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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幾個現實問題

  看到四眼一臉惆悵的表情,我心中略有感觸。他和他舅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恩怨情仇。雖然表面上,現在還瞧不出什麼東西,但這種瓜葛一定是根深蒂固。
  我剛要追問。他就沉下了臉。
  「不該你問的,不要瞎問。」
  「不是,」我搖搖頭,「你有這麼一個屌爆了的娘舅,幹嘛藏著掖著,說出來嘛,我們一起想想辦法,沒準能來個屌絲大逆襲。」
  四眼丟過來兩個衛生球,「你大還是我大?」
  我撓撓頭,「你指什麼,屌還是年紀?屌我不知道,年紀當然是你大!」
  「大不少吧!」
  「不少。」我沒理解四眼的意思。
  他接著說,「我這老屌絲都還沒逆襲。你這個小屌絲,就耐心等著吧。」
  說完這話,他不再理我。埋著頭開始收拾殘局。
  我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肯定沒戲了。四眼和他舅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嘴巴嚴實。想要撬出點秘密,被登天還難,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這一行的行業規矩。
  我左右望望,木屋被折騰的一塌糊塗,便和四眼分頭收拾起來。
  邊收拾我心裡邊在「回顧」。其實還是有好幾個地方是說不通的。還魂屍是從屍果樹上結出來的。解釋了為什麼會出現兩個「我」。它的出處有了,可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曾經躺過的墳地棺材裡呢?
  老孫知道去那個地方去挖出我們的屍體,自然是受了顧大攀的指點,而顧大攀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棺材裡的屍體,肯定楊惜搞得鬼。問題是它為什麼要把我們的屍體,抬進棺材裡呢?
  還是說它像儲備軍事力量一樣的,先把我們藏起來?
  我胡思亂想著--
  另外,老孫為什麼要掐著這個時間點,把我們帶到這裡?
  是因為午夜十二點容易屍變,在過去的幾天,他發現了屍體「不大」的變化,所以把我們一起找過來想辦法解決。沒料到這些屍體在今晚竟然出現了強勁的攻擊力?
  --這大概是我能夠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
  在新的線索出現之前,我只能這樣去猜測。
  一想到自己,在那棵詭異的樹上留下「信息」,我就不寒而慄。「我們」是怎麼長出來的,像胎兒在子宮,還是像蘋果在樹梢。一點點發育成長,最後「瓜熟蒂落」?
  這感覺很不好。彷彿一個黑客侵入了你的電腦,悄無聲息的拿走了你所有個人信息,然後在虛擬世界創造了另外一個你,用你去詐騙、盜竊、殺人、甚至反過頭來殺掉你自己?
  我覺得事態嚴重。不能坐以待斃,這時候,我突然理解了四眼的那句話,「不為什麼,其實就是為了救自己!」
  沒錯。事情比想像的還要複雜。
  不能在這等楊惜,我們必須主動出擊。因為那個盒子,盒子還藏著顧大攀給我們留下的秘密。
  但是楊惜在鬼道啊,我可不願再進去一趟。經歷一次就夠了,已經發生了那麼多古怪可怕的事兒,再去誰知道會出現什麼!
  對了,停屍房裡那些一模一樣的女面屍,應該也是那棵屍果樹的「傑作」吧?!
  更要命的是,它還在「長」,豆豆現在還能抵禦,那麼等到那棵屍果樹成熟之後呢?
  我不敢想。
  我把自己前面的這些念頭,說出來和四眼交流了一下,聽聽他的意見。他彎著腰揀拾殘骸,眉頭卻是緊鎖,像是在琢磨辦法。
  不一會兒,他開口了。
  我側耳傾聽。
  不料他卻說道,「咱們還是得把幾個現實解決掉。
  「此話怎講?」
  四眼抬起腰,拍了拍後背,「我們是從棺材了被挖出來的,身上還帶著三個洞。之前因為有老孫一直壓著,所以『平安』無事,現在老孫死了,我們怎麼交代?而且不止一個人看見老孫把我們押走,又將我們帶出警局,那麼多目擊證人在場,我們怎麼解釋。」
  四眼說的對!
  是啊,怎麼解釋呢。
  鬼雖然可怕,但畢竟是少數,我們的周圍,「人」才佔了多數,每個部門派一個人來調查,即使沒有證據,我們近半年什麼事兒都幹不了。
  更何況,我還不想把這些秘密,拿出來和大家「分享」。
  「那如何是好。」
  四眼頓了頓,又幹起了活兒,「先打掃吧,咱們盡人事,起碼得想法讓警察來得慢一些。」
  想想也對,我不說話了,悶頭苦幹。
  幹完這些,差不多已到了凌晨時分。其實打掃,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我們不是職業殺手,壓根沒有清理現場的能力,只要一被細推敲,就立馬會被拆穿,但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儘管這木屋所在的地方偏僻,但終歸會有人發現,能拖點時間就拖點時間。
  現場除了老孫還算留下個「全屍」,其它人都已經散成了碎片。我們在木屋外刨了兩個坑,老孫一個,另外一個將焦屍的屍塊混在了一起,埋了進去。
  「委屈你們了,也只能先這樣了!」四眼說道。
  我心中還是有點難受的,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共同經歷的事情不少,見面的時候沒覺得感情有多深,可真的「離開」了我,我一時間還真有點接受不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革命感情吧。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在這個奇妙的宇宙中,我想這肯定不是我們的訣別,有緣終歸還會再見的。
  四眼手裡拿了把車鑰匙,是從老孫身上拔下來的。他的車還停在木屋門口,我們發動了汽車,然後一路開回了城裡。
  一到家,老婆還沒睡,正抱著豆豆,在沙發上發呆。看到我們這個樣子,自然是吃驚不小。
  我大致解釋了一下,報喜不報憂,然後借口自己很累,不願再說了。
  確實也很累,吃完老婆下的麵條,洗完澡,稍微清理、包紮了一下傷口,我和四眼躺倒裡屋的床上沉沉睡去。女私鳥才。
  我以為會做惡夢,但實際上這一覺很踏實。等我再次醒來,已經到了當天下午了。
  四眼已經起床了,靠在窗戶邊抽煙,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聽到我的動靜睜開眼來。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啊?」我睡得迷迷糊糊,還沒進入狀態,不知道四眼要表達什麼。
  「拿到顧大攀的那個木盒子,而我們又無需進入鬼道!」他說著。
  「有這好事?」我把床邊老婆準備好的汗衫套上,亦點上一根煙,聽四眼往下說。
  「這樣--」四眼邊說邊解釋,我慢慢聽懂了他的意思。鬼的世界,我實在是沒他瞭解的多,雖有疑問,但也只能暫時接受他的建議。
  「這法子靠譜嗎,」等他說完後,我問道,「還有,什麼時候干?」
  「就現在,趁早,以免夜長夢大,你先去網上查資料,我洗個澡,順帶想想還有什麼遺漏。」
  「沒問題。」說幹就幹,我立馬下床,來到電腦前,搜查我想要的資料。等到四眼洗完澡,拿著澡巾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找到我想要的信息了。
  「怎麼樣?」四眼問。
  「說也巧了,我指指電腦屏幕,七天前正好有一中巴的乘客,出車禍,掉進了東山邊上的大湖裡,全是青壯年,無一生還!」
  「所以說,今天正好是頭七?」四眼興奮的把臉湊了過來。
  「沒錯,機不可失,過了十二點再要找這樣的機會,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四眼笑笑,可就在此時,我聽到了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老婆在客廳裡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