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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職吧?」
    「也許。」白木天行掛了電話,隨後舉起來,朝著遠處另外一棟略高的民房按下了手機拍照的閃光燈,拍了三張,閃光燈閃爍了三次之後,這才轉身離開。
    民房樓頂,五個高矮不一的黑影立在那,注視著下方的警車,當看到遠處的閃光燈之後,個子最矮的那人冷冷道:「指令來了,閃了三下,意思是不留活口,開始吧!」
    其他四人沒有回應,只是立即轉身離開,從樓的另外一面攀爬而下,鑽進早已備好的兩輛汽車之內。
    同一時間,道裡區某街口,叼著半支煙的詹天涯從巷子口出來,藉著路燈的光線看著旁邊燒烤店的門牌號,此時幾輛警車閃著警燈和警笛呼嘯而過,詹天涯下意識躲入黑暗之中,等那幾輛警車離去後,這才站出來,看著警車離去的方向。這已經是他短短半小時內第六次看到有大批量警車經過了,發生了什麼事?周圍也沒有火光,也沒有議論紛紛的人群,有突發事件也不可能在主城區吧?
    自己現在也算是戴罪之身了,雖說古科學部一般不會讓地方警察插手內部的事情,但要是事情鬧大了,估計自己也會被冠以其他罪名開始通緝。詹天涯打開折疊的名片,看著名片上的地址,從地址上來看齊風的公司應該就在這附近才對,為什麼繞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那家公司?
    詹天涯拿著名片對照著跟前的門牌號碼,再看巷子對面那家,從門牌號的排列來看,齊風的公司應該位於燒烤店與副食店之間,可偏偏中間沒有房子,只有一條巷子,原本應該在這裡的公司上哪兒去了?
    詹天涯轉身重新進入巷子中,前方二十米的位置就是一堵牆,牆後方是某小區,左右只是燒烤店和副食店的承重牆,地面上畫著停車線,左側還有兩個垃圾桶,其他的什麼東西都看不見。
    「不可能的,齊風名片上的地址竟然是錯的?」詹天涯轉身的剎那,看見在垃圾桶旁邊有一扇小門,從門口看像是副食店的後門,直接傾倒垃圾的出入口,可在那出入口旁邊有一張類似門牌的東西,卻被垃圾桶擋了一半。詹天涯上前,搬開垃圾桶才看到上面的門牌號與名片上相同,下方還有一塊掉落的牌子,寫著偵訊公司的名字。
    五點半了,現在公司應該沒人,但至少也得找個暖和的地方睡一覺再說。詹天涯四下觀望了一下,掏出自己隨身的小工具撬開那扇門走了進去,撬開門的瞬間門廊的聲控燈就亮了起來,燈光十分明亮,詹天涯立即進去將門反手關上,進門後便看到門廊前方就是大理石所鑄的樓梯。
    上了二樓來到轉角處,發現還是樓梯,詹天涯只得上三樓,想著齊風這老頭子也太麻煩了,把公司開在這種不見光的地方,做買賣不是得亮堂的嗎?再說,以風水學來看,這個地方根本不利事業和財運,充其量算是可以撈點偏財,勉強餬口。
    來到三樓,詹天涯傻眼了,三樓空空如也,大廳內除了四根大柱子之外,就剩下一些沒有用的廢品垃圾,按下門口的開關,連燈都不亮,走近一看才知道頂端的日光燈連燈管都被卸掉了。
    「來晚了一步,看來是搬家了。」詹天涯正說到這,忽然聽到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雖然聽起來離地面很高,但從聲音判斷不止一架。詹天涯來到被報紙糊好的窗戶前,用手撕下來一塊報紙,透過那一小塊地方偏頭看向天空,天空中兩架直升機朝著城郊的方向急速飛過,通過機身閃爍的指示燈,能勉強看出那是警用直升機。
    詹天涯撕下報紙時,外面的光透過那個空擋照射進來,投在後方柱頭的一側,隨即柱頭後方探出來一張古怪的臉譜,臉譜紅黑相間,像是結合了京劇臉譜與西方馬戲團小丑的妝容。臉譜的主人注視著詹天涯的背影,舉起手中的斧頭輕輕揚了一下,像是對即將展開的暗殺做一次演習。
    直升機飛過,詹天涯又重新將那塊報紙給貼上去,房間內又陷入了一片黑暗。臉譜也重新隱入了黑暗之中,蹲在那靜靜地等著,將磨得發亮的斧頭藏在自己的衣服中。
    「看來只能在這睡幾個小時了,白天再說吧,還好這裡有暖氣,不至於被凍死。」詹天涯脫下自己的棉服,用旁邊的掃帚略微掃了下暖氣管旁邊的地面,接著躺了下去,將衣服蓋在身體表面。
    詹天涯睡下之後,柱頭後方的臉譜站了出來,露出自己穿著羽絨背心和運動褲的身子,手中提著那把斧子,與此同時,其他三個柱頭後方也閃出了三個同樣打扮的人來,四個人慢慢將在暖氣片旁邊躺著的詹天涯圍攏,手中都提著明晃晃的斧頭。
    。
