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魔並不是瘋子

    指甲深深地刺進了血漿包中，接著一點點將血漿包往後拖，手臂幾乎斷裂，終於將血漿包拉入了黑色光柱中。
    重重地呼吸，老頭跪在地上。頭髮散亂地披在頭上，呼吸都顯得特別粗重，捧著血漿包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不過是區區一個吸血鬼，我的魔衛足夠壓制你們所有人！”
    伏羲早就將一切算計在心，高聲說道。
    周易站起身來，右手捏著血漿包高高舉起，那個被指甲刺穿的洞口流出殷紅的鮮血，順著手臂向下流，低落在他的身上，大量的鮮血落進他的嘴中。
    四周瀰漫出大量的紅光，他貪婪地喝著，喉頭上下蠕動，渴了那麼多年。他的貪婪和鮮血的艷紅互相交織在一起，黑色的斗篷被打濕，鮮血順著他的嘴角向下流，很快血漿包便空了下來，他輕輕地擦去了嘴角的血跡，頭髮一點點變成金色，面容卻在不斷地變年輕，眼睛裡的紅芒亮了起來，時間彷彿在轉瞬間從他身上倒退。變回了原來的模樣，面容變的特別青春，像是變回了十八歲的樣子。
    “我回來了！”
    瀰漫的血霧之中，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黑色光柱的門，狠狠地抓住黑色光柱，狠狠地向兩邊推，黑色光柱不斷地破碎。層層碎裂，最終像是開裂的寶石一般崩潰，他從牢籠中走了出來。如同走出了關押他心靈的那個鐵籠，血霧和紅光瀰漫開來，像是鋪開的黑色霧氣，周易拉了拉身上的黑色斗篷，打了個響指，身體變成了黑霧，再變成蝙蝠，飄上天空如同布片一片飄蕩，也可以化作黑影來回穿梭。
    “魔衛，幹掉他！”
    伏羲伸手一指周易，這是一盤他無論怎麼算都不會輸的局，一盤不管怎麼出手都不會敗的必勝局。魔衛怒吼起來，剛剛被索爾激怒的它要將所有的憤怒全部宣洩到一個人的身上。那就是周易！
    魔衛伸手按在了黑霧上，周易卻身子一晃，落在了魔衛的手臂上，身子輕盈動作優美，完全不像是在和一頭怪物廝殺，更像是對方伸出手來邀請他跳舞。
    他冷冷一笑，踩著魔衛的手臂向前走，魔衛身上冒出大量的魔氣，周易身影化作一道黑光落在了不遠處，打了個響指，四周大量的蝙蝠飛了過來，將魔衛團團包圍。魔衛胡亂地揮動手臂，將蝙蝠驅趕，大聲喊叫著。
    “小手段。”
    伏羲冷笑一聲。卻在此刻，當蝙蝠散開後，見到周易眼中紅芒一閃，在洞穴的上空一張紅色的十字架散發出血液一般的光芒緩緩壓了下來。
    “血色十字架！”
    周易手臂垂下，天空中的十字架重重地壓在了魔衛的背上，魔衛雙腳狠狠踩在地面上，整個三陽山都發出劇烈的震動，但是魔衛並沒有倒地，依靠自己的蠻力抗住了十字架的重壓。
    我此時走到周易身後，將一張紙交到了他的手上，低聲說道：“這是師傅交給你的。”
    周易一愣，將紙條拿在手上的時候，紙條自己消散，化作點點白光鑽入了周易的身體中，周易忽然莞爾一笑，說道：“還是要謝謝老大了。”
    卻見他手訣馬上一變，背後的空中出現七顆光點，組成的形狀像是北斗七星，但是明亮的北斗七星應該發出白光，現在居然一點點地變成了紅光。
    “北斗劫！”
    周易雙手向前打出，七顆星辰一顆接著一顆飛出，打在了魔衛的身上，如同子彈一般打穿魔衛的身體，魔衛發出悲鳴，支撐不住血色十字架的力量，被壓倒在地，此時周易衝了過去，一躍跳上了魔衛的背部，右拳高高舉起，對著魔衛重重地打出一拳，拳面上有血光和北斗七星的環繞，這一拳打下後，魔衛的身體當場被打穿，整個腦袋在一瞬間被打爆，化作了純粹的魔氣，在地面上散開，再看伏羲的臉色，此時大變，顯然這一回，他是裝不出來了！
