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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向右邊那扇門跑去。跑到門口轉身時,就看見夜叉王也拽著薛甲宏推進門去,薛甲宏卻一下按住門框道:「這是我的家!我從小就沒離開過!我死也得死在這!」
    「好!」夜叉王點頭應道,誰知道在薛甲宏手離開門框的一剎那,夜叉王就一個推手將薛甲宏推進了門內,隨即要拉上門,門內的薛甲宏和胡順唐立即轉身反手將門給扣住,死死擋住,不讓夜叉王把門關死。
    「先生,謝謝你教會判官很多東西,我也學到了……還請先生再幫個忙,幫我看著這兩個人,我欠他們的還不清……」夜叉王奮力要將門給關上。
    胡順唐手死死地扣住門邊,喊道:「鹹蛋!鹹蛋.的又閒得蛋疼了吧?你也說了他們是特殊軍隊,你這是去找死!」
    「他們不僅僅是軍隊……」夜叉王下意識向身後看了一眼,一層層門外已經傳來了那些追蹤者挨個踹門的聲音,夜叉王看著胡順唐的雙眼道,「半桶水!你不是說過嗎?有些事總得有人來做,自己的事情也要自己解決,拿著東西快走吧,去找他們,解開那些秘密,然後遠走高飛,但你要記住,秘密知道得太多,這個世界上就會有很多人想方設法要抓住你,挖出那些你拼了命找到的真相。」
    夜叉王使勁拉著門,胡順唐也使勁扣死不鬆手,夜叉王喊著胡順唐的名字,讓他放手,胡順唐仰頭雙腿抵在牆面上大喊道:「賀昌龍!賀昌龍!你這樣做,對得起賀晨雪嗎?不要充英雄!快走!和我們一起走!」
    「半桶水!謝謝你!」夜叉王的臉色有些慘白,但慘白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笑容,「我曾經都要放棄了,就因為你的善良,讓我一直堅持,真心謝謝,有機會見到詹王八,告訴他,一定要小心0021,不要再查了,平白丟了性命不划算!」
    夜叉王在說什麼?什麼不要再查了?平白無故的他幹嘛突然關心起詹天涯來?胡順唐就在發愣的時候,夜叉王從門縫中死命推了他一把,隨即把門給死死關上。胡順唐拍了一陣門,被薛甲宏制止,薛甲宏歎了口氣說:「先拿東西!他們會不會是衝著那件東西來的?」
    閻王刃嗎?剛才夜叉王說來突襲的人是0021部隊的,但為什麼他們會對閻王刃感興趣?但夜叉王卻又說是衝著自己來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別犯傻!」薛甲宏見胡順唐還在發愣,快步走到其跟前,抬起雙手用大拇指按住他的兩側太陽穴道,「不要犯傻!不要想太多!保持冷靜!」
    「知道了……」胡順唐盯著眼前直視自己的薛甲宏,「保持冷靜!」
    薛甲宏領著胡順唐又轉向另外一個房間,房間內的擺設和先前那個房間完全一樣,完全相同的書桌、書架,就連書架上面的灰塵印記都一模一樣。薛甲宏蹲下來,將書架最下方的書籍全部翻落在地,從裡面拖出一個金屬箱子來,先將外面簡單的三字密碼給打開,打開箱子後露出裡面全木製結構的箱子,在木箱的上方還放置著一個類似羅盤的玩意兒,胡順唐發現那羅盤就是自己的金石羅盤!
    薛甲宏像調密碼盤一樣調整著金石羅盤,左右轉著圈,同時說:「我就地取材,用了你的羅盤做了這個密碼箱,這種東西不好計算,就算用現在的超級計算機都沒有辦法精算到尾數,因為密碼實際上很簡單,只有三個數字,但要解開羅盤下的木條排列才行!」
    薛甲宏扭動著金石羅盤,隨即羅盤鬆動開來再取下,遞給胡順唐,他開始用手小心翼翼地擺列著下方的那些古怪木條,木條的形狀不一,但都牢牢鑲嵌在下方的木框內,看起來像類似「華容道」那種遊戲,但木條上卻有漢字大寫數字,從壹到玖。
    胡順唐抬眼看著門口,外面的聲音減弱,但還是很雜亂,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夜叉王現在如何。莎莉站在一旁,雙手抱緊在那低聲祈禱著,很是緊張,但誰都知道緊張總好過於害怕,害怕只會導致人膽怯,連步子都邁不動。
    薛甲宏終於打開了木箱,將裡面的釘鞘扔給胡順唐,胡順唐接過來背在身上,深吸一口氣,久違的安全感又回到了體內。薛甲宏又起身來,繞到其身後,拿過胡順唐手中的金石羅盤,拍了拍釘鞘道:「我閒來無事時幫你改造了這個東西,除了是個釘鞘外,還是個小背包,可以放下羅盤和其他的一些物件,我把閻王刃裝在了釘鞘的最下端,在旁邊有個拉扣,你拉下去,下方就會出現暗格,但暗格是假的,閻王刃實際上是裝在左側,欲蓋彌彰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以防萬一!」
    說完,薛甲宏一拍胡順唐的肩頭道:「走吧!」
    薛甲宏來到另外一扇門,打開門又看到裡面還有五扇門,薛甲宏指著中間的門道:「進去後按照乾位走,你應該明白的,但要記住,一旦走錯了,很不容易走出來……」
    胡順唐打斷薛甲宏的話,捏緊雙拳道:「先生,我記性一向不好,所以……」
    薛甲宏還沒意識到胡順唐話中的意思,依然自顧自說:「那好,你記一下左右的順序就可,順序是……」
    「先生,您到底是誰?又是做什麼的?為什麼要幫夜叉王,這些我覺得都不重要了。」胡順唐拉著莎莉的手走到薛甲宏身前,「只是希望你幫我一個忙!」
    「呯……」清脆的槍聲突然響徹在整個房子內,傳入三人耳中時,三人同時一驚,朝向來時的門口,胡順唐順勢將莎莉推向薛甲宏說:「拜託先生帶莎莉離開,這房子要是毀了,以後我做牛做馬都賠給你,但不管怎樣,夜叉王那混蛋不能死,我和他經歷過很多事,算是很默契了,先生留下,也許會添亂,我得回去和他並肩作戰!」
    薛甲宏正欲說話,胡順唐掏出賈鞠給的對講機,扔給他,薛甲宏抬手接住,胡順唐又道:「你們離開後,沿著涪江的河堤走,向科學城方向去,快到了就打開對講機呼叫,頻率已經調好了,會有人會接應你們的!」
    
    【第五卷】烙陰酒 第四十九章[復活的軍隊Ⅱ]
    
    胡順唐說完,拔出釘鞘中的棺材釘,轉身向來時的門走去,就聽到身後薛甲宏和莎莉同時喊道:「胡順唐!『胡順唐轉過身來,看了一眼薛甲宏,抱拳道:「辛苦先生了!勞煩!」
    薛甲宏知道胡順唐是個倔強的人,不管是從夜叉王的口中還是面見第一眼相面的感覺,如今勸阻他也沒有任何意義,但同時也感覺到胡順唐與夜叉王這兩個人之間有一種莫名的友情在其中。薛甲宏剛與胡順唐相識不過一個多小時,胡順唐竟然將剛剛重逢的莎莉托付到他手中,這是為什麼?原因很簡單,因為胡順唐相信夜叉王,既然夜叉王相信薛甲宏,自己又為何不相信呢?
