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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老保安的夜遇

  俺是個保安,不,與其說是保安,不如說俺是個看門的,也有人叫下夜的。之前俺叫了個小姐,花了點錢,結果沒想到的是那個小姐又自己找了俺幾次,還是免費服務,不要俺的錢,當時俺以為自己遇到了天大的便宜,直到那天大廈裡鬧鬼,遇到了沈大師。
  那天沈大師來這裡之後,樓上又死了人,那場景,真的是嚇死人了,多好的一個小姑娘,腦袋整個都給爆開了,那層樓上遍地都是碎玻璃,東西也東倒西歪的,那個小伙子被警察弄下來的時候,就知道張著嘴比比劃劃的,都已經不會說話了,而沈大師還是好好的,真是能人啊。
  沈大師說的很對,俺自從和那個小姐玩過之後,身體就越變越差,沈大師說,俺是遇到了鬼,讓俺不要跟那個小姐再聯繫,俺知道沈大師是有本事的人,俺也聽話,就沒再找她,而且,俺還專門托俺村子裡的兄弟,給俺弄了一顆黑狗牙。
  老人們都說,黑狗是辟邪的,那些故事傳說裡,總是說道士或者高人們用黑狗血消滅鬼怪。俺們村裡以前的一個風水先生給俺說過,狗死了之後,一身的精魄和凶氣就全都聚集在狗牙上,所以黑狗牙是一種非常好的辟邪寶貝,當然,要是那天不是那麼急,俺覺得找沈大師要張符咒什麼的,效果應該更好吧。
  那天沈大師來過以後,俺們大廈裡就沒出現什麼鬧鬼的傳說了,當然,那也跟沒有什麼人敢再加班了有關,畢竟,這留下加班的不是死就是瘋的,誰還二了吧唧的為了一點加班費來玩命啊。
  說實在的,俺還真的喜歡他們加班,至少那樣的話,俺不用一個人在這地方,俺跟你說,這玩意兒,這麼大的地方,讓俺一個人看守著,俺心裡也發毛,之前,俺也跟主管說讓再給俺配個兄弟,一起值夜,可是上面說守夜就這麼一份錢,俺要是不幹,他們找別人來幹。俺沒念過書,這份看大門的工作也是村長家二狗子幫忙才找到的,雖然命要緊,可是沒了賺錢的營生,和沒命也差不了多少,所以俺還是強忍著干了下來,索性有黑狗牙在身上,那些妖魔鬼怪的,也不會太亂來。
  今天晚上,俺就和平時一樣,坐在椅子上看報紙,報紙上說刑警隊的大隊長因公殉職了,其實俺有的時候挺看不起警察的,不過現在想想,當警察的也是把腦袋繫在褲腰帶上的,和俺這看大門的,也沒太大區別。
  就在俺看報紙的當口,值班室的玻璃被人敲響了,俺抬頭一看,俺滴娘啊,敲玻璃的不就是平時跟俺那啥的小姐麼,她像平常那樣穿著一條紅裙子,露著胳膊大腿,以前俺只覺得這姑娘這麼穿那真是賊拉漂亮,現在看起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啊,這大冬天的,都二月了,露著胳膊大腿的,連個哆嗦都不打,那能是一般人麼。
  那姑娘當時就跟我說,說讓我開門放她進去,她今天沒客人,還想跟俺好意晚上。說實在的,俺當時心裡頭,別提多彆扭了,一水靈靈的大姑娘在門外等著俺給她開門,跟她那啥,要說不想,那是放屁,可是俺又害怕。
  後來姑娘好像挺不高興的,俺最後還是沒忍住,就把門給打開了。說實話,俺知道這麼做不對,也知道危險,可是……可是俺就是把持不住,當時就想著,既然都那麼多次了,再來一次也不會有啥事兒吧。後來,俺,俺就開門把她放進來了。
  然後……然後她就把俺按倒在床上,拽開俺的衣領,想脫俺的衣服,可是剛拽開衣領,她就尖叫了一聲倒飛了出去,俺那時候才想起來俺的那顆黑狗牙就掛在脖子上。
  俺滴個娘啊,你根本都想不到那時候,俺看到她落到床邊的地上,捂著臉慘叫著,當時俺被她也嚇了一跳,結果她把手從臉上拿開的時候,俺滴個親娘咧,她的半張臉都是爛的,一顆眼珠子就那麼掛在臉上。俺當時嚇得臉都綠了,就聽那姑娘,額,不是,姑娘個屁啊,就聽那女鬼跟俺說:「我一心一意的想跟你在一起,你卻這樣對我!」然後就朝著俺撲了過來,然後她就好像撞上了啥,又倒飛了出去,那時候,俺看她好像還想撲上來的樣子,但是猶豫了兩下,樓裡好像發出了什麼聲音一樣,她聽到之後,就站著不動了,然後傻乎乎的好像村頭二傻子一樣扭過了頭。俺當時還納悶兒,這鬼婆娘是咋的了,卻看到那鬼娘們兒,一步三搖好像喝了酒一樣朝著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俺那時候嚇壞了,就打電話報警了。
  ……
  老保安講完這話,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你是說,你看著那個女鬼好像喝多了一樣上了樓,然後你報的警?」香蕉他個巴拉的,我還以為他是見了女鬼才那麼做了,照這麼看來,這裡鬧騰的根本就不是那個女鬼,女鬼只不過是個路過的罷了,這樓裡真正厲害的東西根本就不是那個女鬼!
