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曾經的天道

    “妹妹，快點把爐子旁邊的丹藥挪開，不然一會兒師傅看見了又要責備你了。”
    “知道了，哥哥你快點劈柴，我一會兒再去給師傅的青蓮換水。”
    巨大的宮殿懸浮在金光閃爍的天空之中。那個英俊而飄逸的男子，穿著白衣從天外而來，手上總會拿著一本書。
    落下之後，宮殿大門打開，那俊俏的童子急忙跑了出來，滿天神明都會站在宮殿兩邊恭迎，無數神獸，仙人都會低下高貴的頭顱。
    “恭迎天道歸來。”
    那時候所有人都由衷地說道，接著男子會微笑著走進宮殿中，他會走過青蓮池邊，再去看看丹爐裡的火是否燃燒著。
    然後說道：“不錯，你們辛苦了。”
    那是個溫柔的人，在人前從來沒有任何瑕疵的人。就好像是白璧無瑕的美玉。完美而強大，大家相信，只要他存在一天，這個宇宙，諸元世界就會越來越輝煌，那是一個堪稱無比繁華的大宇宙時代！
    但是，當宮殿的門關閉後，站在童子面前的天道卻會卸下所有的偽裝，真正的他其實沒有那麼愛笑。總是會用手撐著下巴思索些什麼，似是很擔心的樣子。
    “師傅，不知為何總是如此憂心忡忡？”
    男童奇怪地問道。
    “宇宙終於到盡頭了。”
    他輕輕地歎了口氣後說道，兩個童子的臉色微微一變。
    “我對你們說過，一個宇宙一個天道，便是一個紀元。而當宇宙毀滅，那麼天道就會隕落。新的天道出現，新的紀元開始。我的這個宇宙看似繁華，但是也已經到了盡頭。很快，宇宙就會崩潰，而到了那時候，我也會隕落。”
    他將手中的書放在手邊，坐在寬大的椅子上，眼裡透出淡淡的悲傷。
    “您一定會再度成為新的天道的。”
    就在此時，女童忽然喊了起來，卻引起了天道的注意，女童自知失言，急忙搖頭說道：“師傅莫要怪罪，是我多嘴了。”
    “過去沒有一個天道曾經統領過兩個宇宙，沒有這樣的歷史，但是。我知道你們是為我擔心。其實無需，我自有辦法。即便在新的宇宙，我也終有出現的那一刻。”
    天道陰面，還記得那些曾經的片段，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的時間，可是有些人，有些話，有些場景縱使過了再久也不會忘記。
    夜寒落在了鴻元的面前，鴻元看著他，低聲說道：“對不住，這個新創造的世界，怕是也要保不住了。”
    “你和我若是合一，我們才可以變成最完整的。”
    夜寒的來歷神秘，但是似乎和鴻元有所關聯，卻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兩個人明明完全不像，但是又好像很相似的樣子。
    “但是若你和我重新歸一，你會消失，而我也會變成他。”
    鴻元低聲說道，面對夜寒之時竟然沒了先前的張揚和霸道。
    “那有什麼好怕的？”
    夜寒笑了笑，隨後抬起頭看著師傅說道：“能否給我們一點時間，你若是此時出手，或許會少了一次領悟生死規則的機會，你應該只差這最後的一步了吧。”
    師傅微微皺起眉頭，接著身子飄上了天空，輕聲說道：“我可以等。”
    天道陽面眼睛裡有深邃的籌謀之光，此刻舉起手，對著下方的夜寒和鴻元，竟然是要隔空出手，卻在此刻被師傅擋住。
    “讓開！”
    天道陽面對於第三個變數還未完全看破，變化太快，總讓他有一種始料未及的感覺。
    “他們值得你如此著急嗎？”
    師傅問道。
    “雖然不知道他們融合之後會變成什麼，但是變數也該在此時打住了，再任由其發展下去，或許會變成某種我們控制不了的劫難。”
    話音才落，天道陽面這一擊已經打出，師傅身子閃爍間避開，法術落在了地上，將下方的地面打碎，新創造的世界在一剎那間被穿透，接著光束橫掃，眼前的世界在瞬間化作粉末，這比起單純的毀滅來更讓人心驚。
