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破穢符——紀念我的姥姥1

    跟大家請假了幾日，很是抱歉，姥姥在2013年1月5日下午6點多在大姨家去世了，享年80歲。
    姥姥的後半生其實過的很痛苦，不是兒女不孝順，而是她的病，使她生活和行動起來很不方便。腦血栓將近20年，2000年姥爺突發心臟病去世，丟下姥姥13年。
    姥姥膝下無子，只有四個女兒，我媽排行老二，大姨家不論是從住房的地理位置，還是出門活動的方便程度，以及老年人數的多少，都最適合姥姥養老（因為姥姥腦血栓是拴住腿了，無法上下樓，所以大姨把姥姥接到她家常年伺候，老媽，三姨和小姨也是每月輪流著去大姨家伺候，13年不間斷，家裡一直保持2位女兒在身邊盡孝。
    最後的幾年裡，姥姥由於行動不便，腿腳不利索，慢慢的已無法走路起床，胳膊的肌肉也開始萎縮，也無法再自己坐起來吃飯，一切的吃喝拉撒睡都要在床上進行，四個女兒孝順無比，每天給姥姥洗澡餵飯擦屎擦尿收拾的乾乾淨淨。
    臨終前姥姥走的很安詳。臉還是紅撲撲的，像個老娃娃。
    後來聽大姨說，姥姥在臨終的前三天，總是不停的哭，姥姥已經不能說話很多年了，所以她無法再去表達她的想法，大姨和我媽很奇怪，老爺去世13年，都沒見姥姥怎麼哭過，為何這三天總是哭，感覺反常的很，可是不論是從飲食還是從排便的情況來看，不像是快不行的樣子，她倆也就總是哄姥姥。
    臨終的頭2天，姥姥開始總歪著腦袋往門外看，彷彿是在等著誰進門。大姨說是不是想三姨和小姨了，我媽說有可能，趕緊給三姨和小姨打電話，小姨接起電話就大哭起來，其實大家都知道，姥姥這個病，是永遠都好不了的，只能是耗時間，多耗一天是一天，大家都有心理準備，但是一聽我媽說姥姥想我小姨了，小姨就明白姥姥的大限估計快到了。
    我媽趕緊安慰小姨說姥姥沒事，只是感覺姥姥想她罷了，啥事都沒有，讓她週末回來一趟就成（當時大家還是沒有想到姥姥會走的如此快）。
    小姨掛了電話，怎麼想怎麼不舒服，也沒等到週末，直接給三姨去了個電話，倆人一起開車過來了大姨家。（姥姥的4個女兒都不在一個城市，開車的距離基本都是1-3個小時不等，從小姨家過來需要2個半小時）。
    等小姨和三姨都到了之後，姥姥還是平靜的躺著，只不過一直睜著眼睛東看看西看看，平時姥姥都是不掙眼睛的，偶爾掙開眼睛瞧瞧外面就又閉下睡了。
    小姨和三姨看著姥姥如此平靜，心也就放下了，老媽已在大姨家待了大半個月，每晚需要起3次床給姥姥換尿布和翻身，姥姥已經不會自己翻身了，需要每隔2小時，就翻一次身，防止總一個姿勢不舒服。這13年來，其實姥姥這4個女兒幾乎就沒怎麼睡過一個整覺，各個都被弄成神經衰弱了，晚上睡覺都很輕，一睡倆小時，都會自然地醒來。
    大姨跟我媽說：「要不你回去吧，在這待了20多天了，正好倆妹妹在這，你回家換洗一下，睡幾個整夜覺，把家裡也收拾收拾，過幾天再回來。」
    老媽確實也早已累的筋疲力盡，就說那行，回去稍微休息一兩天，然後再回來。
    於是，老媽下午3點多到家了。洗漱完畢，家裡也收拾了一遍，等著老爸下班。
    晚上6點，老爸踩著點進了家門，突然電話鈴響了，我媽一接，嚎啕大哭起來，是大姨來的電話，說姥姥走了。老媽怎麼也想不到，離開大姨家才3個小時，走前姥姥還是好好的，怎麼才剛過了3個小時，自己的媽就沒了呢。
    老爸剛到樓下跟我奶奶打個招呼說我媽回來了，就不在樓下吃飯了，在家裡吃點得了，還正游哉游哉的往樓上走呢，就聽我媽在家裡大哭，一聽聲音不對，趕緊三步並作兩步就衝回了家，我媽泣不成聲的說姥姥沒了，讓我爸趕緊開車去大姨家。我爸說好
    老媽拿著大衣哭哭啼啼的就下了樓，正趕上兩個姑姑聽到聲音從奶奶家出來，趕緊把我媽摻進了屋子，姑父說別讓我爸開車，這情況開車很危險，讓他的司機把一家子拉過去吧。於是一家人就都去了大姨家。
    晚上8點多，我爸通知我，姥姥沒了，讓我明天一早坐車去大姨家。我聽後一下子蒙了，早在去年4月份，我就知道，姥姥或者奶奶，其中有一個會過不了年就得去世，一直不知道到底是誰，原來是姥姥，本以為撐過今年，也許就沒事了，可沒想到底還是挨到了臨近過年，姥姥就去了。心情很是悲痛，一夜無眠，給師父去了電話，師父安慰了我很久。（他幫的一些事，在這裡就不方便透漏了）
