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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破曉鬼叫

    我站在原地等著寅寅和鐵驢,等狗隊到了後,鐵驢還主動把手伸過來,拽我上去。
    這一刻我有點不好意思了,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大家,但也沒必要因此頂著寒風說點啥。
    狗隊再次調頭,寅寅用小皮鞭對著領頭的幾隻狗抽了幾下,我們繼續前行,但寅寅控制著節奏,時不時又揮舞了幾鞭子。
    我發現這裡面有個規律,狗跑快了,鞭聲就響了,狗隊速度不得不降下來。
    我又對比的看了看兩旁,覺得我們的速度實在太慢了。我以為跟我之前落隊有關呢,寅寅要照顧我,故意壓著狗隊速度。
    我實在過意不去,對寅寅比劃著,讓她別想那麼多,讓狗快點跑。
    其實我想的太多了,寅寅示意我一會兒說。她依舊讓狗隊慢吞吞前行著。
    這樣往前不到一里地,出現了一個黑鐵桿子。這鐵桿子不怎麼粗,但它很長,我得抬頭才能看到頂端。
    寅寅指揮狗隊往鐵桿子奔去。這些狗也邪門,似乎對鐵桿子很有感覺,嗖嗖的瘋跑起來。
    等雪橇停在鐵桿子旁邊後,寅寅叫我和鐵驢下來。
    這裡風相對小一些,我們仨聚在一起,頭頂頭的,這樣方便說話。
    我問他倆,「怎麼停在這裡了?」寅寅回答,「這是通往小北極的休息站,我們趕了一夜路,應該歇一歇了。」
    我愣了一會兒,也不敢相信的四下看看,心說休息站?這不是開玩笑吧?就一個鐵桿子,哪有休息站的意思?
    寅寅又讓我倆去砌食壘,她準備食物。
    我又懵了一下。鐵驢帶著我來到鐵桿子底下,趁空跟我大聲說,「徒弟,你肯定不知道了,這鐵桿子是個訊號,底下埋著石磚呢,咱們把石磚壘起來,把夠吃一頓的食物埋進去,這樣回來了,咱們經過這裡就有吃的了。」
    我聽完琢磨起來,這鐵桿子一定是人為立在這裡,讓去小北極的人能統一在這裡存食物的。雖說我們蠻可以一路帶著食物,不在中途弄什麼食壘,但這樣一旦有危險了,我們食物全沒了,就容易挨餓,甚至沒有力氣沿路逃回來,而有食壘,間接等於把食物分開存放了,算是一種變相的保障。
    我再次佩服藏民的智慧,也不再多問,跟鐵驢忙活起來。
    鐵桿子下面的雪沒那麼硬,我們拿出一種像爪子的設備,就能飛快的把雪扒開。
    我沒數自己扒了幾下,反正之後碰到一塊硬物,我費勁巴力又把它周圍的雪清理乾淨,這樣能看出來了,這是一個有半尺長、一寸寬的長方形石塊,也就是鐵驢嘴裡的石磚了。
    我把它拿出來,繼續扒。我也想多,想弄一個食壘,至少要扒出十幾塊磚頭來。
    我和鐵驢都把石磚放在一起,這樣便於查看,正當我覺得差不多了,自己再扒出一塊石磚就完活時,出了一個岔子。
    這次遇到的石磚,乍一看沒啥,但我清理它周圍的積雪時,發現有紅的跡象。
    我心說這是咋回事?我也頭次見到紅雪,我耐著性子,等清理完雪,把石磚拿出來翻著一看,這背面竟有一個血掌印。
    掌印和血已經被凍上了,就好像鑲上去的一樣。我一下想到了尼瑪屍體上的傷了。
    我比劃了一下,發現這掌印的大小跟兇手的很吻合,我壓不住性子,心裡咯登了一下。
    鐵驢本來沒在意這些,還悶頭扒磚呢,我使勁拽了他幾下,又把帶血掌印的磚頭舉在他眼前。
    鐵驢身子一抖,罵了句臥槽,不過他嗆風了,又咳咳幾聲。
    我打手勢,那意思,會不會真是兇手跟來了?鐵驢不敢確定,還稍微捂著嘴,擋住風後對寅寅大喊。
    寅寅走過來,也看著這塊血磚頭愣了。我們都停下手頭工作,鐵驢更是在鐵桿子附近走一走,跟我們說,「沒發現可疑腳印。」
    這並不能排除兇手沒來過,這裡飄著雪,很容易把腳印掩埋住。
    但話說回來,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了,總不能因為這一個磚頭的恐嚇,就調頭回去。
    鐵驢再次拿出獵槍拍了拍,算是給我們鼓勁了。最後我們也都不管那麼多了,再次準備砌食壘。
    我和鐵驢先把石磚擺成一個容器狀,寅寅拿來三袋耗牛肉,這就是這次要埋的食物。不過寅寅想的多,又對我們說,「既然兇手知道這裡,會不會半路偷偷回來,把肉乾偷吃掉?」
    我和鐵驢都覺得很有可能,而且這麼一來,我們的食物豈不是白存了?
