武器根本沒有減緩他們的速度和反應,而在那種近距離下,格軍的坦克和裝甲車根本不敢開火,只得任憑俄軍的怪物屠殺,所以十分鐘就結束了戰鬥。」莫欽的語氣彷彿是他親臨戰場一般,「兩個包裹投下來後,那兩名格軍就逃跑了,也許是直覺吧,知道不對勁,可跑出五十米後,那人的手臂就被俄軍的機槍給打斷了,他受傷倒地之後,看到一名俄軍怪物的手臂被裝甲車的機槍打斷,斷臂處流出來的不是鮮血,是黑色的液體,而且那名斷臂俄軍根本沒有包紮,也沒有停止戰鬥,只是等戰鬥結束後,這才返回斷臂地點,像撿起一件掉落的東西一樣拿回自己的手臂。」
    十分鐘後,俄軍結束了戰鬥,隨後兩架米-26直升機又返回,同時那群俄軍又返回了那個「胎盤」之中,被直升機吊走,那兩名格軍也因此撿回了一條命。
    「當時在場的格軍人數是俄軍的五倍,所以格軍高層根本不相信倖存者的話,但後來情報還是傳給了美國方面,美方嘲笑了一番格軍,聲稱那只是倖存者為了逃避軍事法庭審判而撒下的彌天大謊,可兩名倖存者在返回軍營三天後,被宣告『傷重不治』死亡。」莫欽打開自己的酒壺,喝了一口,用舌頭舔著嘴角的酒水,「中間人還說,雖然美方在嘲笑格軍,但實際上已經著手調查這件事了,認為這件事與前蘇聯當年的『三位一體』計劃有聯繫。」
    美國的雙子計劃極有可能與克隆人技術有關,前蘇聯的三位一體計劃就是生化機械技術研究,而涅槃計劃又是什麼?這三個計劃之間有什麼關聯?胡順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渾身上下癒合得奇快無比的傷口,想起尖端技術局的那種生物針劑,傳說這種針劑來自於前蘇聯,可看起來好像是與美國人的克隆技術有關聯……
    「莫欽!我有個計劃……」胡順唐忽然抬頭看著莫欽說,「利用王婉清套出那兩個人口中的情報,因為我腦子中有個答案了,只要他們證實答案是正確的,接下來就好辦了。」
    「你準備怎麼做?」莫欽問,不明白胡順唐接下來的打算。
    「第一步,逮捕王婉清……」胡順唐狡猾一笑。
    ……
    審訊室內,谷崎一雄與白木天行兩人對坐著,屋內雖然沒有明顯的攝像頭,但他們也深知自己處於完全監控狀態,所以從索菲亞教堂轉移到這裡來之後,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連眼神的交匯都沒有,都背靠著牆壁盤腿坐著,雙手交叉放在胸口,口中唸唸有詞,像是在祈禱誦經。
    他們在等待著,等待著最後時刻的來臨,突然間門開了,詹天涯和劉振明走進來,給兩人戴上頭罩,反綁著雙手送進另外一個房間,兩人被帶離時,雖說眼睛看不見,但明顯能聽到有另外一人掙扎的聲音,還有嘴巴被摀住發出的「嗚嗚」聲。
    。
    詹天涯和劉振明押著白木天行和谷崎一雄進了另外一個房間,揭開兩人的頭套,轉身離開,門卻是虛掩的,並沒有關死。兩人睜眼,發現身處在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內,沒有窗戶,沒有傢俱,只有四面牆和一扇門,以及放置在房間內的四瓶礦泉水。
    兩人對視一眼,都很疑惑牆角的四瓶礦泉水是幹什麼用的?就在這個時候,虛掩的門被推開了,劉振明將一個戴著頭套的人給推了進來,隨後將門給關死。
    白木天行注視著被推進來的那個人,雖說那人戴著頭套,戴著腳銬和手銬,但從身體曲線來看,絕對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身材極佳的女人。白木天行暗想:他們又想做什麼?難道是想使用美人計嗎?白木天行扭頭看向谷崎一雄,發現對方只是用警惕的眼神瞟了一眼來者,隨後便將腦袋偏向一側。
    谷崎一雄的眼神提示了白木天行!白木天行意識到這肯定是個陷阱,他們不會愚蠢到用美人計來對付我們,他們著急了,又不能幹掉我們,只會想出一些離奇的法子來對付。這個來者是誰呢?又會做什麼呢?就在此時,來者摘下了自己的頭罩,摘下的瞬間,白木天行驚呆了——竟然是王婉清!
