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定魂咒10

    我擺的這個陣法，正是利用以煞攻煞的原理，自然就憑這一副小小的手銬和王所長身上的煞氣、我的靈氣，還遠遠不足以破開這個百鬼聚集的陰冥之地。
    不過，我只需要破開一點就夠了，只需要一點點。
    我把陣法一擺好，拜了祖師爺，請了神靈護佑，口中迅速的念著咒語。
    拿了火機點燃紙符，隨著紙符的燃燒，我們前方的一團陰氣開始渙散。
    原本濃黑的陰氣開始像兩邊移動，就像是天空的雲朵一樣，慢慢的往邊上飄動。
    隨著陰氣的散動，漸漸有了光，雖然很朦朧，但是我知道以這個小陣的威力，不到一分鐘，陰氣很快就會重新聚集，不走就沒機會了。
    王所長還在發呆，我拉起他大喝道：「老王，陰氣散了，快跑！」
    我拉著王所長往那亮光處瘋狂的跑去，王所長也知道事態嚴重發了狂的跟我奔走起來。
    剛沒走幾步，背後的陰氣團已經重新聚合，從我們的方向看去，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我猜的沒錯，這個百鬼聚集的陰冥之地正是趙小山家的後山，不過這個陰冥之地因為初七的原故，陰氣更勝。
    看著山腳下的燈光，只有那麼一兩點燈光依然亮著，山村是如此的孤清幽冷。
    趙小三家裡就在我們的腳下，山路比較陡峭，看到這樣的情景，我和王所長也是驚了一身冷汗。
    想想兩人也算是命大，若是剛剛瞎闖一通，隨便鑽個山崖往下一跨，我們兩個就該黃泉作伴了，也算是老天有眼吧。
    我和王所長驚魂未定的點了香煙，坐了下來，用力的吸著香煙，生怕下一秒就再也抽不到煙。
    「媽了個逼的，差點就把命丟在這了，還好老子命大。」王所長嘴裡罵咧道。
    我笑了笑道：「這就叫老天有眼，沒事吧，沒想到晚上的趙家村會如此美，很久沒看到這樣的美景了，這番也算是值了。」
    月色下，趙家村朦朧在月關裡，星羅棋布的魚塘散發著星星點點的光，螢火蟲翩翩起舞，青蛙與蟲兒像是耐不住夏日的寂寞，紛紛較上了勁，彼此叫喚的不甘落後。
    相比於大都市的喧囂、熱鬧，有一番別樣的靜謐動人，我原本浮躁的心有種前所未有的寧靜，如果可以，我想就這麼靜靜的坐在這兒，生怕自己的一個腳步，一絲聲音會打擾了這片寧靜。
    王所長看了一眼，彈了彈手指的煙灰，吁了口氣道：「這也叫美景？山旮旯裡有啥好看的。」
    說著，他的目光瞅到了山下那戶亮著光的人家。
    「是趙家村趙剛那小子，這麼晚了還沒睡？」王所長看了看手錶，「都他媽十二點半了，這趟在山頭耽誤的夠久。」
    我這才注意到山村裡亮著的燈火，農村人到了晚上一般九點就歇息了，這麼晚還亮著燈的還真少。
    「小張，你聽，彷彿有人在吵架，好像是從趙剛那小子家傳來的。」王所長拿著香煙的手指搭在耳朵上，仔細的辯聽了一下，對我道。
    我豎起耳朵聽了聽道：「老王，你是不是搞錯了，大半夜的哪有人吵架。」
    王所長眉毛一皺在一塊石頭上捻熄煙蒂道：「聽我的沒錯，我這雙耳朵，早些年鑽山煉出來了，甭說人說話的聲音，就算是一條蛇爬行的聲音都逃不過我的耳朵。」
    「不說這麼多了，反正離兇手下手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咱們不如去探探這老小子到底是在幹啥子。」王所長建議道。
    「好吧，閒著也是閒著，咱們就去看看吧。」我半信半疑道。
    如果我沒猜錯兇手下手的四件應該是在陰氣最盛的兩點半到四點半，也就是說離兇手下手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時間依然很充分。
    我跟著王所長連滾帶爬的到了山下，趙小三一家幽清寂靜，我看了一眼，裡面沒有任何動靜，看來兇手果然還沒有急著下手。
    一般懂的使用聚陰符咒的人肯定是有些道行的，選擇施這種邪法的時間肯定會選在半夜兩點多。
    我放心的跟在王所長的身後打著手電悄悄往村長趙剛家的後院摸去，王所長走在前面，別看他身材胖嘟嘟的，可是動作卻一點也不含糊，很快選好了一個牆角拉著我蹲了下來。
    我們屏住呼吸仔細的聽著院子廂房裡的聲音，果然王所長不是瞎吹牛，裡面還真有人在吵架。
    其中一個聲音我聽著特別耳熟，是那種低沉乾澀的聲音，是村長趙剛在說話。
    另一個聲音比較高調，嗓門也特別粗，大半夜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說話一樣。
    用腳趾頭我也能想到，這是趙剛的兒子趙福貴，看來這傢伙白天在塔山鎮被人追著砍，逃跑的本事倒是有兩把刷子，居然這麼快就趕回老家了。