    「胡順唐!你要好好的!為了胡淼!」莎莉忽然開口說,看著胡順唐的背影。
    「嗯!」胡順唐點頭,卻沒有回頭,從莎莉的話語中他聽出這個女孩兒學會了堅強,理解和包容。
    薛甲宏拉了一下莎莉,莎莉後退了一步,又說:「夜叉王也要好好活著,他也背了胡淼的債,我和他得一起還。」
    「嗯。,」胡順唐點頭伸手打開了門,另外一間屋子已經能夠聞到濃烈的火藥味,還有一股子刺鼻的氣味。
    「在這…」莎莉抬手指著自己的額頭,「胡淼的記憶中,曾今不止一次想過和你結婚會是什麼樣子,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認識不久的兩個人,在經理了某些事情之後,會有廝守一生的念頭,我很羨慕她。但我知道我不是她,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等到她回來的那一天,她也會一直等等等等等到你回來!」
    胡順唐不是傻子,他知道莎莉那句「為什麼兩個認識不久的人,在經歷某些事情之後,會有廝守一生的念頭」不僅僅是在說胡淼,也是再說她自己。胡順唐不敢再細想,只得咬牙離開,反手關上門,向夜叉王所在的房間跑去,在腦子中不斷提醒著自己「冷靜,冷靜」,現在不能去想胡淼,也不能去想莎莉。
    薛甲宏拉著莎莉離開,輕輕關上門,好像是陰陽兩個世界的大門剛剛敞開,又不得不重新合上。
    夜叉王所在的房間內,煙霧從門縫中蔓延進來,像是液體一樣翻滾著,門口的右側,提著匕首的夜叉王慢慢深呼吸,盯著那些煙霧,也許那是催淚煙霧,也許還有其他的作用,他不知道,在他記憶中0021使用的手段會很獨特,獨特到每次執行任務開始到結束,總是非常的快速,這次追蹤者卻絲毫不掩飾,大張旗鼓的進來,展開攻擊,這不算是完美的突襲,也許只是臨時起意?
    0021真的復活了嗎?夜叉王盯著煙霧尋思著,此時門口傳來了踹門聲,有人踹開了對面的門,劇烈的響聲讓原本還有些走神的夜叉王一下提高了警惕,合眼兩秒盤算著追蹤者闖進來後,自己應該做什麼?
    就在此時,自己所在房間的門被人用腳狠狠地踹著,一下,兩下……就再第三下踹到門板上的時候,夜叉王閃身來到門後,雙拳擊出門外,抓住那人的大腿,大喝一聲,連著門一併拖了進來。
    踹門的追蹤者被拉進房間,卻沒有掙扎,只是順著夜叉王的力道向前進,一直努力保持著身體的平衡,同時拔出自己腰間上了消聲器的GSH-18手槍,快速上膛,以被夜叉王抓住的腿部來感覺對方所在的門後位置,隨即扣動了扳機。
    「卡擦」的上膛聲傳進夜叉王耳朵裡,他立即鬆手,向旁邊撲去。大腿卡在門口的人朝門開了兩搶,偏頭看見撲向一旁的夜叉王,立即抬槍向 那個方向射去,又連開了好幾槍,同時用另外一隻腿踩住門板,自己借力向門外一躍,在半空中繼續向左右躲閃的夜叉王開火。
    夜叉王俯身衝向門口,想要逃離手槍的火力範圍,誰知道剛到門口,門就開了,抬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緊握棺材釘的胡順唐,二話不說,衝上去將胡順唐撲到在地,剛撲下去,門框和門上就掃過了一排子彈---落地的追蹤者將掛在肩頭的上了消聲器的SR-3自動步槍取了下來,朝著門口就是一陣亂射。
    撲到後,胡順唐和夜叉王兩人同時又向兩邊閃去,避開對方可視範圍內,起身後,夜叉王怒道:「.有病啊!?聽不懂人話是不?老子讓你們滾!」
    胡順唐轉身貼著牆面,握緊手中的棺材釘,車頭看著門口淡淡的說:「要滾咱們一起滾,你要是掛了,我找誰還胡淼的債去?」
    夜叉王冷笑道:「對呀,債主最大,現在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兩人剛說著,一顆手雷就扔了進來,從被打的全是彈孔的門板上反彈了進來,在手雷撞到門版的剎那,夜叉王轉身拉了胡順唐就向另外一扇門奔去,剛撞開門,手雷就已經炸開,破片橫飛,將周圍的東西炸的粉碎,木屑,玻璃和裂開的金屬碎片落的滿地都是。
    「這下先生的房子全毀了!」夜叉王爬起來,伸手去拉開面前的那道門,胡順唐接著去拉另外一道門,兩人同時打開門,竟發現門內是一道牆,只得轉身向其他三扇門走去,誰知道一拉開門,門內也全部都是牆面。
    胡順唐用手拍著牆面,「不可能呀!剛才我從這扇門進來的!」
