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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鼠面村長

  這讓我倒有點意外。我原本以為他會把我們往更深處的林子裡帶。山妖野鬼不都是應該越偏僻越好嘛。可他竟然盡往人多的地方鑽,難道還想隱藏在人群中不成?!
  我也來不及細想,只是悶頭苦奔。眨眼間的功夫,我們便到了村子口。四眼招呼了一聲。「大個兒」立刻就明白意思了,舒展再蜷縮,蜷成一個團,滾到四眼腳下。四眼把它拎了起來。
  進了村之後,我們的動靜還是應該放輕點的,畢竟我還不想讓全村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村子裡很安靜,遠處有幾聲狗叫,而放眼望去,卻已經不見了老齊的蹤影。
  我和四眼交換了一下意見,決定也去他家瞜瞜。畢竟他是受了傷,照常理,和先前一樣,需要找地方療傷。陰陽繭屍和小木屋都被我們破了,那麼現在他一個勁兒的往村裡跑。最有可能的就是回家。沒準那裡還藏著什麼「寶貝」。
  我辨清了方向,便領著四眼向目的地奔去。我們村這幾十年來沒什麼變化,除了兩家人家翻新了新房,基本格局都還在。這阡陌小道,我童年起便在裡面捉迷藏,閉著眼睛,都能跑八個來回,所以根本不在話下。
  老齊家在東邊,村口大樹數過來第四戶。我們是從南邊進村的,直走右轉,過五十米就能到了。剛到岔路口,想要拐彎,四眼一把把我拉住。
  「怎麼了!」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手裡的豆豆也差點跌出去。
  「噓--」他拉著我蹲了下來。就看見村裡的小道上,急匆匆的跑過來一個人。
  我瞇著眼睛辨認。那人是個女人,上了點年紀了,微胖,身上還穿著農村人睡覺時的內衣。她只穿了一隻鞋,另一隻腳光著,一邊跑嘴裡還在哭哭啼啼。
  我一看,這不是村長老婆了。這大半夜的鬧的是哪出?難道村長又喝醉酒打老婆了?!
  她從我們的面前跑過,為了不節外生枝,我也沒攔她。而是躲在路邊樹枝柵欄後。等她跑遠了,我剛要起身,被四眼又一把拉了下來。
  「你又幹什麼?」我抱怨的說道,身上的衣服都快被他扯爛了。
  「看看這個女人在幹什麼?」四眼望著村長老婆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管她幹什麼?說不準是吵架,我們先去逮老齊再說。」我繼續說道。
  「別著急,這大半夜的慌慌張張的,肯定是有什麼問題。現在都幾點了,就算夫妻倆吵架,也不至於在這個時間點出來丟人現眼的。」四眼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搖搖頭,他還真不太瞭解我們這的家庭生活,男人打老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第二天還不是照樣踏踏實實的回家過日子。
  我把這話跟他說了,想要拉著他趕緊往老齊家趕。四眼卻不做聲,用手指了指前方。村長老婆又回來了,她的身後還跟著方大炮。方大炮是我們村的村醫,此時他也衣衫不整,剛剛從床上被拉起來,正跟著村長老婆往家裡跑。
  原來是村長病了,我想著。可能是什麼急性病。我心裡還有些擔憂,畢竟鄉里鄉親的。平日裡村長待我們也不薄。
  可慢慢的,似乎情況越來越不對。遠處出現了幾道手電光線,似乎很多人被叫醒了。這可不是急性病那麼簡單,莫不是出意外了?!
  我往下一尋思,又覺得不對,這才反應過來,四眼拉住我觀察的意思,是擔心老齊上了村長家。
  正在我想的功夫,豆豆在摸我下巴,「別鬧,寶貝!」她也不管,托著我的下巴,把我腦袋往路上轉,我一看。我爹媽也在人群中,跟著大家一塊兒往村長家裡跑。
  動靜越鬧越大,周圍的房子裡都亮起了燈。我一看這事兒肯定有問題,便看準了個機會,和四眼從柵欄後閃了出來,加入到人群中去。
  我們很快就到了村長的家門口。我爹正探著向裡望呢?