    四人圍成一圈就那樣看著詹天涯,也不下手,只是靜靜地看著,詹天涯也似乎沒有發現身邊的危險,呼呼大睡著,還打起了呼嚕,最後乾脆用棉服蓋住了自己的腦袋。
    雕塑一般的四人就那樣看著詹天涯,看了許久後,其中一人轉身向門口走去,其他三人也陸續離開,連隊列都很整齊,也不慌亂,來到門口又將斧頭藏進自己的衣服之中,小心翼翼地開門無聲離開。
    門關上之後,詹天涯將棉服從腦袋上拿下,睜開雙眼,起身來看著大門口的位置。
    這群傢伙,為什麼不下手?詹天涯收起左手已經拿出來的瑞士軍刀,將已經調出來的那柄小刀收了回去,這東西如今算是他身上唯一一件可以使用,又不被其他人認為是武器的東西。
    不過這群人會來到這裡,是在等自己的嗎?不應該,自己到這個地方來,其他人不會知道,雖然他們手持武器,但看樣子又不像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他們身上的氣息不容易被發現,應該屬於民間的異術者,估計是被人用其他的東西僱傭收買,前來在這裡等待著取人性命。
    對,有可能是衝著胡順唐他們來的?我給過胡順唐齊風的地址和電話號碼,叫他們有困難來找齊風,眼下他們被通緝,有可能來這個地方,但會是誰僱傭的異術者下手呢?詹天涯這樣想著,已經套好了衣服,來到門口,緊貼著門旁屏住呼吸等了一會兒,感覺到門外沒有任何動靜之後這才打開門,門外沒有任何人,樓梯間的燈也完全亮著。
    詹天涯回頭來,看著滿是灰塵的地面,只有自己的腳印,再看樓梯間也只有自己的腳印,更加肯定了那四個人必定是被僱傭的異術者,想到這,心中有一種特別不好的預感——這是自解放後以來,頭一次出現這麼大批原本隱藏於民間的異術者。
    山東安全屋被襲,是異術者干的,哈市齊風搬遷後的偵訊公司內也隱藏著異術者,主使者到底是誰,想幹什麼?況且異術者大部分人都知道古科學部的存在,早就規定不能在任何公開場合使用異術,利用異術工作賺錢亦或者做其他的事情,違反規定者都會被抓進蜂巢。再者,尖端技術局方面一直認為這類人是封建迷信者,一旦這些人作出違法的勾當,他們絕不手軟,幾乎都會「人間蒸發」,而這次偏偏有這麼多異術者冒著這種風險出來,是因為什麼呢?
    詹天涯開門下樓,看著屋外,外面的停車場內半個人影都沒有,只有幾張被風刮起來的紙片隨風飛舞著,也沒有感覺到其他帶有殺意的氣息存在。
    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詹天涯裹緊了衣服,朝著街道外走去,已經清晨六點了,此時街道上已經出現了不少的環衛工人,腦袋裹著大圍巾,穿著棉服套著環衛制服,拿著掃帚和鐵鍬打掃著街道,街頭街尾各有一人,而只有其中一人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詹天涯,接著又繼續低頭打掃。
    「嗚——嗚——」警笛的聲音響起,詹天涯一驚,抬眼向遠處的主幹道拐角處看去,只見五輛警車呼嘯著向這邊行駛而來,領頭的是一輛捷達,中間是三輛廂式警車,後方也跟著一輛警車,五輛汽車都閃著警燈,但只有頭車和尾車不斷鳴笛。
    「特警隊?」詹天涯認得那廂式警車只在特警有配備,其他部門幾乎都用的是依維柯,就在那五輛警車從自己跟前的街道飛馳而過朝向前方的高架橋行駛後,一輛與他們保持相同速度的出租車也從拐角滑行了過來,擺正車身之後徑直朝著警車的方向駛去,駛過的剎那詹天涯看到車內駕駛室坐著的兩人都戴著黑色的滑雪面罩,穿戴著防彈衣……
    糟了!要出事了!詹天涯轉身就朝立交橋的方向跑,四下看著找有沒有捷徑可以上橋,就在他跑到前方街頭的那一刻,又是一輛出租車飛馳而來,直接駛向立交橋下方,車內的人也有著同樣的打扮,副駕駛室那人還側頭來看了詹天涯一眼。
    「轟——」撞車聲從高架橋上傳了過來,周圍打掃的環衛工人都是一愣,抓著手中的工具向高架橋方向跑去,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第十七章(上)[來襲者](3更)
    
    架橋上,警察車隊的頭車正以每小時60公里的時速行駛著,卻在行駛到分路口看到了突然從下方衝上來的一輛大巴車。頭車趕緊向左側躲避同時踩下剎車,但大巴車上橋之後並沒有轉彎,逕直朝頭車撞去,直接將其撞到了高架橋路邊,整個車身也因為撞擊的關係翻轉過去,若不是橋上有安全欄,恐怕頭車早已掉落到了立交橋下。
    三號車內,一直閉眼的齊風聽到碰撞聲後睜開雙眼道:「來了!」
    「蹲下去!」夜叉王從橫凳上滑落下去,齊風也順勢蹲了下去,胡順唐和青衣立即照做,車內的四名特警知道情形不對,對講機又傳來二號廂式警車內駕駛員的呼喊:「頭車被撞!頭車被撞!」
