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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的夜叉王在那高聲喊道,事到如今也顧不得什麼,他抓著高處,向下看去,根本無法找到一條適合逃離的路來一一密密麻麻的屍狼群已經佔據了下方各個有利的地勢,如果要走,只能掉頭返回,但沒有退路。用了五行追蹤術之後,除了前進,根本無法後退,一旦後退術就會被破,行屍也會失去控制,成為一具普通的屍體,並且加劇腐爛的速度。
    岩石群上端,山狼的首領在岩石上摩擦著自己的右爪,隨即眾山狼也開始摩擦著自己的右爪,發出整齊的沙沙聲,這是他們震懾敵人與獵物的一種方式,用這種方式來迫使對方放棄反抗的念頭,任由他們宰割,但這個習慣性的進攻前奏,卻對已經成為死物的屍狼群沒有任何作用……,屍狼群對之回應的則是陣陣磨牙聲,那種聲音如同是用刀叉在瓷盤上劃過一樣讓人難受。胡順唐從岩石邊上探頭出去,看到離落地的燃冇燒棒最近的一頭屍狼,嘴裡還嚼著不知道什麼東西,嚼得粉碎之後,嚥了下去,嚥下去的那東西似乎很鋒利,直接割破了它的喉管刺了出來,但那頭屍狼依然在那搖頭晃腦地磨牙,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在眼眶中翻滾著,渾身的腐肉也隨之抖動,看得出來很是興冇奮。
    就在那頭屍狼邁著自己的四肢準備向前撲出的時候,在其後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那黑影慢步來到那頭屍狼的身後,同時那頭屍狼也好像明白了什麼,收起身子,慢慢地向後退著,想要離開那黑影的覆蓋範圍,誰知道已經晚了黑影突然低頭下去,將那頭屍狼給一口咬住,接著高高昂起頭來,牙齒摩擦著口中屍狼的骨頭發出駭人的「咯吱」聲。
    那是什麼東西?屍狼的首領嗎?
    
    【第六卷】炙陽簡 第十八章(上)[狼屍遍野]
    
    胡順唐從岩石後慢慢探頭同時兩側的王孤獨和葬青衣也探出腦袋去,看著遠處那團漆黑的狼身黑影,毫無疑問那是一頭屍狼,而且是一頭身材比例比其他屍狼要龐大得多的怪物。就在此時那黑影慢慢地靠近在山坡邊上的燃冇燒棒,高昂著頭站在那,似乎故意讓岩石群上端的胡順唐等人看清楚它的樣貌巨大的狼頭,兩隻狼眼一隻血紅色,一隻暗綠色,身軀比普通屍狼大了兩三倍,四肢與身軀相比之下更為健碩,甚至有些不成比例,身後的狼尾也只剩下連接屁股的部分還剩下皮毛尾端全是白森森的骨節。
    最重要的是,在那頭屍狼首領高高昂起頭來的時候,胡順唐清楚地看見其下穎處,靠近頸脖的位置還有一個狼頭,狼頭的大小與其他屍狼相同緊閉著雙眼,只是當被屍狼首領咬開的那頭屍狼身上的黑血滴下去時,下方的狼頭才會張嘴伸出舌頭去貪婪地舔著。
    「他大爺的,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胡順唐看到那屍狼首領喃喃道冇,旁邊的葬青衣已經搭弓上箭卻被胡順唐用手攔下,「一箭肯定射不死這個怪物,說不定用槍都難……王孤獨這個東西你以前見過嗎?在炙陽簡失蹤的一年之內?」
    王孤獨緩慢地搖頭,注視著那屍狼首領:「沒有,從來沒有見過。」
    遠處站在燃冇燒香文棒前的屍狼首領低下頭來,盯著那燃冇燒棒,突然間腦袋一晃,將口中叼著的那頭屍狼向後方一甩,扔進屍狼群中。那頭屍狼被甩在空中時,身子已經斷成兩截,周圍的屍狼立即躍起,一擁而上開始撕咬著那頭屍狼的屍身,僅僅是一會兒的功夫,那屍狼的身子就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骨架,甚至連皮毛都被那些早就餓得發瘋的屍狼全部給吞嚥了下去。
    「王孤獨,這一年內,你們出去狩獵的時候有沒有發現獵物減少了?」胡順唐又問道,殭屍餓鬼加上這種屍狼的胃口,不要說一年,估計不到半個月,這個深山內的動物就全部滅絕了,更不要說前來登山探險的人。
    「幾乎沒了,但我們沒有發現動物的骨架之類的東西,也不時遇到過外來的爬山人,在你們到來之前,我只見過一次你們說的那種餓鬼殭屍。」王孤獨趴在岩石上,握緊了手中那柄骨刀,隨即又小心翼翼扭頭來看著在自己後方岩石之上,那些整齊排好的山狼群。它們看著屍狼群的時候,內心中的想法,應該是和人類看見自己的同伴變成殭屍、喪屍之類怪物是一樣的,既害怕又清楚必須採取極端的方式將其全部消滅。