    門外傳來了腳踩著碎玻璃的聲音,兩人聞聲立即閃身到了一側,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胡順唐看著夜叉王搖了搖頭,詢問下一步的打算?夜叉王輕晃了腦袋,又指著胡順唐,意思是一切都聽他的。
    胡順唐張口說了一個字:「跑!」
    夜叉王搖頭,張口道:「抓個活口問問!」
    剛說完,旁邊的門就被砸開了,隨機一個閃光彈扔了進來,夜叉王抬腿就是一腳將閃光彈踢了出去,趕緊埋頭,隨機在閃光彈爆開後撲了出去,撲出去時卻抓了個空。此時才發現眼前是一片煙霧,就再他知道情況不對時,,從煙霧中伸出一隻手,而那隻手上還緊握著一支手槍。
    槍口對準夜叉丸腦袋的時候,一個沉悶的聲音從煙霧中響起:「跪下!雙手抱頭!」
    聲音像是從悶罐子中發出的一樣,聽不清楚人的聲調,只是覺得沉悶。夜叉王全身僵住沒有動,也擔心胡順唐會貿然衝出來,雖然他閉住了呼吸沒有吸入煙霧,但瀰漫的煙霧依然熏的他雙眼都睜不開,對方好像是知道在閃光彈扔進去的剎那,夜叉王會將其提出來,隨機又衝出來……
    這就是一個陷阱!
    一個帶著防毒面具的頭顱從煙霧中彈出來,隨機周圍的煙霧開始慢慢消失,厭惡小時的速度奇快無比,消失的同時,那名追蹤者的身軀也完全呈現在夜叉王的眼前---至少一米八的身高,全身關鍵部位都有軍用護甲,胸口處的護甲凸起,明顯能看出其中還穿戴有防刺防彈衣,左肩下方掛著那只俄織SR-3自動步槍,腰間多功能掛件包在還掛著加裝了防潮抗撞擊的彈袋,其中裝著手雷,閃光彈,煙霧彈等輔助性五七。
    夜叉王快速打量了一眼那人全身,心中一沉,那人全身都是俄制裝備,本來所穿戴的軍用護甲應該有編號,但編號也被累死匕首的利器所磨花,而那些煙霧也是被腰間那個多功能掛件包上的奇怪小盒子抽走,想必也是從那裡釋放出來的。
    終於,煙霧被那個奇怪的盒子全部吸盡,同時防毒面罩下的頭號追蹤者還發出如同怪物喘氣一般的「呼呼」聲,很沉悶,聽起來也很駭人。
    不是煙霧彈,而是那個奇怪的盒子。
    夜叉王並沒有舉手,雙手捏緊,很想用手中的匕首割開那個防毒面具,看看下面的那張臉是什麼模樣,認識的人?亦或者是曾經的戰友?還是……不,不太可能,如果是曾經的戰友,歲數應該已經很大了,不肯呢個還有如此矯健的身手。
    「卡擦……」夜叉王身後傳來有人踩裂木塊和玻璃的聲音。
    半桶水這個白吃!夜叉王心中一驚,側目看去,卻發現胡順唐垂下雙手,握著棺材釘一臉無奈的站在門口,就再夜叉王正準備開口罵他的時候,又看到在他身後站著一個同樣帶著防毒面罩,但渾身上下除了多功能武裝帶和掛件包,卻沒有佩戴護甲的另外一名追蹤者。
    二號追蹤者手中也握著一支俄制GSH-18手槍,槍口微抬,瞄準了胡順唐的後頸處。
    可怕!夜叉王腦子中頓時出現這兩個字。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深知,因為有煙霧的關係,又因為閃光彈的爆炸和刺眼的光線,在自己剛才撲出門口的瞬間,二號追蹤者與自己擦身而過鑽進了門內制服胡順唐,這一切的發生時間不過短短幾秒,那人的速度遠超過了自己!
    四個人僵持在那裡。夜叉王和胡順唐都沒有舉手,長期以來的合作讓兩人有了一種特殊的默契,只要一個人沒動,沒有任何細微的動作,另外一人也保持著絕對的安靜,靜待著下一步的行動,可同時兩人又深知,此時此地,在這種狹窄的環境中,他們要扳回這個受制的局面可能性極低,就算盡全力,最低程度都會受重傷。
    「其他人?」頭號追蹤者問道。
    二號追蹤者槍口微微抬起,抵住了胡順唐的後腦道:「跑了,要追嗎?」
    二號追蹤者從防毒面罩下傳出來的聲音同樣深沉,和頭號追蹤者沒有什麼區別,大概是使用了變聲器之類的東西,無法區別聲線,更無法辨別兩人的性別。
    陷阱中的陷阱。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夜叉王正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就聽到頭號追蹤者從面罩下發聲道:「不用了,演習圓滿結束。」
    演習?!胡順唐和夜叉王身子一陣,這樣大張旗鼓的進行,僅僅是一場他們認為的演習?