  「出什麼事兒了!」我拍拍他問道。
  我爹一回頭,把他嚇了一跳,「你怎麼也來了。你--」他上下打量我,「你這是去哪了?!」
  剛剛跑出來太急,我和四眼身上全是傷,連豆豆也是一臉土灰。我頓時啞口無言,心急火燎的結果把這事兒忘記了,現在可好,怎麼解釋。
  「方叔,方言說要帶我去山上打野兔子,結果越走越偏,迷路了,碰到了幾隻黃鼠狼,這一通撓的!」
  我爹狐疑的看看他,再看看我。
  我心裡一冷,四眼這傻×一點山裡的常識都沒有,我爹收了幾十年山貨,天天都在這大山裡打轉,難道會看不出黃鼠狼所致的傷口麼!
  四眼頭仰著,說的一本正經。我卻要琢磨著如何把這話題往下接。
  「真的嗎?」我爹再次看看我倆,他擺擺手,「待會再說吧。」緊接著他又把腦袋,轉到了村長家的房門口。
  我稍稍一愣,這村長到底出什麼事兒了,我們狼狽成這樣了,我爹卻不聞不問?
  「怎麼了?」我趕忙問道。女麗亞亡。
  我爹往前擠了兩步,然後對我說道,「聽說村長變成了一隻大耗子!」
  「啊?!」我一驚,迅速的和四眼打了照面。
  村長變成了一隻--「大耗子」。
  這肯定是老齊鬧的事兒啊。難怪受傷之後,他不往偏僻處鑽,而是回村。這是為了要上村長的身啊。
  哪裡最安全,人多的地方最安全,他明知受傷了跑不遠,又不是豆豆的對手,所以才用了這一招。雖說談不上高明,但確實也讓我們一時間手足無措,現在總不可能放出豆豆和「大個兒」,農村人迷信,沒準一擁而上把我們給綁了,隨便往哪個相關部門一送,我們肯定麻煩重重。
  當時候,連我爹娘不僅沒法阻攔,說不定還要受牽連。
  我去看四眼,四眼眉頭鎖著,他當然也能迅速的摸清現在的形勢。受上述的「鉗制「,我們確實不敢輕舉妄動了。
  正兀自想著呢。村醫已經從屋子裡出來了,嘴上嘟噥著什麼玩意兒,氣色也很不好看,連連搖頭。
  村裡的幾個老人也在嘀嘀咕咕,說些舊時的往事和傳說,紛紛傳言這村長是遭了什麼邪。年輕人也有持另外觀點的,他們建議連夜把村長送往醫院才是上策。
  趁著他們「各抒己見」的時候,我和四眼轉了圈繞到屋後人少的地方。然後跨進院子,來到村長家的窗戶口,踮著腳往裡看。
  村長躺在場上,雙目緊閉。除了嚴肅點似乎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啊!
  我有點困惑,什麼叫變成大耗子了。我撓撓頭,四眼卻好像看到了什麼異常,順著他的視線,我再次望進去,嚇了一跳。村長被子半掩,在他的屁股上,如今真有一根又粗又黑的尾巴,伸了出來。
  這尾巴足有小孩的手臂粗細,根部粗壯,頭部尖尖。農村人對鄉野的動植物瞭如指掌,一看就知道是放大版的老鼠尾巴。
  也難為村長老婆了,大晚上突然摸到這麼一根東西,還是從自己男人的腚上長出來的,其心中的恐慌可想而知。
  我和四眼面面相覷,重新回到屋子前。出了這麼詭異的事兒,大伙自然都不會散去,還是圍在房門前討論著。
  這種狀況短時間內是改變不了了。我和四眼恨得咬牙切齒,明明老齊就在屋內,可我們卻拿他沒辦法。
  大伙還在就去醫院,還是找兩個「高人」來看看爭執不下,就在這時,忽聽院子裡有人喊了一聲,「各位鄉親,我倒是有個辦法治治村長,不知道大伙能不能讓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