    我側著頭靜靜的聽著這對父子的爭吵，趙福貴的嗓門很大，根本不需要太過細心，也能夠聽得很清楚。
    「老不死的，你到底做不做？」趙福貴罵道。
    「不做，我已經昧著良心做了一次了，怎麼還能下第二次手。」趙剛低沉道。
    做了一次？做了什麼？趙剛為什麼要說自己昧著良心呢？我皺了皺眉頭繼續聽下去。
    「老傢伙，你不做，老子贏不了錢，還不了債，會被塔山那班人砍死去，算我求求你了行不？」
    啪嗒一聲，從趙福貴發出的聲音來看，他應該是跪在地上向趙剛求饒。
    「你跪也沒用，早就喊你不要去賭了，老老實實的做人，贏點錢就收手，你還非的越賭越大，活該你被別人砍死。」趙剛罵道。
    「老兒，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我被砍死了誰給你送終，你老兒就當幫你自己，再出手一次成麼？」趙福貴苦苦哀求他爹。
    「你少來這套來唬老子，哪一次不是這套，你有改麼？」趙剛罵道。
    「爹，我求求你了，如果你不幫我，我再贏不到錢，到時候咱們家就絕後了。」趙福貴道。
    「絕後就絕後，有你這樣的畜生兒子，死了乾淨，省的丟了我的臉。」趙剛罵道。
    趙福貴一聽發狠了，站起來惡狠狠道：「趙剛，我告訴你，寧子已經懷上我的孩子了，如果我被砍死了，她也活不了，到時候你的小孫子也別想要了，這是你逼我的，絕後就絕後，反正老子死了兒子也沒人養，你老兒保重。」
    我一聽就要壞事，這趙福貴明顯是吃透了他爹，連還沒出生的兒子都搬了出來，這回老村長肯定得就範了。
    果然，只聽見趙剛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我先說好，這是最後一次了，我懷疑村裡的人已經開始懷疑我了，小鬼如果今晚再吸不到陰氣，以後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我身軀一震，就要站起來，「媽的，原來一直在背後的兇手竟然是趙剛這老小子，這倒是我從來沒想過的，誰會想到那個熱心腸，看起來憨厚老實的村長竟然是會養小鬼的邪術高手，難怪趙華說是半夜一個小孩叫他砍傷妹妹的，壓根兒就是趙剛放養的小鬼在作祟。」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我起身就要抓他去，王所長一把拽住我，壓低聲音道：「小張，你不要激動，咱們商量商量去。」
    說完，不顧我的反對，拉著我往後山走去。
    王所長把我拉到後山，給我遞了一支香煙。
    我點燃吸了一口道：「老王，你這是什麼意思，剛剛咱們衝進去直接把他抓了不就得了，難道你還沒聽出來，那趙剛就是背後的兇手麼？」
    王所長吸了一口香煙，瞪了我一眼道：「你傻啊，跟著你師父破了那麼多案子，難道不知道咱們警察破案是需要講究證據的麼？你憑什麼去抓趙剛，就因為他在房間裡吵了幾句，那他還可以反過來倒搭你一耙，你畫符裝神弄鬼呢。」
    我知道王所長說的有道理，這些道理我都懂，我和師父配合公安廳和一些地方派出所破了不少的玄案，對於走案例的基本程序，這些我都懂。
    我只是聽到老實巴交的趙剛，竟然就是禍害趙燕小姑娘的真兇，心裡有種莫名的氣憤。這種氣氛來源於兩點，其一固然是因為我對趙燕的同情，對趙剛手段殘忍的憤慨。更重要的一點是，我對這個老實看起來忠厚老實的農村人很信任，我懷疑過支書，但是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他那憨厚的笑臉下面竟然有著蛇蠍般的心腸。
    他徹底毀壞了我對一個人的信任，這對我來說很是有種有眼無珠的憤慨，所以我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經過王所長的提醒，我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激了，吸了口香煙，我道：「老王，那你有什麼意見？」
    王所長想了想道：「拿賊拿贓，咱們首先要避免趙剛的陰謀得逞，其次咱們要抓到他作惡的證據，只要咱們抓到那小鬼，搗毀他做邪法的東西，把這些東西都給抓他個現場。到時候他就沒法狡辯了，這樣咱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抓人了，你覺得怎麼樣？」
    我意識到這個胖胖的派出所長，絕對不像他外表那麼差勁，看起來好吃懶做不管事，其實還是有兩把刷子的，能在這裡鑽幾年山溝，多少有點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