    那張臉以及臉上傲慢的表情,完完全全就是王婉清,只是髮型不一樣,平常的王婉清頭髮是盤起來的,而眼前的王婉清卻紮了個馬尾辮。就在白木天行吃驚之時,王婉清扭頭看著他,目光冰冷,但只是這一個目光,就讓原本忐忑不安的白木天行展露出了笑容,他知道眼前這個必定是假冒的王婉清,原因很簡單,王婉清從來不會正眼看他,在這個格格心中,他只是個下賤的狗奴才!
    就在白木天行決定耍一耍眼前這個假冒的王婉清時,「王婉清」卻開口說話了:「我告訴過他們,用這種辦法騙不了你們,可他們不相信,偏偏要讓我來,怎麼樣?我的模樣和聲音和王婉清一模一樣吧?」
    谷崎一雄沒有扭頭,只是看著另外一個方向,白木天行也不回話,只是一個勁的冷笑。
    
    第三十章(上)[真實的謊言]
    
    假王婉清自暴身份,這一點卻是在白木天行的意料之外。按照常理,設下陷阱,對方都已經假扮這麼成功了,接下來應該用盡辦法來證實自己是真的,不過這個人是誰呢?對,一定是那個叫葬青衣的女子,情報中說得很清楚了,她有變臉術,模擬程度可達到百分之九十九,可有一點卻和情報不一樣:她竟然能流利的說話?
    葬青衣不是應該有語言障礙嗎?白木天行想要裝作不在意,卻無法控制自己的雙眼去窺視在一旁的假王婉清,同時谷崎一雄卻是閉眼靠著牆,一句話都不說,顯得很冷淡。
    是的,從她進來總長就知道是假冒的,所以只是冷眼相對,如果是真正的王婉清,總長即便會如平時一樣維持自己的風度,但卻不會帶著這麼冷漠的態度。白木天行用餘光瞟著假王婉清,假王婉清靠著門道:「這個房間內沒有任何監聽和監視設備,我們所說的話外面的人完全聽不見,這點你們大可放心。」
    假王婉清說話間,白木天行的目光在房間內仔細觀察著,環視一圈,從可視範圍中來看,真的沒有任何監控和監視設備,此時假王婉清又說:「我不是安全部門的人,只是被迫和他們合作,我的目的只是想拿到最後那份真正的資料……」
    白木天行一怔,腦袋微微一偏,看向谷崎一雄,此時的谷崎一雄也略微偏頭去看向假王婉清,依然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白木天行一眼。白木天行卻不明白總長的意思,是讓自己和假王婉清周旋,亦或者是?