    四名特警一聽,第一反應便是有可能是胡順唐等人的幫兇,其中兩人立即在車廂門口警戒,其他兩人將槍口對準胡順唐等四人,喝道:「不許動!」
    齊風抬眼看著夜叉王,夜叉王則盯著地面冷冷道:「還沒有完呢……」
    夜叉王說話的時候,警察車隊的尾車就遭受到了撞擊,後方衝來的出租車狠狠撞在其尾部,頂著那輛捷達警車就向前衝。車內四名警察剛下車準備前往頭車查看,其中兩名剛走到四號車的位置,剩下兩名還站在車門邊警戒,因為碰撞的關係兩名警察被汽車的慣性一帶,身子一傾,腦袋撞在車門上就暈死了過去。
    出租車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頂著捷達警車就撞向了四號車,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麼大的動力,竟又頂著四號車死死撞向了胡順唐等人所在的三號車,四號車的車頭直接頂住了三號車的車廂門,車內把門的警察感覺到了衝擊產生的震動,正欲開門衝出去時,卻發現怎麼都無法打開車廂門,只得拿起對講機匯報著情況,呼喊著支援。
    出租車終於停了下來,車內的兩名蒙面武裝分子卻完全無視前方兩名警員的警告,只是先後下車,站在車門後直勾勾地看著他們。
    「舉起手來!」一名警員的槍口對準其中一名武裝分子,另外一人也喊著同樣的話,舉起自己手中的微沖,可就在此時他們卻看到眼前出租車的頂棚突然爆開,從其中竄出一隻巨大的怪物,怪物渾身帶著粘液,體積如同是恐龍一般,昂著滿是鱗甲的臉,張開大口向四周噴射著火焰。
    「這是……」兩名警察完全傻眼了,呆了兩秒之後朝那怪物扣動了扳機,而同時那名武裝分子慢慢走到警察的跟前,抬手重擊兩人的咽喉,又一掌劈在其後頸之上,兩人隨即倒地暈了過去。
    兩名武裝分子回頭看著什麼都沒有的出租車頂部,發出了冷笑,互相擊掌慶祝了一下,接著拿起警察的槍支,走到四號廂式警車車門口,其中一人拉住把手準備開門,另外一人則用微沖對準了門口,準備打開縫隙的瞬間將槍口伸進去掃射。
    「卡——」廂式警車的大門拉開一條縫隙時,車外的兩名武裝分子看到的則是一個朝外的手掌,那手掌卻又在瞬間變成一團白色的肉球,擠開了廂式警車的大門向外竄來,兩人終於看清楚那是一張巨大的怪臉,怪臉上有著無數張嘴巴,每張嘴巴都張開露出白森森的尖牙,作勢就向兩人撲來。
    「呯呯——」兩人發愣的那兩秒,車內響起了槍聲,武裝分子頭部中彈,倒地死去。
    兩人中槍的瞬間,眼前那張怪臉也同時消失了,其中一名武裝分子最後看到的畫面是車內舉著手掌的魏玄宇,還有旁邊舉著九五式突擊步槍的莫欽。
    「喲呵!槍法不錯嘛!」魏玄宇扭頭讚道。
    莫欽舉槍慢慢靠在門口,小心翼翼探頭向外看著:「那是,當年爺還差點參加過奧運會呢!」說到這,莫欽回頭去看著魏玄宇的手掌,問道,「你這是什麼玩意兒?定身術?」
    「定個屁!這叫幻術!也叫以眼還眼!剛才聽到外面的聲音,警察又被他們給幹掉了,估計他們也是用的幻術,讓對方吃驚,分散注意力,利用那一瞬間發起攻擊。」魏玄宇低頭看著自己掌心中用鮮血畫著的那個奇怪符咒,「至少有五六年沒用過這種幻術了。」
    「為什麼?」莫欽靠著門,並沒有出去,擔心外面還有武裝份子的同夥。
    魏玄宇說完身子一軟癱倒在地道:「我……他媽暈血!」
    「完了!」莫欽扭頭看著渾身軟趴趴的魏玄宇道,「估計你以後找媳婦兒都不能找,否則新婚之夜你都得在昏迷中度過。」
    車內,陳玉樓和嚴玉蕾兩人蜷縮在車廂的角落,看著周圍被魏玄宇和莫欽聯手打暈的四名特警,完全不知道先前那一剎那兩人是怎麼將荷槍實彈的特警也擊暈,更不知道兩人是什麼時候解開的手銬,但更加堅定了兩人心中「沒有跟錯師父」的念頭。
    「師父!師父!你剛才用的那招幻術可以教我嗎?」陳玉樓爬過去扶起暈血的魏玄宇。
    嚴玉蕾也爬過去,興奮地說:「對呀!對呀!教我們吧!」兩人雖是如此說,但也是覺得有了這種幻術,以後再出去行騙就不用那麼吃力製造什麼假場景了。
    「師父今天開恩!教你們這招,只教一次,下不為例,以你們的智商大概五年內能徹底領悟!」魏玄宇慢慢起身來,在陳玉樓衣服上擦去鮮血,擦拭的時候腦袋偏向一旁都不敢看,同時道,「聽好了啊!先教口訣,口訣是『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聽明白了?」
    目瞪口呆的陳玉樓和嚴玉蕾對視一眼,接著乾脆唱了出來,魏玄宇聽罷點頭,豎起大拇指道:「nice!果然是冰雪聰明!」
    莫欽在門口聽得那叫一個抓狂,我去他個勒,這貨收了倆智障徒弟?
