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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火龍現

    特警的背上,一共有七八處被咬傷的地方。河童嘴可真毒,這麼短短的功夫,傷口附近就已經黑腫了,而且在我指捏之下,傷口裡還往外翻黑水。我湊近一聞,腥臭腥臭的。
    經驗告訴我,這是劇毒,如果治療不及時,特警會有生命危險。
    我一邊合計一會怎麼用藥,一邊從胸囊裡拿出一個有彈性的小塑料膜來,這塑料膜是特製的,只有一個用途,我把它鋪在傷口上,隔著它吸血,這樣能防止我意外中毒。
    其他人幫不上忙,只能圍觀。我吸了兩口,特警本來都有些昏迷了,卻被這股勁一刺激,疼的嗷一聲清醒過來。
    只是他的清醒純屬是一種偽狀態。他整個人都瘋癲了,迅速轉身,對著我抱過來。
    我發現此時的他,力氣不是一般的大,我一下被他抱摔到地上。他咧個大嘴就勢想咬我。
    我不可能讓他得逞,用手卡著他脖子,這麼抵抗著。
    我在力氣上不是他的對手,也虧了其他人趕來幫忙,大家七手八腳的把特警拽起來。特警也不認識這些隊友了,有種逮誰咬誰的架勢。
    鐵驢及時下手,對著特警脖頸餵了一拳。特警扛不住,兩眼一翻暈了。
    他同伴,也就是另外那個特警,很在乎他,一邊慢慢扶著他倒地,一邊念叨,「兄弟,你咋樣了?」
    就憑剛才這場突變,我心裡有個結論,這毒比我意料中的還恐怖。
    我猜胸囊裡一般的解毒藥,用起來要麼無效,要麼來不及了,但我還有一個寶貝,這也是為了這次任務,上頭兒特意準備的。
    我拿出一個封閉的玻璃管,裡面有半管子的無色液體,它有個外號——萬能解毒藥,也是最新科研產物,學名納米疫苗。
    我不懂這藥的具體原理,只知道個大概念,納米疫苗就跟海綿一樣,進入人體後,能隨著血液流動,把毒素吸到自己身上來。
    說實話,我很心疼,因為這一管子疫苗價格不菲,少說能換一輛中檔次的轎車了。但同伴性命垂危,容不得我多想。
    我用注射器把疫苗吸出來,又給特警注射進去。我發現隔了這麼一會兒,他傷口附近的黑腫又在擴大。
    我讓另一個特警幫忙,隔著小塑料膜繼續吸毒血,而我自己也下狠手了,用解剖刀把傷口附近那些腐肉,全挖了出來。
    昏迷特警偶爾會哆嗦一下,估計是被挖肉這種疼痛感刺激的。
    接下來我們只能等待了,這一路上,我們犧牲的同伴實在太多了。我不由的暗暗祈禱,心說這隊友一定別再出事了。
    姜紹炎跟鐵驢在等待的同時,也警惕四周,防止河童再次來襲。他倆還分了任務,一人負責一邊。
    沒一會兒呢,他倆挺有默契的都喊了句話,姜紹炎說的是,「都小心。」鐵驢罵了句,「臥槽。」
    我心裡一激靈,心說倆人同時示警,危險一定不小。我抬頭看了看。
    河岸上沒啥動靜,河裡卻有點炸鍋的感覺,以我們正面對著的河面為中心,一個個漣漪從左右兩邊出現了,正奔著這裡迅速趕來。
    我們都明白,每個漣漪下面,都躲著一個河童。我初步數了數,不下四五十。
    我們沒人開槍,拿出靜觀其變的意思,這些漣漪最終又聚在一起。之後我們眼前的河面上,無數個漣漪交叉衝撞著。
    我有種直覺,這會不會大戰前的集合呢?它們想集中力量,一鼓作氣的消滅我們?與此同時我心裡也慪了一口氣,心說至於麼?我們不就殺了它們幾個同類麼?怎麼這麼團結呢?
    姜紹炎觀察很仔細,指著漣漪群念叨一句,「大家看到沒?它們好像再等什麼東西出現。」
    我心裡一驚,也細品起來。
    我發現在這些漣漪中,最中心的區域是禁區,沒有漣漪敢觸碰那裡。我相信姜紹炎說的了,也琢磨著,會不會還有個河童王?