    「你們交給美國和俄國的最後兩份資料,都被王婉清用計給騙走了,接頭者也掉了。你們想利用她,卻反倒被她利用了,她和當年滿洲國的那批旗人不一樣,DWS集團多年來積累下來的實力非常龐大,你們以為她真的只是想要復興大清國嗎?」假王婉清冷笑道,「你們也未免太幼稚了,最毒婦人心這句話沒聽說過?而且我很清楚,你們給美國和俄羅斯最後的那份資料中,有真有假,那兩國一時半會兒發現不了,當他們發現的時候,你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到時候他們只能任憑你們牽著鼻子走。」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是拿到了相關證據嗎?怎麼會猜得這麼準確,連那兩份資料有假都清楚!白木天行身子微微一動,同時迫切地想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按照時間段來算,應該還差最後兩個步驟了,只要完成,根來眾的目的就達到了。
    「噢!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美國和俄羅斯遭到細菌武器襲擊後,已經很快研製出了應對的疫苗,但就我看來,他們一開始就有疫苗。」假王婉清的手指在地板上畫著,白木天行終於忍不住回頭去看她,看著她的時候,假王婉清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和你們計劃中的很不一樣,對吧?」
    「不可能!你在編故事!」一直沉默著的谷崎一雄終於開口了,回頭看著假王婉清,「不管你是誰,你現在所說的話真實性還無法考證,況且外面的人也不會幫你證實,因為你的話前後矛盾。」
    「前後矛盾!?」假王婉清離開門口,慢慢朝著谷崎一雄爬去,像一隻貓一樣,「我需要那份資料,有了那個東西,我就再也不擔心被他們要挾了,告訴我那份資料藏匿的地點,我想辦法放你們走!」
    白木天行聽到這,剛要開口,谷崎一雄側頭看著他喝道:「坐好!」
    白木天行立即跪地坐好,低頭看著地面,他很想提醒谷崎一雄假王婉清所說的話中真實成分很高,但眼下必須搞明白假冒的格格到底是誰?此時,假王婉清已經來到谷崎一雄的後方,伸出胳膊來環住他的脖子,在其耳邊輕輕吹著氣,柔聲道:「和我合作,好處頗多,你不相信的話,我現在就放你們走……」說罷,偏著腦袋靠在谷崎一雄腦袋上的假王婉清抬起手,伸出食指來在空中畫了一個圈,此時門開了,門外空蕩蕩的一片,跪坐在一側的白木天行清清楚楚看到門口的劉振明歪著頭坐在外面,脖子上已經多了一道血痕,鮮血順著那道血痕不斷向外湧著,地面上還趴著被棺材釘刺穿了胸口的詹天涯,就在此時齊風的屍體被扔了過來,手持棺材釘渾身鮮血的胡順唐慢慢走了過來,冷冷地掃了一眼屋內,問那假王婉清道:「怎麼樣?」
    「他們似乎不願意……」假王婉清靠在谷崎一雄的肩頭,吹著氣柔聲道,像只發情的狐狸,谷崎一雄起身來,掙脫王婉清的胳膊,朝外面看著,轉而看向白木天行,給他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出去查看。白木天行起身來,出外一一查看了劉振明、詹天涯和齊風的屍體,查看時還看到另外一個房間內,堆了好幾具血肉模糊的探員屍體,屍體堆前是緊握匕首的夜叉王。
