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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活屍鼻祖

    邪君這種撲法,不代表他要傷害我,反倒是一種著急的表現。
    邪君也不讓我管鐵驢了,把我強行拽起來,指著魔鼎說,「快,耽誤個什麼,把那些蟲子都叫出來。」
    我知道他的意思,既然金銀蟲是魔芋花的剋星,我們趕緊讓它們當護衛,以防魔芋花再次偷襲。
    問題是鐵驢的病也耽誤不得。我一時間糾結上了。邪君看著我表情,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哼了一聲,也不等我了,把他那個小喇叭拿出來,找準聲調,吹了起來。
    他的小喇叭也有奇效,被聲音一刺激,那些金銀蟲真的從魔鼎中飛出,不過它們顯得很暴躁,組成一個鬼臉圖案,還立刻奔著邪君衝了過來。
    邪君也不傻,知道自己的喇叭音出現反效果了,他急忙止住音樂。但那些金銀蟲不鬆緊,依舊飛奔著。
    邪君有點嚇住了,對我喊了一嗓子,「冷詩傑!」
    我被一刺激,知道自己再不出手,邪君很可能有危險。我摸出蟲語笛,滴滴噠噠的吹著。
    金銀蟲的暴躁脾氣一下降了不少,它們又變得慢吞吞的,鬼臉也不復存在了。
    它們四下散開,拿出一副護衛狀。我心裡連連叫奇,因為自己以前也接觸過一次金銀蟲,我吹了多久的笛子?它們才變得聽話,而這一批蟲子似乎更容易被馴化。
    我猜這一代蟲子又進化了,就跟狼與狗一樣,以前的金銀蟲像狼,現在的金銀蟲更像狗。
    我很高興。邪君讓我別停下吹,他緩了緩,又壯著膽子向一個金銀蟲湊去,伸出兩根手指,對它輕輕一夾。
    金銀蟲被控制住了,它本來難受的扭著身子,還想咬邪君,但邪君注意著呢,根本不可能被它咬到。
    他又把金銀蟲帶到鐵驢身邊,讓鐵驢別動。之後他讓金銀蟲對著鐵驢脖頸狠狠來了一口。
    鐵驢疼的一咧嘴,我看的卻是心裡一緊。因為我知道,金銀蟲有毒,邪君這麼做,豈不是害鐵驢麼?
    但鐵驢真是賤賤的,突然間拿出一副陶醉的表情,一邊揉著脖子,一邊說真他娘的舒服。
    我明白了,也想起一個詞,「以毒攻毒。」
    我暗讚邪君的老辣,心說金銀蟲既然也是魔芋的剋星,那它怎麼能怕魔芋花的毒呢?
    我湊到鐵驢身邊繼續吹蟲語笛,也時不時留意鐵驢,看他身子的狀態。不然光憑我的猜測以及鐵驢這一聲爽,還不足以證明以毒攻毒的科學性。
    但鐵驢很快就不留眼淚了,臉色也慢慢恢復一些,沒那麼白了。
    邪君不讓我們歇著,繼續走。我這次絕對贊同他的話,心說再不走,我吹笛子吹得腮幫子都腫了。
    接下來的一路上,確實還有幾個不開眼的魔芋花從小洞裡伸出來。這也一定是魔芋花中的勇士,不過它們很慘,剛撲到我們身上,就也被金銀蟲叮了一口。
    這些魔芋勇士全枯萎著死在路上了。
    我們對死魔芋不感興趣,也不停留,這麼深入一二百米吧,洞壁上的白點沒了,換句話說,我們走出魔芋地帶了。
    我本想著,現在我們該歇歇了,尤其讓我歇歇腮幫子吧,但又有一個怪異出現了。
    這山洞裡出現了星星點點的金光,放眼一看,遠處更多,有種看到天空繁星的感覺。
    我猜到了,因為自己見過這種現象。每一個金光都是金甲蟲,我挺納悶,也順帶想起一件事來。
    在且末屍國案裡,土匪頭子艾買提看到金甲蟲時,一度大驚失色的大喊,說這是仙島的引路使者。
    我當時沒太明白他的話,現在細品品,艾買提跟九娘和活屍大盜有聯繫,而後兩者又跟陳詩雨有聯繫。
    這麼說來,聖地也好,屍國也罷,我們破案時遇到那些奇葩物種,也都跟鬼島有扯不開的關係,甚至很可能都是陳詩雨從鬼島帶走的。
    我沒時間太想這些細碎的問題。我控制的金銀蟲自打見到這些金光後,變得不受控制了。
    它們拿出一副磕了藥的架勢,瘋狂的四下散開,把金光當成食物一樣追捕。
    這些金光是很厲害,都是帶毒的金甲蟲,但它們鬥不過進化的金銀蟲,也真應了那句話,大魚吃小魚,誰還管它們間有沒有淵源,填飽肚子再說。
    我也因為實在吹笛子吹不動了,就任由這些蟲寶寶放肆去了。我把笛子一收,還對邪君擺擺手,那意思別逼我繼續吹笛子了,要是看我不爽,笛子借給你,你來!
