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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出不去了

  一想到這一點,我用腦袋砸牆衝出去的心都有。雖說分析了一大通,知道豆豆「血統不純正」。但人就是這樣的動物,一旦相處過了,就會產生感情。更何況豆豆她本身是無辜的,她哪知道還沒出生,就他娘的被壞人盯上了。
  那種既害怕又心疼的感覺又回來了。我第一個念頭,還是要趕緊出去,趕緊出去救豆豆。而且除了豆豆,還有我老婆和姑媽在家呢。
  我屋子裡來回轉了一圈,直跺腳,然後注意力自然又回到那張床。
  洞,床下有一個洞。
  按照四眼的說法,這個老宅在做圓周運動,那麼床底下的洞口,到了合適的時間一定還會出現。
  老劉哥要把我們困在這裡,自己總要脫身,他趁著我們不注意鑽進洞裡,然後四眼又逮回來了,所以那個洞,一定就是通往外面的通道。
  想到這,我就安靜不下來了,拉著四眼要床底下鑽。
  四眼看上去還是很疲憊,但估摸著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所以對我的要求也不好說什麼。
  我們蹲下身子,轉身看了眼老劉哥,他坐在地上低著頭。
  「他怎麼辦?」我問道。
  四眼想了想,「帶上一塊兒吧,畢竟有什麼事兒還是他清楚。等空下來,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他。」
  我一聽便跑過去把老劉哥揪了起來,他一臉慌張,以為我又要在揍他,我也懶得解釋,把他揪到床邊上。
  我們俯下身子,相互對了對眼,然後在床下匍匐著到了既定的位置。我沒概念,這距離完全靠四眼把握。四眼捅捅老劉哥,指指地上,老劉哥點點頭。
  我想,應該就是這了。
  我睜大眼睛看地面,光線很暗,依稀能夠分辨出有圈很淺的縫隙,不過不仔細根本識別不了。我用手指敲了敲,果然感覺這塊區域的土質和別的地方不太一樣。
  我對這些東西沒什麼太多的常識,也沒法深一步瞭解。老樣子,只好把耳朵貼在地面,聽底下的動靜,地下又傳來了咯登咯登聲。響聲很有規律,不緊不慢。
  我有點焦急,可它就像跟我作對似的,遲遲沒有變化。
  過了一會兒,四眼拍拍我,讓我往後一點,就在這時,很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先是感覺到一絲陰風襲來,然後越來越大,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呈現了出來。
  我好奇萬分,側著頭很想搞明白它到底是根據什麼原理運行的,卻被四眼打斷了。他的意思是洞口很快就會消失,現在沒時間耽誤工夫。道理倒是也對,反正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東西,現在也不重要,首當其衝的還是要出去救豆豆。
  四眼交代了幾句,讓我墊後,把老劉哥夾在中間,看這意思,他還是不太信任老劉哥。我們說好順序,便依次進入。
  輪到我的時候,我頭朝下,但想想又不對,轉了身,把腳探進去,腳尖觸著洞壁想找到支點,轉了一圈沒找到合適的著力點。我繼續往深裡探,牆壁很光滑,又是個斜面,滋溜一下,我還沒來得及叫,就像坐滑梯一樣滑了下去。
  這洞到底有多深,我判斷不出來,反正在黑暗中滑了半分鐘是有的。很快就什麼都看不見了。我越滑越緊張,但到了這個時候,緊張也沒有用。
  半分鐘後,我就聽見前面嗖嗖的兩聲,隨即突然覺得背後空了,一下子騰空,隨即重重的摔落在地。我屁股我不知道壓到了誰的腳上,疼的我直叫喚。
  「別那麼大動靜!」四眼說。
  看來我壓到的不是他,而是老劉哥,這下不輕,他也不叫,竟然硬忍著。
  「啊?」這洞我是第一次下來,不像他們「二進宮」,所以只能他們怎麼說我怎麼做,立馬噤聲了。
  沒有人說話,四周就顯得很安靜,我也搞不清在等什麼,過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我壓著嗓子喊四眼。
  四眼嘴裡發出輕輕的嘟聲,我問他怎麼了,他說好像他的腳好像也有點扭到了,不過問題不大,歇一會就好。我又去喊老劉哥,邊上悉悉索索的發出了動靜。
  一切正常。
  周圍實在是黑的厲害,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到底到了哪,我一無所知,先前四眼是怎麼在裡面逮著老劉哥的我也不知道。
  我琢摸著是不是我們又到了一個什麼小房間,然後等待機關再一次轉出新的通道?