    同樣吃驚的還有胡順唐身後的那名追蹤者,防毒面罩下發出帶著疑問的:「嗯?」聲,隨即又問「這是演習?」
    頭號追蹤者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將手槍的保險合上,重新插入腿部的槍套中,轉身就走。二號追蹤者似乎沒有那麼冷靜,低低的罵了一聲後,收槍也離開,扔下完全不明白怎麼回事的夜叉王和胡順唐兩人。
    不行!得找個活口問明白!夜叉王打定主意,也顧不上和胡順唐商議,握緊匕首就準備追上去,誰知道手部剛有一個稍大的動作,在左側幾米開外的那堵厚實的牆壁就被一顆子彈擊穿,那顆子彈擊穿牆壁後擦著夜叉王手腕而過……
    夜叉王的手腕被子彈擦破皮,在獻血從傷口處流出來的瞬間,子彈已經打入了右側的書架上,擊中的同時那裡騰起一陣火光,書架上的書籍也瞬間少了起來!
    燃燒彈!此時,走到門口的兩個追蹤者停下腳步來,同時回頭看著身後的夜叉王和胡順唐,好像是防毒面罩下的兩張正帶著狡猾的笑容。「呼呼~」的沉悶呼吸聲從頭號追蹤者防毒面罩下發出,好像是在冷笑,又像是無聲的告誡著兩人不要輕易妄動,隨即二號追蹤者邁腳離開大門,頭號追蹤者也轉身,轉身的同時說道:「讓掩護的狙擊手撤走,演習結束!」
    追蹤者,俄制裝備,古怪的攻擊方式,離奇的速度,狙擊手射出的燃燒彈…夜叉王腦子中猛然間好像塞滿了稻草和一團米漿,被人用棍子使勁的攪拌著,想不出任何頭緒。
    胡順唐呆呆的看著那堵厚實的牆壁,不明白在牆壁外的狙擊手,是怎麼看透牆壁,準確的射出那顆子彈來的,那堵牆是全水泥現澆結構,並不是磚泥混鑄,普通的步槍要射穿都很困難。
    「別看了!走吧!」夜叉王盯著那堵被打穿的牆壁。
    胡順唐轉身要走,卻發現在隔壁的房間牆壁上被人用匕首類的利器寫 了一行簡體漢字---科學勝於一切!
    科學勝於一切?這五個字是哪兩個追蹤者寫的嗎?兩人的絕妙配合再加上外面所謂的狙擊組,按道理只有三個人才對,那先前聽到的那些雜亂的腳步聲又是從何而來?胡順唐站在那堵寫有字的牆面下沉思者。
    夜叉王走到門口,怒視著前方,也不知道是針對胡順唐還是牆面上的那行字,攥緊了雙拳,半晌又說道:「看什麼看!快走!」
    胡順唐沒有挪動步子,只是微微側目,掃了一眼身後氣鼓鼓的夜叉王低聲問道:「鹹蛋,你現在應該告訴我,關於0021的故事了吧?」
    
    【第五卷】烙陰酒 第五十章[冷戰時期的秘密]
    
    代號0021的軍隊到底是做什麼的?又為了什麼而存在?
    夜叉王和追蹤者之間有什麼關係?他們與0021之間又存在什麼關聯?最大的疑問是,一開始他們的行為無疑是要置自己與夜叉王於死地,可快得手的時候,頭號追蹤者卻聲稱這只是一場演習。
    演習?或許只是個借口。
    「喂-鹹蛋!你還是不想說嗎?」胡順唐轉身來,背對著那堵牆,看著在自己不遠處的夜叉王。
    「他們不是0021!至少不是過去的0021……」夜叉王終於開口了。抬眼看著那堵牆面上的五個字,「借了一個殼,帶著寫有0021的帽子罷了,一味的模仿估計只能蒙騙道聽途說的人。的確,0021當年使用的全是蘇制武器,雖說追蹤者使用的是俄制武器,可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SGH-18手槍是俄羅斯1998年從pq6手槍基礎上製造的,還有那輕便型的SR-3自動步槍,是1996年的產品,不是蘇聯時期的東西。」
    胡順唐閉上眼,知道夜叉王還是不打算說明白,走到他跟前拽著他向先前被燃燒彈擊中的房間走去,一直走到那被燒的一團漆黑的書架上方,指著那排列的整整齊齊,卻被燒出一個半圓形缺口的書籍。
    胡順唐的手指在那用力一指,又指了指夜叉王再伸手指著那個地方問:「仔細看著,用你的鼻子聞!」
    夜叉王盯著那個被燒開的地方,心中很清楚胡順唐說的是什麼。先前那顆子彈幾串牆壁擦著手腕而過的時候,他就知道,那根本不是什麼所謂的「子彈」,而是另外一種東西,如果是子彈,為什麼看不到彈頭?那裡只有一團被燒開的缺口,看不到彈頭。
    「你還記得在成都防空洞內看到的那些射死腐液蜈蚣的弩箭吧?還有上面的符紙!」胡順唐「故意」提醒夜叉王,注視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我的鼻子雖然沒有你靈,但我也分辨的出來是火藥味,什麼是符紙燃燒的氣味。」
    夜叉王臉色一沉,轉身就要走,胡順唐又一次將其拖了回來,夜叉王這次沒有任由胡順唐「胡鬧」,抬手就抓住胡順唐的胳膊向旁邊一扔,怒視著他,卻沒有下一步的行動。
    胡順唐靠著牆壁,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順便潤潤乾裂的嘴唇:「我在進鑒於前,聽詹王八說過,0021與古科學部的聯繫,可以算是古科學部的前身,而他都不敢詳細查下去,因為那是機密,但我認為這些機密與現在的很多事情有關聯,他不肯告訴我,是他不知道,你不肯告訴我,是因為你不相信我?」
    胡順唐最後一句話說得很直接,因為他永遠堅信,他信任對方,對方遲早也會信任自己,但往往這只是他的一種幻想。