    “伏羲，這一回就只有你了……”
    我回過頭，伏羲已經被逼到了牆角，顯然是無處可逃。
    “那個北斗劫應該是別人的招數吧，不過你們能使出來也算是你們贏了。那你想怎麼辦？殺了我嗎？”
    伏羲強行鎮定了下來，這個天字第一號的大騙子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夠讓自己鎮定下來。
    “在殺你之前，有幾件事我要搞清楚。”
    我強忍著心中的殺意，還有些事情要搞明白，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第一，你到底是不是伏羲！”
    這是我最想問的問題，也是一個糾纏了千年，萬年的秘密。
    他笑了起來，這笑容我看不穿，既不是被看穿後尷尬的笑，也不是因為得意的笑容，他低聲說道：“我就是伏羲啊。”
    “騙人！我看過古籍，經過南山福地，你不是伏羲，真的伏羲被你吞了，你是假冒他的身份騙道！你不是伏羲！你是個大魔！”
    我大吼道，伸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將其按在了牆壁上，伏羲卻完全不還手，反而依然笑著。
    “如果我不是伏羲，那你是什麼呢？”
    他忽然拋給我這個問題，我一怔。
    瞄了瞄我的臉，又看了看抓住自己脖子的手，他冷冷一笑說道：“如果我不是伏羲的話，那就算我是大魔。少典是我和女媧的孩子，而不是伏羲和女媧的孩子，那麼，你這個少典的轉世，又是什麼？你天生就是大魔之後？那你不就是天生的魔嗎？”
    這個問題我過去從來沒想過，現在冷不丁被他提了出來，頓時嚇住了，半天都沒說上話來。
    “是不是想明白了一些什麼？”此時他臉上露出的笑容我能看懂，那是如同惡魔一般的笑容，壞壞的，帶著冰冷的感覺，隨後繼續說道，“因此你總是那麼容易入魔，上古時候如此，現在還是如此，不是魔性入體，你本來就是魔。人們以為魔就是瘋子，拿著刀到處殺人，整天腦子裡就轉悠著邪惡的計劃，告訴你，不是這樣的，魔不是瘋子，而是影響世界的原因。是最不定時的炸彈，他們隨時都會爆炸，然後將這個世界炸個支離破碎。所以為什麼他們害怕魔，是因為他們控制不了魔。包括你自己也害怕，現在，你覺得我應該是伏羲或者不是呢？”
    我依然說不出話來，否定他似乎就等於否定了我自己，我忍不住低下頭。
    “因此，我還是伏羲。”
    他向後退了一步，就在此時，其背後的山壁忽然發出巨響，將我們都驚動，卻看見一雙大手猛地打穿了山洞，抱住了伏羲的身子，狠狠往後拖拽，最終將他拉出了山洞。
    “別走！”
    我回過神來，狂吼道，伸手抓住伏羲的手，可是巨力卻將我甩飛出去，我倒在地上，飄起來後想追上去，卻看見一頭長著巨大黑色翅膀，全身漆黑的怪鳥抱著他向遠處飛去，他坐在怪鳥的爪子上，對我喊道：“萬林，想知道更多真相嗎？來魔窟，我在魔窟等你！帶著你的肉身來，要不然，你永遠都找不到魔窟的蹤跡！”
    “伏羲！”
    我想衝出去卻被李迅他們拉住了。
    “我這一生佈置最好的局有兩個，一個是讓我變成了伏羲，另一個是讓我變成你，哈哈，你終究會變成我的嫁衣，我會披著你的肉身重生！”
    他越來越遠，我狂吼道：“遲早有一天，我會為了我自己，向你復仇，你等著！”
    黑鳥已經消失在了天邊，眨眼間消失不見……