    我有個招兒。我們的行李包裡還帶著一部分的藥品,這裡面包括毒藥。我去翻了一通,選了四亞甲基二砜四氨。這玩意兒說白了就是耗子藥,只要吃上了,不及時洗胃,必死無疑。
    我覺得自己也是夠損的了,但跟兇手對陣,不損不行。
    我選了一袋肉乾,把耗子藥全偷偷弄到肉中了,另外我也配合另一種藥使用,它沒啥毒,卻能掩蓋住耗子藥的味道。
    這樣這三袋肉乾裡,哪個有毒哪個無毒,只有我們仨知道。
    等把肉乾疊著放好後,我們又把食壘的封口弄死,我以為這樣就算完事了呢,尤其我還使勁拍了幾下,發現食壘很堅固。
    我站起身想抻個懶腰,但寅寅突然對鐵驢和我做了個手勢,又轉過身往遠處走,大有避嫌的意思。
    我搞不懂她這是幹嘛,心說自己抻懶腰而已,至於嘛?鐵驢卻給我解釋了,說我倆弄點水,把食壘澆濕了,這樣外表凍成冰以後,更保險。
    我猜之所以這樣,是為了防範小動物,別看這裡寒冷,卻依舊有像雪狐或雪狼的動物存在。
    我點頭說行。我承認自己還是想的太少,本想拿水囊往上面澆呢,但鐵驢很直接的站起來,拉開褲子,對著食壘嗤嗤尿上了。
    我算明白寅寅為啥迴避了,而且用尿確實有好處,至少不浪費我們的水。
    我也學著鐵驢,問題是在這零下三十多度的地方,我撒尿凍得底下很難受。我給自己鼓勁,說很快就尿完了,一會就暖和了。
    鐵驢先一步尿完的,他急忙收拾,而在我尿完還沒收拾時,身後方傳來嗚啊、嗚啊的聲音。
    這聲音很低沉,但穿透力真強,讓我聽得異常清楚,細品之下,更像是一種鬼叫。
    我冷不丁以為寅寅呢,也想不明白,她咋做到的,能發出這種聲。
    怪聲並沒持續太久,停止後,寅寅對我和鐵驢喊話,讓我們快來。
    寅寅聲調有點高,表明她很著急。我這麼在乎寅寅,也一下急了,迅速把小傢伙弄到褲子裡,又一邊轉身一邊拉雞架門。但我是關心則亂,一下沒拉好,這把我疼的,臉都有點扭曲了。
    我沒在乎這個,盯著前方看著。在百米外的雪地上,站著一個渾身長著白毛的人。
    其實在這種天氣裡,我們根本看不太清,也不能確定是他渾身長毛還是穿了什麼帶毛的衣服。
    我和鐵驢趕到寅寅身邊,我們一起觀察著這個怪人。按我初步估計,它少說比我們的個子高出一頭,另外更比鐵驢胖了好幾圈。
    我想到熊了,也問他倆,有沒有這種可能。
    寅寅沒回答,鐵驢想想後,把獵槍拿到手裡,跟我倆說,「你們在這兒別動,我過去看看,是熊更好,打死了有鮮肉吃。」
    我和寅寅知道鐵驢的本事,也都沒放心不下。
    鐵驢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掌握一個度,沒那麼快。怪人一直低著頭,對鐵驢置之不理。
    這樣等鐵驢離怪人只有十多米的距離時,他似乎發現了什麼,身子一哆嗦,看得出來,這就要舉槍射擊。
    但怪人同時行動了,他抬起頭,再次鬼叫了一聲。
    我能感覺得到,這次鬼叫更加刺耳,我忍不住的直想捂耳朵。鐵驢更被鬼叫聲一刺激,呆呆的放下槍,站在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