    峭壁上,抓著岩石的夜叉王看著燃冇燒棒的火焰逐漸減弱,同時那屍狼首領也慢慢地後退著,退進黑暗之中。夜叉王知道狼群之間的戰役要開始了,火焰最終熄滅的瞬間就是戰役開始的一個訊號。
    夜叉王吹了聲口哨,向胡順唐等人揮揮手,示意他們向自己的下方靠近。口哨聲後,王孤獨和葬青衣開始護著胡順唐向左側移動,移動的同時燃冇燒棒的火焰已經快燃冇燒殆盡,而岩石上的狼群開始隨著山狼首領齊聲長嘯,下方的屍狼群則保持著死亡一般的寂靜,慢慢隱入黑暗之中又向四面悄悄散開……,夜叉王盯著下方的狼群,向胡順唐三人招著手,而岩石上方的山狼群似乎也在等待著「閒雜人等」離開戰場,等胡順唐等人來到夜叉王下方後,燃冇燒棒也終於燃盡,這個山澗中瞬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胡順唐四人立即下意識閉眼去適應黑暗,因為視力再好的人在那一瞬間都會突然「失明」幾秒。
    胡順唐閉眼後,就聽到狼群的爪子摩擦地面的聲音,然後是野獸廝殺時喉頭發出的那種獨有的怪叫,還有碰撞聲,撕咬聲,緊接著就是慘叫、哀嚎、嘶鳴……各種各樣的聲音混在一起,不用睜開雙眼就知道眼前的岩石群是一副什麼樣的場景。胡順唐端著金石羅盤的手有些顫抖,但並不是害怕,而是興冇奮,這種興冇奮在他聞到那股血冇腥味的時候就產生了,只是他一直在極力壓制著,控制著那股興冇奮,如果不控制,他早就扔下金石羅盤,拔出棺材釘加入了狼群的戰役之中。不知為何,在閉眼的一剎那,他的大腦中就浮現了如何戰鬥,如何快速殺死屍狼的戰術。
    胡順唐睜眼的同時,立即低頭去看著金石羅盤,不敢去看那血冇腥的戰場,擔心雙眼看到的場景會成為心中興冇奮感的助燃劑。
    岩石上方的夜叉王雙目一直注視著那頭山狼首領,山狼首領一直蹲在那未動,也沒有被周圍的廝殺分神,而是留意著屍狼首領的動靜,看著那屍狼首領避過衝擊過來的山狼的攻擊,靈巧地避過,只是用身體將衝來山狼撞進旁邊的屍狼群之中。
    兩方的首領都靜靜地等著,等著狼群戰役進入到白熱化或者即將結束的時候,才會展開一番真正的廝殺人和野獸似乎都是如此,只是人類選擇的只是首領之間的先行決鬥,以此來決定雙方的士氣高低和戰役的結果。
    「青衣、王孤獨,搭弓上箭,留心周圍來偷襲的屍狼群。」夜叉王叮囑下方的王孤獨和葬青衣,因為他看到有不少的屍狼在沒有吃到山狼的肉之後,目光移動到了他們這個方向,而山狼除了戰冇斗就是戰鬥,完全無視在一側的四人。
    半個多小時後,狼群的戰役接近尾聲,屍狼群佔了上風,遍地的山狼屍體,不少的已經被吃成了骨架,剩下的狼屍則被屍狼拖進後方,堆積在一起,似乎在囤積糧食。屍狼首領慢慢走到那高高的山狼屍體堆成的小山前,高昂著頭似乎要發出長嘯,但喉頭中發出的卻是陣陣如同哭泣、慘叫的聲音,隨即周圍的屍狼也昂頭發出了相同的聲音,隨即又垂下頭來盯著依然坐在岩石上方的山狼首領。
    「呼」胡順唐的呼吸加重,雙手顫抖得厲害,連上方的夜叉王都察覺到了什麼,立即低頭對王孤獨和葬青衣說, 「你們按住半桶水,不要讓他發瘋!」
    不要讓他發瘋?這是什麼意思?葬青衣和王孤獨都側頭看著胡順唐,只見胡順唐滿臉興冇奮的笑容,抓著金石羅盤那隻手的骨節都發出響聲,右腳蹬地已經做出了準備躍出的姿勢,兩人立即抬手按住胡順唐的肩膀,讓其冷靜下來岩石堆中,剩下為數不多的幾隻山狼回到了山狼首領的身邊,帶著渾身的血污,有一隻個頭最大的山狼才走到就躺了下來,雙耳顫動著,腹部收動著,在其下方有一道巨大的口子,已經血流不止。山狼首領慢慢走近那只山狼,伸出舌頭舔了舔它的鼻頭,發出了陣陣悲鳴聲,緊接著一口將其脖子給狠狠咬斷,結束了它的痛苦。當山狼首領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雙眼中已充滿了怒火,它昂頭長嘯了一聲,招呼其他的山狼退後,自己則慢慢向前走去,邁過一具具還帶著血肉的山狼骨架,來到屍狼群首領的跟前,也不抬頭仰視,只是盯著屍狼首領頸脖處的那個略小的狼頭。
    屍狼首領也沒有低頭俯視它,只是眼珠子在眼眶之中滾動著,像一顆血紅色的珠子一樣,突然間屍狼首領發難向下咬去,山狼首領輕巧避過,整個身子一滾,滾向旁邊一頭屍狼身下,一甩頭咬斷其頸脖,再帶著那屍狼的身子一翻滾,藉著慣性將其的身子拋出,再彈跳起來,高高躍起,跳向那屍狼首領。
    屍狼首領並不避開,只是斜眼看著那山狼首領,等山狼首領躍到自己後背的時候,突然轉身,扭頭張口向其咬去。那山狼首領也不是普通山狼,後腿蹬向其面部,借力向旁邊撲去,以極快的速度幹掉了旁邊的又一隻屍狼,落地後滑向屍狼首領的腹部,沒有張口去咬,只是用爪子在其下方劃過,接著翻滾而出,幾個起躍回到先前站立的地方,慢慢蹲下,昂頭長情…