  就在這時,四眼開口了,他讓我把打火機給他。我摸出打火機遞過去。這個情形,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前天,我在樓道裡的那一幕。
  這回打開火機,不會又是一張死人臉在面前吧。
  「嚓嚓」兩下,打火機打我的心砰砰亂跳。火光亮了,我繃住呼吸,看著四眼把火機四周晃了一圈,發現這果然是個正方形的小房間,可裡面什麼都沒有。
  四眼蹲下來,照著牆角,我這才看到原來還有一個半米高的小洞,不知道通向哪裡。
  四眼舒了口氣,說了聲還在,然後轉過頭去看老劉哥,老劉哥點點頭,像是在確定什麼。
  四眼把火機給滅了,吩咐道,「還是一樣,我第一個,方言墊後。」
  我們在黑暗中相互摸索,找到了彼此,手搭著肩,憑著印象,摸到了那個洞,然後彎下腰鑽了進去。
  進去才發現,那個小洞其實狹窄,只能跪著往前爬,更轉不了身,頭稍微揚起來就會碰到牆。我心中又疑問,但也沒問。我想四眼終歸還是靠譜的,肯定是往出去的路在走。
  我們就像長條玻璃試管裡金魚,一個接著一個順著這條道一直往前挪。
  我沒有幽閉恐懼症,但在這樣的環境底下,就算膽子再大的人也會發怵。爬了一會兒,我問四眼到底還要多久。
  四眼回了一句,「快到了。是不是?」
  「嗯!」老劉哥回答道。
  他所謂的「快到」了,還真是他娘的長。以這種姿勢往前爬,其實是很費體力的,沒多久,我就氣喘吁吁了。
  我說,「咱們歇會成不,我好像堅持不住了。」
  四眼「嘶」了一下,「好像是有點長,剛剛下來,好像沒爬那麼久。」他又問老劉哥,「你覺得呢,咱不會走錯吧!」
  老劉哥很肯定的說,「你也看到了,就這麼一個通道,以前我就是這麼來回的。再堅持一下,堅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我稍稍停了一下,喘著粗氣,剛要說話,就在這時,我的屁股突然被個腦袋撞了一下,「操,你就不能慢——」話音未落,頓時我就傻了。
  「什麼?」老劉哥問。
  我緊張的不敢說話,我後面怎麼還有個人?怎麼會這樣?
  「等等!停一下。」四眼口氣也有些不對的說道。
  我更緊張了,難道四眼也意識到了不對,有個人正悄無聲息的一直跟著我們?
  我趴在原地不敢動,不敢確定是不是幻覺,更不敢說話,生怕驚動了後面。不知道為什麼,四眼突然也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我抬起右腳,輕輕的向後蹬去,踢到一個軟軟的實物,那東西猛的一抖,我也觸電似抽回腳。後面肯定有一個人!我嚇得魂都散了,趕緊往前爬,一頭就撞上了老劉哥。
  「四、四眼後面有一個人。」我喊道。
  四眼沒反應,老劉哥被我盯得只往前衝。這洞窄,我根本不可能超越過去,只能堵在原地。
  「娘的,快爬啊,我後面還有個人!」
  四眼終於回答了,可他的回答更糟,「別吵,前面也有一個人。」
  「啊,什麼?」
  「我說我前面也有一個人!」
  我有一種非真實的錯覺,從鑽進來的那一刻起,我們就被一前一後包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