    二號廂式警車內,四名特警眼睜睜看著齊風、夜叉王和葬青衣解開了自己的手銬,他們的槍口立即對準了三人,叫他們趕緊停下來否則就開槍了!同時又聽到旁邊的胡順唐半天沒有打開手銬,怒喝一聲,硬生生將手銬給扯斷了,還活動著自己的手腕道:「比想像中硬多了!你們是怎麼打開的?」
    怪物!四名特警腦子中都只有這兩個字,瞬間槍口都朝向了胡順唐。
    「你們在這裡等支援,外面來的人應該不是你們能對付的,你們只受過對付一般犯罪分子的訓練,這類人你們沒有任何經驗,出去就是找死!」齊風朝離自己最近的那名警察伸出手去,「把武器和備用彈藥給我,快點,否則來不及了……」
    齊風剛說到這,一排子彈就穿過了車廂,眾人立即換做了更低的姿勢,一名特警出於本能去壓低齊風的身子,肩膀中了一槍,子彈直接穿透了他肩膀的骨頭鑽入另外一面的車廂面板內。剩下的三名特警見狀,都開始拚命撞擊起那扇被四號廂式警車車頭給壓死的大門。
    「現在出去就是死!這是防彈車,他們的子彈可以穿透說明用的是穿甲彈,國內的普通部隊都不會配發這種彈藥,他們不是普通的犯罪分子,極有可能是境外來的!」夜叉王一把抓住那名拚命撞門的警察,等特警都看著他,夜叉王又說,「這不是你們平日內的演習,不要當兒戲,恐怖分子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麼笨,你們能想到的,他們早就想到了,否則根本不可能在這裡伏擊我們!」
    胡順唐敲著車廂連接駕駛室的門,對面沒有回應,他扭頭來猜測道:「估計駕駛的警員已經殉職了。」
    四個特警到現在都不怎麼願意相信來襲者不是胡順唐等人的同夥,但又很矛盾,矛盾在於如果是,這四人能輕易解開手銬,早就應該對他們下手,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是——齊風這個老警察也在,他們死都不願意相信這名老警察與來襲者有關聯。
    「想辦法打開門之後,你們三人成三角保護隊形護住受傷隊友,我提供火力掩護,其他三人會出去分散外面襲擊者的注意力,你們則朝著反方向跑,到後方的車廂內。」齊風抬眼看著自己正對面車廂面板上的彈孔,「從槍擊位置來看,對方人不在高架橋上,而是站在遠處伏擊,子彈只能穿透一面車廂,而這一面。」齊風指著後方面板上鑲嵌進的那顆彈頭,「這一面無法穿透!你們衝出去後就站在這後面等待支援,要想活著,就聽我的!」
    「好!齊風老師!我信你!」受傷的那名特警點頭道,將自己的武器彈藥取下來遞過去。警察車隊之中,除了幾名新來的警員之外,其他人幾乎都認識齊風,就算沒有親眼見過,也聽過不少齊風當年的事跡。
    「寬心!不怪你們,除了特殊部隊之外,其他任何精良的特警遇到這種事,情況都會和你們一樣。」齊風安慰道,接過那人遞過來的槍,順手給夜叉王,夜叉王搖搖頭卻是拔了那四個警員的匕首,順手給了葬青衣和胡順唐,胡順唐卻擺手拒絕,說還是使用棺材釘要來得順手。
    「對呀,我們的武器和裝備還在前面那輛廂式警車內,下車後先掩護受傷警員,接著找機會再去拿裝備,但我估計外面沒有交火動靜,估摸著其他人差不多都……」齊風沒有再說下去,因為現在外面安靜得出奇,任何聲音都沒有,只能隱約聽見遠處呼嘯的警笛聲。
    莫欽和魏玄宇所在的廂式警車也遭受到了穿甲彈的襲擊,但也只是在車廂面板上擊穿了幾個洞後就停止了攻擊。等周圍徹底安靜了下來,莫欽這才摸出去,觀察著四周,確定沒有任何危險,正準備去查看胡順唐等人時,卻看到從車隊尾端緩緩行駛來一輛冒著煙,一看就車況不好的奇瑞qq轎車,那輛可愛得出奇的小車停在最後那輛武裝分子所開的出租車後方,車門打開後,詹天涯從車內跳了下來。
    詹天涯看著持槍的莫欽,下意識躲到車後,莫欽看是詹天涯,有些吃驚,但開口道:「喂,詹總指揮,出來吧!」
    詹天涯聽著聲音有些耳熟,慢慢探頭出來,因為莫欽易容過,他看不出來是誰,一直到莫欽手指著前面那輛汽車說:「胡老大他們在那輛車內。」詹天涯這才明白那是易容後的莫欽,飛速跑過去,邁過地上武裝分子的屍體後,又來到四號車駕駛室內,將已經殉職的警員搬下來,發動汽車後退,以便打開三號廂式警車的車門。
    詹天涯打開車門的瞬間,看到的卻是齊風的槍口,同時也看到車內的其他人,除了齊風之外,沒有一個人他認識,但也從人的習慣性肢體動作上判斷出了胡順唐、夜叉王和葬青衣。
    齊風看清楚是詹天涯,也很是詫異,但很快換上一張笑臉,放下手中的槍笑道:「原來是詹總指揮呀,一別數年,別來無恙呀?」齊風說著,蹲在車門口,近距離看著詹天涯,還抬手碰了碰詹天涯的臉。
    這個老玻璃!詹天涯心裡罵道,口中卻帶著尊稱:「齊老師,你好,不止數年了吧?至少十年沒見了……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你問我,我問誰?你一個人來的?」齊風話中的意思還有些懷疑這齣戲是古科學部自導自演的,不過再怎樣古科學部也不可能傷害警察。
    「一言難盡,你們這是……」詹天涯看著胡順唐手腕上被扯開的手銬。
    胡順唐舉著雙手道:「托你們的福,我們被捕了,在被押解回局子裡的途中,又被人襲擊了。」
    遠處的警笛鳴著,從高架橋上已經看到周圍的出入口都被警車給。詹天涯一偏頭,示意眾人下車:「找個安全的地方再細說,地方警察已經把這裡給圍了,這麼大的事情估計得驚動北京,而這種情況,我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趕緊撤吧!」
    眾人下車,受傷特警由一名同伴照看著,其他兩人下車尋找其他的生還者,發現除了被擊暈的兩個警員之外,前面車內的警察大多數只是昏迷,頭車捷達內的四名警員也身受重傷,奄奄一息。二號、三號、四號廂式警車駕駛室內的六名警員全部殉職,二號廂式警車內的警員不知什麼原因好像在發著高燒,還說著胡話。
    
    第十七章(下)[窮途救星](4更)
    