    「好傢伙!」夜叉王很是驚訝,緩慢地搖頭道, 「天生的首領,天生的戰士……」
    下方的胡順唐也密切留意著這一切,看得很清楚,那山狼首領真正的目標根本不是屍狼首領,而是他身邊那幾個最靈敏最強壯,類似親衛一般的屍狼。只有先除掉他們,自己才能夠安心的與屍狼首領一戰,不會分心,因為山狼群已經傷亡慘重,剩下的那幾隻狼再想動彈都有些吃力,只能臥下休息,以保證自己的生命不會被徹底流逝。
    葬青衣目不轉睛地看完了剛才那一番廝殺,由衷地佩服那頭山狼首領的戰術,那種速度還有靈巧的身體,估計就算是自己上前與其一戰,都不能保證全身而退。
    「真的是它,那傢伙……」一直沉默的王孤獨說話了, 「我狩獵的時候遇到過那隻狼,我和他一起追捕過兩隻野山羊……」
    當時王孤獨遭遇那隻狼的時候,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人的速度再快,在山中也快不過狼,等王孤獨追到野山羊的時候,卻發現那狼只是咬死了其中一隻,放走了另一隻,並且擋住了王孤獨前進的路,不讓他再去追趕那只逃離到峭壁上哀嚎的另外一隻野山羊,隨即又用利牙將咬死的那頭野山羊一分為二,自己叼走了半隻,剩下了半隻給王孤獨。
    「他懂得生存,知道山裡的生存規則,與其獨霸,不如分享,狩獵不要趕盡殺絕,留下種子……」王孤獨深吸一口氣,鬆開了手中的骨刀,盯著那山狼首領額前的那菱形白毛。
    
    【第六卷】炙陽簡 第十八章(下)[狼屍遍野]
    
    山狼首領再著鼻前噴出白氣的屍狼首領雙眼中帶著不屑。
    其後岩石群上端那些受傷的山狼見首領得勝,昂頭長嘯起來,而下方的屍狼群依然保持著絕對的安靜,沒有退縮,也沒有上前,但所有的屍狼都小心翼翼地去看著自己的首領,不知道首領下一步準備做什麼。
    屍狼首領扭頭來到山狼屍堆前,咬下一具狼屍來,放在跟前,用爪子踩在上面,接著慢慢地咬下那狼的鼻子、耳朵,接下去撕咬出咽喉,再用利爪割破其腹部,拉出其中的內臟來扔在地上,用爪子戲耍著,在這一過程中一直盯著那山狼首領。
    「那傢伙在ji怒山狼的首領。」夜叉王鬆手落下來,看向前方道, 「我們該走了。」
    「不……」葬青衣抓住夜叉王,依舊盯著那山狼首領。
    「捨不得?」夜叉王似乎讀出了葬青衣的心思,同時王孤獨也搖頭表示不想走,他想知道二狼之戰的結果,但葬青衣卻是被那山狼首領所吸引住了,眼神根本未從它身上離開過。
    胡順唐抓起葬青衣腰間的水壺,往自己臉上淋了些水,等寒風一吹,感覺自己臉部的溫度下降了不少,又趕緊大喝了幾口水,等著水從喉冇嚨進入身體後的那股冰涼的刺冇ji。許久胡順唐才放下水壺道: 「該走了!否則就來不及了!」
    「不…」葬青衣依然不肯走,就在此時被ji怒的山狼首領開始向屍狼首領發起了攻擊,這次攻擊非常直接,完全是迎頭衝了上去。
    夜叉王見山狼首領變換了戰術,搖頭道: 「慘了。」
    山狼首領剛衝到屍狼首領的跟前,屍狼首領就一側身避過,也不張口去咬,只是不停地躲避讓山狼首領繞著自己跑。山狼首領在絞」圈跑的同時,隨時留心著周圍其他虎視眈眈的屍狼這一分心的舉動被屍狼首領抓在眼中,等屍狼首領繞了好幾圈,突然跳出圈外,山狼首領隨即追上的同時屍狼首領又衝了回去,張口就向其咬去……,山狼首領知道無法避過,乾脆縮緊身子,讓全身的皮下脂肪聚攏,以免屍狼並領那一口咬下去傷及自己的內臟,誰知道那一口還未咬到,屍狼首領口中就中了一箭。
    山狼首領立即抓住這個空隙向旁邊翻滾而去,幾個起躍,跳到一塊岩石之上扭頭看著羽箭射來的方向一葬青衣手持長弓已經將下一支弓箭搭上,眼晴卻看著那山狼首領。
    此時,屍狼群和剩下的幾隻山狼都盯著遠處的葬青衣,同時王孤獨也讚歎道葬青衣在這種風向紊亂的半山中,竟可以一箭射中那屍狼首領連自己都沒有辦法做到。
    「好心遭厄運。」夜叉王抬起雙手,緊握匕冇首,留心著屍狼群的動靜,知道屍狼群必定會分出一批來對付他們, 「你們倆把半桶水冇給護好了我不擔心他會受傷,主要是別讓他發瘋,免得連你們都幹掉了……」
    屍狼首領口部中了一箭只是晃了晃腦袋,接著竟然硬生生將那支箭在口中折斷,接著吞了下去,剛吞下去,屍狼首領就向葬青衣方向奔來,夜叉王立即躍出,手持匕冇首擋香文在三人的前方,同時那山狼首領也奔了過來,誰知道屍狼首領奔了沒多遠,突然轉身扭頭一口就咬住了山狼首領!