    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大姨家，給姥姥燒紙磕頭，希望她一路走好。
    由於家裡來的親戚太多，大姨十間臥室都睡不下這麼多的親戚，我也被安排到了大姨家附近的賓館過夜。又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7點到了大姨家，老媽說今天天氣很冷，去裡屋套一件厚褲子去，我順從，到了裡屋，卻發現大姨要死不活的癱在了床上，我說大姨你咋了？大姨只微弱的說了一句話：「xx，趕緊救我，我知道知道只有你能救我。」（大姨知道我懂一點那方面的事，我立刻意識到大姨的情況不對頭了）。我趕緊問大姨到底怎麼了，啥感覺，大姨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更別說給我解釋什麼了，這給我急得，我說我真後悔沒多學點東西。
    看從大姨這問不出什麼話來，趕緊找我媽，我媽說：「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大早，你大姨正指揮著大家給你姥姥火化的事宜，不知道咋回事，突然你大姨就動不了了，渾身就像散了架似的倒了下來，還好身邊人多趕緊把你大姨抬到了床上，到床上之後你大姨不讓任何人碰她。我們想是不是你大姨太累了，就給她蓋上了被子讓她睡一覺看看一會能不能好點。你別打擾你大姨休息，你換好褲子趕緊出來」。
    聽我媽這麼一說，我知道大姨一定不是突然累的暈倒了，因為姥姥的病不是一天兩天了，前幾次姥姥的突然病危，大家早有心理準備，不至於今天大姨正指揮著事情呢就突然暈倒，要說精神跨，也不至於這個時候精神跨，她這暈倒的太蹊蹺。我估計八成是姥姥不想走，所以故意弄住大姨，只要大姨動不了，後面的程序就無法進行，大姨是長女，也是負責喪事的第一人，主要的頭兒被絆住，估計就不會再繼續後面的事了，能拖一天是一天。
    我一想估計也好辦，直接去對著大姨跟姥姥說說讓她別耽誤行程應該就可以了，於是趕緊回到大姨的房間問大姨現在是啥感覺，大姨還是虛弱的說動不了，別碰我，碰哪哪疼。
    我於是跪在地上對著大姨的身體說：「姥姥你別折騰大姨了，後面的事還需要大姨去操辦，知道你捨不得大家，我們大家把你帶去找姥爺，這樣你就可以跟姥爺團聚了，你把大姨整垮了，她是您親閨女，伺候您這麼多年身子骨早撐不住了，大姨再有個好歹的，您心裡舒服麼，趕緊離開大姨身體吧，讓大姨趕緊把您的事兒辦了……」
    我這樣叨叨了半天，大姨沒一點好的跡象，我想怪了，按理說姥姥特別心疼這幾個閨女，也不可能倒騰大姨啊，算了，還是給成皓去個電話吧。
    就這樣，我整整打了幾十遍電話，死活不接（事後才知道成皓當天跟著師父在外面辦案子，不方便接電話），這給我愁得，不幫大姨弄好，耽誤了時辰，就更不行了，又趕緊給王哥打電話，王哥關機，我想最後的希望就是順雲了，給順雲去個電話試試，這小子還正在睡夢中呢，接起電話來都是迷迷糊糊的聲音，我急急地把大姨的事情講給他聽，問他怎麼辦，他慢悠悠的問了句：「你是誰啊？」我一聽簡直要炸了，我說我是法神。才聽到他那邊說：「啊，是法神啊，你怎麼了，你剛才說了什麼，趕緊再給我說一遍。」（當時順雲正好扁桃體發炎，說話都說不了，我幾天不在線，也不知道他生病了，還挺生氣加著急的又重複了一遍），他還是慢悠悠的操著一口超級不標準的福建普通話問我啥情況。我這火大的。我說你就告訴我怎麼解。他說你大姨到底啥情況，咱得不同情況不同分析，我不知道啥情況，不知道如何解。我這肺都要氣炸了，我說就是人突然動不了了，身體不讓人碰，一碰就渾身疼，身體像散了架一樣，坐不起來，就這些症狀，還需要瞭解啥嘛。他說一句，停一句，不緊不慢的烏魯烏魯說不清楚，急得我掛了電話，我心想還是問成皓，起碼說話咱能聽懂。於是繼續給他電話，又幾十個電話過去了，還是無人接聽，我徹底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