    眾人四下尋找著可以離開高架橋的途徑,詹天涯卻來到已死的某個武裝分子的跟前,揭開他的面罩,看著那張扔在人群中都認不出來的臉,下意識去摸他的下顎。
    一側的莫欽不知道詹天涯為什麼這麼做,等他收回手,自己也摸了下去,意外發現那人的下顎處有修補過的痕跡,其中好像還有鋼釘,抬眼時,卻聽到詹天涯說:「這個人叫王偉軍,遼寧葫蘆島人,表面上是做建材買賣的,實際上是個異術者,但是異術來源不明,沒有拜過師父,家中父輩也僅僅只是普通工人。1995年,警方在一次抓聚賭的過程中發現了他,他使用異術製造幻覺逃脫,隨後被我們追捕,因為所使用的是幻術,而且罪行不大,當時古科學部按照規定鎖了他的異術,在追捕時不小心被擊碎的下顎處安裝了一顆可以壓制他精神思想的芯片,類似『化學閹割』,看起來,有人幫他把芯片給取出來了。」
    「這個人呢?」莫欽揭開另外一人的面罩,詹天涯看了半天,在腦子中過了資料中的照片,搖頭表示不認識。此時雙手揣在衣兜中慢悠悠走過來的魏玄宇卻開口道:「這小子叫陳四毛,但只是綽號,真名我不知道,三年前在佳木斯故意放鬼,被我撞見了,乾脆暴揍了他一頓。」
    「放鬼!?」莫欽一臉賤笑,把魏玄宇直接扯到一邊去,盯著詹天涯低聲道,「喂喂!你也用異術幹了不少勾當,看見他沒?詹總指揮,他負責在中國範圍之內抓捕犯罪的異術者,要是我告發你,以你的罪行,肯定就地槍斃。」
    「就地槍斃?我家裡面還有政府頒發的見義勇為錦旗呢!」魏玄宇面無表情地看著賤笑著的莫欽,「你想怎樣?」
    莫欽掏出欠條來:「簡單,把錢還給我,咱們的事一筆勾銷!」
    「噢!明白了!」魏玄宇轉身來到詹天涯跟前,伸出雙手道,「大人!」
    大人!?莫欽又愣了,這混蛋幹嘛呢!?詹天涯也是一愣。
    「大人!我利用異術炒房賣房已有多年,自知罪孽深重,良心一直遭受譴責,今天我自首,坦白從寬,爭取政府寬大處理!以後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魏玄宇說著還回頭來對著莫欽挑動著眉毛,也是一臉賤笑,彷彿在說:小子!和我玩?你還嫩了點!
    我勒個去!這混蛋王八蛋明知道這種情況詹天涯不可能抓呀!莫欽指著魏玄宇:「你這個混蛋,還真不怕死呀!」
    詹天涯看著兩人耍寶,搖頭走開,不搭理他們。
    「怕!我怕得要命!」魏玄宇靠近莫欽,伸手去搶他的欠條,卻被莫欽躲過去,隨後他湊近又低聲說,「但是我更怕窮!窮比死可怕!要不,這點錢我算你干股?就算咱們合夥做買賣炒房子,我分期給你紅利,怎麼樣?」
    「分期?」莫欽斜眼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魏玄宇,「一個月給幾塊錢?給幾百年?」
    「喂……」葬青衣走過來,看這種情況下還在耍貧嘴的兩人,實在是惱怒,同時也將臉變回了從前的那副模樣,在變化的瞬間,魏玄宇傻了,呆呆的看著葬青衣,目光沒有從她臉上挪開過,一側的莫欽看著他喉頭湧動了一下,同時聽到喉頭發出了「咕嚕」一聲嚥口水的聲音……
    此時魏玄宇眼中所有的場景都變得緩慢起來,葬青衣輕輕甩動著自己的短髮,整理著混在短髮之中的灰塵,用手指輕輕將耳旁的灰塵給撥動下去,又在回頭的剎那和魏玄宇的目光相交,魏玄宇打了個哆嗦,喃喃道:「女神出現了。」
    莫欽猛地回頭,張大嘴巴看著魏玄宇,立即閃身到葬青衣跟前道:「喂喂喂!看哪兒呢?眼睛不要亂看呀,特別是不要朝著關鍵部位看!」莫欽轉身伸出雙手,作勢要護在葬青衣胸口,被葬青衣直接一巴掌拍開,此時魏玄宇立即上前,抓著葬青衣的手開始表白道:「小生姓魏,名玄宇,字蒼穹,號夏城居士,黑龍江省農業大學畢業,擅長播種,我們以後的孩子一定會……」
    剛說到這,莫欽撲了上來,將其壓在身下,兩人立即扭打起來,扭打的過程中,魏玄宇還不斷掙扎要向葬青衣撲去。
    遠處,其他人一臉無奈地看著這兩個白癡,倒是陳玉樓和嚴玉蕾站在那感歎道:「這才是真愛呀……」
    「被圍死了。」查看了一圈回來的胡順唐乾脆靠著車門坐下,看著詹天涯和齊風道,「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一個古科學部,一個尖端技術局,兩個機密部門的幹部應該能助我們脫險吧?」
    詹天涯苦笑著搖頭道:「不好意思,我現在算是戴罪之人,白骨跑了,現場又留下了關於我的線索,現在我被認定為放跑白骨的嫌疑人,正在被抓捕中。」
    齊風和胡順唐一愣,用不相信的目光看著詹天涯,這種變化是兩人完全沒有意料到的。倒是一旁靠著汽車引擎蓋的夜叉王笑出聲來:「喲,古科學部的詹總指揮也有被當做壞人的時候?真是稀奇!」
    頭頂,一架警方的直升機低空掠過,在周圍盤旋著,直升機上的人開始向總台匯報著看到的一切,並詢問是否需要向下面的人提出警告,還稱下面有特警在揮手呼救,也有其他人在現場,手中雖然有武器,但看起來卻不像是挾持了警察。
    詹天涯抬眼看著盤旋在周圍的直升機道:「總之這次是麻煩了,而且是非常麻煩,到現在為止,我沒有任何頭緒,從來沒有遇到這種事情。」
    「我倒是習慣了,詹總指揮,你現在明白什麼叫做孤獨無助了吧?」胡順唐抓著自己三角包的背帶,「其實就算是沒有人襲擊,我也會想辦法在中途逃走,畢竟有些東西落在警方手中,後續的事情就麻煩了。」
    就在此時,一輛警用依維柯汽車從一頭慢慢行駛了上來,車穩穩停在奇瑞qq轎車的旁邊,隨即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風衣的男子拿著對講機對直升機說:「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你們先撤離現場。」
    直升機得到命令之後掉頭離開,男子抓著對講機慢悠悠走過qq汽車、出租車,在距離眾人十米開外的地方停下來,悶哼了一聲,帶著不屑的語氣道:「哎喲,這是開什麼會呀?都來了,怎麼著?還有新夥伴?這次都是幹什麼的?又是趕屍的,要不就是捉鬼的?