    而鴻元和夜寒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消失了嗎？”
    一眾聖人吃驚地問道。
    粉末之間，並無半分鴻元和夜寒的蹤影，那隱藏在這個世界中央的法陣也在此時崩潰，好似在天道陽面的一擊之下，萬物不存。
    “師傅死了……”
    老子低聲說道，從未想過有一天，那個站在無名宮殿上，指點江山的鴻元會隕落，更從來沒想到過，他的隕落會是在失去了所有的榮光之後。戰士該死在戰場，政客該死在改革的路上，而鴻元，卻應該死在光榮中，甚至，他不該死，因為沒人能想像那個偉大的神明會消亡。
    但是，他和夜寒的的確確已經不見了蹤影。
    天道陽面收回能量，手指掐算，臉色再變，皺起眉頭說道：“感覺還是不對勁，變數還沒過去，難道有什麼東西是我算錯了嗎？”
    就在此刻，天道陰面的身後，強盛的金色光芒照了過來，她倉惶地回頭，見到金光中有一個身影正在一步步靠近。
    “是誰？”
    聖人們也被金色的光吸引，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可能的……”
    天道陽面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這第三個變數終於變成了劫難，而且已經變成了足以威脅到他的劫難。
    “他回來了。”
    天道陰面轉過身，少女的臉上帶著驚恐又希冀的表情，好似期待著這一切，期待著那個人的到來。
    “不會的！他已經死了，是我們殺死了他，你忘記了嗎？我們親眼看著他四分五裂，看著他被能量吞噬，這不可能，他一定已經死了！”
    天道陽面開口喊道，這是第一次他的臉上你出現了驚慌的表情，也是第一次，有些事徹底超出了他的掌控。
    “不，他回來了，快了，快了，師傅……”
    天道陰面低聲呢喃，喊出最後兩個字時，四周的眾人全都驚呆了，天道陰面的師傅，不就是上一個宇宙的天道嗎？難道那個天道還活著？可是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上個宇宙已經毀滅，他的本源也已經被奪走了，天道陰面和天道陽面如今掌控一切。
    金色的光不斷向前蔓延，金光中的身影越來越清晰起來，一身白衣，黑色的頭髮中飄蕩著金色的光，背著手，像極了那個人的身影。
    “金色的宮殿，朝聖的眾神，輝煌時代的開創者，您回來了嗎？師傅……”
    少女有些情不自禁地喊道。
    那個人終於走到了眾人的視線內，那是對我們來說陌生的臉，但是身上卻依然可以尋覓到鴻元和夜寒的氣息，那兩個人融合之後出現的這個人，真的是上一個宇宙的天道嗎？
    “師傅！”
    少女和天道陽面同時喊出了聲，即便再不願意去相信，可是當真相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還是必須承認。
    少女情不自禁地跪在了地上，喊道：“師傅，您回來了，太好了，您終於回來了！”
    天道陽面站在少女身後，臉色很僵，雙腿微微打顫，有一種忍不住要跪下的衝動，但是他一直在克制。
    “多年未見，徒兒。”
    帶著略微沙啞的聲音，說出簡單的話，卻見少女已經熱淚盈眶。
    “師傅，師傅，徒兒很想您，徒兒當年錯了，不該搶奪您的本源，是我錯了。”
    少女難以壓抑心中的情緒，好似宣洩一般地喊叫起來，眼淚不斷地奪眶而出。
    “妹妹！我們沒錯！”
    可在此刻，天道陽面依然冷傲，低吼一聲，絕不承認自己的錯誤。
    “你不可能還活著，鴻元，夜寒，你們在耍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