    媽的!夜叉王知道自己上當了,山狼首領也上當了,那一開始就是屍狼首領準備幹掉山狼首領故意而為,作勢要攻擊葬青衣,卻在半途之中突然殺回,只需要一擊就幹掉山狼首領。
    山狼首領根本沒有料到屍狼首領有這麼一手,被咬在口中也沒來得及聚攏身體,只得在那拚命掙扎著。周圍那些山狼立即起身,奔跑著上前要營救自己的首領,卻又被蜂擁而上趕來的屍狼群給壓制住,撕咬成一團。
    夜叉王盯著在屍狼首領口中的山狼首領,知道它己經活不了了,那一口下去,再一使勁身子就必定會斷成兩截,正準備讓葬青衣和王孤獨護著胡順唐立即離開時,葬青衣卻奔了出去,高高躍起的同時搭弓上箭,瞄準那屍狼首領的眼晴射冇出一箭,落地後從其身子下方鑽過,鑽過的同時用手中鋒利的銅錢滑破了其肚子,又抽冇出一支羽箭來,躍起插進屍狼首領另外一隻眼睛中,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等那屍狼首領鬆開扔下山狼首領拚命搖晃著腦袋,用前爪去撓雙眼中的羽箭時,葬青衣抱著山狼首領就向來時的方向逃去。
    這倒霉孩子!夜叉王已經奔到了葬青衣身前,擋住了她與那屍狼首領之間,保護著她後背不被其他屍狼襲擊,後退著向後方退來。就在這個時候,王孤獨突然慘叫了一聲,蹲下來,摀住自己的腳踝,渾身抽搐,胡順唐見狀也顧不得那麼多,一手端著羅盤,用腿部壓住王孤獨的身體,將其的腳踝翻轉過來,仔細一看那裡的血跡已經慢慢淡了下去,隨即全部消失,王孤獨也吐出一口氣來,身子好似被什麼東西給拉直,面如死灰,很快又軟了下去。
    胡順唐側頭再看羅盤,羅盤兩側的符紙也掉落下去,被風一吹既全部碎開術被破了。
    「媽的!」朝順唐罵了一聲,將金石羅盤放入行囊之中,正準備抬頭告訴夜叉王等人,就看到葬青衣抱著那山狼首領衝了過來,飛身撲向了後方的一塊岩石處,等葬青衣的身子一讓開,胡順唐就看到夜叉王已經被一群屍狼團團圍住,同時已經瞎了雙眼的屍狼首領也在一頭屍狼的引領下慢慢來到了夜叉王跟前。
    胡順唐一腳踩在王孤獨的腿部: 「死不了就起來!盯著青衣!」胡順唐說完,拔了棺材釘就向前方奔去,跑動的同時將五支棺材釘全數扔了出去,分別刺穿了五隻屍狼的腦袋,在衝到夜叉王跟前的時候,又拔起其中一頭屍狼腦袋上的棺材釘,躍起踩著夜叉王的肩膀,向那屍狼身上刺去。
    這一過程中胡順唐感覺到渾身上下有一種莫名的暢快和興冇奮。特別是在拔出屍狼頭顱中的棺材釘再跳起來的瞬間,自己如同坐在爬行到頂端的過山車上再落下時,就好像過山車突然向下衝刺,自己體冇內的腎上腺也隨即分泌出來灌滿全身。
    屍狼首領的前方,剛割斷兩頭屍狼頸脖的夜叉王再抬頭的時候,就看到胡順唐發瘋似地用手中的棺材釘在屍狼首領的背上狂刺,左手臂還死死地纏住那屍狼首領的頸脖處,不讓其腦袋扭轉過來,更可怕的是臉部還浮現出一種駭人的興冇奮神色,一面狂刺一面在那興冇奮地叫著。
    夜叉王看傻了,周圍那些原本還準備攻擊夜叉王的屍狼也都愣住了,都自顧站在那看著,看著那屍狼首領被胡順唐用棺材釘在身上刺出了無數個血洞慢慢地倒地不起。可胡順唐似乎還不解氣,竟然將棺材釘往屍狼首領腦袋上狠狠一插,張口就向屍狼的身體上咬下,一口就撕下來很大一塊肉,含著那塊肉帶著詭異的笑容看著夜叉王一那一瞬間,夜叉王很清楚地看到胡順唐身後好像站著一個奇怪的身影。
    糟了,這小子真的失去理智了。夜叉冇王正欲上前,卻看到胡順唐身後那個人影也隨他的身體移動著,緊緊貼著胡順唐的身體雙手還搭在他的肩膀上,隨後那人影的雙臂慢慢地鑽入胡順唐的雙臂之中。與此同時,胡順唐抬起自己的右臂從屍狼首領的腦袋傷口處慢慢地伸進去,同時手臂上那只綠色的孟婆之手也呈現了出來。
    「不好!」夜叉王疾奔上去,閃身到了胡順唐的身後,抬手就準備將其打暈,卻沒有料到胡順唐的左臂突然扭轉過來,橫向掃到自己的面前,夜叉王抬手擋住,向後滑了一米多遠,抬起的雙臂被震得發麻,只得朝王孤獨和葬青衣的方向喊道, 「不想死就過來幫忙!」
    王孤獨和葬青衣聞聲奔了過來,看到屍狼首領旁邊垂著雙手,半搭著眼皮的胡順唐還在用舌頭舔去嘴角邊上屍狼首領的鮮血,都心生寒意。自從葬青衣從夜叉王口中得知關於上屍眼,還有孟婆之手等一系列事情之後,就預料到遲早有一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怎麼了?」王孤獨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從胡順唐的雙眼中讀出了一種怪異,那種怪異是正常人和活人所沒有的。
    「我沒辦法給你解釋那麼多,總之現在我們要想辦法將這小子給制住,然後給他一針讓他安靜下來。」夜叉王拿出一直藏起來的小型針管,那是臨走前詹天涯悄悄給他的,叮囑他如果胡順唐發狂,無論如何都要讓他安靜下來,否則一切就完了,他們也會被胡順唐全部幹掉。
    在蜂巢檢查身體的過程中,夜叉王等人拿到的並不是最終報告,報告只是在詹天涯手中。報告指出注入胡順唐體冇內的那種針劑,雖然完美地融合了上屍眼與心臟,可同時針劑的效果並沒有消失,而是永久性留存在了胡順唐的血液之中,針劑中的微小生物會刺冇ji血液的流動速度加快,導致腎血管收縮」腎素釋放,引起腹腔內臟及皮膚末梢血管收縮、心搏加強和加速、新陳代謝亢進、瞳孔散大、疲乏的肌肉工作能力增強,普通情況下會帶來輕微失眠,在失眠後會有長期熬夜的極度疲勞感,如果情況嚴重會誘發突發性心臟病或者心臟麻痺,最終導致死亡。
