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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午夜失魂

  我一個趔趄向後倒去,直跨了幾步才穩住腳跟,可腦袋還是重重的撞到了背後的牆上。瞬間鼓起了一個大包。
  撞擊帶來的疼痛感。反而讓我瞬間清醒了。「活」著的四眼恢復了原樣,嘴裡的獠牙就像是個幻覺,轉瞬消失了。他的臉色更難看了。我揉揉眼睛,看看他,再看看屍體。
  怎麼會這樣?
  長得像,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會有這麼相似的人?!
  身材、五官、身上的傷口,甚至連肩膀上的痦子也一模一樣。
  「還有更勁爆的哦!」方塊臉討厭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想要假裝俏皮,可聽上去就像恐怖電影裡的老巫婆。
  說話間拉開了最後一具屍體上的白布。
  我腦袋上差點又撞了一個大包。
  第三具屍體,竟然是我?!
  我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有了之前的鋪墊,雖然震驚指數降低了不少,但我還是覺得兩腿直打哆嗦。
  死屍我已經經歷了不少了,確切的講,不僅見過。還打過、咬過,甚至睡過棺材。但是一具自己的屍體的擺在面前,真的很難準確的描述出這種感覺。
  你會覺得一切都是不真實的。我特地把胳膊抬起來咬了一口,確定不是在做夢。
  「怎麼會這樣?」我問。
  「先看看。」四眼保持著鎮定,他上前捅了捅--「自己」,比劃著上下左右,想要從中找到破綻。
  我也依葫蘆畫瓢,這不亞於太空旅遊。如果真的有這麼一項服務,可以讓人在活著的時候,觸摸到自己的屍體,估計全球的富翁,花多少錢都願意一睹自己的遺容。
  確實是我!
  我看得越仔細,就能夠確認。我小腿膝蓋處有個芝麻粒大小的痣,從小就在。這個痣就算我媽來,她都不知道。如果是偽裝的,絕不可能裝的這麼像。
  我突然想起一個事兒來,轉頭問方塊臉,「你在哪發現的我們,--哦,我是說這些屍體。」
  「頭一具是在郊縣馬尾水。你們這兩具是在西苑墓地。」方塊臉眨巴眼說道,似乎對眼前的一切不以為然。
  我腦袋又是嗡的一下。馬尾水正是老劉哥早先帶我們去的那個古怪老宅所在地。然而讓我驚訝的還不能算是這個。
  西苑墓地?
  不正是我們從鬼道裡出來的那個墳場嗎?
  「我們--哦,不,他們是怎麼死的?」我有點語無倫次。
  「看初步是窒息而死,你們看全身都發黑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看你們的指甲蓋?」
  「什麼意思?」
  「去看了就知道了。」方塊臉解開自己的扣子,走到牆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遁著他給的線索,來到屍體邊,「我」和「四眼」的手指甲都已經斷了,殘留的指甲縫裡,夾雜著很多木頭屑。
  開始我看出什麼名堂來。但慢慢的,似乎我有點瞭解了。我感覺整個身子都透著涼意。團醫系圾。
  有一個推理可以解釋眼前的狀況。
  鬼道中,我和四眼把自己活埋進了棺材,其實並沒有出來,我們在棺材裡被活活憋死了,指甲縫裡留著便是,人死之前抓撓棺材的痕跡。
  這算什麼?!
  準確的講是現在站在屍體旁的活生生的「我們」算什麼?!
  「我們」是鬼魂?
  不可能啊,我們剛剛吃過飯,喝過水,在醫院裡被那麼多專家圍觀過,而且還在局子裡蹲了數個小時。如果我們是「鬼魂」,周圍的人一點覺察沒有嗎?!
  果然如同四眼所說,我們會經歷更恐怖的事情。這不僅是恐怖的問題,更多的是荒誕。即使我已經在生死之間穿越過多次了,還是不能接受眼下的事實。
  難不成還真有平行世界這一說?!