    夜叉王舔著帶血的匕首,回頭冷冷地看著白木天行,這個眼神刺得白木天行渾身一抖,立即轉身進屋,對谷崎一雄點點頭,表示自己查看過了,是真的。
    「走!」谷崎一雄抬腳就準備離開,白木天行立即上前攔住,目光掃了周圍人一眼後,低聲耳語道:「總長!這並不在我們的計劃之中,我們必須呆在這裡,等著最後一步的來臨,到時候中國人會將我們送走,而不是用這種方式!」
    「美國和俄羅斯擁有疫苗也不在計劃之中,我們都被那傢伙騙了!」谷崎一雄沉聲道,說話間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滲了出來,順著臉頰和鼻樑向下滑落,可白木天行依然沒有挪動步子。
    白木天行搖頭道:「就算我們找到了最後那份資料,依然於事無補!我們被人出賣了,我們利用王婉清,卻被王婉清和那個傢伙反利用,整件事中的傀儡是我們,而不是王婉清!沒有最後的資料美國和俄羅斯怎麼會研製出來?」
    「對,沒有最後的資料,他們研製不出來那種疫苗,難道說……」谷崎一雄說到這,停頓了下來,回頭看了周圍的其他人一眼,低聲道,「難道說他們真的拿到了?」
    「不可能!」白木天行一字字道,「這麼多年,美俄方面除了知道我們有那些資料,甚至動用了大批人力和物力在日本尋找,可從來不知道資料的來源是在659!」
    「659?這個數字有意思呀!」假王婉清靠著門撩動著自己的頭髮。
    白木天行扭頭看著假王婉清,谷崎一雄卻立即低聲道:「閉嘴!他們不值得信任,只值得利用!」
    「總長,659有我們的人,但不知道是否還安全!如果遠籐賢知和森下三敬的屍體被人發現了,那麼計劃就真的被打亂了……」白木天行搖頭道,「也許,我們真的不應該那麼著急處死遠籐和森下兩人!」白木天行剛說完,抬眼時卻發現谷崎一雄衝著自己詭異的笑著,臉上的笑容像是被燃燒熔化後的蠟燭一樣,隨後他又看到周圍的屍體慢慢爬了起來,詹天涯翻轉手臂拔了後背上的棺材釘,搖搖晃晃向自己走來,周圍人都和谷崎一雄一樣帶著古怪的笑容看著自己,而自己卻再也無法挪動身體,像是被什麼釘死在了地面。
    「啪——」清脆的響指聲之後,白木天行眼前一亮,發現自己依然身在那間空蕩蕩的屋子中,眼前站著莫欽和魏玄宇兩人,莫欽微笑著看著他,而魏玄宇卻是滿頭大汗盤腿坐在他的正對面,喘著氣道:「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可以了!摳門,辛苦你了。」莫欽笑嘻嘻地蹲下來看著白木天行。
    「的!下次要按照設定的來,不要動不動就爬過來抱著我!你這個死玻璃!」魏玄宇向後仰去,平躺在地面,大口喘著氣,「這種幻術用一次要一次命!」
    「不過值了!我知道659是什麼地方了!」莫欽用手抬起白木天行的下巴,此時胡順唐、葬青衣、夜叉王和其他人出現在門口,白木天行看向門口,又看著莫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莫欽笑道,「侵華日軍關東軍659部隊,對外稱關東軍防禦給水部隊,本部名為731,地址為哈市平房區……」