    可同時因為上屍眼與心臟融合的關係,上屍眼就如同一個心臟起搏器一樣,兩者產生了極大的衝突,產生什麼樣的後果不得而知,也不具備條件做相關實驗。但最嚴重的還是孟婆之手。詹天涯雖然沒有詳細告訴夜叉王孟婆之手到底是什麼東西,但一再叮囑,不要讓胡順唐在正常情況下使用 「那種能力。」否則帶來的後果不堪設想。
    
    【第六卷】炙陽簡 第十九章(上)[發狂的開棺人]
    
    剩下的屍狼漸漸後退,都退向山狼屍體堆成的小山周圍,隨後一頭屍狼叼起其中一具山狼屍體,轉身跑入山中,其他的屍狼也紛紛倣傚,不一會兒就將那裡的山狼屍體全數叼走,剩下的那些屍狼雖然緊盯著它們首領的屍身,可畏懼不知道成為了什麼東西的胡順唐,不敢上前,只得發出恨恨的磨牙聲後,掉頭離開。
    山坡邊上,剩下的只有夜叉王、王孤獨、葬青衣和半搭著眼皮不知道在那幹什麼的胡順唐。但胡順唐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奇怪的氣息,氣息向四周散發而去,就連岩石後方受了重傷的山狼首領都艱難地挪動著身體,探出頭來看著胡順唐所在的地方。
    「聽我說,你們倆一左一右架住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把他壓住,只需要幾秒就行了,給我幾秒紮下這針的時間,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否則我們都玩完了,我沒有開玩笑,我現在就連和他打成平手的機會都沒有。」夜叉王將手中的匕冇首插入腰間的刀鞘之中,將針管輕輕咬在口中,裡面裝著的是少量鎮靜劑,足以讓胡順唐安安穩穩睡上一兩個小時,「不,是我們三個聯手與他打成平手的機會都沒有。」
    夜叉王的話讓王孤獨和葬青衣倒吸一口冷氣,夜叉王很清楚如今的胡順唐和當初的自己非常相似,有著極其恐怖的爆發力,在那之後產生的速度和力量非常驚人,自己雖然在維持那種爆發力,將其運用在日常戰鬥中,可因為返回了身體的緣故,導致力量的爆發只能低於日常狀態,—…,估計是因為從前的自己注入的生物針劑與胡順唐注入的不相同。
    「半桶水,你還認識我嗎?」夜叉王試探性地向前走了兩步,第二步剛站定,胡順唐就猛地抬起頭來,看著夜叉王,隨即一甩頭看向王孤獨和葬青衣那邊,卻發現兩人已經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不知去了什麼地方,隨即胡順唐側身就揮拳向自己的身後擊去,已經潛到胡順唐身後的王孤獨不敢抬起手臂去擋,只得俯身避過,剛一俯身胡順唐已經抬腿用膝蓋頂向了他的下巴,王孤獨一驚,下意識抬手去擋,可依然被那股巨大的力道給擊飛,整個人在空中翻轉了一圈,重重地摔在地上。冇在詹天涯處吃過虧的葬青衣沒有如王孤獨一樣潛入胡順唐的後方,而是呆在側面等待著機會,等著胡順唐側身的時候,才撲過去抱住胡順唐的大冇腿,順勢用手去封住胡順唐腿部的風市穴與血海穴,同時強壓會讓大冇腿暫時麻痺,可未想到胡順唐擊飛#了王孤獨之後,以另外一條腿作為支點,直接將葬青衣甩了出去,剛甩出去雙臂就被衝上來的夜叉王鎖死……
    夜叉王從後方鎖死胡順唐的雙臂,將口中的拜管吐給返回的葬青衣,喊道:「扎進去!趕緊給老冇子扎進去!」
    葬青衣抓著針管衝過去的時候,卻被胡順唐那張臉給嚇到了,整張臉變成了青綠色,眼眶中的眼珠消失了,剩下的只是空洞的黑色,就像是宇宙中沒有終點的黑洞一般。
    「你愣著幹嘛!札進去!」夜叉王連自己的雙腿都用上了,反向鎖住胡順唐的雙腿,整個人的身子都向後仰去,即便如此夜叉王還是感覺不需要幾秒鐘,自己的身體就會被胡順唐震開,四肢的骨節全部震斷。
    葬青衣抓著針管,盯著胡順唐雙眼的瞬間渾身的魂魄好像都被吸走了一般,那黑洞洞的眼眶中好像出現了一雙手正在向她抓來,緩慢而又充滿了力量。不遠處,揉著雙手爬起來的王孤獨扔掉了臉上的面具,剛走了幾步又摔倒,爬起來又鼓足氣向葬青衣處走去,同時看見夜叉王向後仰起的身子慢慢被拉直,知道事情不好,立即撲了過去,奪過葬青衣手中的針管,向胡順唐胳膊扎去,那一剎那胡順唐扭頭過來,面朝王孤獨,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離奇的事情發生了一王孤獨的臉變得與胡順唐完全相同,就連雙眼也變成了那一對黑洞。
    緊接著,胡順唐的面部表情發生了變化,身體的力度也減少許多,王孤獨趁機將針頭扎進了胡順唐的手臂之中,可沒有想到紮下去之後針頭全部彎曲了,王孤獨趕緊伸手一摸,胡順唐的手臂肌肉竟變得如岩石一樣堅硬,更可怕的是能清楚地看見血管中流淌的血液,就像透明水管中流過的草莓汁一樣……
    「王孤獨!你站在那不要動!好像你的臉對他有作用!」夜叉王留心到了先前的那個變化,明顯能感覺到胡順唐的身體也漸漸不如之前那樣堅硬,算是鬆懈了下來,只是王孤獨的臉朝向這個方向,胡順唐的臉就會立即湊上去,用他黑色的眼眶對著王孤獨臉上那對黑色的眼眶。
    王孤獨站立不動,夜叉王鬆開胡順唐的身體,又掏出一支針來,從胡順唐身後伸出手去,拿過王孤獨手中的那支針,小心翼翼揣好後,用手背貼著胡順唐的手臂,去感覺肌肉是否已經完全鬆弛下來。他並不需要刻意去看胡順唐的面部,因為從王孤獨臉部的變化就可以看出胡順唐臉部起了什麼樣的變化。
    回過神來的葬青衣抬頭的時候又立即低頭,不敢去直視胡順唐的眼睛,只是低頭時看到王孤獨和胡順唐兩人都保持著相同的半蹲姿勢,王孤獨試著平移自己的頭部,胡順唐也會隨之跟著移動,就與第一次她去試驗王孤獨臉部變化的情形一模一樣。
