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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監獄勞工

    這些獄警並沒多待,憨獄警說完話就帶同事離開了。b監區的大門也再次關上了,之後燈也都滅了。
    其實犯人們都還處在興奮中,根本睡不著,卻都乖乖的爬到床上去,有些牢房還傳來很低的交談聲,也時不時傳出一句粗口來。
    我和鐵驢沒聊啥,都默默躺著。
    接下來的一夜並沒發生別的岔子了,但我睡得不怎麼好,潛意識裡還想著憨獄警的事。
    在後半夜也有獄警過來查房,用手電照進我們的牢房。這規矩我以前也聽過,說白了是查人數的,尤其在監獄睡覺,不能把腦袋、身子全縮到被裡去。
    我也沒搞特殊化,手電射進來時,我還對牢門外揮揮手。
    這樣一晃到了第二天早晨,我聽到一陣歌聲,是監區大喇叭放的,曲子我很熟悉,最炫民族風。這也算是鬧鐘了,犯人們都起床洗漱。
    老跛子又出現了,我真懷疑這老傢伙起來多早?他推了一個小鐵皮車,裡面裝著我們的早餐。
    我一想起他還是倒糞工,心裡還是有點膈應,但沒辦法,我也算看出來了,他就是b監區負責送餐的。
    我們的早餐不算豐盛,兩個饅頭一碗粥,還有一小碟鹹菜。別的都好說,這鹹菜可真鹹,我吃一口就覺得整個胃都被鹹的快抽筋了。
    我最後也沒咋吃鹹菜,光喝粥吃饅頭了。鐵驢倒是吃的津津有味,還跟我說,重口有時也是好事,至少能讓人有力氣。
    那些犯人吃完後都站成排出了監區門,他們要開工幹活了,而且要我說他們真會裝相,昨天夜裡還喊打喊殺的,現在耷拉個腦袋,給人感覺都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兒。
    我和鐵驢沒有工作可幹,只能在牢房門繼續等待著。過了一個多小時吧,有個獄警來了,我看他臉生,估計是頭次見面。
    他讓我倆收拾一下跟他走。但這都是客套話了,我倆哪有什麼可收拾的地方?而且他一說完就立刻往外走。
    我和鐵驢不得不緊跟著,我們出了b監區,又一轉彎奔向隔壁了。
    隔壁是個小房子,進去後我看到那個斷指獄警正坐在一個桌子前,翻看一個資料夾。
    我隔遠瞧個大概,資料夾上都是一份份的表格。我猜是分配犯人們幹活的資料。
    他先抬頭看了看鐵驢,指著資料夾的一個地方說,「你去加工車間磨球去。」
    冷不丁聽磨球,我不知道啥意思,估計他說的球不是一般的足球、籃球,不然磨這種球?豈不是往壞了弄麼?或許是什麼工藝品吧。
    鐵驢沒反對,還主動應了一聲說好。
    斷指獄警又看著我。我和鐵驢原來商量過了,要分配到一個地方幹活去,我就急忙盯著斷指獄警看,還故意對他笑了笑,算是溜鬚拍馬吧。
    我想的是,這獄警跟我們沒梁子,沒必要針對我倆或者使壞啥的。但這爺們真氣人,又翻了幾頁,指著一個地方說,「就這裡了,你去醃鹹菜。」
    我當時有種不敢相信的感覺,一方面這結果跟我想的相差太遠,另一方面,我一個大老爺們,幹啥不好,非得去醃鹹菜?
