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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消失的字跡

    從這角度,我根本看不清他倆長什麼樣,只能感覺出他們身上散發一種冷冷的氣勢來。
    我沒那麼認生,心說既然都是趕來的特警,我們跟他算是同事了。我跟鐵驢一起走進會議室,想打個招呼。
    但等面對面的一瞅,這倆都是熟人,分別是寅寅和白頭翁。
    寅寅的臉比較髒,仔細一看,身上也都掛著碎草屑。白頭翁就更不用說了,不僅髒,還受了傷。
    他臉頰上有好大一塊肉都外翹著,另外額頭上還凝固著一股血。他雙手被一個鐵鏈拴著,另一端被寅寅握著。
    我有點莫名其妙,問寅寅一句,「你倆從哪回來的?不會是剛參加完第三次世界大戰吧?」
    寅寅沒閒心跟我胡扯,告訴我,「冷哥,找烏鴉過來吧,我有事要說。」
    我點頭說行,出了會議室就扯嗓子喊。
    姜紹炎急忙趕過來,他一定不知道寅寅回來了,當我說寅寅坐在會議室後,他愣了一下,又當先衝進去。
    我們四個算是開了一個小會議,不過坐的沒那麼正式,以寅寅為中心,圍在她周圍。
    寅寅拿出一把刀來,就是白頭翁用的開山刀。我看這刀都壞了,刀柄都斷了。
    寅寅苦笑著,說她跟翁翁剛才追到魔心羅漢了,不過惡鬥一番,翁翁不是魔心羅漢的對手。
    我回過味來,心說姜紹炎提到的援軍,原來指的是寅寅和白頭翁。另外我很詫異,白頭翁有多厲害我再清楚不過,我跟鐵驢也正面跟魔心羅漢交手過,白頭翁跟他一對一單挑,打不贏不科學嘛。
    當然,我沒急著問啥,繼續聽著,姜紹炎跟鐵驢也都抱著這態度。寅寅看沒人接話,又往下說,「我跟翁翁後來撤退了,但有黑虎小隊的人偷偷跟下去了,一旦發現魔心羅漢新的藏身之所,黑虎小隊那邊會有匯報。」
    姜紹炎點點頭,鐵驢想到另一個事,問寅寅,「鼠帝怎麼沒來?難道……」
    寅寅臉色一沉,變得很不好看,甚至都有點哽咽的說,「是!他死掉了。」
    我一時間不敢相信,把寅寅的話默念兩遍,在我心裡,鼠帝比白頭翁都要厲害,他竟然死了!難道說鼠帝跟白頭翁一起對陣的魔心羅漢?可魔心羅漢超水平發揮,不僅傷了白頭翁,還把鼠帝整掛了?
    我順帶著也看了姜紹炎跟鐵驢一眼,想知道他們啥反應。我本以為他倆會跟我一樣,出現類似不相信或質疑的表情呢,但他們都很淡定。
    姜紹炎還說,「大帝已經多熬一年多了,現在走,也算值得了!」
    鐵驢應聲接話,「他兌現了承諾,並且功大於過,真的一切都值得了。」
    我不太懂這裡面的意思,一時間氣氛變得特別沉默。這麼隔了一會兒,我先開口說,「大家一起吸根煙吧。想借此緩解下。」
    但我一摸兜,自己湮沒了,一定是在鬼湖和山洞逃亡時,不小心把它弄丟了。
    姜紹炎的煙還在身上,這次又是他請的。我們四個都抽煙,也就一人來一根,另外寅寅也給白頭翁點了一根煙。
    白頭翁木訥,根本沒法吸煙,只是用嘴唇叼著煙。
    我搞不懂寅寅咋樣的,更咬不准白頭翁這麼聞著煙味能不能感覺的到。
    等把這根煙吸完,氣氛好了很多,大家都不提鼠帝的事,寅寅一轉話題說起別的,「我跟翁翁把魔心羅漢的助手擊斃了,屍體也在派出所,大家要看看麼?」
    我們仨都點頭示意,也跟寅寅一起出了會議室。
    派出所規模小,沒有解剖室和停屍間,我們一起進了一個小倉庫,看到在正中間的地上,放了一個捲著人的鋪蓋。
    我當先走過去,把鋪蓋打開,在露出這人的面貌時,我看的一驚,也脫口而出,「他不就是魔心羅漢麼?」
    寅寅搖頭,很肯定的接話說,「這是助手,魔心羅漢是個胖和尚。」
    我暗罵自己笨了,心說那一晚跟我和鐵驢惡鬥的,又是個假羅漢。
    其實姜紹炎也一直把這助手當成真羅漢了,他有點想法,蹲在這假羅漢的旁邊,苦笑幾聲。
    本來我應該解剖一下,找找證據啥的,但這次案子的真兇是誰,我們都知道了,我解不解剖,沒大用了。
    姜紹炎突然有點累,對我們說,「今晚就這樣吧,大家去歇息,剩下事明天再議。」
    我們四個又分成兩伙,寅寅帶著白頭翁,開了一輛小破車走了,估計是離開霞光鎮了。而我們仨又回到那個旅店,找了個房間住著。