    夜叉王感覺到胡順唐的肌肉鬆弛下來的那一瞬間,將手中的針頭紮了進去,胡順唐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但已經晚了,夜叉王已經將鎮靜劑推入了他手臂中,隨即按住他的腹部向上一推,卸掉他體冇內一直鼓起的那口氣,再輕輕抱住他,放平在地面上。
    胡順唐平躺在地面上,雙眼卻依然睜開,一直到雙目中恢復了原本的模樣,這才眼皮垂下,面部表情也沒有先前那麼猙獰,只是一片蒼白,像是抹了一層houhou的粉。
    王孤獨跪倒在地,雙手撐著地面,隨即又接過葬青衣給他拿來過的面具,戴上後這才抬起頭來看著夜叉王冇道:「他是怎麼了?」
    夜叉王環視著周圍道:「你知道這周圍有沒有山洞,或者是較為平坦可以避風的地方,能支起帳篷來就行,躺在這裡,就算不死,得了病也完蛋了。」
    「沒有,要返回的話至少還要走兩天。」王孤獨搖頭道,葬青衣想起了那山狼首領,跑向岩石那,卻發現山狼首領已經奄奄一息,身子下方腹部的兩側已經血肉模糊,冇好在是自己那一箭射得及時,沒有讓山狼首領被咬成兩截,就算是死也留了個全屍。
    夜叉王讓王孤獨照看著胡順唐,自己來到岩石後方,看著葬青衣和山狼首領。
    山狼首領昂起頭來看了一眼葬青衣,又輕輕地將頭放下,靠在葬青衣的手上,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心,那模樣已經不像是一頭狼,而是一隻與人長期相處的深懂人情的寵物狗。
    「它已經不行了,回天乏術,走吧,它屬於大山,大山的狼不需要墳墓。」夜叉王拍了拍葬青衣的肩頭,也不明白為什麼葬青衣對這山狼首領這麼好,好的就如多年沒有見面的生死之交一般。
    「爸,救……」夜叉王轉身正欲離開的時候,低頭撫摸著山狼首領頸部絨毛的葬青衣低聲喊道。
    夜叉王聽下腳步,以為自己聽錯了,回頭來時又聽到葬青衣低低地說:「爸,救救它…,「」
    葬青衣完整地說完了一句話,清楚地表達了自己心中的意思,更重要的是這是夜叉王第一次親口聽葬青衣稱呼自己為「爸爸」。
    「你想救它?」雖說夜叉王心中很激動,畢竟這是賀晨雪死去後,第一次聽到有人稱呼自己為「爸爸」。
    葬青衣扭頭看著夜叉王使勁點了點頭,又道:「對,救……救它!」
    夜叉王用手輕輕撥開山狼首領下方的皮毛,搖頭道:「傷太重了,它現在只是在撐著,能撐到現在都算是奇跡了,救不了它的命。」
    「救…」葬青衣一把抓住夜叉王的手,搖著頭乞求著,彷彿在說:我知道你有辦法可以救它。
    夜叉王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道:「你想好了,有一種辦法可以救,但你永遠不能拋棄它,除非它徹底毀滅,除此之外它就會永遠呆在你的身邊。」
    葬青衣明白夜叉王想做什麼,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夜叉王讓葬青衣舉起自己的食指,然後用匕冇首割破,用葬青衣食指的鮮血點在山狼首領額前,又滴進山狼首領的口中,聞到鮮血的山狼首領身體抽搐了一下發出「嗚嗚」的聲音,隨即夜叉王撥開山狼首領背部的毛髮,小心翼翼用匕冇首將表面上的狼毛給割開,接著用葬青衣帶血的手指在那畫了一個符號,一切辦妥後道:「我從未在動物身上試過,但五行之中,萬物有靈,應該是一樣的道理,用你的食指之血意思就是你必須永遠飼養它,你生它在,你死它亡,不離不棄,這和養鬼是一個道理,但比養鬼要難,你必須用血將它的生魂封在體冇內,每個月必須用鮮血餵養它一次,否則它的身體會先腐爛,接著就變成一具真正的狼屍,而你也撐不過十天。」
    葬青衣其實並未真正明白,但還是使勁點、了點頭。
    「好吧,現在暫時沒事,我們得找個沒有風的地方起術。」夜叉王起身後,沖王孤獨吹了聲口哨,示意他將胡順唐背著繼續前進,去下方的山腳處找個避風的地方,度過這一晚再說,畢竟在夜晚要對付那些怪物實在太困難了。
    
    【第六卷】炙陽簡 第十九章(下)[狼修羅]
    
    「嗯…,,胡順唐耳邊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
    「喂,醒醒呀……,,,那個女子繼續說,還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如柔軟的手一樣輕輕拍打在臉部,同時還有長髮掠過臉頰的感覺,癢癢的,卻很舒服。胡順唐試圖去睜開雙眼,但眼皮很重,如同掛上了沉重的鉛塊一般。
    「喂,你怎麼了?怎麼在這裡睡著了?,,那個聲音繼續問道,聽起來好像發了脾氣,「你懂不懂禮貌?,,終於,胡順唐睜開雙眼,但雙眼很朦朧,就像有一層薄薄的膜擋在那一樣。只能看見眼前那人大概的輪廓,知道是個長髮女子,從語氣中能判斷出她正發著脾氣,似乎不滿意自己睡在這種地方。可是這是哪裡?能聽到各種鳥叫,還有動物的低鳴,能聞到花香和潮濕的泥土清香。
    她蹲在胡順唐的身邊,不時伸手將一頭垂下的長髮撥向雙肩之後,一雙天藍色的眼睛中雖然帶著怒氣,可依然無法掩飾那種清澈的美麗。她雙眼中倒映著胡順唐的模樣,臉上帶著疑惑的表情。胡順唐用雙臂撐起自己的身體,環視了周圍一圈,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是從聲音和氣味中判斷出身在鳥語花香的地方,也許是森林裡?但尼泊爾的森林讓人感覺是在熱帶叢林之中,模糊的雙眼還能看到一團團白乎乎體型很小的東西從周圍跑過,那是什麼?
