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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老狗

  厚厚的一疊紅色老人頭,至少有兩三萬,呵,這娘們不僅僅長的漂亮,還是個富婆,從這點來看,她應該不是個「賣藝」的。
  稍微有點常識的都知道,幹那行的,晚上出活,是不可能帶這麼多現金的。
  長的漂亮,又有錢,我琢磨著,還是我這張明星臉發揮了作用,要不然,她怎麼會看上我呢?
  胡同裡的燈光昏暗的厲害,就像是籠罩著一層黃色的薄霧,蒼涼而神秘。
  江東市的經濟這幾年發展的很迅速,儼然有南方的經濟之都之稱,隨著經濟的發展,高樓大廈林立,只有為數不多的老胡同單元作為當地的文化特色還保留著。
  我之所以敢吃老本,就是仗著有這麼個胡同老屋,曾有個台灣的商人出三百萬買我家的老屋,我爸媽都沒賣。
  這房子是越老越值錢,再過十來年,一轉手,搞不好千把萬都不是問題。
  當然,更重要的是,祖祖輩輩在這生活著,根都紮在這,就不是錢的事情了。
  灰白的院牆,黑色的簷角、瓴角,充滿著古香古色的小巷子,很快吸引了田甜的目光。
  胡同裡的左鄰右舍都是老江東人,平時到了這個點早已經睡熟,巷子裡死一般的安靜,今晚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巷子裡的狗叫的厲害。
  去去,滾一邊涼快去,我怕嚇著田甜,影響了她的興致,呵斥驅趕前面的幾隻流浪狗,流浪狗反而叫的更凶了,圍著老子打轉,就是不肯走。
  「真好看,我咋就不知道江東還有這麼一處地兒呢?」田甜左右打量著,滿臉的喜色。
  說話間,一隻野狗就撲過來,想要撕扯她的裙子,她似乎並不怕狗,只是陰沉著臉,低低的呵斥了一聲,走開。
  也怪了,那些囂張的流浪狗瞬間老實了,悶哼著撒腿跑了。
  嘿,平時這沒狗的,今晚真見鬼了,我聳了聳肩,見她臉色陰沉,還以為她生氣了。
  「沒事,你家在哪呢,我都迫不及待了……」她臉上又有了笑意,可能是燈光的原因,我覺得她的笑意陰森的很,笑的我有些發毛。
  到了家門口,我推開了老宅厚厚的大木門,邁過差不多半米高的青石大檻,當先走了進去。
  進來吧,我說。
  田甜猶豫了一下,伸了幾次腿,都沒跨過去,在那青石檻外面有些著急的跺腳說,「沈浩,你家這門檻怎麼回事,咋就不讓人過呢?」
  說話之間,她噗通一聲,就被門檻給絆了一下,摔進了堂裡,怎麼也爬不起來。
  老屋的佈局很奇怪,所有的房屋都是圍著四方形天井建的,這點有點像北方的四合院。但比起四合院來,老屋更講究,在進入天井之前,有一個幾米長的過堂,過堂空蕩蕩的,前後設了兩道半米高的門檻。
  這兩道檻曾經讓我很惱火,因為每次喝醉酒,沒少被絆的鼻青臉腫,好幾次我都想砸了這些青石檻,結果被我老頭子狠狠的訓了一頓。
  「你沒事吧,改天我就砸了這該死的門檻。」我趕緊扶起田甜,在青石檻上狠狠的踹了一腳。
  沈浩,我頭好暈啊,要不你背我進去吧,田甜一摸額頭,可憐兮兮說。
  我琢磨著她是酒勁上來了,要知道這丫頭剛剛可是一口幹掉了一瓶紅酒,能撐到現在挺不容易的。
  我就說好啊,求之不得。然後蹲下身子,她笑著趴在我的背上,嘿,沒想到這妞還挺沉,我好不容易才站起身,背著她,邁過青石檻,火急火燎的往我屋子裡走去。
  穿過天井時,突然起風了,我感覺好像有人在笑,是那種很陰的笑。
  風刮在我後背涼颼颼的,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脖子上蠕動著,又涼又滑。我還以為是田甜在惡作劇,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她披散的頭髮遮擋著臉,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嗚嗚……
  穿過天井,我剛要進屋,發現大狼狗黑虎正窩在牆角,渾身的毛髮倒立,衝著我呲牙咧嘴,弓著背發出沉悶的嗚咽聲。
  它看起來像是要衝過來,卻又很害怕,緊貼著牆壁,不住的發抖,
  我就有些奇怪了,這黑虎可是我爸警隊裡的「老英雄」了,尖牙利爪,力大驚人,最凶狠的賊人見到它都發楚。
  只是因為犬齡大了,這才「退休」,被我爸領養到家裡了,它可是三號胡同的犬王,也不知道咋了,嚇成了這副死德性。
  我因為急著想跟田甜好,懶的理會這畜生,抱著她一腳踢開房門,興奮的衝了進去。
