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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意外客人

    老先生告訴我們,飯館沒有菜單,更沒點菜的說法,想在這兒吃,就只有蛋炒飯。
    我都聽愣了,也頭次覺得有飯館開的這麼霸道。
    沒等我說啥呢,鐵驢忍不住來了句,「老哥,你行啊,當這飯館是你家開的?」
    不僅我,連老先生(店老闆)都拿出一臉詫異的目光看著鐵驢,還強調說,「沒錯,就是我家開的!」
    我懂鐵驢心裡的想法,他就是想質問兼損店老闆幾句,問題是他用詞不當,沒說到點子上。
    要在平時,我保準扭頭就走,不稀罕搭理這種老闆,但這裡是中轉島,我懷疑除了這個飯館,島上沒其他家了。
    我跟鐵驢互相看了看,他一定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我倆忍了這口氣,跟店老闆說,「來兩碗蛋炒飯吧。」
    店老闆又出蛾子,說先給錢。我懷疑他絕對是獅子大開口,又強調一碗飯二十塊。
    我兜裡錢不多,卻也揣著幾張百元大鈔。我拎出來一張,遞給店老闆。沒想到店老闆看著錢,一臉古里古怪的表情,搖搖頭說,「你給的是啥?這裡只認黨幣,你這種外幣我是不收的。」
    我心說這老頭開什麼玩笑?敢說人民幣是外幣?這話傳出去,我相信十四億中國人都會把拳頭舉起來,往死削他。
    我又有個猜測,老頭年紀大了,眼花了。我把百元鈔特意在他面前舉了舉,讓他仔細看看。
    店老闆還是那表情,隨後他一摸兜,拿出一張我不認識的錢來。
    我看到,上面印著孫中山。我有個猜測,這所謂的黨幣,指的是國民黨幣。
    我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也好像明白點啥了。
    店老闆指著國民黨幣,跟我倆說,想吃蛋炒飯,就得給他這類的五十塊錢。我和鐵驢沒招,兜裡也確實沒他說的黨幣。我倆為了做最後的爭取,又賴著跟店老闆爭辯起來。反正就是想用人民幣買兩碗飯吃。
    我發現這店老闆的嘴還挺損的,爭辯一會後,還改口了,說我倆用的不是外幣,而是假幣。
    最後我們都有點面紅耳赤了。
    這時打外面走進來一個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長得挺漂亮,尤其有一雙水靈靈大眼睛,嘴角有一顆痣。她看著我們仨,喊了句,「行了,老闆你就別跟外來的客人吵了,這飯我請了。「
    她這話很有效果,我們仨一下止住話,全望著她。姑娘奔著吧檯走來,還摸出兩張五十塊的國民黨幣。
    她挺大方,怕我倆吃不飽,索性請客請的還徹底。她把錢拍在吧檯上,店老闆絕對認錢不認事,這就要收錢並聯繫後廚做飯去。
    但我和鐵驢都沒吃飯的興趣了,鐵驢先對店老闆喊了句慢著,又轉頭看著姑娘問,「咱們認識麼?「
    姑娘喜歡笑,還一笑倆酒窩。她搖搖頭,很肯定的說跟我倆是頭次見面!
    鐵驢又問,「那你為什麼主動請我們吃飯?」
    這話問到我心窩子裡了,我仔細看著姑娘,想知道她咋回答。
    姑娘一看就沒啥社會經驗,她先說剛巧路過飯館門口,聽到我們爭論,就想幫我們一把。但隨後她又倔強的一撅嘴,強調說,「既然她請客了,我們也得要幫她一個忙。」
    我想起一句話,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我跟鐵驢都是老大爺們,也不是富人,姑娘肯定不會對我倆有奸和盜的心思,但她前後矛盾的話也告訴我,她請客沒安好心。
    我跟鐵驢全呵呵笑了,默契的一轉身,這就要往外走。
    我打心裡這麼想的,我冷詩傑豈能被一碗蛋炒飯折腰呢,再說這姑娘真幼稚,想拿一碗飯擺平我,未免兒戲了。
    姑娘看我倆這舉動,有點不樂意,還有些慌了,一邊把錢拿回來,一邊喊著讓我倆別走啊。
    我跟鐵驢就當沒聽到,腳下沒閒著。鐵驢還悄聲跟我念叨一句,讓我先走,他擋在後面。
    鐵驢這身板子,橫著晃悠起來,跟一扇門沒啥區別,有他擋著追來的姑娘,我倒是沒啥壓力了。
    我抱定主意出了飯館等鐵驢,但剛到門口,差點跟一個人撞上。他正要往裡進呢,我抬頭一看,是姜紹炎。
    姜紹炎是按照之前說好的,要來飯館找我們,這並沒啥異常,但他又往我身後看一眼,留意到姑娘了。他一下皺起眉頭,咦了一聲。
    我品著他表情,心說難道他跟這姑娘認識?好奇之下,我也回頭看一眼。
    姑娘沒放棄,別看被鐵驢擋著,這一路還念叨她請客,讓我倆回去呢,但看到姜紹炎冷冷的目光後,不吱聲了。
    這一刻,我們跟姑娘的舉動絕對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我和鐵驢不急著走了,姑娘卻一低頭,想從我們身邊擠出去。
    我和鐵驢沒攔著,等她經過姜紹炎身邊時,姜紹炎退了一步,又一下擋在她面前。
    姑娘臉色不咋好看,有點害怕了,念叨問,「你是誰?這麼凶巴巴的幹啥?「
    我又看不明白了,心說瞧這架勢,姑娘並不認識姜紹炎啊。
    姜紹炎突然收了冷表情,嘿嘿笑起來,指著姑娘問,「丫頭,你肯定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母親,她是不是叫雅蘭?「
    姑娘詫異了,漏了嘴,問你怎麼知道?
