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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一個推測

  這是個插曲,沒了麻煩於我們更好。我們收拾好行李,和機場方面簡單交代了幾句,立刻就往市區趕。華燈初上。我們分坐兩部出租,行駛在這座山城。
  這是我第一次到重慶。可是哪有心思欣賞夜景。
  來之前我們的線索其實是不完整的。只知道是川南滇北,只知道一個「阿」字,如此之外毫無頭緒。
  基本等同於腳踩西瓜皮,滑到哪算哪。
  我們找到賓館,打算住一晚再走。因為去宜賓的客車要到明早清晨。我們也正好趁著這個功夫,稍作調整,為下一步做計劃。
  開始我還參與著討論,後來發現連那幾個老傢伙都沒有頭緒,我就別跟著添亂了。肚子餓得慌。我下樓吃了一碗重慶小面。
  未料上來之後,竟然有了結果。
  「僰人懸棺?」我聽見正在討論。
  懸棺並不稀奇,從福建、江西一路過來,川南滇北都有這樣的葬式。
  到底有沒有把握,老宋他們並沒有承諾。他們給出的結論是,既然懸棺是川南滇北的主要特徵,那目前為止,也就這看上去與我們幹的事兒有關。打鬼打鬼,不是墓地,就是墳圈子。這很正常,總不可能到麥當勞裡找線索。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我們坐上了往南走的大客。這片全是蜿蜒山路,屁股顛的疼。既然有了目標,我們中間也就不再休息。
  到了宜賓,立馬轉車珙縣--川南最著名的懸棺聚集地。
  珙本僰地,漢武帝開夜郎國。置僰道縣,僰人簡單一點的說,就是中國歷史上,曾經存在過的一個少數民族,後來被漢化,或融入到其它民族中去。
  珙縣麻塘壩懸棺群,便是我們這次的主要目標。這是個類似於「主題博物館」的旅遊點,甚至在本地的官方網站上,還能找到有關其的報道。
  我原先以為,干咱們這檔子事兒的,不往深山老林、懸崖峭壁處也就算了,怎麼還跑到人家的風景點來了。
  麻塘壩地處偏遠,而且交通不便,很多設施跟不上,所以每年的遊客並不多。但我還是覺得有種怪怪的感覺。
  在珙縣縣城我們吃了點東西,包了當地的一輛小麵包車就直奔此地。
  司機以為我們是來旅遊的。一路上盡給我們介紹當地的風土人情。我們中除了祝瑤瑤,沒有一個「正常」的,自然也無交流。
  只有瑤瑤三言兩語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
  司機一定對我們這個「旅行團」的人員組成,好奇不已。
  離懸棺處還有幾里地,我們便讓司機停了車。在山坡處休息到傍晚,再步行前往。
  現場的情況,也符合我們的猜測,所謂的工作人員早就沒了蹤影。一座簡陋的大門算是入口,只要邊上三個「售票處」的大字虛張聲勢。
  原本我還以為會花費些功夫,結果卻是如此輕而易舉的進入了。
  一進去,就看見對面二百米高的崖壁依水而立。崖壁上密佈著蜂眼般的樁孔遺跡,以及紅色的巖畫多幅。
  巖畫上表達的多是古時候僰人生活、勞動、儀式的畫面。緊接著便看見眾多,懸在半空的中的棺木。
  說實話,親眼所見和看電視還是不一樣。震撼不言而喻。僰人是木樁懸棺,將木樁打進樁孔,托舉而成。
  為了保護遺跡,還有相當部分的木棺,上千年來從來沒有被開啟過。
  有了直觀感受之後,我突然明白了老宋頭為什麼,會把這裡作為第一個目標了。確實也是,也只有此番奇景,才能和我們要幹的事兒匹配。
  「接下來幹什麼?」我撓撓頭。
  木棺上下根本沒有立足點,就算我們現代人,不借助工具,根本沒法攀登上去,還真不知道那些古代少數民族,是怎樣將重大幾百斤的棺木運抵高空的。
  老宋頭四處轉了轉,看山看水觀氣識勢,然後挑了一個形如鳥喙的山崖,指了對面的上下七八口棺材說道,「上去!」
  「上去,怎麼上去?」我撓撓頭,「還有--,上去幹嘛?」