  一進去,田甜就恢復了神采,翻身騎在我身上,異樣的熱烈覆上了我的嘴唇。
  我本來興致還挺高,剛準備好好的發揮一下,共度良宵,不料她嘴裡傳來一股子濃烈的血腥味,熏的我差點沒給吐了,我想到那一成熟血淋淋的牛排與鵝肝,更加噁心。
  我連忙躲閃著,想要推開她,哪曾想這娘們力氣大的驚人,死死的壓著我,我一個大老爺們竟然掙脫不得,只能無奈的扭動頭,逃避她血腥的紅唇。
  她冰冷的手掐著我的下巴,狂野的再次找準我的嘴唇,激吻了起來。
  一股腥腥的冰溜子液體沿著她的舌頭度入,咕嚕咕嚕的流進我的喉嚨,我感覺就像是在吸食著血水一般。我汗,這哪是嘴,分明就是個血窟窿嘛,要說是口水,這也太瘋狂了吧。
  更奇怪的是,我體內有一股熱氣沿著小腹卡在喉嚨處,憋屈的厲害,好不難受。
  冰涼的血水流到我的胃裡,酸水跟噴泉似的,直衝到了我的嗓子眼,張嘴就要吐。
  我總不能吐在她嘴裡吧,那也太丟人了,想到這,我隨手抓起枕頭,照著她的頭推了下去。
  啊!她發出一聲尖叫,從我身上退開,我一看到她嘴角全是血,再也憋不住了,捂著嘴,往裡面的洗手間衝了過去。
  哇,進了洗手間,我大吐特吐起來,一想到田甜往我嘴裡輸送那冰溜的血水,恨不得把胃都吐出來。
  我留意過,她手上拿的包是LV的,而且身上錢現金也不少,不是富婆也是千金,咋就這麼不注意形象呢,口這麼臭烘烘的,搞的老子一點心情都沒了。
  刷了幾遍牙,我這才慢悠悠的回到房間。
  「沈浩,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今晚咱們……」她輕輕的摟著我的腰,溫柔問我。
  我一聽到她甜酥酥的聲音,氣也消了大半,就指著她的嘴說,「寶貝,要不你去刷牙吧。」
  她並不介意我叫寶貝,從她的表現我就知道,她不像是來徵婚,更像是與我來發展地下關係的。
  這種女人,我不是第一次遇到。多半為那些老頭子的小三,享受著老男人的金錢,同時,私下發展關係,滿足生理需要。
  田甜有錢,又這麼瘋狂,我猜八成可能是某個那方面功能不行的老傢伙的小三,要不然也不會這麼飢渴。
  她微微錯愕了一下,歉然說,「你也知道做晚間欄目的,黑白顛倒,難免上火,口腔潰瘍出血。」
  我一想也是,剛想說今晚那就算了吧。咋一看,這娘們隨著剛剛的一陣瘋狂,衣衫凌亂,露出了大半白白嫩嫩的肌膚,光澤、嫩滑,充滿了誘惑,瞬間我的感覺又來了。
  當然還有個原因就是,我不想在第一次約會的女人面前表現的這麼丟人。再說了,啥都沒發生,也不像我的風格啊。
  「咳咳,甜甜,要不咱們直奔主題吧。」我說。
  她說,「好啊,不過我不喜歡床上有東西,影響質量。」
  我心想了,還他媽質量,這騷貨果然是個老手。我摟起床上的被子,扔到了地板上,只留下了一個枕頭。
  好了麼?我邊脫邊問,還有枕頭,她說。
  服你了,我抓起枕頭也扔了下去,這枕頭心是用陳年的糯米,在九月九重陽節那天曬乾,混合著茱萸草,也就是重陽草做成的,三號胡同家家戶戶用的都是這種枕頭。
  很快我倆赤誠相見,互相熱了身,就要直奔主題。
  砰砰!
  門外傳來兩聲巨響,黑虎發瘋似的嚎叫了起來,猛烈的撞擊著我的房門。
  「草!你先摸著過過癮,我去收拾這畜生。」我心裡那個火啊,光著腚跳下了床,心裡想著,明兒非得把這畜生宰了打牙祭不可,敢破壞老子的好事。
  哎呀,人家正在興頭上,別理它,快點嘛,田甜拉著我,媚眼如絲,騷的厲害。
  砰砰,在黑虎猛烈的撞擊下,整個老房子都像是顫動了起來。
  今天不收拾這畜生,它非得拆了這房子不可,我更擔心的是,黑虎驚醒了老頭子,那我明天還不得找揍。
  我拉開門,黑虎的狗眼血紅,仿若快要爆裂。它的額頭上撞的全是血,弄的整張狗臉猙獰無比。
  這畜生警惕的往屋裡瞅了一眼,突然咬住我的小腿就往外拖,鋒利的牙齒生生卡入我小腿肌肉裡,死命拽,邊拽嘴裡還發出咆哮聲。
  我有些懵了,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被這畜生拽了個底朝天,麻溜的拖到了天井裡面。
  我忍著疼痛,捂著嘴,生怕驚醒了我爸媽,同時死命的用另一條腿踹它。
  奈何這畜生已經瘋了,任憑我怎麼踢打死活不鬆口,一直把我拖到了青石檻旁才鬆口。
  「死黑虎,明天有你好看的。」我一摸小腿,呼啦啦的全是血,蛋子也被掛掉了一塊皮,火辣辣的疼。
  今天真他媽走背字,咋跟血就結下了不解之緣,我快要鬱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