    我忍不住的搖搖頭。斷指獄警留意到了,他還拿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把資料夾放下了,故意往前探了探身子問我,「你不滿意我的決定?」
    我知道這時候再不說啥,就沒機會說了。我指了指鐵驢,回答獄警,「我想跟獄友分到一起,長官您幫幫忙!」
    我覺得自己說的夠誠懇了,但斷指獄警哈哈笑了,又說,「知道磨球要用到什麼設備麼?」沒等我回答,他繼續,「那玩意兒叫磨光機,上面帶著砂輪,每秒鐘轉數在五六十下,你『哥們』身子壯,去磨球沒問題,你這體格太單薄,去了別摸不成球,反倒把自己手指頭給磨沒了。」
    我不服,也真豁出去了,對著斷指獄警亮了亮肌肉塊,那意思我還是可以的。
    斷指獄警根本不看這個,指著地面說,「這樣吧,我做人最公平,你現在做一百個俯臥撐,然後跟我掰腕子,能掰過我,就讓你去磨光車間,不然老實地別那麼多說道,給我醃鹹菜去。」
    這要換做鐵驢,別說做一百個俯臥撐再掰腕子了,就是做二百個再掰,也能把斷指獄警掰的服服帖帖的,問題是這事落在我頭上了。
    我壓根做不了一百個俯臥撐,一時間我頭都大了,合計怎麼辦的好。
    斷指獄警看出我膽怯了,他一擺手,對著守門的同事說,「你帶胖子離開,我負責帶這小子去醃製車間。」
    鐵驢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點啥,但最後也沒開口。他跟著那一名獄警走了。
    我知道,我跟鐵驢分到一組的想法是實現不了了,我又換個思路,心說自己退而求其次吧,決不能醃鹹菜去。
    經過昨晚一晚上的睡眠,我脖子傷口恢復了一些,但也有點腫起來了。
    我就露出脖頸讓斷指獄警看,那意思我受傷了,身子沒好利索呢,能不能換個更輕巧一些的活兒。
    我沒說我受傷的原因,這也是我聰明的地方,相信斷指獄警也能猜到。
    他湊過來看了看我的傷勢。我不知道他想啥呢,眉頭皺起來了,沉默一會兒後,他又給我改了一個地方,去洗衣房工作幾天,順便養傷。
    洗衣房離這很近,就在隔壁,它和b監區算是這房子的左鄰右舍了。斷指獄警帶著我,出門一拐彎就到工作地點了。
    這裡有八個滾筒洗衣機,壘成上下兩層,一排四個。在一個角落裡,還放著一個一人高的大木桶,裡面全是髒衣髒褲,另外還有鐵盆和洗衣服。
    洗衣房裡原本有一個人在工作著,還是我的老熟人,那個老跛子。我發現這跛子混的行哇,哪裡都有他的影子。
    老跛子對我的到來,只是默默瞧了幾眼就算打招呼了。之後蹲在四個洗衣機前面等著。
    這四個洗衣機都高速運轉著。
    斷指獄警沒啥太交代的,畢竟洗衣機這種東西,誰都會用。他只告訴我,吃晚飯前,和老跛子一起把那一木桶的髒衣服洗出來、晾好了就行。
    我打心裡估計一番,覺得任務量挺大的。有句老話說,趕早不趕晚,我也不磨蹭了,這就開工。
    這一木桶的髒衣服全是犯人的,我覺得他們是認定好了,反正有人給他們洗衣服,一個個都作,衣服個頂個的髒。
    另外有些褲子的褲襠裡,還掛著黃呼呼已經乾枯的屎湯子。這讓我最為噁心,想想也能明白,這犯人到底做了什麼。
    我沒耐心法兒甚至也沒那忍耐力去挨個把褲子送到洗衣機裡,我直接抱起一大捆,嗖嗖往洗衣機裡丟,丟滿了再灑洗衣粉,剩下的就是一關蓋,開洗!
    這裡的洗衣粉也不是啥好貨,我不在乎,甚至為了能洗乾淨,我還故意多灑一些。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我本想跟老跛子聊聊天,但這老頭沒那興趣,我隔遠跟他說了兩句話,他也不回我。另外斷指獄警也離開了,走前囑咐一句,讓我倆老實點!
    我一合計,自己也學著老跛子的樣兒,蹲在洗衣機前面吧。
    我趁空看看自己雙手,好一陣沒修理指甲了,我發現裡面都是泥。這也怪監獄環境,太髒了。
    我為了盡量讓手趕緊,就蹲著摳起指甲來。其實我也想過,用牙齒把指甲咬斷了得了,但短指甲的手,有時抓或者握著東西,會使不上勁的。
    我正摳泥摳的熱火朝天時,打外面溜進來兩個人。
    這倆人挺不客氣,有個人鼻音挺重,對著老跛子喊了句,「你個老跛逼,滾出去,大爺要辦點事。」
    老跛子嚇壞了,趕緊站起來,一跛一跛的走了。而我回頭一看,腦袋裡嗡了一聲,心說不好,他怎麼來了?
    我也想站起身逃,但這倆人不給我機會,一前一後的跑過來,把我當餡餅的肉餡一樣的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