    「呸……」夜叉王看著那男人朝著地上啐了一口。
    齊風和詹天涯看著那男子出現,倒是很高興,幾乎異口同聲道:「救星來了。」
    還在扭打的魏玄宇和莫欽停下手來,兩人都不認識那個前來的男子,葬青衣則只是讓開一條路來,讓那男子慢慢走到胡順唐跟前,胡順唐看著那男子,又看向他身後的那輛警用依維柯,道:「劉……我不知道現在怎麼稱呼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現在是安全廳反恐處劉振明處長!」齊風拍了拍劉振明的肩膀,又對詹天涯說,「詹總指揮,為了安排他,我可是費了不少的力氣,十年前的人情我算是還清了,這次反倒是咱們都欠他的人情。」
    「齊老師,是副處長,我要升處長,按照規定至少還有十年,我也不做夢了,只記住自己的職責就行了。」劉振明回身看著自己開來的那輛汽車道,「趕緊上車吧,其他的事情等到了我安排的地方再說,這件事已經超出了普通恐怖事件之外了,搞不好,會引起戰爭。」
    眾人點頭,除了特警之外,其他人跟著劉振明上了依維柯,隨即汽車掉頭,橋下方圍堵的警車也紛紛讓開,但都不理解到底是怎麼回事?嫌犯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被一個莫名其妙出現,又能指揮現場的人給帶走了。
    高架橋對面的一間民居內,白木天行站在架好的攝影機跟前,拿著裝有長焦鏡頭的相機拍攝著依維柯汽車離開的照片,連續拍著,一直到汽車消失在遠處這才放下來,緊接著又將攝影機挪動位置,對準事發的高架橋之上,認真拍攝著警方下一步的行動,臉上露出十分滿意的笑容。
    在白木天行身後臥室中的床上,一對夫妻死在了床上,胸口插著兩枚棺材釘,兩人還未睜開雙眼就死在了睡夢之中,更不知道自己一直厭惡的高架橋已經成為了別人計劃中的舞台,在他們的頭頂上用鮮血寫著無數行細小的字,而內容則是——開棺人九忌!
    「這個世界會因今天而改變……大帝國也會因此而復興!」白木天行肩扛著攝影機拍攝著警方清理現場的畫面,喃喃自語道,完全無法掩飾內心中的興奮。
    劉振明所開的依維柯汽車行至哈市中央大街的某地下停車場後,眾人下車又分別坐上了三輛轎車,朝著不同的方向駛去,胡順唐、詹天涯、劉振明和齊風坐一輛,夜叉王、莫欽、魏玄宇、葬青衣坐一輛,剩下的那輛載著陳玉樓和嚴玉蕾兩人,直接前往安全廳本部,為的就是避免有人跟蹤,同時從地下停車場出來的一共有八輛汽車,都朝著不同的方向駛去。
    
    第十八章(上)[充滿巧合的1958](5更)
    
    劉振明的車率先到達安全廳地下停車場之後,一旁坐著的詹天涯看著劉振明誇獎道:「有進步,做事謹慎了許多,不過能在你這個年齡段當上副處長的全國估計沒幾個。」
    劉振明也不下車,點了一支煙坐在車內等著:「好多東西都是從你那學來的,本地的一些規則條款是齊風老師教的。」
    「我可不算是你的老師。」詹天涯和齊風幾乎異口同聲道,說完對視一眼,齊風看著車窗外又道,「你的師父是曾達,我不是,我可不想和那個封建老頭兒搶徒弟。」
    靠在後座操著雙手的胡順唐看著前方的齊風問:「齊老爺子,你和曾達是雙胞胎兄弟?」
    「不是。」詹天涯幫齊風回答了這個問題,叼起自己那半支煙,「很多年前,他們各自在南北方出名的時候,只有北京方面知道他們的模樣幾乎一模一樣,後來參加國際刑警論壇的時候,兩人才相遇,相見的時候,他們兩人都傻眼了,從那天起,也有人謠言說他們壓根兒就是雙胞兄弟,可從簡歷上看,一個在北方,一個在南方,半點關係都沒有,大概這就是命運吧。」
    「我不信命運,這只是巧合。」齊風按下車門,卻發現打不開。
    「這種巧合只有億分之一,還被你們趕上了。」詹天涯碰了碰劉振明,示意他開門,劉振明卻搖頭道,「還不能走,等夜叉王他們到了,我們再下去,從地下通道步行到兩條街之外的地方,都把衣服換了,然後坐公交車前往阿城的安全屋,這是相對安全、簡單的辦法。」
    「對了,詹總指揮,你怎麼會這麼落魄?」胡順唐抬眼看著前方的詹天涯,「在我記憶中,你應該是個智勇雙全的福將。」
    詹天涯將事情的前前後後都告訴給了他們,也將在山東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隨後齊風解釋道,關於用0021部隊的資料來交換白骨、胡淼其實也出於保護的目的,但提出這個計劃來的人是尖端技術局的局長,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傢伙,他提出計劃的時候,齊風反駁過,認為古科學部不會那麼輕易同意。但局長卻很肯定地說:「就算是古科學部下面的中層反對,他們的頭兒蜂后也會答應的。」
    詹天涯靜靜聽著,聽齊風說完後問:「齊老師,你們的局長在什麼地方?可以帶我去見他嗎?人在瀋陽?」