    一隻背部帶著黑色條紋的松鼠小心翼翼地靠近胡順唐,旁邊還跟著一隻灰色野兔,兩個小傢伙靠近胡順唐,繞行到胡順唐撐著地面的手部,用鼻子去觸動著胡順唐的指頭。胡順唐意識到那是小動物,側頭過去,抬起手來伸出一根手指去勾著那野兔的下巴,野兔縮著身子避過躲到女子的身後探出腦袋瞪大雙眼看著胡順唐。
    「你是誰?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女子問道,看著胡順唐像是看到了很稀奇的玩意兒,似乎胡順唐不是人,而是一個和正常人相同大小的娃娃。她也學胡順唐先前一樣伸出手去,只不過沒有勾他的下巴而是試探性地輕輕捅了捅他的胸口。胡順唐感覺到她的手指尖都是軟軟的,就好像是裡面充滿的不是骨頭血肉,而是溫暖的氣體。
    「我……,,,胡順唐剛說出一個字,就感覺到胸口好像有什麼堵在那,讓自己說不出話來,只得伸手用力拍了拍,咳嗽了一聲,同時下意識低頭看去,雖說看不清楚周圍的情境卻能清楚地看到自己胸口那個橢圓形的傷疤,更離奇的是傷疤竟然變得透明,還能透過透明的傷疤看見其中的上屍眼,和上屍眼包裹住的那半個心臟。
    「怎麼會這樣?,,胡順唐扯開自己胸口的衣服,低下頭仔細看著再抬頭去看那女子,依然是模糊的,他伸手去揉動雙眼,卻聽到女孩兒繼續在那問道冇「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是什麼人?,,、「你又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你為什麼胸口有個傷疤?,,一連串的問題讓胡順唐不知道先回答哪一個才好,更關鍵的問題是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你是誰#?你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胡順唐對女子問著相同的問題同時聽到水聲,他摸索著向有水聲傳來的地方走去,尋恩著用水清洗下眼睛也許會看得更清楚。終於他摸索到水潭的旁邊剛要伸出子去捧起水來,就聽到女子走到自己的身邊,隨即她說了句讓胡順唐無比驚訝的話。
    「我是莎莉,我要找胡順唐,你認識他嗎?,,她說,那聲音聽起來越來越耳熟。
    「莎莉?你是莎莉?我是胡順唐!,,胡順唐轉身去,卻將莎莉嚇了一跳。
    莎莉搖頭,指著胡順唐道:「你不是胡順唐!你不是!,,「我是胡順唐!你不認識我了?這裡是哪裡?,,胡順唐伸出雙手,像一個瞎子一樣向前摸索著。
    「走開!你不是呀!,,莎莉猛地將胡順唐推開,胡順唐一時沒有站穩,跌向旁邊的水潭邊上,一側頭就看到水潭中自己的模樣雙眼己沒有眼珠,只剩下兩個黑洞,臉色發青,和死人臉沒有任何區別。
    「怎麼會…,,胡順唐伸手去摸自己的臉,卻看到水潭中自己那張臉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似乎要將自己吞噬……,「走開!,,胡順唐猛地翻身起來,把湊近正準備給他餵水的王孤獨嚇了一跳。王孤獨向後翻滾了一圈,同時拔出了骨刀橫在胸口,一個小時前胡順唐的瘋狂行徑依然讓他心有餘悸。
    籌火堆旁的夜叉王側過頭來,淡淡地問:「醒了?做夢了?,,剛才那是夢嗎?怎麼像真冇實發生過的一樣?胡順唐拿起王孤獨扔在旁邊的水壺,大口喝著,幾乎喝光那一瓶水之後,這才一抹嘴巴,問:「怎即回事?」
    「沒怎麼,只是你差點把我們都給殺了。」夜叉王扔給胡順唐一個烤得發燙的薄餅,薄餅表面還有幹幹的麵粉,胡順唐拿在手中也不覺得燙,只是這才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奇怪的洞穴之中,洞穴和喀斯特地貌特有的溶洞很相似,大多數奇形怪狀的岩石都呈現出銀白色,反襯著夜叉王跟前的籌火。胡順唐側頭,在看到籌火旁邊的葬青衣時,同時也看到了那頭先前遭受重傷的山狼首領,葬青衣正在小心翼翼地用水給山狼首領清洗腹部的血污,山狼首領很乖巧地斜躺著,露出滿是絨毛的腹部,不時探頭伸出舌頭去舔葬青衣的手心。
    「這是狼穴,修羅帶我們來的。」夜叉王脫下外套,搭在旁邊的岩石上面,用籌火去去表面的潮氣。
    「修羅?」胡順唐看著周圍,看到王孤獨半蹲著小心翼翼地繞開他,來到籌火旁邊,除了他們四人之外,沒有其他人在這裡。
    葬青衣看著胡順唐疑惑的眼神,伸手摸著山狼首領頭頂的毛,吃力地說:「修羅……,」
    「修羅是青衣給這頭狼新起的名字。」夜叉王說完回頭看著胡順唐,「你不多睡一會兒?算了,還是不要睡了,免得等下精神亢,奮,又發瘋了。」
    「嗚嗚」修羅發出低鳴,有些畏懼起身向這邊走來的胡順唐,起身繞到葬青衣的身後,把腦袋搭在葬青衣的腿上,雙眼的目光卻依然落在胡順唐身上。
    「狼穴?其他的狼呢?我剛才做了什麼?」胡順唐坐到籌火旁,想起先前夢中的場景,立即打開衣服低頭去看那傷疤,傷疤還是如從前那個模樣,沒有變得透明,也無法看到其中的上屍眼和心臟……看來真的是夢。