    夜叉王轉身盯著那個缺口,舔了舔嘴唇,仰頭看著天花板,隨機又抬起雙手摀住了自己的臉:「胡順唐,別問了,行嗎?」
    許久以來,這是夜叉王第一次稱呼胡順唐的大名,而不是如平時一樣叫他半桶水。
    這對於胡順唐來說無疑是一個信號,這個信號讓他更加確定夜叉王肯定非常清楚這其中的聯繫。
    「為什麼?胡順唐皺眉看著夜叉王,」你至少應該回答我這個問題。「「要提到關聯,很多事情就如一棵大樹一樣。樹幹長出枝葉來,或許你只看到了一片葉子,卻要去追尋樹幹中隱藏的秘密,等你揭開樹幹中的秘密又會發現,原來真相藏在根部,你還會去嘛?你會!胡順唐,我瞭解你!你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夜叉王沉聲道,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像是先前他一直在強忍著不願意說話,那股勁道好像化成了烈焰灼傷了他的咽喉一般,「真相是雙刃劍!當你提起真相這把劍砍向敵人的時候,隨時可能會割傷自己!」
    「夠了……」胡順唐搖頭道,「真的夠了!我不逼你,我們走吧,還得去和賈鞠會和。」胡順唐轉身就向另外一個房間走,夜叉王看到他所走的方向是前往那個陰屋,剛要說話,卻聽到胡順唐張口道,「原路返回,我想看看他們還留下了什麼東西。」
    夜叉王沒有阻止胡順唐,整個人像失了魂魄一樣跟在胡順唐身後,沿著原路返回。沒有走任何冤枉路就回到了陰屋的通道內,可惜的是什麼都沒有剩下,連明顯的腳印都沒有,好幾次夜叉王試圖開口解釋,但胡順唐都伸手制止他說話,只是仔細的觀察著陰屋內是否有留下的痕跡……
    沒有,什麼都沒有,更離奇的是,追蹤者好像還可以打掃過陰屋一樣,也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麼意圖,一直到兩人離開陰屋,來到池塘邊的小棚外,胡順唐這才開口道:「你現在想說什麼,說吧。」
    夜叉王正欲開口,胡順唐面朝他正色道:「鹹蛋,我信任你,我從來沒有如此相信一個人,即便你曾經做過無法讓人原諒的事情,如果你要瞞著我,那就瞞個徹底,不要讓我察覺到蛛絲馬跡,我不喜歡背叛!特別是朋友間的背叛!」
    全心全意的信任,換來的是被利用被出賣,這是胡順唐最無法接受的一種情況,從前的生活他雖然遭遇過,但只是一笑帶過,因為那些[平靜的日子帶來的背叛和利用根本不能改變他生活的方向,可現在不一樣,現在哪怕是一丁點的背叛都會讓這個倔強,又有些敏感的男人感覺猶如萬箭穿心般的刺痛。
    「聽說過雙子計劃嗎?」夜叉王看著池塘邊,隨機邁腳開始向外走,胡順唐跟在其身後默默地走著,聽著,不發一語,卻是在思考未來的路會是朝著什麼方向前進,事情愈發的複雜,或許從一開始這件事就沒有簡單過……
    二戰時期,盟國為了擊敗軸心國,需要率先研究出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以求能快速結束戰爭,當然這只是擺在檯面上說的花,私下任何一個國家都希望能夠擁有這種一旦不用投放,單是握在手中就可以震懾敵人的武器,自此「曼哈頓計劃」誕生,眾所周知,這個計劃的目的就是為了核武器,可一同計劃的還有軸心國也在長時間研究的人體潛能計劃,這個計劃持續的時間最長,研究的範圍最廣,受牽制的國家最多。二戰結束後,冷戰時期的來臨,美國將這個還在進行中的計劃稱之為「雙子計劃」,也叫「雙子星計劃」,也就是人體靈魂研究。
    「等等,你說」雙子星計劃?「胡順唐猛然想起,在白狐蓋面時間結束前夕,自己詢問詹天涯身份時候,詹天涯曾經提到過關於冷戰時期的這一系列計劃,還說過蘇聯也在從事相同的研究,而且還領先於美國,且雙方都進行了」無人道「的人體實驗,特別是蘇lian直接用死刑犯進行研究,從而得出了人體死亡後會進入'N空間『的理論,而'N空間』也就是俗稱的陰間,亦或者冥界。
    夜叉王邊走邊說:「對,蘇聯的計劃並不是用雙數2,而是用的單數3,一則是為了與美國人的計劃區分開來,二是因為在俄國文化中並不推崇2這個數字,二十偏愛單數3.」
    夜叉王的話,瞬間改變了胡順唐對夜叉王從前的一些印象,甚至覺得眼前這個人好像根本就不然認識了一樣。他對俄國文化的瞭解也並不是限於表面,他說到在俄羅斯文化中關於對數字3的應用,不管是民間童話故事還是民間歌謠,甚至是敘事詩,還有宗教信仰中,都有對3這個數字的應用----俄國傳說中大地是由三條大鯨馱著;聖父,聖子,聖靈象徵上帝的三位一體;東正教教徒劃十字用三根手指;物質世界中的三位一體又代表了「天,地,水,三者。」
    「更重要的是在俄國文化中,認為『認識,興奮,嗜好』三者為萬物靈魂的能力,所以熟練的計劃翻譯成為漢語就叫做『三位一體』,最早他們用動物做實驗,著名的雙頭狗實驗你應該聽說過吧?」也擦汗味扭頭問走在身後一步遠的胡順唐。
    胡順唐默默點頭,很小的時候就在某些雜誌上看到過關於雙頭狗的實驗。當時覺得很離奇,長大後再回想起就會覺得無比的可怕,一個狗有兩個腦袋姑且不算什麼,但如果一個人有兩個腦袋呢?那就是徹頭徹尾的怪物!