    我們繼續等待,這期間受傷特警有反應了,他昏迷之中吐了一口沫子出來,這沫子又白又紅的。
    他同伴擔心之下,也顧不上防備河童了,蹲在他身邊使勁搖他。
    我心裡也被這股血沫子震了一下,沒想到萬能解毒藥對河童的毒沒效果。我也抽出精力,蹲在受傷特警面前看他反應。
    我還抱著慶幸呢,因為自己頭次用萬能解毒藥,會不會說他吐血沫子是好事呢?但我馬上就死心了。
    受傷特警斷氣了,摸他脖頸,連脈搏都感受不到了。
    我知道這是徹底救不回來的節奏,我歎了口氣,搖搖頭。我們都是有過經歷的主兒,他同伴雖然心如刀割般的難受,卻也能把這股勁壓下去。
    我倆又站起來,加入姜紹炎和鐵驢的行列。這時的河面有變化了。
    那些漣漪都往外退了退,讓中心空白區域變大,漸漸地,有一個紅東西從這裡浮了起來,一會順時針一會逆時針的繞圈玩兒。
    我看著紅東西,心裡犯懵,猜測會是什麼動物。整體來看,它像一條一尺來長的蛇,但渾身通紅,有四個小爪子,渾身長著鱗片,尤其腦袋上,鱗片又大又寬不說,還有兩個小犄角。
    那些漣漪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河童從水裡露面,它們很興奮,對著紅東西咿咿呀呀叫著,有一部分河童還趁機扭頭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
    我一時間不知道說啥好了,鐵驢想起一件事,開口道,「這玩意兒不會就是火龍吧?」
    我們都不可思議的看著鐵驢,姜紹炎反應更大,也隨之出現一股子興奮感,念叨句,「沒錯。」又盯著河面,還使勁搓著額頭上的頭髮。
    我本來還質疑鐵驢的話,覺得光憑身子紅,就把這怪物叫做火龍,有點牽強,但這紅東西又露了一手。
    突然間,它身上起火了,火勢還挺大,呼一下子就著了。
    我徹底呆住了,也一下覺得,把它叫火龍真的太合適不過了。那些河童騷動的勁兒更大了,而姜紹炎呢,很古怪的抿了抿舌頭,還嘿嘿笑起來。
    我瞥了姜紹炎一眼,總覺得此時的他,怎麼還上來一股食慾呢?
    我不知道河童大軍是不是被龍火刺激的,它們漸漸往河岸這邊走,意圖很明顯,要攻擊我們了。
    我們就四把槍,一同開火的話,面對這麼多敵人,有點不夠使的感覺。
    我記起來,我們過石門隧道時,姜紹炎從身上拿出一個飛鏢,那玩意兒威力大,都給人一種電磁炸彈的感覺了。
    我不清楚姜紹炎身上有沒有第二個飛鏢,但鐵驢也是特案組成員,他身上肯定也有這個殺手鑭。
    我湊到鐵驢身邊,告訴他,「趕緊把飛鏢拿出來,把河童全炸飛了得了。」
    鐵驢沒反應過來,還詫異的看著我,那意思我怎麼知道他這個秘密的。
    我心說都這時候了,哪有空跟他解釋?我又催促他。鐵驢也接受我的建議了,雖然一臉肉疼與不捨,卻伸手往衣服裡面摸。
    姜紹炎不同意我們這麼做,及時制止鐵驢,說省省吧,這次還是用槍。
    隨後他扣動扳機,拉開這場大戰的序幕。我們也跟著開火。
    河面上被子彈打的冒出無數個水花,這些河童也開始衝鋒。我從當警察到現在,沒經歷這種大戰場面,剛開始還沉得住氣,後來有點懵了,感覺恍恍惚惚的,像個機器人一樣,他們幹啥,我就隨著做啥。
    有幾個河童運氣好,真的衝了過來,不過都被姜紹炎和鐵驢配合著,用匕首削掉了腦袋。
    而河面上呢,簡直沒法看了,河水本來是紅的,現在都有點變黑了,都是被河童的血染出來的。
    我們開槍歸開槍,卻沒人打火龍,因為姜紹炎時不時就大聲提醒一句,「務必留活口!」甚至有誰子彈打的近了,威脅到火龍的安全了,姜紹炎都氣的再提醒。
    我們沒少浪費子彈,我都換了三次彈藥,而且這麼一來,我們彈藥又快面臨告竭的窘境了。
    我打心裡掂量一番,覺得姜紹炎下開槍這個決定是錯誤的,真不如讓鐵驢撇那個飛鏢,但我又覺得,姜紹炎這麼老辣,不該連這筆賬都不會算,難不成他還是想保全火龍麼?
    這時河童並沒被消滅乾淨,火龍卻熬不住戰場的硝煙戰火,它帶著身上的火焰,不在這裡停留了,浮在水面,拿出一副挺快的速度,向上游奔了過去。
    河童因為火龍這麼一撤,也都打退堂鼓了。餘下沒死的,全都悄悄潛入河裡,藏匿起來。
    我覺得我們現在急需要休整一下,緩緩精神與體力,姜紹炎卻不給我們時間。
    他讓我們快點動手,對河岸上的童屍體解剖,從它們身上取點重要組織下來,再交給我保存。
    其實這種活兒讓我自己來就行,也不知道姜紹炎咋想的,非得這麼急,而且大家一動手,全亂套了。
    他們哥仨不太會解剖,尤其那個特警,拿著警用匕首,噗嗤噗嗤的亂捅亂割,跟殺豬沒啥區別了,最後還拎著一雙血糊糊的河童手和腦袋,遞給我,問要不要?
    我心說他不找逗呢麼?另外我猜姜紹炎要河童身上的組織,一定是想回去化驗,我就從這個層面考慮,對特警叮囑,主要是河童大腦和內臟的切片,還有血液。
    特警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又投身到工作之中。
    這樣過了三五分鐘,我收集了兩小塑料袋的河童組織,姜紹炎還趁空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我以為這下我們能歇一會了吧,但姜紹炎又急忙下了新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