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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靈感

  貓是黑白相間的,腦袋曾圓,豎著兩隻尖尖的耳朵,一對眼珠子幽深靜謐。間或一輪,就透出說不明道不清的靈巧和機警。它的四爪白如奶酪,是個典型的「白手套」。
  我們四個人均瞪著那隻貓,它也不躲,遠遠的和我們相對峙。尾巴高高翹起,猶如鋼鞭一樣孔武有力。我對貓科動物有排斥,可不知為什麼,現在卻深深的被它吸引住了。
  我想更多的原因,自然是它能「看見」我們。
  「你別嚇著它?」我輕聲的和身邊的四眼說道,這個時候,我們都已經轉身站了起來。慢慢圍成一個弧線,目的顯而易見,是要抓住那隻貓。
  我往前走了一步,貓突然往下一頓,整個身子向後靠去。一副要跑的姿態,嚇得我趕忙停下了腳步。巨爪嗎才。
  貓可比我們靈活的多,一下子跑沒影了,我們都沒處兒逮它去。
  是僅僅這一隻。還是全部?亦或除了貓,還有什麼動物能看見我們,我不知道,但我倒是聽說過「貓有靈性」。
  「慢點慢點。」我壓著手,精神緊繃。就像在沙漠迷路。已經餓極了的一群糙漢,緊盯著戈壁上的一塊肉,生怕它不翼而飛。
  這也許是個突破口,我心裡想著。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我突然回憶起電影裡的一個鏡頭,隨即蹲身閉上眼睛,過了三秒鐘才睜開。
  「你幹嘛呢?」四眼皺著眉頭,彎腰問我。
  「別吵。電影裡說過,這是貓語,表示友好的意思。」我悄悄的回答,眼睛卻未曾從「白手套」身上移開。
  但貌似它沒什麼反應?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我。
  大概是「力度不夠」,我想,然後往前又拖動了一小步,離著那隻貓更近了,緊接著,再次蹲身狠狠的閉上眼睛,5秒鐘後,當我第二次睜開眼時,卻發現--「白手套」已經不見了。
  「你他媽看的是盜版電影吧!」四眼在一旁沒好氣的說道。
  「貓呢?」我也顧不得和四眼貧嘴,趕忙張望貓上哪去了。
  四眼已經動了,一個箭步竄出去,我這才發現自己閉眼的那會兒,貓已經跑到了一邊的小徑上。我們分四路追趕上去,可哪裡是貓的對手。它帶我們遛彎呢,忽左忽右,也就一會兒的功夫,便把我們引得氣喘吁吁。
  「白手套」估摸著也看出來我們實力不濟,只要我們一停,它便遠遠的站在安全距離,抖動著鬍子,還時不時的發出「喵喵」的叫聲。
  這叫聲像是在挑釁。四眼火了,撿起一塊石頭,「嗖」的一下就飛了出去。瞬間不僅把貓打沒影了,還「啪」的一聲砸中了一樓的玻璃。
  「哪個王八蛋干的,腦袋露出來給我瞧瞧。」一個光頭的壯漢,從玻璃窗探出發亮的大頭。
  --原來那個是廁所。
  我們壓根就沒搭理他,從他面前經過,然後沮喪的站在路邊。
  「看來咱們還是得想法子把那隻貓找出來。」一支煙的功夫,四眼開口說道。
  但此時,我卻有了另外的主意。剛剛提過,貓是有靈性的,所以能看見我們?又或者這隻貓醫院待得久,吸了很多死亡之氣,所以有了「特殊」的本領?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它給了我又一個靈感。
  如果我們能找到,像四眼、老禿驢這樣同樣有著靈體護身的人,是否他也能看見我們呢?答案我不敢確定。但是如果能夠「交流」上的話,這就意味著我們和現實世界發生了「關係」,儘管在這個時間段,我們看到的只是人的「影像」,但人是有記憶的,是否會摩擦出新的火花呢?