    「中國呢?」胡順唐冷不丁的問出了這個關鍵性問題。
    「涅槃計劃!」夜叉王停下腳步,雙眼看著腳尖,「半桶水,不要再問了,知道的越多,越危險但我答應你,只要我全部搞清楚了,就會全盤告知,交換的條件是你必須得永遠爛在肚子裡。」
    「好,我答應你,但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胡順唐繞到夜叉王前方,「這些計劃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夜叉王的目光跳過胡順唐的肩頭,看著遠方道:「我只能回答你,三個國家一開始只是單方面實驗,後來轉成了合作,而且是在最敏感的冷戰時期,可笑嗎?」
    可笑嗎?
    不知道。胡順唐全身上下都充斥著「不知道」三個字,就在夜叉王逐漸恢復了平日內的神態後,他還保持著那副呆呆的模樣,一直持續到兩人與賈鞠等人回合。
    汽車停在涪江邊上,莎莉靠著胡順唐而站,看著因上游下雨而逐漸漲水的江面。賈鞠與葬青衣坐在車內,眼望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劉振明站在江邊,活動著自己的四肢,好像在做晨練。而夜叉王則和薛甲宏站在一側,低語說著什麼,胡順唐很自覺沒有去「偷聽」,故意與那兩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但雙眼卻沒有從兩人身上離開過。
    兩人攀談著,薛甲宏背著雙手,和夜叉王一樣不時抬眼去看胡順唐,可兩人的對話好像沒有結束的時候,胡順唐等的有些不耐煩,轉身帶著莎莉上車,卻在開門的瞬間聞到一股子奇怪的氣味---頭一種氣味壓著第二種氣味,但依然無法完全掩飾那股噁心的臭味。
    胡順唐眉頭一皺,翻過後座,盯著後面車廂內放著的那個黑色袋子,帶子旁邊還有水滲出,抬手就能感覺到一陣寒意從袋子中透出,毫無疑問袋子裡面有冰塊,但冰塊和藥水都無法壓制住那股臭不可聞的屍臭!
    屍體!?
    胡順唐有些憤怒,轉頭看向前方駕駛座上的葬青衣和賈鞠問:「誰放了具屍體在車上?瘋了嗎?還嫌不夠麻煩?」
    
    【第五卷】烙陰酒 第五十一章[酒的傳說]
    
    「我是薛甲宏,一個養魚的閒人。」薛甲宏依然帶著淺淺的微笑,與初次相見時回答的話一樣,就在胡順唐不打算再問下去的時候,薛甲宏又開口道,「小時候,我的理想是當個俠客,背著一柄神兵,遊歷四方、行俠仗義,但這個理想破滅了,知道為什麼嗎?」
    胡順唐木訥地搖了搖頭,薛甲宏湊近他低聲道:「因為帶著管圌制刀具上圌街,是要被圌拘圌留的……」
    薛甲宏的話讓胡順唐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薛甲宏卻沒有笑,又正色道:「再說了,行俠仗義不需要俠客,有偉大的人圌民圌警圌察,你說對吧?」
    對呀,有偉大的人圌民圌警圌察。胡順唐想起了劉振明,此時的劉振明不知道做了多少個俯臥撐了,已經汗流浹背,但依然在堅持。
    薛甲宏扭頭看著遠處高圌聳林立的大廈高樓,還有公路上密集的車輛,半晌又道:「夜不閉戶的時代早就沒了,應該說在世界歷圌史上這種時代幾乎就不存在,因為人是自私的,而自私則會繁衍出貪婪,貪婪則會毀滅一切。當一個人把這些統統都看透之後,心中只會留下唯一的,也是最卑微的願望——交一個知心朋友。」
    「是吧?」薛甲宏說到這,又一次向胡順唐伸出手去:「朋友!最珍貴的東西,黃金白銀買回來的朋友,僅僅只能看到偽裝在臉上的表情。」
    胡順唐伸出手緊緊圌握著薛甲宏的手,兩隻手握在一起用圌力捏緊,胡順唐將薛甲宏拉到自己跟前用圌力抱了抱,低聲說:「謝謝你照顧判官和夜叉王。」
    「我小時候常常因為背不下來五講四美三熱愛而被罰站,看來胡兄弟學得不錯……」薛甲宏依然開著玩笑,隨即道,「朋友之間不說謝謝,好了,我該走了。」
    薛甲宏鬆開胡順唐的手,轉身要離開,胡順唐又追問道:「你和夜叉王到底是什麼關係?」
    薛甲宏面露難色,故意裝出苦惱的樣子,半瞇著眼睛回憶了一番道:「那個叫判官的拜我當師父,夜叉王又曾經拜了那個白骨當師父,而他們倆又是同一個人,全亂圌了,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應該定義為朋友,而不是師徒,你見過誰收比自己大很多的徒圌弟?」
    薛甲宏離開,從夜叉王旁邊擦身而過,夜叉王略微低頭,算是盡了自己的禮節。薛甲宏走在河堤上,從那一排排新發芽的柳樹下走過,卻沒有朝著聖圌水寺,而是城中心的方向,從背影來看,還真像是個俠客。
    「俠客?」胡順唐喃喃自語道,決定不再去猜測薛甲宏的身份,因為那是徒勞的。
    等薛甲宏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內,夜叉王、胡順唐和劉振明這才轉身上車。上車後,胡順唐看著擠在後座上的夜叉王、莎莉還有劉振明,加上那具傀儡怪屍,又看著前方的葬青衣和賈鞠,沉聲道:「各位,超載了。」
    賈鞠扭頭看著胡順唐道:「我知道。」
    此時,腦子不怎麼轉彎的劉振明卻背誦起來:「小型車輛人員超載20%以上,罰200,扣2分。」