    「怎麼?你準備拋棄封建文化,投入現代科學的懷抱?」齊風打趣道,胡順唐沉默著,在腦中聯繫著所有的事情,劉振明則透過車內後視鏡看著胡順唐,覺得這麼長一段時間沒有見,胡順唐似乎又進步不少,甚至覺得他長個子了,而且還強壯了不少,特別是那眼神,雖然不空洞,卻看不出來眼神中隱藏著的東西。
    詹天涯很嚴肅的搖頭:「不,我只是想問他一些事情,我覺得有蹊蹺。」
    「蹊蹺?什麼蹊蹺?可以說說嗎?這裡沒有外人。」齊風問道,身子向前一傾,偏頭看著詹天涯。
    詹天涯拿下嘴上的半支煙:「很多年之前,我調查過0021部隊,這支部隊很神秘,但我到手的資料很怪異,有五份,每份資料對0021部隊的起源說法都不一樣,像是後期某些部門調查猜測的報告一樣,沒有一份有絕對的證據,但是這些東西都放在蜂巢的資料庫中,我不明白這有什麼意義?但其中有一份的猜測讓我很有興趣,上面說的是在1979年之前,古科學部和尖端技術局並不存在,或者說他們本是一個單位,但在1979年對越自衛還擊戰之後,這個單位分裂了,分成了古科學部和尖端技術局,但同時又成立了0021部隊,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古科學部、尖端技術和0021部隊很久以前都屬於同一個單位,1979年越戰期間,或者越戰後發生了某些事情,導致了這個單位分裂成為了三部分?」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胡順唐開口道。
    「沒錯,我也查過情報局的相關資料,發現美國和前蘇聯,在二戰後成立了某些部門,在七十年代中期也逐漸解散,同時也在1979年成立了新的單位,但是能夠查詢到的關於美國的雙子計劃啟動時間卻是在曼哈頓計劃之後,準確的說是在1945年7月,蘇聯啟動三位一體計劃是在1957年!」詹天涯繼續解釋道,下意識去摸口袋,但想到自己的資料根本沒有帶,只得將手拿出來。
    「……那涅槃計劃呢?是哪一年?」胡順唐插嘴問道。
    車內突然靜了下來,齊風和詹天涯都意識到這是個很敏感的問題,雖說他們知道的都很片面,但卻不敢妄自胡說。倒是劉振明點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氣道:「順唐,關於涅槃計劃,其實我來到哈市之後一直在查,開始什麼都查不到,我甚至偷進安全廳的主機去調查,也沒有任何關於這方面的記載,只是查詢到了一份很古老的紅頭文件,文件的日期是1958年5月,下發的一份會議學習文件,上面是北京的指示,說一定要追上美國、蘇聯的步伐,中國也要搞人造衛星。」
    1958年5月7日,在八大二次會議上提出了這一點,從此之後中國的航天計劃開始正式運作。
    「不過在那份文件中,還有份附件,是單獨下發給黑龍江的,其中提到一定要切實做好『民生工作』,雖然內容平凡無奇,說的只是普普通通的農業方面的事情,可是這種文件怎麼會有附件說農業呢?我把內容強行記了下來,反覆在腦子中讀了很多次,每次都覺得很蹊蹺,那好像不是附件,而是一種密碼,因為其中提到的日期數字相當多,而這種方式在文件中是很罕見的,換句話來說,正規公文出現這種頻繁的日期數字是不合格的,重複得太多了……」劉振明抽著煙,閉著眼睛將那些內容給複述了出來,又說最後他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找到了一個在哈市退休的前安全廳電碼破譯員,那位婆婆已經年齡很大了,但卻是四十歲的時候就從安全廳退休,去當了普通的數學教師,但卻是身負著一旦戰事爆發必須立即返回安全廳的責任,劉振明假冒是公事讓其幫著解碼,沒有想到那位破譯員拿到那份劉振明手抄的附件後,非常吃驚,告訴他,那是在朝鮮戰爭期間曾經用過的一種電碼,因為這種密碼要組合起來都很困難,更不要說解碼了,而且就算是熟手解碼也得需要至少二十四小時。戰爭上一分一秒都很重要,更不要說二十四小時了,所以最終這種不負責不實用的密碼被棄用。
    兩天後,破譯員解開了那電碼,電碼中隱藏的訊息很簡單,只有一句話:重生計劃啟動。
    「重生計劃?我當時就聯想到了涅槃這兩個字,在佛教之中有輪迴重生的意思,後來我還想追查,卻發現這份文件下發給了安全廳後,安全廳下發給了下面四十八個科室,後來我又想辦法找了下其他省份,發現除了黑龍江,其他省份得到的文件都沒有附件,也就是說這個計劃極有可能就是在黑龍江執行的,可為什麼要在這裡呢?黑龍江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劉振明像是在自言自語,「1957年,蘇聯發射了第一顆人造衛星,隨後在1958年,美國的艾森豪威爾總統簽署了國家航空航天法,建立美國航空航天局nasa,同年還發生了很多事,關於經濟大蕭條也是1958年發生的,詹總指揮剛才說,蘇聯的三位一體計劃是在1957年,而美國名義為航天計劃的雙子星計劃則結束在1966年,時間上謀和的只有中國和蘇聯,但是那個凱特你們記得嗎?」
    在場除了齊風之外,其他人當然知道美國人凱特,胡順唐也想再見那人一面,告訴他關於他父親死亡的真相。