  「你在西苑墓地具體哪發現這幾具屍體的?」我問。
  方塊臉點了一根煙抽,「我是挖出來的?」
  「啊?什麼意思!」
  「在你們得救後的沒幾天,那墳的主人,就被家人重新裝棺埋回去了,那天晚上,我再去把墳刨開,果然發現棺材裡果然還有你們兩具屍體?!」方塊臉吸了一口煙,吐出,濃烈的煙味,沖淡不少屍臭。
  我更暈了,「就只有我們倆嗎,我女兒呢?」
  「就你們倆!」方塊臉向後仰了仰身體。
  我不做聲,低頭思考,先不管答案到底是什麼,可這其中暴露出來的問題,已經不言而喻了。我和四眼有默契,知道只要我想到的,他絕對不會疏忽。
  「哎,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果不然,四眼對著方塊臉招招手。
  方塊臉起了身,「什麼東西?」
  他剛踮起腳,視線一分散我就動了。我兩步跨上前去,抬起腿就是一腳朝著他的小肚子踢去。
  方塊臉是個警察,多少有點功夫,雖然他分了神,但是我一腳上去,對他的傷害並不是很大。事實上也是如此。方塊臉輕而易舉的便擋開我的攻擊,不過這也不是我的意圖。我使得是聲東擊西,就在方塊臉側向我,身體失去平衡的同時,四眼已經動了,他從側方衝了過來,兩臂一套,就把他套進了胳膊裡。
  得虧手銬沒解,現在等同於一根肉體的繩子,生生的把他勒得死死的。方塊臉力確實不小,掙扎中露出幾塊蒜瓣肉,一左一右很快就把四眼甩得幾近離開地面。
  我一看留給我的機會不多了,趕忙撲上去要抓住他的兩條腿,卻被他一蹬,正好踹在我鼻子上。我立馬覺得醋罈子被打翻了一樣,酸的睜不開眼,眼淚直流。
  我瞇著眼睛接著上,看見他直往腰間摸。
  四眼大喊著,「踢他襠!」
  我心領神會,繞到他的腰間位置。方塊臉腿在蹬也踢不著我,我抬起腳便往他的襠部猛踩下去,一連踩了三四腳,踩得他哇哇亂叫。
  這招雖然不太光彩,但非常時期非常手段,趁著他呻吟的功夫,我蹲下身子去卸他的槍。我抽出那把黑乎乎的鐵疙瘩,往後背腰一插,又是一腳踩下去,徹底把他踩老實了。隨即,我看見椅子那邊還掛了一根麻繩,我走過去掛在手上,望了望屋頂,心理有了盤算。
  我用麻繩捆住他的雙腳,又摸出了他身上的手銬鑰匙,然後把繩子往房樑上一繞,一用力,把他整個人倒掛在了半空。
  四眼脫了身,也過來一起幫忙。方塊臉沒了先前的囂張氣兒,嘴裡直哼哼,估摸著兩個蛋都被我踩爆。
  我和四眼被折騰的夠嗆,打開手銬之後,坐在地上直喘氣兒。
  這個方塊臉肯定不是鬼。
  我不知道鬼有沒有襠,但肯定不會這麼叫喚。
  他是個人。
  是個人就好辦,有太多的問題要問。他怎麼知道那棺材裡還埋著我們屍體?知道了也就算,還偷摸去把屍體挖出來?挖出來不算,還不讓人知道,不送檢,不報案,把屍體藏在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再把我們綁過來……
  傻子都知道,這肯定是事先就計劃好的,背後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歇息了一會兒,我慢慢的緩過勁兒來,四眼也不那麼喘了,就連方塊臉嘴裡也不怎麼哼哼了。
  他看著我們站起來,喊道,「你們這是襲警知道嗎?」
  「襲你妹!」四眼衝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踢得他跟沙袋一樣的晃了起來。
  「別別別,頭暈頭暈。」方塊臉的嘴又鬆了下來,「我們是自己人!」
  「自你妹!」四眼又是一腳。
  「要不直接剁了算了,」我提議,「反正已經這樣,乾脆破罐子破摔,我還沒殺過活人呢。」
  我轉過身拿起凳子,就佯裝要砸。
  方塊臉也有點慌了,「別別別,哥們,我們真的是自己人,我給看樣東西,看樣東西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