    「你們……怎麼……」白木天行此時慌了,想起之前莫欽和魏玄宇的對話,逐漸明白了,從進到這個房間來之後,自己就中了幻術,莫欽扮演的是假王婉清,魏玄宇則扮演了總長谷崎一雄的角色!假王婉清一開始自暴身份,其目的只是為了掩飾魏玄宇扮演的假谷崎一雄,那種中了幻術的情況下,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假王婉清處,完全沒有意識到谷崎一雄也是假的,但是他們為什麼會那麼準確得知資料的事情?
    門外,看得目瞪口呆的齊風,盯著同樣無比驚訝的白木天行問胡順唐:「你是怎麼推測出來疫苗和資料的事情,還有根來眾被另外一個人操縱的事實?」
    「簡單!一個經常會踩進陷阱中的人,久而久之自己也會懂得製造陷阱。」胡順唐偏頭,示意夜叉王等人可以行動了,眾人離間,留下目瞪口呆的白木天行一人,又將真正的谷崎一雄給送了進來,谷崎一雄剛進門,抬腳就踹向起身來鞠躬的白木天行,又準備發動第二擊時,被詹天涯鎖死了雙臂。
    「你這個蠢貨!」谷崎一雄怒吼道,想要掙脫詹天涯的手臂,被一側的劉振明直接按倒在地,往胳膊上注一針鎮靜劑,此時的白木天行只是跪拜在地,直到自己也被注一針鎮靜劑……
    
    第三十章(下)[雞皮疙瘩]
    
    哈市平房區731舊址,原焚屍房下方十二米處,遠籐賢知和森下三敬跟隨著黑衣人在狹窄的隧道中向前爬行著。他們身處的位置被黑衣人稱為「捷徑」,而在這兩個日本人眼中,這根本就是一條廢棄的下水道,裡面的東西雖然都已經乾枯了,可依然從手部的觸覺能夠感覺出那些東西是骨頭,雖說不知道是人亦或者其他動物的。
    整個通道似乎都堆滿了這些東西,散發出混著消毒液的腐爛臭味,若不是防毒面罩的關係,恐怕黑衣人揭開下水道蓋子的瞬間,兩人就已經被熏暈了。
    隧道直線距離並不長,可每行大概十米的距離就會遭遇一個「十字路口」,黑衣人似乎很熟悉這個「捷徑」,領著他們快速爬行著,只花了半個小時,終於來到了出口。
    黑衣人推開了身體上端那個銹跡斑斑的十字格下水道蓋,隨後爬了上去,再伸手將遠籐賢知和森下三敬兩人拉了上去。兩人爬出通道,發現也沒有身處外界,依然處於地下的某個巨大的倉庫之中,四面都擺放著木頭桌椅,昏黃的燈泡掛在角落,大概是因為電壓的關係,不時閃爍著。
    「前輩,這裡是……」森下三敬抖動著衣服上的灰塵,再轉身時發現黑衣人已不知去向,一側的遠籐賢知碰了碰他,掏出先前黑衣人交給自己的小手電,四下照射著身處的倉庫。倉庫大小看起來和正規籃球場差不多,除了破破爛爛的木頭桌椅外,剩下的就全是一些軍綠色的箱子,箱子上面畫著奇怪的符號,符號下側用日語寫著「危險」。
    「老師,這是什麼地方?」森下三敬靠近那木箱,吹去表面的灰塵,剛要伸手去打開木箱蓋子的時候,被遠籐賢知一把給抓住手腕,雖然遠籐賢知什麼都沒有說,但還是朝著森下三敬使勁搖頭,示意他不要去碰這裡的任何東西,特別是寫有「危險」二字的木箱。就在兩人慢慢在倉庫中搜尋黑衣人蹤跡的時候,角落木箱廢墟中有一雙深藍色的雙眼正盯著他們。
    漆黑的眼眶中那對深藍色的眼珠,隨著兩人身體的挪動而緩慢地移動著……
    「這是舊日軍的倉庫!」遠籐賢知走了一圈後,肯定地說道。
    「舊日軍?」森下三敬下意識回頭看著那些箱子,「這麼說箱子裡面裝著的是軍火之類的東西?」
    「如果是軍火,我根本不會緊張,我擔心會是其他的東西……」遠籐賢知拽著森下三敬向倉庫出口方向走去,那裡只有一扇巨大的,可供左右移動的鐵門,而鐵門上也寫著「危險」兩個字,左右還有巨大的鋼閘,似乎表示鋼閘內關著的是一頭可怕的怪獸!