    夜叉王將先前的事情說了一遍,也沒有隱瞞自己從詹天涯那裡拿了鎮靜劑的事情。胡順唐聽完後沉默著,許久才沉聲道:「下次如果還有這種事情發生,你們乾脆就殺了我。」
    「我也想殺了你,這樣一了百了,可關鍵的問題是我們殺得了嗎?你他冇媽就像是個變態超人一樣,詹天涯說過你那種狀態持續過久,最終導致的就是體冇內的血液被全部蒸發,變成一具乾屍。」夜叉王用木棍撥動著籌火,王孤獨坐在一旁嚼著薄餅,依舊斜眼警惕地看著冇胡順唐,如今的胡順唐在他眼中甚至比屍狼群還要可怕。
    胡順唐又陷入那個夢境之中,為什麼莎莉會不認識自己了?沉恩中的胡順唐絲毫沒有察覺到在洞穴深處那一雙雙綠色的眼晴一直盯著這個方向。修羅忽然翻滾起身,來到籌火的外圍,看著洞穴的深處發出了狼之間的低鳴,向自己的同伴示好。
    葬青衣起身準備到修羅跟前去,卻被夜叉王一把拉住道:「它不會走的,會回來的,狼群已經容不下它了,就像是正常社會無法容下像我們這樣的怪物一樣,我們沒有人味,修羅沒有了狼味,它如果死了,也許會在狼群中留下一個高尚的形象,但是我幫你復活了它,它就是狼群眼中的怪物,沒有退路,從今往後它只能跟著你,直到你死的那一久…」
    夜叉王說到這,頓了頓,將手中的棍子扔進籌火中,直視著葬青衣的雙眼說:「你就是修羅的監護人。」
    葬青衣點點頭,重新安坐了下來,看著修羅試探性地向狼群靠近,卻被狼群的嗚咽聲所逼退。修羅垂下頭,慢慢地趴下來,看著從前自己的同伴用怪異的眼神盯著自己,隨即一頭又一頭的山狼轉身離開,唯獨剩下了一頭年老的狼蹲坐在那盯著修羅。兩頭狼對視著,終於修羅起身來走向那頭老狼,老狼伸出鼻頭去聞了聞修羅身上的氣味,隨即起身離開,扔下修羅呆在原地。
    此時的修羅,就連葬青衣等人都感覺到它已經失去了山狼首領的那種威嚴,剩下的只有寵物的那種乖巧和溫柔,而這一點恰恰卻是世世代代生活在這深山中的山狼最厭惡的,它們選擇了離開,並且留下了警告修羅永遠不要再返回狼穴之中來,這裡已經沒有它的一席之地。
    「行屍已經沒了,現在我們失去線索了。」胡順唐盯著籌火,雖然嘴上說著這句話,但心中想著的依然是夢境中見到的莎莉,為什麼看不清她的模樣?那是夢境嗎?有那麼清楚的夢境嗎?想到這,胡順唐又伸手去摸著胸口那個橢圓形的傷疤。
    「沒有,修羅會帶我們去,要相信在尋路方面,野獸天生就比人類強悍。」夜叉王拉上風帽,靠著岩石道,「休息一會兒,等胃部消化消化。」
    
    【第六卷】炙陽簡 第二十章(上)[牽引計劃]
    
    「你為什麼要救修羅?要將修羅變成和屍狼差不多的東西?」
    夜叉王雖然很好奇,但沒有問出來,畢竟從某個角度來說,賀晨雪死後,他一直都在嘗試著用其他的方式去做好一個父親。當然在遇到葬青衣之前,他一直認為自己這輩子已經再沒有機會了,畢竟自己已經不再算是一個人,不是人怎麼能具備人才有的生育能力?
    醒來後,眾人離開修羅帶他們所去的狼穴,向著大山中繼續前進,從方向上來判斷,他們正在往邊境前進,這是夜叉王和胡順唐都很擔心的事情。邊境上發生任何事情,哪怕是一件小事都有被誇大的可能性,人類社會就是這樣,為了利益可以誇大任何事情,哪怕是明知道會給別人的傷口上撒鹽,讓別人撕心裂肺地疼痛,卻依然帶著一副正義的臉孔告訴全天下的人:這是唯一可以給他們傷口消毒的辦法。
    葬青衣與修羅走在最前,修羅不時會竄進岩石後方,搜尋一圈後又返回來,低嘯兩聲,示意葬青衣跟著它繼續前進。其後的王孤獨怎麼都不明白這種野性十足的山狼,怎麼會在死而復生之後變成如被人類飼養多年的狗一樣乖巧,同時他也被夜叉王所會的那種可以使死物復生的能力感到驚歎,在心中思考著幾天前胡順唐告訴他的那些過去是否全部屬實?如果是,那麼自己掉落了炙陽簡後,並未去積極尋找,就犯下了一個極大的錯誤。
    胡順唐走在最後,端著金石羅盤,雖說沒有了行屍,但高科技時代用這個東西辨別方向至少不會把心能源的問題,不擔心在關鍵的時刻手中的玩意兒會突然沒電了。
    前方離開狼穴後的修羅似乎心情好了許多,也許是聽不見狼群厭惡它的叫聲看不見洞穴中狼群留下的那些帶著威脅性的爪印。夜叉王遠遠地看著葬青衣與修羅,一人一狼十分和諧想起賀晨雪在小的時候一直要求他養一隻小狗來陪伴自己,但都被自己以不好打掃為理由拒絕了,現在的所作所為雖說有違輪迴之道,但至少換了種方式了卻了一樁心願。
    王孤獨雖說和那修羅總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但他清楚自己從娘胎中出來就帶著野獸的氣息,喜歡黑暗,每當夜晚來臨的時候就會無比興冇奮。他會時常去爬上山崖,潛行在黑暗之中,注視著那些在山腰上露營的登山者,注視著那群深陷黑暗中就會顯得不安的外來人,對外來人來說黑暗臨近相當於地獄的大門敞開,而對他來說則是步入了天堂這和山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