    「齊風老師大概不知道,但是那個凱特知道美國的事情比我們多,可當時他沒有說清楚過,只是提過美國有過靈魂研究,也知道冷戰時期,中美蘇三國因為某些事情而卡住了,最終私下合作,突破了一些瓶頸,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東西,我們還沒有解開,只要解開了那個疙瘩,一些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劉振明的老習慣還是沒有改,依然一支又一支地抽著煙,「不過最近有眉目了,從那個根來眾浮出水面後,政府安插在他們組織內的臥底竟然跑到安全廳來投誠,隨後政府又派了一個探員來,我覺得他所說的話,可能會對我們有幫助,等我們到了安全屋,集合眾人的腦子,應該能想明白。」
    齊風抱著胳膊盯著車內的地板,也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但胡順唐發現,齊風不時會抬眼看著前方握著方向盤在沉思的劉振明,反而是詹天涯一直從後視鏡中看著齊風,這三個人之間的感覺奇奇怪怪的。此時能夠看出,劉振明的調查,是在齊風和詹天涯的意料之外的,齊風似乎很不願意劉振明去調查這些事情,但是詹天涯卻在詫異之中帶著驚喜。
    這個詹王八,一早告訴自己把劉振明給「流放」了,卻是弄到了黑龍江來,他是故意的?還是這一切僅僅只是個巧合。
    「早點處理完,爭取過年能回家團圓,吃我媽燒的魚。」劉振明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話,隨即又用四川話說,「好久沒回廣福摸黃鱔了……」
    劉振明這句聽起來無意的話,卻讓胡順唐一愣,隨後聽到劉振明又說:「摸黃鱔又要過李老狗的西瓜田,那個狗日勒肯定又要以為我們切偷西瓜!」
    「對呀,你都還記得,那個李老狗……」胡順唐假意應道,腦袋卻偏向一側,意識到劉振明在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懂的暗語提示著什麼。
    
    第十八章(下)[失蹤的日本人](6更)
    
    劉振明在提示著什麼呢?
    很多年前,在廣福鎮的夏天,小鎮後方還沒有建起紙廠的時候,有一片西瓜田,西瓜田之後就是農田。那時候孩子嘴饞,雖說家裡也吃得起西瓜,但總覺得去瓜田里偷來的味道要好一些,所以吃完晚飯後,三五成群的孩子都會拿著所謂的抓黃鱔的工具上門去找其他夥伴,對其父母謊稱說是去抓黃鱔。
    這個暗號是劉振明想出來的,這個暗號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抓黃鱔必須要走過西瓜田,要是在西瓜田中被主人李老狗給抓住,就直接聲稱自己是去抓黃鱔的,有工具,離開的時候也有父母證明,一般來說可以脫身。但只有第一年成功了,第二年李老狗就知道這群孩子只要說「抓黃鱔」就等於是偷西瓜,久而久之,劉振明、胡順唐一群孩子當中,就把「抓黃鱔」當做了「撒謊」的另外一個別名,只有他們幾個人才能聽懂的別名,孩子之間的暗號。
    此時劉振明突然說這個,是什麼意思?是在說詹天涯和齊風之間有個人在撒謊嗎?哪一句話在撒謊?還是說他們有撒謊的可能性,他卻不方便說出來。此時,夜叉王、莫欽、魏玄宇、葬青衣的車到了,車內的探員下車,向劉振明點點頭,示意任務完成,又豎起五根手指頭,表示那對師兄妹所乘坐的車還有五分鐘才到,到時候就可以走了。
    胡順唐坐在車內,和齊風、詹天涯都沉默著,他側面的玻璃上映著齊風的臉,齊風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右側,但眼角的餘光卻是留在已經下車的劉振明的後背上,而詹天涯依舊是用車內後視鏡看著齊風,不時還會觀察一下胡順唐的反應。
    三人各有各的想法,可胡順唐卻想著「只要有機會,立即離開這幾個人」的念頭,就信任來說,車內的三人排列為,首當其衝信任劉振明,接著是詹天涯,最後才是齊風,難道劉振明懷疑的是齊風在撒謊?證據又是什麼呢?
    在那間屋子中,齊風對夜叉王所說的那番話又是什麼意思?無疑他知道夜叉王的過去,但夜叉王的的確確因為某些事故將大多數過去的事情忘記了,充其量能記起自己當警察時候的事情,當年發生過什麼?涅槃計劃又與夜叉王有什麼關聯?1958年距1979年之間的跨度太大,而1979年又是越戰發生那一年,夜叉王也參與了那次戰爭,其中的關聯到底在哪裡?
    還有開棺人,現在看起來似乎開棺人和這些沒有什麼關聯,可為什麼夜叉王口口聲聲稱只要查明白這些事情與開棺人無關,他才會放心離開。
    隨後,眾人跟著劉振明從地下通道去了三條街外的安全廳安全屋,在那換了衣服,分頭出來乘坐公交車和出租車離開,按照劉振明的指示前往了阿城區的安全屋,但那時候胡順唐並不知道,開棺人與這些計劃的關聯之謎即將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