    「來!試試拉動這扇門!」遠籐賢知抓著門的一側,示意森下三敬來幫忙,可森下三敬站在那沒動,環視著身處的倉庫,慢慢抬頭看著倉庫的頂端,向遠籐賢知伸出手去,「手電給我!」
    這句話中森下三敬沒有用敬語,可以說完全是用命令的語氣,聽得遠籐賢知皺起眉頭,但也沒有和他計較,只是將唯一的手電交給了森下三敬,森下三敬頭也不回接過手電,照向倉庫的頂端,照去的瞬間明顯看到有什麼東西從那中間「一哄而散」,雖說沒有任何聲音,但那一瞬間絕對是有東西移開了,因為他照向頂端的時候,那裡還是漆黑一片,此時卻能清楚地看到頂端上用紅色油漆所畫的那面舊日本陸軍軍旗。
    「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森下三敬轉身用手電照著遠籐賢知,「其實你也知道對不對?」
    遠籐賢知奮力地要拉動那扇門,可門卻紋絲不動,他沒有回答森下三敬的話,卻是在思考著那個黑衣人是怎麼離開這個房間的,亦或者他根本就潛伏在房間之內沒有離開,靜靜地等著他們自己去發現什麼。
    「老師,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對不對?」森下三敬又問,剛問完就發現在遠籐賢知的身後出現了某個東西,他定睛一看那東西竟然是一張嘴巴,帶著滿口白色牙齒的人嘴,那張嘴巴就像是從牆面上突然長出來的一樣,就在他吃驚得差點將手電掉落時,第二張、第三張、第四張嘴巴逐漸出現在了遠籐賢知的身後,那些個嘴巴都一張一合,彷彿在無聲地說著什麼。
    「啪嗒——」森下三敬將手電掉落在地上,可遠籐賢知並未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上前撿起手電,深吸一口氣道,「對,我知道……」
    森下三敬一把抓住遠籐賢知的手,隨即奪過手電,照向他先前站立的位置,牆面上除了上端因為水漬流下而顯露出來的水印之外,什麼沒有,那些先前一張張怪異的嘴巴消失了。
    「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在我招募你的時候,情報本部就已經察覺出了根來眾與舊日軍之間的關係,二戰結束後,舊日軍中一批人返回本土開始執行『沉澱』,為的就是在長時間內經過各種考驗留下各種可供未來復興所用的幹部,極少的人被留了下來,而根來眾的成立也與綠十字有著直接的關聯,我們嘗試過深入調查,但搜查令都下不來,要知道綠十字是二戰後日本最龐大的醫藥集團,也是很重要的經濟支柱,就連內閣成員都動不了他。」黑暗中的遠籐賢知並不知道森下三敬先前看到了什麼,森下三敬現在臉色慘白,他很清楚自己並沒有花眼,且精神狀態十分良好,在這種情況下,除非遭受藥物和空氣密度的影響,否則是絕對不會導致幻覺的。
    遠籐賢知說話間,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很癢,不斷地伸手去撓,而森下三敬卻轉頭看著周圍,再次拿過手電筒四下照射著。
    「世人都知道綠十字與舊日軍的細菌部隊有著無法脫離的關係,同時也清楚多年來有美國和俄國的人在與綠十字公司做深入接觸,這方面似乎是得到了政府的許可,情報本部面對兩難的界面……」說到這遠籐賢知低聲起來,轉過身去背朝森下三敬道,「三敬,我的背好癢,幫我撓撓,快點,癢死了,好難受!像是有蟲子在爬,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水道裡面的東西讓我過敏了。」
    森下三敬伸手撓著遠籐賢知的背,另外一隻手拿著手電繼續照著四周,終於又將手電的光芒照到了先前出現一張張怪嘴的地方,那裡還是什麼都沒有,可森下三敬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他的手在遠籐賢知的後背上撓著,撓著的過程中覺得自己的手腕也開始癢了起來,他收回手去使勁撓著手腕處,可越撓越癢,螞蟻爬行的那種酥麻和奇癢慢慢沿著手臂向胸口的位置襲來。同時遠籐賢知已經癢得開始靠著牆拚命的蹭著,滿頭大汗,開始有點神志不清了,甚至三兩下脫下自己的衣服,就穿著薄薄的襯衣蹭著牆面。