    姜紹炎套起近乎,還把事扯得特別遠,說他爹跟雅蘭的父母,也就是姑娘的姥姥、姥爺特別熟,他小時候還被雅蘭姐抱過呢。
    我聽得稀里糊塗的,也覺得姜紹炎在撒謊。我偷偷瞥了鐵驢一眼,發現他有點愣神。
    但姜紹炎這一番話,竟讓姑娘信以為真。姜紹炎還招呼姑娘一起回飯館坐一坐。
    他跟姑娘先進去的,我跟鐵驢落後一步。而且姜紹炎對我倆偷偷使眼色,那意思他跟姑娘坐一桌,「敘敘舊」。我跟鐵驢離他們遠點。
    我和鐵驢很配合。坐下來後我還問鐵驢呢,姜紹炎這又玩的哪一出?尤其他一把歲數了,咋還泡起小姑娘來了?這不是老牛啃嫩草麼?
    鐵驢比我懂得多,悄聲告訴我,這姑娘不是一般人。
    我問他怎麼個不一般法,他也不說。
    沒多久店老闆把蛋炒飯端了過來,但不是姑娘請的,姜紹炎跟變戲法一樣,從兜裡拿出幾張國民黨幣。
    我跟鐵驢不客氣,一人吃了兩份。等飯後,姜紹炎跟姑娘的敘舊也完事了,姑娘一臉高興樣兒離開了。
    我倆又坐到姜紹炎旁邊。我催促姜紹炎,把整件事好好說說。
    姜紹炎只跟我們強調,「這姑娘叫雅馨,我跟她說好了,過幾天一起登海王號,並一同去鬼島!」
    海王號可是邪君的船,我心說姜紹炎這決定欠妥當,另外我也有預感,邪君不會同意帶雅馨走的。
    鐵驢呢,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他問姜紹炎,「這姑娘真是雅心的女兒?」
    姜紹炎回答說沒錯,還說他看過雅心照片,娘倆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姜紹炎並沒在小飯館吃啥,之後我們仨也離開了。我們並沒回海王號休息過夜,姜紹炎帶著我倆找到一個農家院。
    當然了,這裡的農家院跟北方的完全不一樣,屋子底下有一排排木樁子,我估計這種建築風格跟島嶼這種特殊地形有聯繫吧。
    我們住在這裡,也跟農家院主人說好了,我們出錢,他給我們做一日三餐。
    細算算,我們這一住的時間不短,足足過了一周。這期間我們一有空就在島上瞎溜躂,也藉機跟這裡的居民插科打諢,閒扯一番。
    我發現這裡的居民說的更接近普通話,跟海客市的粵語完全不一樣。
    他們也跟雅馨似的,很天真很實在,沒有多少防備心理。這倒便宜我們了,從他們嘴裡套了不少話。
    他們聽過鬼島,只是在他們這裡,不叫鬼島,而叫仙島。他們還說,島上有寶藏,誰能去了得到寶藏,這輩子都不愁了。
    但一涉及到具體路線時,他們卡殼了,有幾個老人說,去仙島要有機緣,海上會出現引路使者,被他帶著,經歷九死一生後,才能到達。
    我把這些事都記了下來。這樣到了一天黃昏,姜紹炎沒跟我倆在一起,他下午就出去了,而老貓呢,自打跟我們分開後,就沒露過面。
    我跟鐵驢剛吃完飯,我倆又打著小算盤,想出農家院,去周圍打探消息。但我倆剛從屋裡出來,鐵驢抬頭看了看天,忍不住罵了句,「臥槽!」
    我知道,中轉島的天空很特別,偶爾會出現很美麗很有視覺衝擊感的雲朵,我以為鐵驢又被雲朵吸引住了呢。
    我沒太在意,還催促他別看了,快點辦正事去。
    誰知道鐵驢壓根不走了,更拽著我說,「徒弟,快抬頭看,天上出現兩個太陽了。」
    我想笑,心說忽悠,接著忽悠!我都養成習慣了,每天一早都看看天,但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我都絕望了,哪有邪君說的,出現倆太陽的可能。
    我懷疑鐵驢剛才盯著太陽對眼了,這倒有可能讓他看到兩個太陽,而且較真的說,他要是對眼對狠,把眼睛弄壞了,看到三個、乃至十個八個太陽也不奇怪。
    我藉機損他一句。鐵驢是真沒心思跟我鬥嘴,他還一下急了,強行扳住我腦袋往上抬。
    我被迫看一眼,而這一下子,我心裡一緊,心說驢哥真沒騙我,天上還真就出現兩個太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