    剛背完這一段,葬青衣就扭頭來看著劉振明,隨即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他。劉振明意識到氣氛不對,舉手道:「好了,我知道了,我現在就下車。」
    夜叉王冷冷地看著劉振明道:「你是白圌癡嗎?」
    劉振明不語,已經拉開了車門,卻聽到賈鞠在前方說:「到了德陽,我們換輛商圌務車。」
    「你有備用的?」胡順唐問,還尋思賈鞠考慮得太過周到。
    「沒有,我計劃中只有我和青衣兩個人,後座上全是放裝備和水的,現在後座上變成了一具屍體,所以……」賈鞠從車子工具箱裡掏出來一個小包,拍了拍道,「直接買一輛車,掛個臨時牌照就行了,反正用完了也得扔。」
    有錢人,幾乎所有人心中都冒出了這麼個念頭,但劉振明這個傻圌子卻不合時宜地說了出來:「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鄧大圌爺當年要說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了。」
    劉振明才說完,發現大家又將目光釘死在了自己的身上,夜叉王抬手把住他的肩膀,低聲道:「你真的是白圌癡嗎?」
    葬青衣發動圌車子,掛檔踩下油門,汽車爬上一級公路疾馳而去,轉而上了高速。一路上,劉振明再不說話,雖然胡順唐知道他憋得很痛苦,他太清楚這個曾經的「派圌出圌所所長」的脾氣,不合時宜的話語總是像一顆石頭丟進平靜的水面一樣,大概是他小時候就是孩子頭,長大了也當過派圌出圌所所長的原因,看來他自己的角色轉變還沒有徹底扭轉。
    到了德陽,賈鞠就花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買了一輛商圌務車,而且使用的是現金付圌款,這讓賣車的那個售車員大喜過望,一個勁的叫賈鞠留下電圌話號碼和準確的聯圌系方式。賈鞠快速辦圌理完了手續,自己支開了售車員,好讓胡順唐、夜叉王等人有時間可以處理一下車上的那個散發著臭味的「玩具」。
    等車子加滿油回來,準備重新上路時,賈鞠返回了,與激動不已的售車員揮手道別,隨即上車,上車後葬青衣卻第一時間熄火,目光盯著賈鞠緊圌握在手中二兩裝的二鍋頭,冷冷道:「想死?」
    「又沒有讓你喝,我喝不算酒駕。」賈鞠皺眉道,對自己監護著的這個女孩兒「多管閒事」很惱火,卻沒有任何辦法,正想扔出窗外的時候,卻被胡順唐搶先一把拿了過去。
    胡順唐拍了拍前方的座椅,示意葬青衣開車離開,葬青衣遲疑了一會兒才重新發動汽車。
    等車子發動,胡順唐扭頭透過後車窗,看著後方離得越來越遠的那個還在激動的售車員,不知道賈鞠又向她承諾了什麼,隨即又問:「賈老圌爺圌子,既然我們要去找五圌行坊,你應該給我們講講烙陰酒和普通的酒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葬青衣對這個話題絲毫不感興趣,或許說她很討厭酒,但更多的是擔心酒會徹底毀了賈鞠的身圌體,她對賈鞠的感情超過了爺爺與孫女的那種,還有一種奇怪的「主僕」的關係,因為這個「僕人」總是會用不清楚的話語來訓斥自己的「主人」。
    車內的人,除了賈鞠之外,幾乎都不是嗜酒如命的人。胡順唐在未成為開棺人之前喝酒,但也僅僅是少量,局限於啤酒,白酒很少入口,因為覺得太傷嗓子,就算是再好的白酒到他的口圌中也是那麼一回事;劉振明是小鎮警圌察出身,酒當然不可少,對酒方面有喝的研究,但沒有對酒本身的研究;至於夜叉王和莎莉,前者只是隨時留心著薛甲宏送給自己的那個「玩具」,而莎莉則像個聽睡前故事的孩子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賈鞠,靜靜地期待著。
    「嗯……」賈鞠笑瞇瞇地看著胡順唐,目光又垂下看著他手中的那瓶二鍋頭,「讓我喝一口,我就說,就一口!」
    「喝……」胡順唐還未說話的時候,靜靜開車的葬青衣看著車頭前方說話了,「喝,車毀人亡。」
    如果你要喝酒,那我就來個車毀人亡。葬青衣的話是這個意思,如果是其他人,大家姑且只會一笑而過,但葬青衣只要說得出,就絕對做得到,換言之,她一門心思要殺死胡順唐這個開棺人,如果車上只有她和胡順唐倆人,她早就來個車毀人亡了。
    胡順唐挑了下眉毛,用這個方式告訴賈鞠,如果你喝,我們都完蛋,你自己看著辦吧。
    賈鞠無奈,坐正了身圌子輕咳了一聲,嘟囔道:「我開個玩笑嘛……活躍下氣氛而已。」
    胡順唐側頭看著車外一輛又一輛被超過的汽車,知道現在車子的時速至少達到了120公里以上,葬青衣開車的速度不慢,按照這個速度,四個小時之內就可以趕到邛崍市,再走幾十公里就可以到達天台山,不過那是個旅遊景點,如果五圌行坊在那個位置,會不會早就被人發現了?也許不會,就如從前去過的郪江崖墓等地一樣,放在那多少年,就算住在周邊的百圌姓依然沒有發現其中隱藏的秘密,誰會冒著生命危險探尋秘密呢?只有自己和車上的這群怪物才會。
    「酒分幾種你們知道嗎?」賈鞠忽然開口了,臉色也沉了下來,從自己那個小包內翻出來個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寫著自己從前記錄下的一些東西,這個帶著殘頁的記事本已經跟了他很多年了,從他做成自己人生中第一筆買賣開始。