  失算,這一次真的是失算了!田信繁的武功確實是很厲害,但是要是碰到厲害的厲鬼,他還真的未必是人家的對手。
  「回來再跟你算賬!」丟下一句惡狠狠地話,我本來不打算管這個老保安的,可是想了想,這也不是他的錯,畢竟在他眼裡最厲害的就是那個女鬼,他也想不到更深的地方,於是我還是從腰包裡掏出一個塗鴉用的噴霧瓶,瓶子裡裝著的是雞血。我在值班室的門上畫了一道誅邪符,順著樓梯追了上去。
  剛剛衝上二樓,我就感覺到了這裡的不對勁兒,按理說,上次我在這裡大鬧了一場,這裡的鬼魂都被殺了個乾淨,應該沒有什麼鬼怪了才對,可是為什麼陰氣還是這麼重?要說這裡面沒有鬼,我都不信。把雙刃矛背在了背後,從背包裡掏出羅盤,仔細的測算了起來,按照我之前看到的,這座大樓是被用來養鬼蠱,裡面的鬼魂會相互進行吞噬,留下最強大的那個,而老保安看到的那個女鬼,十有八九是被上面的鬼魂影響而不自覺的走了上去。
  「田二村,你可不要出事兒。」我沒有大聲喊叫,只是看著羅盤的指針,一步步的走向樓上。
  「轟」一聲爆響從樓上傳來,其中還伴隨著男人的呼喝聲,不用問,那就是田二村,額,不對,田信繁。話說我還是喜歡喊他田二村。
  當我跑到六樓的時候,就看到六樓上火光閃動,田信繁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了一身紅色的鎧甲,手上拿著他的十文字槍,正在和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半邊臉已經腐爛了的女鬼對峙著。此時的女鬼和老保安藐視的又有不同,一隻眼睛還在眼眶外面耷拉著,一頭長髮卻好像鋼針一樣根根豎立,兩隻手全都異化了,不,不是異化,仔細看過去的話,那兩隻手好像並不是它自己的,而是被什麼東西把它原本的手給扯了下去,然後換上了一雙張開比她的頭臉還大的大爪子。
  「我說,老田,這什麼玩意兒?鬼體改造麼?」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可是我剛剛開口,那女鬼就像受了刺激一樣低吼了一聲,肚子那裡的連衣裙突然突起了兩下,然後,兩根好似腸子一樣的東西從裙子下擺伸了出來。不,不應該說是腸子,畢竟誰家的腸子上也不可能長一張嘴啊,嘴裡面還有牙齒!
  「我還想問你呢,你平時遇到的鬼都是這樣的麼?」田信繁沒回頭,只是淡淡的回問了我一句。
  「我平時遇到的?」又看了看那個女鬼,我聳了聳肩,「平時遇到的,多半沒有這麼漂亮吧,人家這好歹也算是個年輕漂亮的女鬼,還穿著連衣裙呢,嘖嘖。」收起羅盤,把英格拉姆M10衝鋒鎗從槍套裡抽了出來。
  「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田信繁說著,雙腿快速移動,挺著槍向女鬼衝了過去,顯然,是想要在我面前顯露一下伸手。可是他剛衝出去沒有五步,女鬼胸口的衣服突然炸開了,緊接著一個連著管子的肉球從胸口飛了出來,向著田信繁撞了過去。從形狀上看,那應該是一顆心臟,只不過這顆心臟飛到了一半,就從中間裂開,露出了一張滿是森白牙齒的大嘴,對著田信繁咬了過來。田信繁立刻揮舞十文字槍,把那顆心臟撥開,兩邊那兩根腸子卻又向他咬了過來。
  我和田信繁有一個共同的缺點,那就是我們現在最趁手的武器都是長兵器,在樓道這種相對狹小的環境根本就施展不開,嘿嘿,不過,這個對我來說算不上什麼問題,「噠噠噠噠」一連串的槍聲響過,紅衣女鬼的身上頓時開出了十幾個口子,赤硝的紅色煙霧把它整個鬼體都籠罩在了其中。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赤硝開花彈對它的傷害比田信繁的長槍可是高多了。女鬼慘叫了一聲,仰面倒在了地上。
  「卡嚓」一聲,給衝鋒鎗換上了一個新彈夾,「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吧,就叫這麼個新收攏來的鬼魂招待我,是不是有點不太厚道啊?我說,該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