  我把我的想法提了出來。
  老禿驢思考了一會兒,覺得有道理,馬天吝能夠把我們困在這個「局」中,不管施的什麼法,歸根結底都是「念力」在作祟。死亡不能改變我們的現狀。但--,我們可以試一試,與仍在「現實世界」的同道中人「交流」。看看能否把我們帶出去。
  四眼和老禿驢自然都認識這樣的人。但苦於路途遙遠,我們還得跋山涉水,於是乎,我就想到距離最近的,和我們一樣,有著不同「體質」的人。
  這個人就是四眼愛慕的對象,青城精神病院裡的小護士。在我們超度那37條「半身死靈」的亡魂時,我是親眼看到她有反應的。她能夠看見那些飄在半空的魂靈。
  天已經大亮。我們還能感受到和煦溫暖的陽光照耀在身上。此時,我們一行四人正走到回青城的路上。
  中途找到了一個路牌,覓到了一輛能夠往那個方向去的公車,隨即「搭」車到了目的地。
  我們從一側未鎖的門進入。時過境遷,其實也就是相隔了48小時不到,可現在卻「陰陽」兩隔,這種滋味不是親歷,不能理解。
  我們直奔病院大樓而去,一路上自然是「暢通無阻」。小護士的辦公室應該是在三樓,我們扶梯而上,找到門口掛有「值班室」字樣的房間。
  房間裡沒人,我們依次而入,坐在椅子上耐心的等待著。等待的時間並不長,我看看了手機,現在是上午8點05分,就在此時門吱呀一下的打開了。
  小護士穿著護士服,手捧著一份文件夾走了進來。我幾乎是本能的站了起來。多希望她能夠露出驚訝的表情,「啊」的一聲,然後手中的文件夾跌落在地。這樣的劇情就完美了。可不過三秒鐘的時候,我便發現這是一廂情願。
  小護士壓根都沒發現房間裡有「人」,兀自坐在我的對面的椅子上。
  趁著這個功夫,我有了機會正面好好的瞧一瞧她。因為四眼的緣故,我原本就對她有「興趣」,便多瞅了幾眼。
  這小女子美目巧笑,肌膚白皙,秋波眼,懸膽鼻,尖尖的下巴,眉間還點綴著一枚俏皮的小痣。雖不是美到妖艷勾人,倒也清麗無雙。起碼看得不累,慢慢的,所謂女性的韻味就從輕藍色的護士服下,顯露出來。這種韻味,不濃不烈,淡如幽蘭,卻沁人肺腑。
  「看什麼看!」四眼在邊上狠狠的拍了我一掌,「你是結了婚的人,別跟個流氓似的,盯著人家小姑娘不放!」
  大概是我前面看的出神,竟然引來了四眼的醋意,我轉臉望他。四眼這個糙爺們現在橫鼻子豎眼,一副要把我吃掉的凶樣。
  還是那句話,我從來沒見他這種態度。
  「不是,你覺得你跟她合適嗎,你們差了二十歲。」我皺著眉頭勸他。
  「誰說二十歲,我今年34,她也得有個二十一二了吧,這樣算也就差個十歲出頭。」四眼歪著腦袋申辯。
  我一愣,反駁過去,「看上去差二十歲,也算。」
  「你管得著嘛!」四眼舉起了拳頭。
  說實話,和四眼認識那麼久,完全失去理性,像變了一個人,這絕對是第一次。我看看四眼,再看看小護士。兩人實在是不般配。可四眼的樣子,這個護花使者他是要當定的。
  所謂禍水,未必要美得顛倒眾生,其氣質儀態,能夠直抵人心,讓傻老爺們為其甘撒一腔熱血,也心甘情願,這才是殺人於無形。
  太美的鋒芒太艷,容易晃眼,反而是眼下的這種潤物細無聲,不知不覺就讓人陷進去拔不出來了。
  如果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倒也是一樁美事兒。但我怕四眼這樣的驢樣,去泡人家小蘿莉,反遭一通羞辱,受刺激做出出格的事兒,那就不好了。
  三十多歲,還是個處男?
  這樣的人不是變態,也離變態不遠。
  就在這時,老禿驢卻輕聲嘀咕了一句,「怎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