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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初遇小咪

  我撒腿朝村裡跑去,走到村口,遠遠就望見一株大棗樹,心想這大概就是剛才那老爺爺的家了,看屋頂炊煙裊裊,估計他家正做中飯呢。
  我跑到老爺爺家門口,見老爺爺正在院子裡掃地,他看到我,就熱情地招呼我:「伢崽,進來進來!」
  我走進院子,看得出這是挺普通的一個家庭,三間平房,屋內陳設簡陋,但乾淨整潔。
  老爺爺把我讓進屋內,屋裡一個面目慈祥的老太太在做飯,看到我笑著打招呼,然後給我倒了茶。
  我接過茶,對老爺爺說:「大爺,我來是跟您說一聲,陳氏祠堂的門匾掉下來了。」
  老爺爺還沒開口,老太太連呼造孽。
  老爺爺卻不以為然:「掉就掉吧,遲早的事,早先這些孫子把祖宗牌位都燒了,祠堂早就不是陳家祠堂,留著門匾也沒用,倒叫人看著傷心。」
  老太太接口:「說得也是,不過去年不是村裡有人提議捐款重修祠堂嗎?後來怎麼又沒了音訊了?」
  老爺爺搖頭:「村裡陳老五的兒子那年回鄉是說過,他出大頭,號召村裡集資修建祠堂,但後來這小子自己在城裡出了事,就沒人再提。」
  我喝了口茶,站起來告辭:「大爺,大娘,我還要趕回劇組,我先走了,再見!」
  大娘還要留我吃飯,我謝過後趕緊出來了。
  我一溜煙又跑回祠堂,帶上海叔爺叔,一路開車原路返回,和來時一樣,海叔還是捧著香。
  回去的路就比較好找了,因為這條村路從南往北有很多岔路,但從北到南卻沒有分支。所以我開得比較放鬆,為了防止再被安全帶勒住,我乾脆就沒再繫上。
  因為村道蜿蜒曲折,所以即使路況正常,以我的水平開回劇組大約要四十分鐘,我算算回到劇組剛好開飯,折騰了半天也真餓了,從後視鏡看到爺叔和海叔也是滿臉疲憊,都在閉目養神,從剛才爺叔的神態舉動看,我猜測女鬼肯定不肯就範,心想劇組以後還有的是麻煩。我突然有點可憐製片人,為這部電視劇投了大把的錢,現在遇上麻煩,也只有硬撐著。
  村道上車少人更少,兩個地方雖然挨得近,但畢竟不是一個縣,我這樣開了十分鐘也沒見到一輛車,卻突然見到一個漂亮小姑娘在路邊招手攔車,我雖然心裡癢癢地很想停車載上她,但想到我車裡有兩個詭異的老人捧著香火,怕把人家小姑娘嚇壞了,就衝她搖搖手沒停車。
  趕到劇組正好開飯,生活製片忙著發盒飯,我替海叔和爺叔各領一份,自己也領了一份吃了起來。製片人看到我們回來,馬上過來問爺叔:「爺叔,情況怎麼樣?」
  我插嘴說:「不怎麼樣,這不,又帶回來了。」
  製片人臉色有些難看,什麼也沒說就走開了。
  我吃完飯拿著空飯盒走到回收處,一個小姑娘低頭在泡沫箱前整理空飯盒,我把飯盒放進去,小姑娘抬起頭,我嚇了一跳,這不是剛才路上攔車的小姑娘嗎?