    邪君也理解我,並沒怪罪啥,反倒看著眼前這一幕,他又笑了,說了句真是好運氣!
    我不懂啥意思,心說我們這些人走到現在,多多少少一身傷,哪有好運的架勢?
    邪君不多解釋啥,搶過小矮子手上的電筒,對著遠處照了照。我也順著看了看,模模糊糊的,我瞧到遠處洞穴兩旁,似乎躺著什麼東西,還不少呢。
    邪君招呼我們趕過去,我們都帶著好奇心,一起行動。
    這段距離很快走完了,離近後我看著這些東西,有種不敢相信的快速眨眼的衝動,也覺得太恐怖了。
    這竟是一個個死了的孕婦,她們身材矮小,一看就是矮子土人,而她們肚子卻都高高隆起,另外屍身上爬滿了肉蛆。
    這些肉蛆胖呼呼的,腦袋上帶著尖殼兒,身子顏色偏黃。我知道,這是金甲蟲的幼蟲了。
    邪君對這些死屍特別有感覺,還哼笑著蹲下身子,打量她們。
    我沒邪君這嗜好,也不想多瞅一眼。我的意思,反正都是死屍,我們別耽誤時間,繼續走吧。
    我這麼跟邪君提了一嘴,邪君也沒反應。但鐵驢和老貓卻好像看出什麼一樣,也詫異的蹲在邪君旁邊,仔細觀察起死屍來。
    我心說這哥倆咋了?腦抽病犯了?要看女屍也別這時候看啊,等能活著回警局的,幻燈片,屍庫,他們想選擇哪個,不都可以麼?
    我過去餵了一聲,權當提醒了。
    但這一嗓子剛過,我發現女屍有反應了,它竟微微睜開了眼睛,不過很快又閉合了。
    我看呆住了,心說我的娘,這不是死人!鐵驢也立刻歎了一口氣,說這就是活屍的鼻祖了吧?
    我懂鐵驢的意思,我遇到過活屍戰士,像白頭翁和魔心羅漢那種,都被寅寅控制著,而之後又遇到過活屍大盜。他們這種怪人,都是被後天改造成的,而改造他們的技術,肯定是參考了這些懷孕的活屍。
    但與此同時我也有疑問,這些活屍孕婦不吃不喝的,怎麼維持生命呢?
    我問了句,鐵驢沒法回答啥了。老貓不說話,也不知道他沒法回答還是懶著回答。
    邪君本來不理我,等稍過了一會兒,他歎了口氣,指著金甲蟲的幼蟲說,「你要的答案就在這裡。」
    我知道寄生的說法,比如蟲子鑽到人體內,通過吸收人體營養來慢慢長大,難不成眼前的幼蟲是反其道行之?它們不是寄生,反倒給活屍提供養分?
    我把這種猜測說了出來,邪君說我只說對一半,這幼蟲和活屍確實是寄生與宿主的關係,不過跟傳統寄生模式不一樣,它們之間還存在協同進化的關係。
    他又拿這兩者舉例子,金甲蟲的幼蟲寄生在懷孕活屍身上,它為了讓自己進化有一個理想場合,就不得不反其道的給宿主提供養分,甚至金甲蟲也會定期過來餵食,保證幼蟲不被餓死,而這裡食物鏈很單一,金甲蟲的食物來源,也一定是魔芋花了。
    另外懷孕女屍給幼蟲提供場合,它本身進入偽休眠的狀態,但卻能被幼蟲食物供養,慢慢把腹中胎兒養大,並將其生下來。
    而這些胎兒長期被幼蟲弱毒性影響著,也會多多少少產生變異,身子骨比正常人強壯的多。
    邪君說到這,不經意的看了兩個小矮人一樣。
    我一直盡心聽著,這時跟突然頓悟一樣,一下明白了好多事情,甚至也被這事雷住了,心裡來了句,我的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