  「廢話,」四眼翻了個白眼,「當然是上去開館,難道是上去看風景?」
  「開棺?」
  「來都來了,總不能接受一通民族知識普及就回去吧,既然那個紫薇卜盒給了我們線索,咱們就上去查證,這條線索是否同我們的推測相符。」
  話雖沒錯,但不還是沒把握嘛。
  「就是因為沒把握,咱們才要上去。哪怕確認無關,也起碼劃掉了一條錯誤的道路。」
  我覺得有理,也就不再多問。我們沿著河水先前,翻過山丘,繞道西南,最後從一座人工的小木橋到了河的對面。等我們到了那個鳥喙崖的後背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幸虧和這幫子老江湖出來,不用擔心物料的問題。攀崖的繩索早就準備好了。我們做了分工,我、四眼兩個年輕人,外加老宋爬上去,其餘人原地待命。
  閒話少敘,做好準備,老宋便拋出繩索,試了幾次,繩索那段的鐵鉤,便牢牢的掛上了山頂。四眼第一,我第二,老宋殿後,我們依次爬上了懸崖頂,隨即在另一側,照計再把自己吊了下去。
  很快我們便到了木棺旁。
  「等等,不會有什麼意外吧,這棺材裡面別回頭冒出什麼邪物來,」真要動手的時候,我又開始緊張了,這玩意懸在外面上千年,風吹雨淋,汲取天地只靈氣,不是說過,超過一千年的東西,就會產生意識。而且懸棺還是一直曝露荒野的,「萬一冒出來一個殭屍可不好!」
  老宋笑笑,四眼則給出了一個不屑的眼神,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很有把握。我撓撓頭,恍然大悟,他們各自都有識崇斷邪的本事兒,既然那麼篤定,自然前面已經看過周圍的氣場,並無異怪之處。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擔心。台討向技。
  我們晃動著身體,像蕩鞦韆一樣,將自己蕩向棺木。用力一扒,差點沒失去平衡跌落下去。這棺木和底下的木樁,風侵雨蝕若干載,看上去完整,實際上早就外強中乾,離腐朽湮滅只有一步之遙。
  我不禁又有所感慨。這木頭放在外面別說千年,十年八載就已經不行了。誰也說不清,它們之所以還能懸掛壁崖的原因,是因為力學,還是念力。
  「小心點!」定下心來,老宋囑咐道,他牢牢的抓住繩索,才重新把握平衡。
  一定下來,就見他從後腰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小刀,順著棺材縫隙慢慢的插進去,然後一撬。我也沒見他使力,便聽「吱呀」一聲,那厚重的棺材蓋被開啟了。
  塵封多年的棺木,因為我們的到來重見天日。
  一輪明亮的冷月掛在半空,射出茫茫冷光,包裹著我們周圍,平添了幾分詭異。
  這時候,還是有點慌張,畢竟腳著地,頭不碰天開棺材,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他們比我先一步,正扒在棺材板,向裡張望,我趕忙調整姿勢,將自己蕩過去。往裡一看,是一具完成的骸骨,頭沖南,腳沖北,平躺在棺木中。
  似乎並無異常之處。
  「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老宋說道。
  我們便打開隨身攜帶的手電,順著棺材的邊緣,一點點搜查過去。
  結果既出人意料,又合情合理,除了骸骨,裡面什麼都沒有。估摸就算有,也早就腐爛光了。
  我不甘心,又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仍然毫無收穫。
  「是不是咱們搞錯了,紫薇卜盒的線索,跟所謂的僰人懸棺壓根就沒關係?!」我皺著眉頭問道。
  只是我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兒,竟然牽扯出一個全中國都知道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