    「好癢!怎麼會這麼癢?」森下三敬拚命撓著自己的手臂,撓著的過程中感覺到好像抓破了什麼東西,趕緊抓起手電照射著自己的右手,等電筒光照亮手臂的瞬間,他清楚地看到自己手臂上大顆大顆的雞皮疙瘩冒了出來,同時那些雞皮疙瘩凸起的縫隙之中還流出了淡黃色的液體……
    那還算是雞皮疙瘩嗎?已經超出毛孔大小,每一個直徑都至少有一到兩厘米,而且還在逐漸長大,那種淡黃色的液體也從破了皮的「雞皮疙瘩」中慢慢滲出,越來越多,順著手臂向地面滴落而去,砸在地面發出「嘀嗒」的聲音。森下三敬完全嚇傻了,站在那,努力抬起自己的右臂,酥麻、脹痛最終變成奇癢難當,隨後右臂變得沒有絲毫感覺,就像是那隻手臂已經不屬於自己了一般,接下來又開始重複著酥麻、脹痛等一系列感覺,這種感覺每重複一次,森下三敬的意識就會變得更加模糊,他抬起腿來,朝拚命蹭著牆壁的遠籐賢知走去,張嘴說著什麼,但總覺得口中有什麼東西含著,不斷攪拌著,讓他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癢死了!癢死了!癢死我了!癢死我了!媽的!癢死我了!「遠籐賢知拚命地蹭著牆壁,襯衣背後已經全部被牆面給磨破了,牆壁上掛著襯衣的殘條,還有一些泛白的皮膚組織,接下來就是白色的膿液和鮮紅的血水。遠籐賢知蹭了一陣,乾脆在地上打起滾來,用後背摩擦著地面拚命的蠕動,最終又爬起來一邊叫著,一邊抓起地上的一塊玻璃,用顫抖的手抓著遞給森下三敬道,「三敬!三敬!我的皮膚肯定出問題了,來,幫我把背上的皮膚給割下來,趕緊割下來,割下來就肯定沒事了!來幫我呀!三敬!來呀來呀!」
    森下三敬「接過」了那塊玻璃,說是接,卻是遠籐賢知直接塞進了他那已經變得不成模樣的右手之中,右手的五根手指都長出了無數顆怪異的疙瘩,蠕動著,向中間合併隨後又散開,像是一顆開花結果的樹木。森下三敬用驚恐地眼神看著自己那隻手臂,看著那雞皮疙瘩以較快的速度向手臂上方爬行著,就如同皮膚組織下面有著一個又一個的小蟲,很快他的肩頭也出現了那種疙瘩,麻木感瞬間充斥了整個胸腔。
    「來呀!用玻璃割掉我的皮膚!快呀!三敬!我癢死了,我真的要癢死了!」遠籐賢知又哭又笑,見森下三敬站在那盯著自己的手臂,衝過去拚命搖晃著他,見對方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之後,只得怪叫一聲朝著滿是玻璃渣的地面重重躺去…
    
    第三十一章(上)[異民]
    
    「三敬!!!」躺在玻璃渣地面的遠籐賢知摩擦著自己的後背,發出有節奏的呼吸聲,雖然痛苦,卻可以減緩那種完全刺骨的奇癢感,他嘟著嘴抽搐著,拚命的呼吸,完全不顧自己的鮮血已經流了一地,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想用玻璃把自己的皮膚給剝下來,如同是一個人嗓子發炎,恨不得伸手進喉嚨中將嗓子表面發炎組織完全剝落下來一樣!
    森下三敬低頭看著自己的胸腔,盯著那些疙瘩用極快的速度侵蝕著自己的全身,並未察覺此時已經從他身後慢慢起來的黑衣人,在黑衣人起身後,在其身後又出現了更多的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男有女……
    黑衣人將自己的手臂輕輕放在已經異變了的森下三敬肩頭,可對方沒有任何感覺,他鬆開手,慢慢繞到森下三敬的跟前,在他身後的那些人也慢慢繞了過去,其中有兩人來到在地面拚命摩擦著的遠籐賢知跟前,低頭看著他。遠籐賢知的意識已經相當模糊了,只能隱約看見有人在自己眼前晃動,下意識抓起玻璃來,遞過去用微弱的聲音說:「割下來……幫我割下來……我癢死了……好癢啊!真的好癢啊!」