  我尷尬地說:「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是劇組的人。」
  小姑娘笑笑,並不介意:「沒事!」
  我搭訕道:「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這時生活製片走過來,對我說:「怎麼,見到漂亮小姑娘就邁不動腿了?這是劇組新來的生活助理,附近就近找的。」
  我馬上介紹自己:「我叫小魏,場務組的。」
  小姑娘抿嘴一笑:「那你叫我小咪好了。」
  我問:「你剛怎麼在那條路上?」
  小咪:「我家就在那邊啊!」
  這時來還盒飯的人多了起來,我再多問也不太好意思了,就對小咪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一轉身我感覺有點奇怪,剛才我開車離陳家村十分鐘的時候碰到小咪,後來我又開了近三十分鐘,雖然路窄我開得很慢,但怎麼也比她走路快得多啊,要認真算起來,三十分鐘至少二十公里,而她靠走路,半小時最多三公里吧?怎麼她就比我先到劇組呢?而且,後來一路上也沒見後面有車追上來啊!再折回去問她肯定不好意思了,反正現在她在劇組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問。
  這天下午海叔和爺叔沒叫我,我就去拍攝現場幫忙,小斌見我又回到場務組很高興,這天拍的是女主生前被惡霸強暴的戲,開機前我們都被清場了,只留攝影師、錄音助理在裡面,燈光師對完光也出來了,連導演都只在屋外看監視器。
  小斌遺憾地對我說:「髒活累活都是場工干,好戲卻輪不到我們,還是錄音助理好!」
  我說:「得了把,錄音助理這麼好幹的?你去把吊桿話筒舉五分鐘試試?」
  小斌看我沒有同感,就換了話題:「聽說你早上跟去捉鬼了,結果怎麼樣啊?女鬼現行了嗎?」
  我趕緊噓他:「你胡說什麼?誰告訴你的?」
  小斌不以為然:「切,現在劇組誰不知道啊,要不是製片主任發話,現在走了不給工錢,估計很多人都想不幹了!整天提心吊膽的,白天累死人,晚上還睡不好,再過一個月,我也變鬼了。」
  我想想這也是事實,為了口飯吃,大家都不容易。
  這天晚上我又做夢了,還是那個山谷,還是那個夢境,我已經知道是做夢也不再害怕,反而想著索性就享受一番。
  我正春意盎然春光無限的時候,一聲巨響把我從春夢中拉回,我睜開眼,小斌似乎沒被吵醒,他還在熟睡中,呼嚕聲此起彼伏。
  我望了一眼窗外,這天夜裡沒有月光,外面一片漆黑,我不敢多看,唯恐那張紅通通的臉在又在窗外窺視我。
  我把頭蒙在被子裡,慢慢地又睡著了,可不一會我又被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仔細聽好像是貓爪在撓門,我馬上拍醒小斌壯膽,然後開燈,可打開房門望去,整個走廊都沒有發現什麼。我只好在小斌的抱怨聲中再次入睡。
  第二天見到爺叔,發現他老人家氣色很差,臉上烏雲密佈,我驚問:「爺叔,你不舒服嗎?」
  爺叔說:「昨天晚上沒怎麼睡好。」
  我擔心地問:「爺叔,昨天在陳家祠堂到底發生了什麼?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呢?」
  爺叔歎了口氣:「昨天鄭秋娥得知她未婚夫君的魂魄已經不在冥界,便大鬧陳家祠堂,不僅不肯投胎,反而怨氣更大,要找她男人的投胎身復仇。我尋思,解鈴還得繫鈴人,所以我們要先找到那個人。」
  我好奇地問:「這怎麼找啊?」
  爺叔說:「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斷不了前生因果,這個人一般投胎都不遠,即使投胎很遠,也必會和他前生的家有某種關係,總有一股神秘力量會牽引他過來。」
  我又問:「那怎麼知道就是他呢?」
  爺叔呵呵一笑:「投胎之人都會帶著前生的印記,我們只要足夠瞭解這個人,和他死時的狀況,就不難發現了。」
  我突然就明白了:「那我們去陳家村問問?」
  爺叔滿意地看著我:「聰明的孩子!我們要去陳家村問,也要去鄭家老頭那裡再打探打探。今天我有點不舒服,明天一早,你帶著我先去鄭家。」
  「那海叔呢?」
  「讓他休息幾天吧,估計今天他比我更累。」
  我答應著,心裡猜測女鬼昨晚是不是鬧了他們一夜,所以使得一向精神不錯的爺叔也疲憊不堪,而海叔本來身體就不好,現在也就更虛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