    說實話,別看只是折騰這一晚,但遇到的經歷,讓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我是真累了,趴床上就睡著了。
    第二天我們起來很早,卻也沒出去,姜紹炎的意思,待命等消息。
    我一直躺在床上,這時也多少理解了姜紹炎為啥愛吃亂七八糟的小零食了,說白了,是一種對幸福的眷戀罷了。
    這樣快到晚上了,姜紹炎電話響了,接聽後,他說句知道了,又把電話掛了。招呼我們出發。
    我們沒在霞光鎮停留,而是一人騎了一個自行車,奔著鎮外那個汽車修理廠趕去的。
    在路上,姜紹炎跟我們介紹一些事情。
    首先,警方今天抓到了一個幫兇,是趙四的朋友,他昨晚煽動鎮民,說墳場有人鞭屍。
    另外,這一陣警方在對失蹤孩童案分析調查時,發現了一個重要線索,有兩個失去孩子的家庭,在前幾年都收到三封信,信內容很古怪,沒有字,全是白紙。
    只是這兩個家庭對這個信並沒在意,所以這一陣警方想重點跟進這個線索時,發現有一個家庭的三封信都不見了,據說被一個外來的二手販子收去了,另一個家庭的三封信,警方找到了,也送到一個叫煙鬼的專人手裡做破解。
    而煙鬼今天下午把裡面的貓膩破解出來了,我們這就去跟他見面,看看這信中到底寫了什麼。
    我猜煙鬼是一個代號,也應該是特警之類的人。
    等到了修車廠,我們又去了一個修車間。我發現這只是打著修車的幌子罷了,裡面被裝修的跟老總辦公室一樣,有個老闆台,上面放了一個筆記本電腦。
    這筆記本還接了一個很特殊的天線,信號一閃一閃的,我知道霞光鎮附近沒網絡,這天線應該接受衛星這類的信號吧?
    這裡只有一個椅子,我們仨擠在一起,坐上去。這筆記本系統很怪,我看不懂,姜紹炎倒挺熟練,操作著點開一個視頻軟件。
    那邊很快接通了,那一瞬間,我心裡稍微有點小興奮,因為要見到煙鬼了,我特想知道這人長什麼樣?會不會是一身邋邋遢遢,蓬頭污面,還叼了一根煙的小混混形象呢?
    可那邊畫面裡根本沒有人,我咦了一聲。
    姜紹炎對著話筒喊了幾句,問煙鬼在不在。
    那邊有人對著攝像頭揮了揮手,沒一會兒呢,出現一個挺文雅的老男人,手中夾著一根雪茄。
    他對我們笑笑,並不說話,又自顧自的吸起煙來。
    這形象跟我想的截然相反,而且讓我不解的是,我們在視頻呢,他咋不理我們呢?
    我想說點啥,姜紹炎卻給我使眼色,那意思等等。我們耐著性子等了少說十分鐘,他把雪茄吸完了,吐著最後一口煙圈,開口了,「烏鴉、老驢好久不見,另外坐在你們旁邊的傻小子是誰?」
    我心說這老煙鬼嘴太損了吧?頭次見面就罵我傻?我有種跟他鬥嘴的衝動。
    姜紹炎暗地用手拍了拍我,我沒法子,又忍住了。
    姜紹炎初步介紹下我,閒聊幾句,又問起正事來。
    一涉及正題了,煙鬼變得嚴肅,拿出三張紙。我看紙張有點蠟黃,上面更被藥水沁過,也出現很多模模糊糊、歪歪扭扭的怪字。我覺得寫這字的人,應該沒讀過幾年書。
    煙鬼說,「把紙上隱藏的字顯現出來,這個並不難,只要用草酸配合著漂白粉溶液就能做到,這也是你們現在看到的結果。而我把字也整理出來了,你們再看看這個。」
    他又拿出一頁紙,上面寫得很多是上中下、人口手這類的。
    我盯著屏幕大體瀏覽一遍,感覺根本沒有邏輯可言,我突然有個很不好的想法,心說這些字不會就是亂寫的吧?
    姜紹炎倒是看出些門道來,問了句,「這是一種孿生的摩斯密碼麼?」
    煙鬼咯咯笑了,贊姜紹炎一句,又特意盯著我鄙視的瞧了瞧。我估計自己剛才一定流露出啥迷茫的神態,被他捕捉到了。
    煙鬼倒沒損我啥的,往下說,「這是摩斯密碼沒錯,但也做了三重加密,我用很多種方法試了試,得到下面的話。」
    他又拿出一張紙,上面寫得是一種行走路徑。比如往北走了幾個鐘頭,路上遇到什麼東西,再往西南走幾個小時,途徑什麼地方之類的。
    這回我不迷茫了,有個猜測,這一定是被魔心羅漢掠去的孩童寫得,這也是個聰明孩子,能用這種方式把魔心羅漢的另一個老窩記錄下來,還給家裡通風報信。
    另外我也有個更大的疑問,真要是孩子寫得,他才多大,怎麼這麼精通摩斯密碼,還設了三重的加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