    身體逐漸石化了的森下三敬終於看到了黑衣人,同時也看到了其身邊的其他人,如果他們還能算是人的話,離黑衣人最近的那個高個兒男子,面部有著兩張嘴巴,正常位置有著一張,額頭上還有一張,當他正常位置那張嘴巴開始張開的時候,臉頰兩側的皮膚翻起,各出現了兩張嘴巴,嘴巴張開,能清楚地看到裡面白森森的牙齒。
    這就是剛才看到的那張嘴巴?是,是那樣的,肯定是那個東西!可這是什麼?自己又是怎麼了?被感染了?可為什麼我渾身上下長出這種疙瘩,而那個人卻是……森下三敬的思維剛進行到這,那個滿臉怪嘴的人竟然脫下了自己的上衣,脫下的剎那,他上半身的皮膚也開始蠕動,蠕動後皮膚開始一層層的翻開,皮膚翻開之後胸口、腹部、腰部兩側呈現出了無雙張嘴巴,那些嘴巴都帶著牙齒,口中的舌頭舔著牙齒,還流著淡黃色,如同口水的液體……
    這是什麼?眼前出現的這個人,完全顛覆了森下三敬的所有觀念,那根本不能算是人,但不是人,他又是什麼?還有怪嘴人牽著的那個小女孩兒,小女孩兒從頭頂開始,每隔三厘米就長有一圈白森森的東西,如同是骨頭一般,定睛仔細一看才會發現那是牙齒!一顆顆一排排的牙齒!每當小女孩兒有所動作,那些長滿在全身表面的牙齒就會互相碰撞發出「嘎吱」的怪聲,如同在磨牙,卻又像是一種怪異的悲鳴。
    小女孩兒此時睜開了雙眼,睜開之後眼眶中沒有眼珠,翻出來的卻是兩排如同嬰兒一樣的乳齒,隨後怪嘴人碰了碰小女孩兒,小女孩兒朝著森下三敬張開了嘴,森下三敬發現其中牙齦處並沒有長牙齒,相反那條吐出來的鮮紅舌頭中原本應該有舌苔的位置,佈滿的全是密密麻麻的乳齒,細小又恐怖……
    「這就是他們的傑作……」黑衣人終於開口說話了,此時兩個怪人架起了還在掙扎的遠籐賢知,其中滿臉都是窟窿,還不斷有不知名蟲子爬進爬出的怪人,從自己的腰間口袋中掏出了一個滿是粘液的東西,然後猛地一下塞進了遠籐賢知的口中。
    森下三敬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想要阻止,卻無法挪動身體,他渾身上下如同被石化了一般,除了還能動動眼睛,其他的身體部位已經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放心!那算是疫苗,如果再晚半個小時,你們兩人就會變得和這群異民一樣,永永遠遠成為畸形怪物,生活在地底,而且不能離開這個範圍之內,一旦離開,身體內帶著的那種病毒會隨著空氣散播出去,同時自身也會在短時間內死亡。」黑衣人見森下三敬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冷笑道,「你是在質疑為什麼我沒有事對嗎?因為我對這種東西完全免疫。」
    黑衣人說完,朝著怪嘴男揮揮手,怪嘴男伸手從那個渾身窟窿的男子腰間拿出先前喂遠籐賢知的那個怪異東西,又來到森下三敬跟前,作勢要塞進他的口中。森下三敬用最後的力氣死死閉上嘴,輕微搖頭,表示自己不要吃這種東西。
    「實話告訴你,你剛才吃的是人體胰腺提取物,是從死去的異民身上提取出來的,雖然噁心,也不好吃,但能救你的命,你很想知道為什麼我會讓你們兩人變成這樣,又將你們救下來嗎?原因很簡單……」黑衣人走到森下三敬的側面,「你們是兩代人,日本兩個時代的人,除了親身體驗之外,就算親眼所見,你們也不會相信這是真的,你們會說這是中國人用特技做出來的假證據,就如同日本政府不承認南京大屠殺,原因在於我們無法一一列舉出死難者的姓名一樣。」黑衣人扭頭看向森下三敬,「人類在每個時間段都會犯下無法彌補的錯誤,但卻會在原本的錯誤上加上其他的錯誤,導致所有人都無法找到問題的根源所在,其實就算是中國人列出了每個死難者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