    車內沒有人說話,葬青衣皺起眉頭又踩下了油門,加快了速度,似乎提到「酒」這個字她都很不舒服。夜叉王的目光則一直停留在葬青衣後頸處,葬青衣有時候也會透過車內後視鏡去看一眼後方的夜叉王,每當那個時候夜叉王就會故意擠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劉振明回答道:「白酒、啤酒還有紅酒,對了,還有黃酒!」
    莎莉看了劉振明一眼,又看著賈鞠道:「我以前就知道什麼紅酒呀,還有威士忌之類的東西,白蘭地?」
    胡順唐沒有說話,等著賈鞠解釋,賈鞠搖頭道:「酒的種類要主要分蒸餾酒、釀造酒等,據我查到的資料,現在世界上的酒至少有十萬種之多,按照各種方式來分,也不一樣,按照顏色,分為白酒、果酒等等,以度數來分有高中低三種,以釀酒的原料來分,又有糧食酒、葡萄酒、果露酒和配製酒……」
    說到這,賈鞠乾脆轉過身來看著後方車廂中的人:「還有按照酒的含糖量來分,有甜型、半甜、干型、半干型,比如說大家俗稱的干紅,就是抽取糖份的葡萄酒,制圌作工藝很繁瑣,還有很多種類,細分下來說一天都說不完。」
    「喂,老圌爺圌子,半桶水大圌爺問的可是與烙陰酒有什麼分別,你講沒用的幹嘛?又不是在課堂上,我們對酒沒興趣,只是想知道區別在哪兒?」夜叉王懶洋洋地說,但目光依然落在葬青衣的肩頭。
    賈鞠沒有被夜叉王的話阻擾,依然自顧自地說著:「在咱們中圌國,釀酒的歷圌史超過了文圌字的歷圌史,至少有8000年,分為五大類別……」
    賈鞠向後面的人豎圌起五根手指頭數著:「白酒、黃酒、啤酒、果酒還有配製酒,這些酒下面光酒名就有上千種!」
    賈鞠一根一根將自己的手指頭掰下去的時候,故意將中指留到了最後,還故意豎圌起朝向夜叉王的位置,夜叉王只是冷冷一眼,也不看賈鞠,只是覺得這個老頭兒像個孩子一樣。
    賈鞠又說到白酒屬蒸餾酒,和白蘭地、威士忌、朗姆酒、伏特加、金酒並列為世界六大蒸餾酒,當然還有其他一些文明不是很開化的土著聚圌集地有其他的蒸餾酒存在。蒸餾酒無論是用糧食亦或者其他農副產品、野生植物作為原料,都會採用固態、液態和固液結合這三種釀造方式,而蒸餾酒中也有釀酒用曲的分類,例如說用麥曲,一種粗製劑作為釀酒的糖化劑和發酵劑所做,就成為了俗稱的大曲,因為耗費糧食,釀造時間長,導致價圌格相對較高,也有加了藥材又成為藥曲的小麴酒,還有大小曲合成酒,再分還有以糖化發酵劑、酒的香型、酒質、酒度的不同區別。
    賈鞠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鬆了一口氣又道:「白酒的種類很繁瑣,更不要說紅酒,紅酒要細分更可怕,中原文化中葡萄酒的釀造歷圌史很短,一直到清末中圌國才有真正上了規模的葡萄酒釀造基圌地,在那之前基本上以現在所稱的進口為主,最早的葡萄酒起源地是在格魯吉亞的艾美利亞地區,那有絕佳的環境,就如中圌國的白酒,各種地方的白酒單從口感上來說,都不一樣,也是因為環境的不同,不同的土地種出不同的糧食,不同的土地產生不同的水源,即便大家都在同一片天空之下,而烙陰酒……」
    賈鞠剛說到這,葬青衣突然減速了,減速得很明顯,雖然保持了平穩,但每個人還是被慣性帶得向前傾著身圌子,賈鞠趕緊扭頭看著前方,一側的葬青衣一隻手抓緊方向盤,一隻手去抓放在左側的鞭圌子道:「檢圌查!」
    有檢圌查?離開德陽後,在靠近高速公路廣漢路口的時候,卻出現了大批高速交圌警還有.,在那抽查車輛,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大家都很擔心,不為別的,僅僅是為了那個在後座放置著的屍體……
    
    【第五卷】烙陰酒 第五十二章[臨時檢查站]
    
    屍體。
    後座上的屍體順著車輪在轉動,車上人的心也在跟隨著顫動。好像車輪現在將他們帶向的目的地不是天台山,二十警方敞開的監獄大門,或者是黑洞洞的槍口。
    胡順唐很清楚不能再出意外了,這次出現的意外比以往都要多,這次的意外只會導致他們被困死在這個地方,對方有槍,如果被發現要逃跑,絕對會鬧出人命,而鬧出人命的結果就是他們變成真正的罪犯,那傀儡怪屍是薛甲宏留給夜叉王的武(河蟹)器,也是夜叉王的「玩具」,他應該有辦法可以解決眼下的危機。胡順唐扭頭去看夜叉王,卻發現對方早已不在座位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最後,扶起了那個傀儡怪屍,還將自己的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根手指頭揉著自己的額頭,明顯是在模仿胡順唐的習慣性動作。
    此時,胡順唐才算看清楚了那傀儡怪屍穿著一身西服,還算有模有樣,只是西服稍大,有些不合體。
    夜叉王揉著額頭道:「半桶水,我這個朋友還沒有名字呢。」
    「怪物!」開車的葬青衣淡淡的罵道!相反同樣是女孩兒的莎莉卻平靜的坐在那,看著窗外,帶著見怪不怪的模樣,也不再和從前那樣害怕。
    賈鞠密切留意著前方,低聲道:「快想辦法!快檢查到我們了!」
    劉振明雖然極力保持著平靜,但臉色還是有些難看。胡順唐很理解,畢竟他的身份和個性讓他認為自己正和一群「罪犯」呆在一起,特別是那具來歷不明的屍體,這已經是犯罪了。
    「閉嘴!廢物!」後座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